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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南迪再去為薩蒂尋來一些吃食時,他驚訝的發現:薩蒂又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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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薇!」他急著地在薩蒂的居處附近,呼喚著她,終於他遠遠地看見那個身影,在雪地上赤腳快走的身影,他只能快步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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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迪的腳程自然是輕易地追到薩蒂,他一時衝動想拉住薩蒂,不料薩蒂卻因為他的拉力,忽然間站不穩而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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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黛薇!」南迪想去扶,可是來不及,他望見薩蒂憔悴的面容,眼裡沒半分生氣,只聽她小聲回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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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薇,妳為什麼要離開呢?就算妳不怕寒雪,妳還在適應,也不用在風雪中走來走去的。」他搔搔頭,想揹起薩蒂回去,可是薩蒂卻坐在地上不肯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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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迪……我是不是很可怕的人……」薩蒂突然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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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呢?黛薇一點也不可怕,妳……是個好姑娘。」南迪本來想稱讚她的美貌,可又擔心這些輕俘的話不太適當,因而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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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燒死了幾片世界,還傷了天界不少的人……只要被人發現,達剎約尼是可怖的怪物,我就會令家族蒙羞……到時,我會被視為是三界的罪人……」她悲喊道,淚水模糊了目光,她看不見漫天的飛雪,只覺大地一片赤焰,黑煙四起,有聲音不斷在她的耳邊提醒她: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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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薇……」南迪沒察覺到薩蒂的幻覺,當他被悲鳴的她一把推開,更令人詫異的怪事就此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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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迪眼見薩蒂的身體只在一瞬間破碎化散,身影逐漸在空中消散,即融入了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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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迪驚慌失措,不停在附近吶喊與翻找她,當然都是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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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死了嗎?南迪想到這個可能性,不禁恐懼感緊緊纏繞著他,讓他的心情陷入了深深的不安,高喊著大天幾聲卻無效後,他只能去找食乳身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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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不知道南迪所見,當時她悲泣不已,忽覺一道水浪漫過她的身體,湧入她的口鼻中,襲滿肺部,讓她感到窒息,無法呼吸。她似在水中挣扎,卻看著南迪越來越遠,她最終被淹沒於一波湍急的浪潮中,彷彿被沖往絕望的黑暗的深淵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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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不時,還有刺耳的如利刃般的聲音鑽進她的耳朵,刺激著神經,穿過她的頭部,她想動手摀耳,無論如何用意念去指揮手臂,它們彷彿與身體脫節,無法動彈,她宛如一個無力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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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肢的感覺消失了,她只剩聽覺與微弱的視覺,刺耳的聲音沒有展現絲毫的同情,仍在她耳邊肆虐,許久後,「摩訶……摩訶……摩訶!」那些高頻刺耳的聲音逐漸轉化成她能聽懂辨別的字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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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濕婆嗎?還是那羅延?……喔,大梵天……還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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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想用最後一絲理智,弄明白那個聲音的含義,也許解開一切不幸的答案就在其中,她心中燃起的希望是支撐她的最後一道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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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聲再起,高頻的聲音又成為無法辨別的字詞,倒是遠方有一團黑影,竟還能在不見光的深淵引起她的注意,不如說是那團黑影,強行映入她的視線範圍,並從她的下方快速接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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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黑影觸上她腳底的剎那,由腳而上,她的體感在伴隨著一陣刺骨的冷意後,終於回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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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緊貼著她的正面,緩緩而上,她無法掙脫黑影的纏繞,直到她意識到,那些纏繞的黑影團原來是頭髮,髮絲撓著她的肌膚,她感受到的只有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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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團黑影能在黑暗中,還如此的清晰呈現,也許它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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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訶……」當黑影又開始喊話後,四周終於不再有詭異的刺耳聲,但薩蒂還是不能使喚自己的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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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黑影的額頭浮上眼前時,薩蒂驚訝著竟見到一尊黑膚神明,與以往所見的金身、白身,甚至藍青色的神明皆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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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吞噬了一切。這是薩蒂從黑膚神明上,得到的第一個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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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充滿生氣的眼睛終於迎面與她對視,大眼黑眸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黑色眼珠像深邃的黑洞,眼白散發著清澈的光輝,它們彼此交融,使人感到全身的每一根神經都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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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僅在一瞬間便感受到對方,蘊含著一種難以理解的神秘力量,彷彿有著詛咒般的力量,讓人陷入無法自拔的恐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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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也許真的是詛咒,因為當她的注意從黑膚神的雙眼移開,逐漸看清對方全部的長相時,驚愕地定住,那一剎那在她的臉上寫滿了無力和絕望,她的心猶如潰堤的河水,情緒像洪水般湧現,無法抑制,甚至不自覺跟著對方輕輕的喃喃自語:「摩訶……摩……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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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膚神見薩蒂的反應,似乎很滿意,祂笑了,嘴角扯出一道淒厲的弧度,而在祂笑的同時,舌頭突然從嘴裡伸出,鮮血般的紅舌令人不寒而慄,在祂那可怖的笑容和舌頭的陰森舉動下,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深深地插入她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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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直視這個恐怖的現實,只想逃離這個可怕的場景,讓自己醒來,從這個噩夢中解脫出來。然而,恐怖的現實就在眼前,她無法逃避,無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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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黑膚神(魔),宛如一面鏡子映照著她的影像,卻充滿詭異和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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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怎麼可能是真的?這個黑膚神(魔)與她長得如此相似,它的出現讓她祈禱這一切又只是一場可怕的惡夢,她只須等待著驚醒的那一刻,一切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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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訶……迦梨瑪……」黑膚神的身體已在薩蒂的恐懼和不安中,逐漸遠去,黑膚神一直朝下望著她,當祂的腳浮上薩蒂的頭頂時,終於唸出了摩訶以外的字,而那似乎就是祂的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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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梨瑪?……摩訶迦梨瑪?」偉大的黑色神?這就是祂一直想對她傳達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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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思緒糾結不堪,無法釐清這個令人恐怖的神明的真正目的和意圖,還有為何祂會長得跟她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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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拚了命想在黑膚神離開前向她否認,拒絕一切事實,使盡全力仍像被困在泥沼中一樣,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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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膚神已到她幾乎觸碰不得的遠方,她漸漸得以動作,但一張口,又是陣陣水浪的襲擊,肺部充滿了緊迫感,這次她不放棄,水淹的窒息感沒有像之前一樣輕易打垮她,可是一抹不明的血紅卻突襲了她,直接竄入她口中,打入了她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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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尊黑膚神的竟然將祂的舌頭伸入了薩蒂的口中,宛如一條蛇般蠕動,準確地鎖定著目標,獵物無法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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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喉嚨中充滿了對呼吸的渴望,眼中盡是極度的恐懼和絕望,視野變得更加模糊,周遭的景物漸行漸遠,而過往生命中的點點滴滴,如生命的畫卷在腦中快速地閃現,她發現自己可能無法擺脫即將到來的結局……最後是沉沒在這無盡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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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蒂在完全閉眼前,周圍場景的轉變似乎救了她,使她免於淹死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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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她一個人,全身濕轆地躺在一片紅景的荒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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