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洛爾斯送統帥回冬宮後回了零塔,素芳的事她沒太在意,更多是懷念過去。
關於任務後續,經過一番討論後,還是決定由埃洛爾斯送回藥物。摩爾斯說考慮到「刃」即便身上剩餘一塊可以一次性抵擋高傷害的「刀片」,仍還是潛入不便,而埃洛爾斯為實驗參與成員有名正言順的理由,那就按照本來的計畫去辦。
槍聲不斷,硝煙瀰漫,石牆剝落,滿地都是碎石、架子與水管。黑色影霧如細小川流,從廢棄城市的大門竄入倒塌的街道。他們衝破鐵絲網,消聲器將他們的罪證銷毀,穿防彈衣的一個個倒在麻袋上,影悄咪咪步近一個四方的房間。
灰霧凝聚成少年,他揮手率領影群深入法蘭克的戰後廢墟。
「末影」發現法蘭克的一個小黑幫偷偷囚禁一群維多利亞人,一共十人,大部分是青少年和孩子。法蘭克戰敗,當地的維多利亞人備受唾罵,很多被抄家後趕出城市。而這法蘭克的小黑幫將這些不受待見的維多利亞人聚集,禁錮並作為商品販賣。
摩爾斯提出將這些難民招入革命軍,於是帶著軍隊的精英成員連夜趕往法蘭克救出受難的維多利亞同胞。
革命軍裡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有的來自工廠的工人,有的是行乞的乞丐,有的是熱血的高中生,摩爾斯跟他們一起鍛鍊,教授他們使用槍械的方法,教授他們如何潛行,何時進攻,何時撤退。他們一直訓練,今晚是第三次出任務。
「小心炸雷。」他以蚊子般小的聲音提醒,入門前,他將手放在門前的地上,綠光掃過,門前門後的炸彈瞬間無效。
裝備完善的革命精英團隊小心入門,摩爾斯殿後,他們分開三路尋找。
「摩爾斯,你獨自一人真的好嗎?」
「妳跟著他們走,安維雅,我會沒事的。記得不能傷著任何難民。」
女人點點頭,跟著健碩的男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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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埃莉妳說,摩爾斯他現在會比較喜歡『少女心爆棚可愛草莓鮮奶油蛋糕』呢,還是『QQ為了黑歷史哭泣吧!巧克力蛋糕』?」
一黑一藍站在卡林卡的人氣蛋糕店的櫥窗前,鮮花靜置在陳列的蛋糕旁,柔軟如棉花糖的顏色填滿整個店舖。埃洛爾斯拿著透明雨傘,眉心微微皺著,今天是五月二十日,看似不是什麼大日子,頂多是屏障內下雨更頻密了,但對柯溫特莉可是十分重要的——是艾紀爾姐弟重逢後第一個摩爾斯的生日!
埃洛爾斯:「妳為什麼不問問他本人⋯⋯或者伊斯米尼?對了,她今天怎麼不在?」
柯溫特莉一邊滑著手機查看全北希迪亞最好的蛋糕店,一邊回答:
「哎呀呀,姐姐我怎麼可能沒做好功課才把妳喊來呢~?我一個月前就問過小貓博士了,可是她卻給我一個極度悲觀的答案呢——她不知道。博士今天有事要忙,所以不能抽空,埃莉放心,她今晚肯定在喔~」
埃洛爾斯的目光一直盯著盤子裡的提拉米蘇。
「要是同居的話,不是打開冰箱就能看出對方喜歡吃什麼嗎?」
「哎呀,我那可愛的弟弟可是個嘴挑的孩子啊。(並沒有)埃莉,妳說如果讓他們用直升機送蛋糕的話,能來得及今晚送到他家裡嗎?」
回想那天貓咪說過的話——「蛋糕?怎麼突然這樣問?我就從未在冰箱裡看見過不是我買回來的蛋糕!那傢伙只會買能量棒和優格,再不然就是青菜和雞胸肉,咦呃⋯⋯雞胸又乾又柴,如果學他還搭配青菜不加醬汁吃下去的話,我都以為我變成山羊了!他成天嫌棄我的雷電泡泡牛肉絲,他吃的『山羊料理』也沒好得哪裡去!哼。」
「⋯⋯」
埃洛爾斯:「⋯⋯我覺得摩爾斯的口味沒什麼問題。」
那傢伙煮得一手好菜,這樣吃也只是為了保持體態。
只是她不禁幻想,若伊斯米尼的頭上長出山羊角的話,會是什麼樣子呢?
此話一出,惹得柯溫特莉哈哈大笑,差點沒把手機摔在地上,她早就覺得摩爾斯跟埃洛爾斯很合得來!
柯溫特莉沒想過她還能給弟弟過生日,雖然兩人以前偶然會在倫蒂尼MI6總部碰面,但並不會走上前打招呼,她一直心有愧疚,不知如何面對弟弟⋯⋯「互相裝作不認識」也算是他們血脈相連的小默契吧。
後來她在北希迪亞重新遇上摩爾斯,發現他是自己的合作團隊成員之一,心中第一時間浮現的不是高興,而是擔憂。她不知道如何跟弟弟相處才是最好,究竟是要給他一個大擁抱?還是繼續裝作不認識他?兩人分別的這十三年來,他變了多少?他跟著「末影」會有什麼危險?
當時存在太多她未能掌握的訊息,同時她要應付「末影」,最後選擇把摩爾斯當作合作夥伴來相處。
「從前我們還小的時候買不起餅店的蛋糕,所以我們都是從便利店買紙杯蛋糕慶祝的。哈哈!所以啊,我一直欠他一個大蛋糕呢~」
埃洛爾斯看向眼中泛光的柯溫特莉,看得出她真的很期待要替摩爾斯辦生日會。於是她更加絞盡腦汁替玫瑰思考,掃遍精緻的蛋糕,目光還是回到只有啡色粉末的甜食。
「這個⋯『宇宙無敵絲滑提拉米蘇』⋯呃⋯聽起來不錯。」
雖然名字很奇怪,但她總是要投提拉米蘇一票的。
「唔⋯⋯不知道那孩子喜不喜歡咖啡酒呢?」
「如果覺得不合適的話,我覺得⋯呃⋯⋯『七彩彈珠雜果公主海綿蛋糕』⋯也不錯。」
一對男女笑意盈盈取走蛋糕,埃洛爾斯不禁好奇,阿狼喜歡蛋糕嗎?
經過一番討論,她們決定要買巧克力蛋糕⋯⋯主要是小時候的摩爾斯和伊斯米尼都喜歡吃巧克力味,要是他們吃不完,也有一個無底洞幫他們解決所有食物。
「這裡一共是3700北布,客人需要巧克力字牌嗎?」
柯溫特莉:「好啊,就寫個⋯⋯『摩爾斯 生日快樂』,如何?」
埃洛爾斯提著一袋子點頭,柯溫特莉起初沒看清,第二眼才發現,她居然趁排隊時間到旁邊的商店買下大量的生日派對裝飾品。對埃洛爾斯而言,這就是錢和「永冬」的功夫,毫不費力。
「欸?埃莉妳⋯⋯買了這麼多?」
埃洛爾斯語氣平淡正經:「我沒辦過生日派對,所以我把價錢牌上標有『派對』的東西都買回來了。」
什麼彩帶啊,三角帽子啊,氣球和吹彩紙啊她都買了,浪費了好多不必要的金錢。雖然柯溫特莉也沒怎麼操辦過派對,但也知道,辦一個四人派對不需要買那麼多了啦!
說起來,亞多尼雅兄妹的早期家景也沒比那姐弟倆好到哪裡去。若是在兒童之家裡,因為有些孩子的生日是他們被撿回來的日子,埃洛爾斯的十二月二十四日即是其中一個例子,所以並不會慶祝;這種情況下,教官們總說「每一天都是孩子們的生日」。
後來兄妹搬出去住,德洛里斯不管怎樣都會飛奔回維多利亞跟埃洛爾斯過生日,由於只有兩個人慶祝,所以也沒有所謂的「派對」,買一個簡單的奶油蛋糕並插上蠟燭,她就能開心很久。
「⋯那我把它們都退了吧。」
「不好不好,嗯~可能等到十一月二十三日,博士的生日再用吧?」
興致勃勃為摩爾斯慶生的兩位逛了一整天,埃洛爾斯用心挑選了護腕與手套給摩爾斯,壽星他姐錢太多,好看的鞋子和外套都買下了,一直逛到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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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TTT(什麼)——???!!!今天是『摩爾斯 · 麻煩債主 · 可惡房東 · 走路沒聲 · 山羊料理大廚 · 艾紀爾』的生日?Are you kidding(妳是在開玩笑嗎)??」
穿著羽絨外套,眼袋發黑正在敷青瓜的貓尖叫出她的家鄉話,兩人不請自來,她毫無準備——就算她不願意別人打擾她的美容時間,一看見那軍藍色的女人,她哪裡還敢攔住?
埃洛爾斯:「妳不是說她知道摩爾斯的生日,所以會來嗎?」
「嗯~?我有說過嗎?」「⋯⋯」
柯溫特莉之所以咬定博士會來,是因為生日派對的地點在摩爾斯(與伊斯米尼)的家。那麼愛惜自己家的伊斯米尼肯定會待在這裏,自然會出席啊!
哎呀不過博士可高興了,能見到「埃洛爾斯 · 她的英雄 · 教官大人 · 砍你一刀 · 愛哥心切 · 亞多尼雅」,還有「柯溫特莉 · 不醉酒友 · 大金主 · 搜尋引擎 · 寵弟狂魔 · 艾紀爾」 她已經屁顛屁顛拿出冰箱的汽水相迎!
埃洛爾斯:「說來慚愧,我也是今天才從柯溫特莉口中得知他的生日。」
雖說兩人是兒時朋友,但摩爾斯沒有提起過生日,兩人認識的時候摩爾斯已經是殺過人的十歲男童,除了他有更在乎的事,更是不願回憶每年跟某個人吃過的紙杯蛋糕。
「那小子也沒有跟我說過,哎呀⋯那麼重要的事怎麼可能不告訴本『天才』啊?唉呀,最近大家都辛苦了,是該好好休息一下!快,他肯定要從法蘭克回來了,我來幫妳們佈置吧!」
埃洛爾斯遞過彩帶,剛才博士說他在法蘭克?喔,那還算有點準備時間。只是為什麼感覺他們那麼多任務要完成,而自己只需要待在統帥身邊?也許是高層擔心自己忙不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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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內室傳來嘴巴被掩捂發出的悶吭聲,燥熱又潮濕養出不少「有機」蟲子,它們在乾枯的血液上扭動。摩爾斯找到了存放難民的房間,輕力撐開高處的縫隙窺探,被綑綁的難民衣裳被扒爛,頭髮零散,血肉模糊,似乎是用強力武器虐待過一樣,冷光之下更顯血紅。
他們只是流著維多利亞的血,為什麼要傷害他們?戰爭並非他們所願,維多利亞的光無差別攻擊所有在法蘭克的人,並不止針對法蘭克人,他們這些本來安居在法蘭克的維多利亞人已經因戰爭失去家園,法蘭克還要用維多利亞的武器折磨他們?
「人渣!」
他拿出對講機,告訴手足不能輕舉妄動,小心觸發機關傷害了維多利亞人。精英團隊遵從指令慢慢靠近,擺好陣勢,摩爾斯率先爬出管道,與敵方激戰。
兩個粗漢揮來一拳,他化霧躲開,在他們的腳裸再次凝聚,雙手交叉各開一槍穿透他們的頭蓋骨。不遠處飛來鉤刃,他靈活伏身避開,袖管組裝機關發出箭矢,鋒利的箭頭刺入敵方腹部,其衝擊力把胸骨炸成碎片。
「安維雅、德魯文,保護目標!」
他大喊,同時一腳踹開敵人,鞋底的刀刃割破對方喉嚨。
「收到!」
他們衝過去,準備要設下強力擋隔屏障,可誰知房間藏滿高生物安全級別腐化(BSL-3),當屏障設下時瞬間觸法小範圍湮滅,房子炸裂,摩爾斯想要撲上前護著自己的手足,可是被另一個同隊大叔保了下來。
「轟——」
天花塌下,炸裂的水管流出黃色的臭水。
「⋯⋯」
「不⋯⋯」
摩爾斯的側腰被炸出血,皮膚破爛,連帶舊傷一同潰爛,可即便極度疼痛,他的目光無法從眼前那片紅挪開。
「呃哈⋯⋯沒事⋯就好⋯⋯」
那個為他擋爆炸的大叔用盡最後一口氣,他的衣服被炸爛,背脊流血不止,外面久候的後援隊立馬闖入廢墟,用擔架抬走傷者。
少年的呼吸越來越急速,他揪著胸口,額上汗珠如雨掉落,圓滾的血紅收縮著,顫抖著,注視被炸成肉泥的人。
那些維多利亞人⋯⋯安維雅,德魯文⋯⋯
哈⋯呼哈⋯呼哈⋯⋯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摩爾斯,你還好嗎?」「摩爾斯情況怎麼樣?」「小子,別發呆了,出去!」
他被眾人抬出廢墟,躺下來看著天上的星星,卻只感覺模糊一片。
「不⋯不!我不能接受!我們還可以救他們的,軍隊還可以再添幾個人!」
他嘶吼著,被手足按著的手一直抖動。耳邊是碘液觸碰傷口時的尖叫聲,是匆促的腳步聲,是年輕人的哭喊聲。
他再沒有說話,一直急速呼吸,幾乎要橫隔膜痙攣,他很暈,頭很痛。
他的衣服被會醫術的大叔拔下,氧氣罩罩上輔助呼吸並細心為他止血,發現少年身上各處存在瘀青與發炎的疤痕。
「Damn it(該死的),這孩子究竟受了多少苦⋯⋯」
摩爾斯聽見什麼「死傷」,什麼「損失」⋯⋯他什麼都想不了,即便身體出了廢墟,他的思緒還留在他人生命被斷送的那個地方。
他救不下他們,還害死了自己的手足。
「我提議先回北希迪亞!」「不錯,摩爾斯和幾位手足都受了傷,除了醫生,我們還需要請能夠導出本源力的伊斯米尼博士和『末影』大人幫忙!」
「摩爾斯,我們現在到底要怎麼做?」
氧氣罩的白霧籠罩,消退,籠罩,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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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洛爾斯踩在椅子上,把彩帶貼好。兩位酒友出去買好酒和下酒菜,只有她在屋子裡裝飾。
兩人到一旁無人的地方細聊。
柯溫特莉自從不再與「末影」革命軍合作後,更難以得知摩爾斯的行蹤,幸虧她與伊斯米尼有交情,得知摩爾斯今晚從法蘭克回來。
「那女鬼又派他去做什麼任務?」
博士探查分貝,眼看安全後再說:「去找被欺壓的維多利亞人,並拉他們入革命軍。」
玫瑰臉色轉蒼白,可是很快又恢復平靜:「還好⋯還好不是太過危險的活。」
「唉⋯⋯我這樣不斷向妳透露消息,真的會被她暗殺死的!要是某一天我不在了,妳最好準備逃了!」
柯溫特莉握著手槍,快速計算從來回北希迪亞與法蘭克所需的時間,現在根本不需要幾小時就能橫跨兩地,為什麼到這個時間點了,摩爾斯還未回來?
「他是不是出意外了?我得去法蘭克看看⋯⋯」
「喂喂,妳平日裡不是很沉穩的嗎?怎麼碰上那小子的事又急了?哎呀,我幫妳算過啦,還有一個小時他才到北希迪亞。」
「⋯⋯」
貓咪掏出兩顆口香糖,拋入嘴裡:「其實啊,妳為什麼不加入革命軍呢?『末影』既然給了妳那麼多錢,也不怕成全妳想要跟摩爾斯修補關係的願望啊。」
「⋯⋯」
之所以不加入革命軍,是因為雇傭兵的習慣。
雇傭兵不會出於對任何派別的支持與順從而行動,他們只為金錢行動。假設今天她是愛國的北希迪亞人,只要付足夠的錢,讓她去殺統帥她都答應。在MI6中,她不屬於任何部門——若硬要說,那就是情報部門。
流動性高是她的好處,只有不屬於任何勢力,所以才能來去瀟灑,殺伐果斷。
她與「末影」是談判桌上的兩邊。她當初為「末影」暗中奔走前線得以復職,所以「末影」作為交換,答應為她購下烏勒爾土地。其後要求她為自己的計劃工作、提供情報,自己則支付她龐大的金額。
因此她曾是「末影」的心腹,她知道「末影」在想什麼⋯⋯至少在過去。
然而柯溫特莉不願一直與同一個客戶合作。你能說是因為她圖新鮮——她想要的不是成為大業的功臣,她只想要一棟房子。所以秉持雇傭兵的習慣與她的願望,她一直不願加入革命軍,直到忽然得知摩爾斯投靠了「末影」。
她當時很生氣,氣「末影」把弟弟牽扯進殺頭大罪,可是她當刻必須隱藏心中的憤怒——因為她最擅長捕捉別人的把柄,所以她也不能出賣自己,被「末影」從情緒中抓到把柄。
可是她愛他心切,又怎能不暴露?
但或許這就是天賜的機會吧,她一直期盼跟摩爾斯破鏡重圓,但一直找不到機會。她不知道摩爾斯為什麼會加入革命軍,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加入的⋯⋯她對大陸勢力的內幕幾乎瞭如指掌,遇上她最親的弟弟卻只有滿腦子的問號。
所以,她必須在這一次重逢抓緊與摩爾斯相處的機會,再次認識他,了解他,抓住他的「把柄」——他為了什麼而加入革命軍,再用利益讓他離開。
在計劃如何讓摩爾斯離開革命軍的同時,她也在為兒時約定努力。當時眼看夢想只差一腳,她費盡所有心思尋找「阿爾法」,不惜差點丟了性命,所以這段時間一直待在「阿爾法盜賊團」裡,不願離去。
可現在房子的夢想落實了,摩爾斯的剪影還是堆滿問號——但都沒關係,只要摩爾斯能離開革命軍⋯⋯
她的表情五味雜陳,最後選擇隻字不提。
「博士,妳的手還好嗎?」
博士本來甩著手,被柯溫特莉關心後立馬插入口袋。她帶著保暖的手套,毛茸茸的,底面還有貓咪的抹茶綠色肉球圖案。
她假裝不以為然回答:
「啊?什麼?本『天才』的手一直很好啊!」
她穿著球鞋往大街走,柯溫特莉終於發現不對勁,愛美的博士從不穿球鞋。
「博士,妳平日下樓買東西愛穿的露腳趾五寸高跟鞋呢?」「它、它的鞋跟鬆了,早早就扔了!」
把3048 衣服賣了,比以前穿得保暖了,不穿高跟鞋了,愛睡覺了⋯⋯
弟⋯⋯難道我快要當姑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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