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濕奴以四臂且深膚色的聖身,出現在天帝、祭主仙人、風神面前。祂永遠是一臉平靜,似笑非笑著,在說穿天帝的心事後,沒再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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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徐步走近三人,祂的聖身明顯遠比三人高大許多,當祂的四臂放開其中一手上的一朵白色蓮花,由花朵輕輕飄落在地,純白色的蓮花隨即如舞者般旋轉著,金色的光點隨其逆時鐘方向轉動而冒出,花瓣一瓣瓣慢慢掉落……一股的奇異馨香發散在空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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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尊的妙花裡有神聖的氣味,會使我們身上所有不適消去。」風神伐由高聲喊著,他的力量特性因為這股異香恢復得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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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陀羅與祭主仙人確實也因為異香的香味,身體好受許多,但因陀羅卻還是因為「敝衣仙人」的詛咒一副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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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美的碩果就在眼前,你們已排除萬難來到這裡,世間會永遠傳頌這偉大的盛事,提婆族與阿修羅前所未有地合作,圓滿造福三界的大事……我的坐騎迦樓羅,已將你們的大軍領來。」毗濕奴話剛說完,天空突然有一飛影掠過,迦樓羅是一隻半鳥身的大金翅鳥,疾速如風,他凌空飛來,接引來了原本停留在濃霧裡的天神與阿修羅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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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迦樓羅盤旋在毗濕奴上空,毗濕奴對他回以一笑:「如約定所說,你可先回至你母親身邊。」迦樓羅頷首後,出一個大迴身刮起一陣狂風,迅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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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這是怎麼一回事?……世尊,您又為何會出現在此?」檀那婆王原本急忙想找因陀羅問個清楚,意外發現有大人物在此,趕緊雙手合十禮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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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世尊為我們解決這個難題,否則我們又將遭遇大劫。」祭主仙人世故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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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解決了,那天帝的臉色怎麼如此難看?」太陽神蘇利耶觀察因陀羅臉色鐵青,開口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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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神本欲代其回答,但因陀羅已收拾心情完,自己先答了:「我沒啥事。」
既然本人這樣說,祭主仙人與風神自然不會再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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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沒事……那我告訴你,錢德拉出事了。」蘇利耶說。
「他出什麼事了?」因陀羅問起。
「他剛剛跑掉,我們抓不住他,等濃霧散開,我們就找不著他了。」蘇利耶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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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麼跑掉?我不是說要留在原地嗎?」祭主仙人表情驚訝,沒想到還沒開始攪乳海,高位神祇就先少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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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那婆王說:「軍紀是一支軍隊最重要的事,是你們說取甘露視同作戰,現在又是你們的人先行脫隊,言而無信的開始,很難有圓滿的合作結果阿,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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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等事情結束後,我會馬上找到錢德拉,處以最嚴厲的懲罰予他……之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你放心。」因陀羅試著重新建立阿修羅對他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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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又回到攪乳海上,祭主仙人手合十請教毗濕奴:「我從七仙人的占卜結果得知您的神示,想必所有的一切,萬能的您都已經為我們預備好,現在請您示下,究竟『攪動乳海』該如何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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毗濕奴沒回答,祂轉過身去,看向在不遠處的高山,其他人幾乎都沒來過此界,但也猜想得到,那就是須彌山,是此界最重要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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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數以千計存在的、不存在的,都會藏在那裡。」毗濕奴的其中一手向該處指去,沒想到忽有一洶湧澎湃的洪流,忽如風雲般躍過高山,顯現在眾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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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驚呼於眼前奇景,也敬畏於毗濕奴對自然界非比尋常的掌控之力。
「這必是宇宙乳海。」祭主仙人推斷。
「它一直都在這兒。」毗濕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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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流奔躍後,留下一大片汪洋,海神上前去碰觸,發現其與世間海水外觀無異,只是本質明顯不同,蘊含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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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頭面對大家,表明願自告奮勇先行與海水融為一體。
「伐樓那該不會是想獨佔甘露吧?」有一阿修羅這樣擔憂。
「有世尊在此,不會有非法(非正法)之事發生的。」檀那婆王嘴上這樣安撫,實則想提醒毗濕奴祂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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毗濕奴看到了這大群人的騷動,如滿月的臉龐尚不改顏色,祂又輕舉一手,一金色光輝的法輪即形,它快速在祂手指上旋轉,下一瞬間祂微動手指,將法輪輕輕擲出,法輪射往須彌山界的最高山之底部,徹底將山給切離地,巨大的衝擊的力道還讓山體移位,尚無法平衡重心的山體瞬間崩倒,傾入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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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此舉何為啊?」不只阿修羅一頭霧水,連天神兵將也是不明白,為何毗濕奴要突然攻擊山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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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有個歡樂的樂器聲音傳來,打斷了進程,所有人向音源處望去,原來是吟遊仙人那羅陀彈著他的長頸琴,彈著古怪的弦律,口中吟頌著「那羅延(毗濕奴)」的名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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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吉祥的日子,不但看到天族與阿修羅攜手合作,我的上主也顯現祂神性聖身。」不同於其他人神色凝重地疑惑著,那羅陀喜笑盈腮,還輕快地哼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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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羅陀從不會錯過熱鬧。」因陀羅說,他對那羅陀的為人有些不待見。
「他也從不說謊,今日確實是個吉祥之日。」毗濕奴接受那羅陀的拜見。
「我的主,雖然我是為了參與見證攪三界的盛事而來,但也有所不解啊。」那羅陀收起輕鬆的語調,繼續說:「在座的各位,與我一樣,想必也不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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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沒錯,真的很奇怪。」
「是啊!我百思不得解呢。」
「……」眾人回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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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主仙人再為代表,上前向毗濕奴請示:「請問世尊上主,您為什麼要切斷須彌山體呢?愚昧的我們看不清這有什麼重要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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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再表示附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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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羅陀仙人卻說:「什麼重要涵意?原來你們是問這個,唉呀,這不必請示的,我就能回答……你們說要攪乳海,那攪海的棒子呢?難道你們有帶什麼很大的棒子嗎?那棒子有辦法與高大的須彌山體相並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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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祭主仙人馬上明白。
「對呀,那山體就是攪乳海的大棒子!」那羅陀再次讚嘆那羅延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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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這才明白毗濕奴砍山的道理。
這時那羅陀又說:「只是……我不明白的是,接下來的事……」
因陀羅插話問:「這還會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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毗濕奴從頭到尾都掛著似笑非笑的鎮定表情,祂知道那羅陀要問什麼,祂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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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主,您是整個宇宙,您做的事情必會有利世界運行與福祉……世上沒有比須彌山山體更適合的攪拌棒……但是須彌山是與其他世界連接的重要存在;凡是您用法輪切斷的事物,是絕對無法再復元的,那……事成之後,須彌山界豈不再也無法與外界相連?」那羅陀的問題,讓聽明白的人驚恐著,聽不明白的,就是還未理解這事的重要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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毗濕奴的妙見法輪,切過之處,並非只是使之物理連接處斷開,而是使之在梵天所創的世界裡,直接抹剎其存在(奪去相連時的意義,宇宙之下再無原來的本體,被分開的兩物,新的存在有新的存在意義),再無可能再令其復元(恢復不了之前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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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彌山界是靠須彌山山體作為連結,在梵界與其下界做連結點;失去這個連結點,須彌山界就不再與外相接,它成了一個真正孤立的世界,出不去也進不來,連時間也影響不了這裡(時間進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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毗濕奴為了得到這根巨大的攪海棒,竟使用法輪切斷了此世的連接點,祂是宇宙梵的一部分,不受時空間束縛,但其他人卻可能將永遠停留在此界,永不老去,也不會死去。
註:
那羅陀仙人:梵天之子,是位愛湊熱鬧又被詛咒要四處遊歷的仙人,有人說是因為他曾見過宇宙的真相,到處挑發是非是為了讓「本該發生的事,提早發生。」。多相信他是毗濕奴的信徒,故口頭禪就是喊毗濕奴的稱號「那羅延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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