若妳聽見雪鈴響起 - 【倒楣的一天#3 】

「說到底，妳其實是想要去看極光？哈哈！今晚妳走運了，跟我來。」

他拉著埃洛爾斯的袖管，拐彎往黑暗的深處走，白袍越來越少，逐漸只剩下兩人咚咚的腳步聲。

「等一下，小心進了禁區！」她一邊被拽著，一邊提醒興奮雀躍的狼。

「不怕，我可是統帥，他們管不了我～」

「萬一有危險怎麼辦？」「有妳在，怕什麼？這邊。」

兩人拐彎走黃線前，地上大大的字寫著「禁區勿入」。埃洛爾斯把手扯回來，想讓狼不要往前走觸犯規則，可狼卻似乎對裡面很感興趣，一直勸說埃洛爾斯進去。

「就算是你，也不可以犯了規則！這會麻煩到別人，快走吧⋯」

「裡面存放著上古的光學元件，已經絕跡了，在外面可已經找不到了喔？」狼皺眉，滾動眼珠。

「可是我不會為此冒險！」

「現在是晚上十點半，我保證，我們十二點前必定離開這裡，並且不會造成任何不便。」

他勾起小指，掛上他的自信微笑。

傳說中的彩色極光到底是什麼模樣的呢？是如彩虹般懸浮於天空的橋嗎？還是如鱗片一樣的光彩呢？那種光，與維多利亞「永晝」散發的光輝又有何異同？好奇心驅使埃洛爾斯深處小指，猶豫地勾著青年的指尖，懷疑的眼神反覆詢問行為是否合適，黃眸總是堅定不移。

「⋯那就十二點前準時離開，請你為你的行為負責任。」

「當然，我絕對不會讓妳後悔。」

埃洛爾斯握著口袋裡的小酒，思索過後還是搖搖頭選擇放下。

狼跨出一大步，率先踏過防線，埃洛爾斯本以為會傳來警號聲，狼原地轉了一圈卻沒有事情發生。

「看，沒問題。哎呀，來吧！」

她伸出腳尖，緩緩伸過防線，確認真的沒有任何警號聲，她才踩在地面上。

「呼⋯⋯真是那你沒辦法。」

「有我在妳還怕什麼？前面的路會很暗，跟緊點哦，埃洛爾斯～」

狼開始往前走，不用幾步就完全看不見他的身影，埃洛爾斯跟進跟上，從袖管裡抽出小電筒照著狼的鞋跟。地上只有青色的貓眼指示路徑，其餘漆黑一片，就像那天闖入的零號收容所一般死寂。埃洛爾斯並非害怕黑暗，或許因為這裡是禁區，使呼吸不由自主地變得緩慢又沉重，心跳「咚咚」、「咚咚」，在只有兩人的寂靜中更為響亮。

「別用手電筒，這會破壞光學元件。」狼的聲音迴盪，這讓埃洛爾斯更緊張了，這裡到底有多大？

「可是我看不見路⋯」

剛才不是很愛抓住自己的袖管嗎？怎麼先現在不抓了？

狼的眼睛有強大的夜視能力，他亦清楚埃洛爾斯肯定什麼都看不見，但他就是刻意不抓著她～

「跟緊一點，還有一段路哦～」

埃洛爾斯似乎聽見他拐彎了，卻因為心跳聲太響亮而錯過了聲音方位。他是轉左還是轉右？還是往前了？她站在原地不敢亂走，導出鏡片，希望微弱的亮光不會破壞光學元件。

「喂！⋯統帥大人？你走太快了，能回來找我一下嗎？」

「⋯⋯」

「嗨？」

聲音在漆黑中迴盪，心跳「撲通撲通」如萬馬奔騰。

「嗨——？阿、阿狼？」

可惡⋯⋯這傢伙居然扔下了自己一個！！可是順著後面的貓眼原路回去，真的能確定走對嗎？早知道如此，就不進來了⋯

「我就不該相信你的，你這個混蛋！」

忽然，眼前不遠處似乎有一雙藍色的眼睛盯著自己，埃洛爾斯嚇得「啊」的一聲拔出了刀，卻撞上了「障礙物」。她轉身就是一套拳腳，卻被那「東西」扭了一下手腕而放開了刀，哐啷哐啷的聲音縈繞，抬頭一看，是亮著的黃色眼睛。

「嗨～」

原來那障礙物是他！

「啊⋯嚇死我了！你為什麼要拋下我？」她回頭一看，那雙藍色眼睛已經消失不見。

狼調皮一笑：「妳可以提出讓我牽著妳走啊。」

她屈膝撿起「天殛」：「⋯⋯/////才不要。」

「那不就迷路咯。」「要是你像方才一樣，一邊走路一邊說話，那我就不會迷路了！」

狼擺出一副困惑的神情：「那我也是會累的嘛，想要安靜一會⋯」

「偏偏要在這個時候沉默嗎？你是故意的吧！」

「嘿。」「你⋯你這個⋯⋯」

可惡的傢伙，我討厭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埃洛爾斯氣得跳腳，狼卻因此樂得抱腹大笑，忍不住撓了撓她豎起的頭髮，並輕捏她的臉。

「很好笑嗎？（打）很好笑嗎！」「哈哈哈哈哈⋯不好笑，絕對不好⋯哈哈哈哈⋯『阿狼？』⋯哈哈哈哈⋯別打了，別打了啊埃洛爾斯！」

「吵死了，你給我閉嘴！」「我這不是擔心妳又害怕得叫我『阿狼』嘛～」

「米⋯『雪狼』，認真一點！」

「咳咳⋯好好，認真，認真。其實我們到了，剛才我就站在不遠處閉眼聽著妳喊我，嘿。」

埃洛爾斯感覺額前傳來一股疼痛，好孩子氣的統帥！真令人又氣又無奈。

忽然，狼的指尖觸碰她的白手套，順著指骨滑落至指縫，輕輕地抓住，並拉著她往前走。

是那熟悉的溫觸。

撲通撲通，空氣裡懸浮著令人忘卻煩憂的酒精，好像還夾帶著甜甜的糖果味，隨著他身上的味道飄入鼻孔。這些氣味滲透在血液之中，流往心臟，撲通⋯撲通⋯順著血管佈滿她的腦海，她的肌膚，她的吐息。

吸氣，呼氣，兩人手心的溫熱來回流動。

「咔嚓」——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他將她的手輕輕放在一個三角立體水晶上，另一隻手放在水晶的底部。

「按著它，在這裡等我。」他笑，逐漸到後走進黑暗。

冰冰涼涼的水晶發著暗光，平滑的切片之下，是如冰晶般清澈的晶體，三角之中似乎有彩光流動，如緞帶舞蹈，描繪她看不懂的文字。如此大的水晶，必定蘊藏在地下許多億年，純粹之冰與原始之光（一般在地下深處流淌）互相融合，伊斯米尼是否了解這種水晶呢？

忽然，樓頂換成了強化玻璃，星辰大海映入眼簾。月光灑落水晶上，與它共鳴，銀月如銀箔碎落，被彩色的極光取而代之。以粉色與淺藍為主調，這道如河川彎曲的極光滲透了七色，此明彼暗，照亮夜空，一直延伸至地平線，末段的光片如流星墜落，與星河融合，閃閃發亮。

她睜大藍色的眸子，忘了呼吸，忘了自己身處於地下。

這道光不刺眼，不需要太陽眼鏡，很溫柔，就如月色一樣。

德洛里斯，你看見了嗎？這就是那傳說中的極光⋯

「它存在於這個世界已經幾百億年，以前的人稱它為『冰的淚痕』。」

狼在她耳邊低語，悄悄的，宛如在說睡前故事。

「為什麼？」埃洛爾斯也不由自主地放輕聲音，她往右一看，黃色之中映照著彩光。

「看，在地平線附近的光會碎裂，並如流星般墜落，就像是眼淚一樣。從前那些人認為，這道極光似乎一直往地平線前進，就為了墜落凡間；就像妳哭泣時，淚珠流得越來越快，並在妳的臉上留下痕跡，隨後滴落。」

「可惜，它已經消失了幾百年。」

「⋯⋯」

「為什麼北希迪亞的一切似乎⋯⋯皆如此悲傷？」

埃洛爾斯輕輕地問，身旁的狼卻沒有回答，一直盯著那美麗的極光。或許她不應該問這句話，給身邊的統帥一點緬懷過去的時間。

太陽也好，極光也罷，都有她們的特色，卻都無法「永恆」。她們終有上映與落幕之時。

「⋯從前，這個地方存在三位祖先，『聖靈』冰神陌歌札納、『聖杯』埃斯基爾和『神諭』阿扎尼亞。他們活在比這道極光更早遠的時代，並建構了文明。」

狼在她耳邊低語。

「埃斯基爾」？這個名字好熟耳。

「來自宇宙的『聖靈』為『聖杯』的子民帶來了知識與恩澤，亦因祂驅趕了堅冰，使雪地上的流浪者得以享受常春，從而出現了北希迪亞。『聖杯』埃斯基爾為了感謝冰神而奉獻了她的軀體，使沒有型態的『聖靈』有了軀殼。因為『聖杯』與『聖靈』皆無法言語，能化作人形的『神諭』則作為『神諭大祭司』幫助神明融入人類社會。」

「『聖靈』，『聖杯』，『神諭』，這就是所謂的『三位一體』。」

狼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天上的亮光。

「可是，在很久以前，我與我的軍隊擊敗了『三位一體』。盛載神權的『救贖神則』傳到我的手中，此後，『三位一體』只剩我與『神諭』阿扎尼亞。後來，阿扎尼亞亦得享恩澤歸於風雪，伊格納特是他的末裔。」

「⋯白蛇遺孤。」埃洛爾斯在嘴裡唸著。

「這樣看，妳應該聽過這段歷史。」

「嗯，我曾閱讀不少北希迪亞文學，許多作品基於『三位一體』的『聖靈』和『神諭』所書寫，略知一二。至於這位『聖杯』埃斯基爾⋯⋯」

狼抓起她的雙手，誠懇地看著埃洛爾斯：「妳就是我一直尋找的『埃斯基爾』。」

「⋯⋯？」

「我說過，我會讓這一晚對北希迪亞來說有價值的，而我正希望在只有妳我的情況下跟妳坦白。」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捏著埃洛爾斯的心，瞳孔不可思議地顫抖著。不可能，她出生於維多利亞，不可能跟北希迪亞有關。

「妳身上的冰核⋯正是『埃斯基爾』的胚胎，第一次見到妳的時候，我便能感受到妳身上散發的冰腐化能源，埃洛爾斯。當時我甚是詫異，也不忍讓妳獨自承擔這份痛苦。」

「怎麼會這樣⋯⋯冰核⋯我從小總愛拿出來看，並沒有那麼奇怪現象⋯」

「冰核改變了妳身體，它吸收妳體內溢出的腐化，從而免於快速鏡化。由於我能為妳淨化冰核，騰出其有限的空間再吸收更多腐化能，妳才不會因皮膚破裂而亡。北希迪亞陷入腐化危機，每一秒鐘都會有患者的病情惡化，但，我是位不及格的神⋯無法獨自免卻百姓苦難同時保存他們的性命。」

「所以⋯⋯埃洛爾斯，請妳助我一臂之力，一同拯救北希迪亞。」

他堅定地請求，見埃洛爾斯上有所防備，他單膝跪在地上，以眼神請求她。

摩爾斯和伊斯米尼多番強調冰核的重要性，原來自己能行走於雪中就是因為它。可是她又能如何幫助北希迪亞呢？

「雖然這聽起來很難為妳，但⋯希望妳能配合我們的藥物開發。」他站起來。

「藥物開發？等等，藥物不是已經幾乎完成了嗎？」

狼微微垂頭：「那只是抑制藥。我的『神則』蘊含在血液中，因為種族不同，人類無法之間服用或者進行換血。總括來說⋯還是無法靠我一己之力救下所有人。」

「我聽說⋯這個世上有一種水叫做『阿爾法』，它似乎能轉換各種血液，恕我冒昧，零塔難道沒有嗎？」

狼猶豫了半刻，回答：「有。只是⋯不論是輸血還是淨化，他們都會破體而死。」

「⋯⋯」

「我希望能在妳身上尋得出路，『我的埃斯基爾』。為了北希迪亞的幸福⋯」

面對統帥的請求她甚是糾結。她清楚北希迪亞已經被死亡糾纏數月，可她不想當英雄，不想當偉人，她只想要知道兄長的死，並遠離塵囂當個逍遙之人。可統帥的苦苦哀求令人心疼，他已經放下君威向自己求他子民的未來，她亦目睹了零塔人員的辛勞。

可儘管如此，這仍是北希迪亞的災難，她一個維多利亞教官不該插手。協助他國進行研究開發是嚴重違反MI6的規則，是維多利亞的叛國罪之一。

而且，實驗或許涉及生命危險，這不也是另一種「為了維多利亞」嗎？德洛里斯之死雖使她了無牽掛、心如死灰，但她也不願再為任何「更偉大」的事情付出所有。

她縮走手，後退半步。

「這或關乎我的性命，請允許我再深思熟慮，統帥大人。」

狼早就預想到她會拒絕，點了頭，答應給她一週時間考慮。

「我為我的唐突向妳致歉。今晚之內，我不會再提起這件事，但真心希望妳慎重考慮。我與零塔上下必定站在妳身邊，確定妳的安全。」

「⋯⋯」

水晶被重新鎖起，天上的極光投影變回黑色的樓頂。

正當要離開之時，房間突然閃起紅燈——

「偵查到入侵者，進入警惕狀態——」刺耳的廣播響徹房間，所有陳列元件皆上鎖。

「似乎要運動起來了，走，這邊！」

狼帶著埃洛爾斯逃離即將上鎖的空間，紅光照亮了整個房間，牆壁裡換出一排機關槍，瞄準兩人。埃洛爾斯拔刀反彈飛來的子彈，分散鏡片開出許多「永冬」的小入口，把子彈吞入領域。

「快走，你帶路！」

兩人一直往回走，卻發現原來的路變得不一樣，迴序雷射線交織撲面而來，霧氣從牆壁噴出，她摀住口，在朦朧中觀察雷射線的圖案。身後傳來緊促的踏步聲，是這裡的機械人，它們手持武器來肅清入侵者。

「只有這條路了，我先過去，妳用傳送。」狼身手敏捷，幾個俐落的翻身便穿到另一邊，埃洛爾斯向機械人砍出迅速的數刀，並跳入『永冬』抵達彼端。兩人在警號聲中匆忙離開，一面佈滿尖刺的牆壁卻快速靠近，埃洛爾斯拉著狼轉頭走，一腳踢掉檢察無人機，用刀為狼擋下從天花板的一道雷。

「你在等什麼？用你的力量啊！」

狼似乎沒反應過來，只是一直在逃跑，但她管不了那麼多，兩人繼續往外跑，卻發現上鎖了。

「該死！你知道密碼嗎？」「不知道。我們似乎被困在迷宮裡了。」

她不敢相信：「迷宮？我們來的時候可沒有那麼多奇怪的路！」

「這是零塔的防禦機制。讓我想想⋯」他站在原地快速思索，可身後的機械人窮追不捨，源源不絕，一刀又一刀冰刃在狹小的空間將追兵一分為二，卻只是苟延殘喘。

「你好了沒有？⋯怎麼還有水！」

粉色的液體隨機械人湧來，埃洛爾斯一個翻滾躍至空中，劈腿踢掉追兵的頭，手心一亮，冰封了整個走廊，為狼爭取了時間。狼盯著那個複雜的機關，這個機關只有他本來的模樣還有零塔總管「拉札爾」才能解鎖，可是現在大概來不及喊拉札爾。

「大人，要是你需要切換外形，可以拜託埃洛爾斯喔。」——伊格納特臨別之前交代。

水即將衝破冰層，一條水柱，兩條⋯⋯水淹沒腳跟，小腿⋯⋯

「快點⋯大人，快點！」

本以為他終於想起答案，結果他卻是向埃洛爾斯索取那一瓶小酒，慌亂之際，小酒掉在了淹沒腰間的水裡，危機之際迷宮唯一的亮光卻閃爍，熄滅，整個室內只有螢光的粉色冷水。狼潛入水底摸索酒瓶，卻被飄湧而來的機械零件刺傷，他頂著刺痛抓住酒瓶，在水淹沒兩人之前一灌而盡。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水底之下冰冷刺骨，埃洛爾斯嗆入狼的血，拿起機器刀刃撞擊那道門。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門忽然打開，兩人隨水流湧出走廊狠狠撞在牆壁上——「啪嚓」一聲，水管破裂，裡面的迴序能量傾灑一地，一灘粉色在肆意隨埃洛爾斯的操控塑形，她想像一道隔絕追兵的牆，粉色的方塊變逐漸築起牆壁。

她在內心不斷催促：快點，再快一點！眼看追兵即將趕到，還差一點，在子彈飛來那一剎——牆壁徹底密封。

「呃哈⋯哈⋯哈⋯⋯」她緊接冰封了水管。

「天殛」靜躺在粉色的水中，散落的零件、碎布、血，都在粉色的水中飄流。

「『雪狼』⋯」她撐著劇痛爬往狠狠撞到牆上的阿狼，卻發現他已經變回平日的成年外貌，可是他還穿著本來的衣服和白袍，恤衫因為太小，胸膛撐破了鈕扣，但幸虧他還醒著。

「走。」他撐起來，快步帶著埃洛爾斯往出口走。

「你在流血⋯」「這必定驚動了零塔，我需要送妳離開。」

她跑到他面前，抓住他受傷的手，卻反過來被他一手抓住。

埃洛爾斯：「！」

兩人往前走了幾步，「雪狼」忽然回眸，瞇眼一笑——

「我們這就離開，別被發現了！」

身後傳來職員的搜查聲，在一閃一閃的世界裡，一黑一白抓著對方的手逃離追捕。他輕狂地在狹窄的空間奔跑，她使出渾身解數追上那抹「叛逆」的黑。身後是白色的秩序，但本該守規則的卻在逃離規則，本應穩重的卻在今夜瘋狂。

白袍越來越近，他們大膽地跨越禁區的防線，衝入及時到達的電梯，並按下「直達頂層」。

職員：「喂！別逃——！」

狼一隻手與埃洛爾斯十指緊扣，另一隻手通過電梯門縫向職員得意地揮手道別。

職員：「我有看錯嗎？那是——」

女職員：「確認過了，那是統帥大人的血。」

職員：「啊？這下倒好，怎麼追了半天才發現是老闆！」

女職員：「統帥大人的血變成冰四處蔓延，但放心，『神則』與神識綑綁在一起，除了『宇宙』，沒有更高的法則能窺探這股力量，也並不會造成神權不完整，清理乾淨便可。已經晚上十二點了，大家趕緊活動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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