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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好痛喔。」女人懷裡的孩童,表情痛苦,一昧依偎在母親懷中尋求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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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女人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只是坐在地上木然地看著遠方,一手安撫著孩子的背,孩子從她懷裡滑落幾次,但她沒伸手去扶,因為她也辦不到!她只剩一隻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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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不捨離開母親的慰藉,他本能地一直往上踢,想重回到女人懷裡,儘管這些踢動會造成女人不適,她也沒說出口,這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在絕望中給自己的孩子,最微小的一絲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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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要在這裡多久啊,媽媽……」孩童還在抽咽,身上的疼痛沒有果然減輕半分,有些蚊蟲掠過他、還有他的母親,然後就飛至他們附近的女人屍上停留,看起來那些蚊蟲,是唯一覺得待這兒很舒適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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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突然張口想說點什麼,孩童這時才發現,原來母親嘴裡的牙已殘缺不全,這是那些人施暴時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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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孩童的回憶裡,他本來正與其他孩子在玩打戰的遊戲,他永遠樂於扮演指揮官,就像他正在打戰的父親一樣;那些人卻在那一日突然進到城裡,所有人都在慘叫,而那些人卻好像遊戲一般,瘋狂殺戮……凌虐婦女幼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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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早上就被當球踢了,所以他的肚子好痛……他有哭喊母親來救他的……他也確實看到母親發了瘋似的衝向他……但他後來暈過去,在疼痛中醒來時,母親身上僅有的衣服破破爛爛,手也少一隻,面目上都是青腫,她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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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沒有答案,因為他身上痛到無法顧及母親,啜泣一段時間後,他也累了,學著母親木然地盯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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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還在那裡走來走去……心情不好時,就會隨意找人發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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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是這麼對我們的族人的!」裡面有人這樣不斷高喊,然後有些人會被慫恿,又開始那一幕幕重播畫面,所有逃不出的人,已逐漸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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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又是悲嗚聲傳來,好像是誰的親人被打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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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解脫了嗎?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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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輸了嗎?我聽說牛節王死了……」昨夜裡,因為太餓有人挖著泥吃,開始有些力氣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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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天了,也沒個人影,大概是都死了吧。」大多數人眼神空洞,就是在等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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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那時聽得似懂非懂,早上跑去想問別的大人時,就撞到那些可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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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本來只踹了他一腳,後來他脫口而出,想知道牛節大王的下落時,他因為這句童言無忌害慘了他自己與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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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你別氣了,不過是個小鬼的話罷了。」海神伐樓那不經意踢開眼前的小石子,石子一路滾到不遠處,那裡躺著一具戰死的阿修羅男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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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陀羅扳著臉,回答:「該死的,本來該是我去殺了牛節王,蘇利耶與錢德拉在我之前逞能,到底什麼意思?」因陀羅心裡還是相當在意這事兒,雖然眼下不是注意這些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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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過去不跟蘇利耶挺好的嗎?他不過是想幫你罷了。」海神隨意聊著,因陀羅小心眼兒也不是一二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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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覺得他變了許多,成天戴著鬼面罩,問他理由也不肯講,他明明有事兒瞞著我……你說,濕婆大神還找上他去救錢德拉,是不是也更屬意他當天帝?」因陀羅滿臉擔憂,呼吸變得有些短促,海神這才稍稍正視起來,再勸勸因陀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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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要現在與他翻盤,伐樓那,現在不是時候。」因陀羅鬆開腳,一刀向下揮去,原本就奄奄一息的人,這才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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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樓那這才岔開話題:「我們在這兒的消息,金星的主人應該知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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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該知道了吧,這裡人也被我們殺得差不多……他再不來談判,我都快悶死了;留來享樂的女人,也都被我們砍去一隻手(阿修羅的女人太有攻擊性,以防萬一)……每天就是選幾個小鬼撒撒氣而已。」因陀羅收刀後,原地蹲坐,一臉無聊地觀察四周,這座由烏沙納斯打造的新阿修羅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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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因陀羅就是被困在這裡的某處,沒日沒夜地被欺辱、虐打,若不是舍質,興許他現在還在裡面……也不知道熬不熬得到提婆族的軍隊來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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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安塔王子看起來也很熟悉這兒,錢德拉記憶模糊的地方,都給他說中了。」伐樓那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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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明明知道怎麼來這兒,一開始卻不肯說,看來有異心啊。畢竟是一半的阿修羅。」因陀羅到現在還是對兒子賈安塔抱有成見,旁人看起來更多的是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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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到最後,他的心還是向著提婆,這場戰鬥也多虧他的『冥兵』與對方的抗衡,否則我們會打得更辛苦。」伐樓那內心是直嘆氣,覺得因陀羅越發難以取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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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小兵朝他們氣喘吁吁跑來,說祭主仙人有事要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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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要好好談判了嗎?」伐樓那不禁鬆一口氣,他對無止境的殺戮感到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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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來,沒啥好談的,他們不放人,我們也不放,玉石俱焚的可能性比較大……」因陀羅一臉不在乎,明明他的整個後宮都落在敵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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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些屬於天界的所有寶物,難道他都不覺得可惜嗎?伐樓那不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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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沙納斯的信裡,還是要求提婆族要與阿修羅均分天下……根本跟老師說的不一樣嘛。」月神錢德拉故意做出苦惱的表情,惹怒了祭主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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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看到他信裡還說,願意放過天宮內所有俘虜,會好好善待她們?這代表他在退讓!所以,我的計策還是有效的!」祭主仙人面對月神,還是無法保持以往的冷靜,所有人心知肚明,只有月神覺得好笑,經常抓住機會戲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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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那老師你說說看,下一步要怎麼辦?要先換回你的家人嗎?嗯?」錢德拉一提到祭主仙人的家人,所有人臉色都一陣鐵青,雖然知道月神完全不記得,可是祭主仙人的妻子可是被他誘拐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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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主仙人發揮何等寬宏大量的演技,他告訴錢德拉,不必擔心他的家人:「我收到線報,梵父替我保管了家人,不需月神大人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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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這麼好?難怪你肯義無反顧地攻阿修羅城,為何梵天神得天獨厚你的家人?連天帝的後宮都無法倖免喔,大家都知道這件事嗎?」為什麼月神要一直發揮找死的個性呢?這才是大家想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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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神出面制止了他的胡鬧:「夠了,錢德拉,專注眼下要討論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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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的意思是?」火神阿耆尼知道祭主仙人已有決策,他向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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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主仙人說:「現在雙方都沒有絕對優勢,拖下去……也不知道要拖上幾年,達剎仙人才會圓滿苦修。阿修羅潰不成軍,完全依靠烏沙納斯的『商吉婆尼』在苦撐,但他們冥兵的數量實在太多……從賈安塔王子的情報來看,他必是依靠著什麼道具增強了靈力,我們拖著的同時,想個辦法去破壞他的道具,我想他再也翻不出新花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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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道具,陀濕多這次都不參戰,你們有派人看著他嗎?我們手上這些兵器,也該讓他來整整了。」風神伐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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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讓他碰兵器,你到現在還天真以為,他會全心向著我們嗎?我當然有派人看著他,不到萬不得已,我絕不讓他上場。」因陀羅反對找陀濕多的提議,聽著他的一番話,反讓蘇利耶心裡一驚,表面上他保持若無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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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天帝……話說拉索(在陀濕多那的線人)已很久沒回報,莫非!」祭主仙人猜中了事情經過,烏沙納斯手裡的道具,八成就是工匠神陀濕多做的,那個線人大概是被烏沙納斯解決了,自從天帝被劫後,天界亂成一團,無人去顧暇陀濕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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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我要親自去殺了他!」天帝氣得爆出青筋,火爆地轉身就要去找工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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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神一個近身擋下他,因陀羅頂撞了他肩膀,警告他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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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能知道那個道具的秘密,還有用處。」太陽神說出這個理由,其實心裡還是惦記著他是娑羅妮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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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主仙人覺得蘇利耶說得是,也幫忙勸阻天帝,說要讓利用工匠神破壞烏沙納斯的道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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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間種種,一幕幕發生的事,都被不分彼此的三大神看在眼裡,這一切的過去、現在與未來,映在他們法眼、法身上,藏在祂們深不見底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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