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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把這些露水飲下吧,黛薇(女神、小姐之意)。」南迪細心地用荷葉摺起做杯,端來了一杯露水,恭敬地請坐在地上茫然的薩蒂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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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愣愣接過荷葉杯,雙眼瞪大一直看著南迪。她親眼看著南迪的變形,從一隻巨大的野牛變回人形,還從嘴裡吐出了一串鈴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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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有太多的疑問,飲下水,神色略微鎮定後,她開口問的第一個問題:「那串鈴噹可是你的珍藏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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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迪沒料到薩蒂會問起鈴噹的事,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鈴噹取出來給薩蒂解釋:「我是苦行僧,本不該對物質有所貪痴,但……黛薇,這是上主,我唯一的主人賜給我的,所以我很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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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聽完他的說明,便稍微看了那鈴噹一眼,繫鈴的繩子已經很舊了,鈴噹上也有些破敗,這樣的鈴噹還是被南迪視作珍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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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莫名地讓薩蒂心情漸感平復,她對南迪投以一個平和的微笑,然後說自己曾也有一些珍藏之物,可惜最後總會弄丟,大約是自己從未像南迪一樣愛惜過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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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薇,您的身子好些了嗎?」南迪關心著薩蒂的身體,她之前受了傷,路途上又難以休息,南迪只知道凡胎肉身脆弱,卻不知薩蒂的身體已蛻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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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平復後,摸了摸身上的白灰,她從沒擺脫那些髒污過……不過,她知道現在她的身體已經好很多,至少是能夠起身走的,於是她告訴南迪,她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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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迪露出狐疑的眼光,反問她:「您好了嗎?那您一點也不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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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自從被南迪「吐」出來後,再也沒察覺到原先的寒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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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也不會。」在薩蒂的眸中,四周是一片綠意山景,連流動的氣流都是和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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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薇……」南迪聽見這答案,頗為驚訝,他本來想說什麼,後來只說:「這樣的話,您就不需要這厚衣披身了,黛薇,歡迎您來到凱拉什。」他雙手合十,神情複雜,但嘴角還是帶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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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拉什?」薩蒂沒聽過這個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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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上主的居住地,這裡是天下最神聖安寧的修練地。」南迪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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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訶大天住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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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黛薇,不過上主……」南迪還沒說完,薩蒂急著起身,四處查看,她請求南迪:「帶我去找祂,南迪,我必須要跟祂把話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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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黛薇,請您冷靜一下……上主祂,不一定總在此。」南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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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說祂住這兒,那我便在這裡等,一定會等到祂的,對嗎?」薩蒂等著肯定的答案,然而她下一秒又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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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在您有生之年,上主會不會回來……黛薇,上主來去自如,我們誰也沒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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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眼中的光芒轉瞬即逝,她抬頭望著湛藍的天空,天空很透、很亮,卻不見太陽(蘇利耶):「那你把我帶來這兒,是為何啊?我想回家,南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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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薇,雖然我沒辦法保證上主何時回來,可是請您再等一些時間好嗎?至少等食乳身大人他……」南迪發出懇求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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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呢?南迪……我不過一介凡胎,留在這裡非但不合適,也不可能幫上你任何忙。」薩蒂說著這話很是失落,她確實想家人,還有一股莫名的自卑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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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黛薇,請您別這麼說……對了,對了,我去請遠、塵、夜陀來,他們比我會逗人開心,一定能解您思鄉苦處,黛薇,請您在此地等我歸來!」南迪語畢,馬上轉身,火急火燎地跑開,薩蒂完全來不及攔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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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迪!」她叫喚了幾聲,終是徒勞,她原地納悶想著:「遠、塵、夜陀是誰啊?這裡還有其他的信徒嗎?」最後她拿起剛剛被南迪丟在地上的厚布,突然間只剩自己一人,心裡總有不安,她張開那厚布披住自己,求些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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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無聊,她開始四處走動,想著只要別離原地太遠也是無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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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見那處有座池子,想著洗洗臉也好,於是慢慢向它靠近,池水在緩坡上的一處凹地兒,簡直像是一種特意被鑿好的窩,一路草地鬆軟,她赤腳走去也沒被石子劃傷過,她深以為這裡是大神的居住地,環境自然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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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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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白禽展翼,用力拍翅從池水裡飛離,嚇了薩蒂一跳,她再看,才發現那是一隻碩大的白天鵝,大約是感受到她的靠近才離去的,她下意識這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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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水池時,薩蒂不由得驚呼一聲,滿池清一色的紅蓮,幾乎蓋滿了水面,香氣隨風撲鼻,這紅蓮她之前是見過的,她當時還採摘了些,製成了香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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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再後來,她卻只在夢裡見過紅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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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紅蓮,比她夢裡見到的更大、更美、更香,她禁不住花香的誘惑,彎下身洗臉後,便伸手採摘,蓮香馥郁,她坐在池邊,靜心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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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神聖安寧的修練地……果然是個好地方。」她吁了一口氣,隨意把玩著手上的蓮花瓣,一會兒後,才發覺四周也忒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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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方才的白天鵝,也不見其他活物,池中更無魚、蝶、蟲之類,獨有紅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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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懷疑是水池太深?她拾起一石子往水池下擲去,除了最初激起的漣漪,不見其他跡象,實在是靜謐得有些詭異,她不由得站起身來,想離開這池水邊,回到與南迪分離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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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喜歡紅蓮嗎?」一個人聲遽然出現,一名紅衣妙女站在池水上,似笑非笑地看著薩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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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一路走來,所見奇異之事眾多,女人雖由紅紗半遮面容,但眼前這個女人絕對是仙姿玉色,她身上的紅色紗麗飄搖曳曳,如天神降世一般赤腳立於池水中央,可能出現在摩訶大天的居處地,想必她不是什麼可怕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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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人約好了,要回去找他,否則他會找不到我。」薩蒂待女人的態度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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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著,要是能與妳說話唷,第一句該說什麼才好的啊……」面紗下,隱隱看出女人朱唇榴齒,聲音是那樣婉轉溫柔,薩蒂盯著她的婀娜姿態,同為女性的她都不禁有些動心,沒想到摩訶大天竟會藏著如此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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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見我嗎?」女神輕輕以一笑代答,薩蒂再反問她:「請問女神是摩訶大天的神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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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在妳眼裡唷,我是這樣崇高的神祇的唷?」女人離開水面,只是輕輕一躍就飛到薩蒂眼前,方才有點距離,故看不出來,原來女人的身形竟大上她一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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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身形的差異讓薩蒂真是嚇一大跳,女人也看出她眼底的詫異,朱唇再啟:「我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唷?妳能不能告訴我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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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美……」薩蒂只說了這個,可是女人搖頭不信:「一定還有別的唷,妳的眼睛裡還有些別的東西的啊……」女人低身輕碰了薩蒂的臉,仔細審視了她的眼睛,似乎能看出她眼底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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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的唷,一下子,妳經歷太多了啊,薩蒂……」女人似乎弄明白了,她放開薩蒂,飛到空中,全身的紅紗衣在空中漫開,宛是一朵在空中盛開的紅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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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美麗的唷,對嗎?」女人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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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見著這景象,一切過於絢麗迷幻,她只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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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唷,薩蒂,妳有朝一日,也會這麼美……這麼豔……這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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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叫妳當時,要這麼做的唷……」女人的話中有話,最後流露了複雜的情緒,看起來她是有話想對薩蒂說、想請薩蒂做的,可是當她再度降下時,才說了不成句的幾個字,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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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見女人忽然消失,她忽然也感到一陣驚悸,回神之時,眼前又站了另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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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前的女人的艷麗,現在出現的女人也是個美人,不過是個身形與她同高,且衣著非常素淨的人,給人一種恬淡自適的從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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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溫柔地笑著,並叫了薩蒂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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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妳剛才失神了。」女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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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失態了,因為這一切對我而言,實在太過不可思議。」薩蒂以為,眼前的女人與剛才的紅衣女人是同伴,大約也是摩訶大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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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薩蒂,妳太辛苦了,妳承擔了許多人的罪。」女人眼中都是憐憫,她溫柔地撫上薩蒂的臉,一手順下來,輕輕地把薩蒂手上摘採的紅蓮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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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以為是她私自採摘花,才會引得兩位女神現身,於是她趕緊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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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卻對薩蒂搖搖頭,她說:「妳想要花嗎?可是這世間的一切華美之物,都在騙人。」女人的語氣溫婉,卻盡是出世之語,在薩蒂的眼前,她親手拂去了那朵紅蓮,蓮花消於無形,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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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對薩蒂嘆了一口氣,直說:「真的很可惜,也很遺憾……可我也只能幫妳至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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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方才說幫我?妳幫了我什麼了呢?我還是弄不明白……這裡的一切,妳還有剛才的女人……妳們到底是誰呢?」薩蒂滿心困惑,除了困惑不解,她還遭遇了很多莫名奇妙的事,難道她的苦難還沒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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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點點頭,滿臉憂愁,彷彿回覆了薩蒂沒問出口的疑惑,薩蒂心驚,情急之下伸手捉住了那女人,問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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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多。」女人大方告訴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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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多?妳是大天的使者嗎?」薩蒂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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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悉多。」悉多的雙眼直勾勾地對上薩蒂,這一幕不知怎的就落在薩蒂心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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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多,妳再告訴我多一點好嗎?到底為什麼,我明明那麼想回家,可是所有人都沒打算帶我回家。」薩蒂看著這一絲希望,苦苦哀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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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多輕輕地別開薩蒂的手,然後告訴薩蒂:「什麼是家呢?薩蒂?三千世界本歸於一處,在哪兒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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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裡沒有我的家人。」薩蒂一唸起家人,心中的苦處再也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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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是誰?」悉多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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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達剎約尼(達剎生主之女),達剎生主的所有親人,都是我的家人。」這是薩蒂的認知,達剎生主給她的,就是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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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何不回到達剎生主身邊去呢?」悉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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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不去啊?求妳幫幫我,悉多!」薩蒂懇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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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多輕嘆氣,眉頭輕皺,直說:「我幫不了妳的,既然如此,我也是有家歸不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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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什麼?悉多……悉多?」薩蒂猛一抬眼,悉多就在眼前消失了,跟剛才的紅衣女一樣,都突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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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又只剩下薩蒂一人,而她不知不覺地,也走回等南迪的地方,她還在想剛才的事,想得過於出神,沒發現南迪早已回來,而他也不願意干擾她的靜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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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南迪帶來的其中一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驚擾了薩蒂,薩蒂才回頭望去,見到了南迪,還有南迪帶來的一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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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與方才的美人們反差甚大的畫面……薩蒂勉強鎮定,不做出被他們的模樣吃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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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迪急著介紹:「黛薇,他們幾個是遠、塵,還有夜陀,跟我一樣,都是服侍上主的人,他們會一起照顧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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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個相貌奇怪的人,滿臉笑意,充滿好奇地盯著薩蒂看,然後又大聲叫嚷,爭先恐後的想與薩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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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有些被驚著,於是跑到南迪身後稍稍躲著,小聲地問南迪,為何帶他們來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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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黛薇您看起來悶悶不樂,我說話笨,不懂逗人開心,但他們幾個很會跟人打交道,所以一定能使您笑顏逐開的。」南迪說明後,還以為是薩蒂不喜歡太吵雜的聲音,於是命令遠、塵、夜陀,不准同時說話,一個接著一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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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迪,他們……」薩蒂不太敢繼續說下去,她不敢說她覺得那三個人長相恐怖、外貌骯髒,所以她有些害怕,而且,她還聞到一股腐爛氣味,幾乎可以肯定是那三人發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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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薩蒂一直面有難色,南迪總算是稍微意會過來,他馬上安撫道:「黛薇,您別介意,要不我讓他們先去洗洗澡,再來見妳吧?」南迪接著便催趕他們離開,洗好澡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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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好冷。」應該是夜陀,他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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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現在還覺得這裡冷?夜陀啊,你不怕黛薇笑話你?我聽南迪說,黛薇一到這兒,便不再覺得冷了,好厲害啊。」他們遠去前,單就這些話,已讓薩蒂在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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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見他們暫時遠去,趕緊問南迪:「為什麼他們要這樣說?這裡很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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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迪被這突然一問,是略感驚訝,他搔搔頭然後反問薩蒂:「您覺得這裡看起來如何啊?」他手指揮動,指著近處還有遠處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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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重重疊疊,綠意盎然。」薩蒂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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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意盎然?黛薇,這裡長年下著大雪,四處只有冰天雪地,哪有您說的那麼有春意?」南迪此話,可令薩蒂大吃一驚,她以為南迪在逗她,可是南迪那肯定的眼神,已經告訴了她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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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這裡正在下著大雪?」腦袋才剛一覺察,再一眨眼,映入薩蒂眼裡的再也不是綠意,而是如南迪所說的,一片漫天大雪,而她的身體不斷被刺骨的雪風折磨,她絕望又難受得再也站不住……南迪不清楚薩蒂發生了何事,只能趕緊去扶住她,不斷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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