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需要重來一遍嗎?老師。」有一神扒耳搔思地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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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是如此了……因為我們被中斷了。」祭主仙人對於眾人的焦慮頗感無奈,因為現場不但都是傷兵,且人數也少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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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快看啊!阿修羅……那裡有一具屍體,好像是阿修羅王。」有神報告他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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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那婆王!」祭主仙人的驚呼,證實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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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陀羅與祭主仙人互看一眼,覺得眼下情況越發不妙,不但得重新開始,現在阿修羅失去統領者,人心惶惶的阿修羅儼然成為派不上用場的散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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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婆族天帝,請快些整隊繼續攪拌乳海吧。」毗濕奴驟然下此旨意,所有人紛紛抬頭,吃驚地望著宇宙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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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陀羅做為代表回話:「世尊神,我們也想重新開始,但現在阿修羅的人力不夠,天神這邊也是一堆傷兵,請您對我們伸予援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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毗濕奴沒有回話,現場頓時一陣靜默,因陀羅以為自己說得不夠清楚,正想再說點什麼時,乳海又開始不平靜的翻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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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劇烈的水龍卷,自海面向上捲起,當它結束後,風平浪靜的海面上竟然出現一大群新的阿修羅士兵在眾人面前,仔細一看這群新來的阿修羅,與先來的那批士兵比,容貌都相對年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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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一回事?!」那群乍然出現的青年阿修羅顯然也搞不清楚狀況,各個東看西瞧的,甚至非常驚訝看見自己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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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看見上須彌山的那些人,難道說我們現在也在須彌山上嗎?」他們已經有人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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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沒看見我們的王?……糟糕了,檀那婆王的屍體已飄在那兒!才二年多而已啊!他竟然死了,死了!」這些年輕的阿修羅們看見這個畫面,也開始恐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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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為他們的話,眾人才知道,原來外面的世界,時間已過去二年多了,留在須彌山上,他們早已失去對時間真正的感覺,如果在這裡放個水鐘,也許才過去一天吧;但他們體內的流逝感,卻不是這樣回答,無法得知確切的數字,但體內的時感已讓長壽的天神警覺到「衰老」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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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鎮定些吧。」這群新來的阿修羅中,有一名十分年輕的小伙子,他不像其他阿修羅一樣肥壯,全身上下都是嚴格鍛練的成果,連說話的儀態都遠比他的外表成熟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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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祭主仙人看見他,心裡浮現一絲詫異,於是主動問了這名阿修羅少年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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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缽利,毘廬遮那之子。」少年沒有遲疑,直接回答。但這個答案卻讓所有天神嚇一大跳,尤其是因陀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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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陀羅永遠都記得毘廬遮那的名字,他們曾是一起向梵天學習奧義的伙伴,但最後,因陀羅卻選擇設計殺了他,因為他發現毘廬遮那身上流有毗濕奴的力量,這力量對提婆族而言是個隱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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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因陀羅看向祭主仙人,畢竟當初這決定是兩人商量後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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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時缽利開口:「無需緊張,天帝。我曾向我的主神(毗濕奴)發過誓,我永不行不義的舉動,我總有一天會堂堂正正地向你討回來,但不是現在……我們本就有預備的人力,遵照祭師的旨意頂替人手上山。方才我們正在做訓練前的祈福式,沒想到我的主,會這麼快就召見我。」缽利雙手合十,充滿敬意地的拜見毗濕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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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願意嗎?缽利。」毗濕奴沒有對他做其他解釋,只問了他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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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以在任何時候對我下令,我的主神,我會毫無保留奉上所有一切。」缽利誠心地回答祂,因為這是祂自小到大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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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主仙人對因陀羅使了眼色,因陀羅盯著缽利打量,他有著毘廬遮那十分相似的臉型輪廓,因陀羅對他說:「那你就跟著你的叔輩指示,回到你們站的那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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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方人重新回到婆蘇吉的蛇身及蛇尾,本來阿修羅那方有異議想換位置,因為站在靠近蛇首的位置,很有可能會被婆蘇吉吐的毒氣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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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檀那婆王這樣為你們爭取好位置,也許你們該尊重他的遺願,以盡哀思。」因陀羅果斷拒絕阿修羅們的請求,並搬出毗濕奴可作證一切,及再討論下去,時間又一分一秒流逝,擋回他們全部的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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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又重新抓著婆蘇吉的身體,繼續這樣看似無窮無盡的一來一往的攪拌拉動,海浪持續拍打著他們,風神為了大家,送來陣陣清涼的風,但空氣裡的鹹海味還是漸漸提高他們的不耐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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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咱們不會感到餓,我還以為剛才蘇利耶這麼說,意思是會餓得特別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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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這回結束後,本大爺我再也不去海邊,再也不吃鹹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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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要能活下去見到家人,什麼都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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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非常後端的提婆士兵,為了緩解剛才死裡逃生的心裡壓力,開始交談著;但比較前端的人,心態卻完全輕鬆不起來,如天帝他們這群高階的天神,剛才隨口向時感能力最強的太陽神一問,現在究竟對他們而言,算是過了多久,太陽神面色凝重地回答:「少說也有一千年了,所以毗濕奴才會送來那麼年輕的阿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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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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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受詛咒惡業纏身的我們,到底還能撐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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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高階天神皆在心中,吶喊著這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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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在海水裡太久,下半身的感覺早已麻痺,他們只是麻木地進行前後動作……不知多久之後,有人終於瞧見海水裡出現一團團濁狀的物質,並激動地大喊:「瞧,海水裡已經出現了水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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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透明的水乳的出現,為絕望的眾人帶來一絲曙光,已經感到精疲力竭的大伙提振精神,更加努力地加快速度與力道……半透明的水乳逐漸凝結成像奶油一樣的乳清物質,眾人越來越興奮,再更用力的攪拌著,婆蘇吉再度因為痛苦嚎叫,他這次張開大嘴,噴出火焰,燒得阿修羅不得不停下動作,因陀羅為此替他們召喚大片雨雲,短暫抒解他們的苦痛,讓攪拌得已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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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清稠的奶油狀物質,逐漸因為攪拌的力量已集結在一處,形成白色的漩渦,所有人都留意往那兒瞧著,在白色的奶油渦眼裡,密度最高的地方已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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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瞬間如沸騰般劇烈升高,接著一道強烈亮光乍現照亮整片乳海,最後慢慢又褪為柔和的銀色光芒……那是新的星體誕生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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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德拉!」因陀羅看清那個星體的本尊,吃驚地說不出話來。眾人也愣在原地,不敢置信這詭異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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攪拌乳海的第一個德果,竟是出現之前不顧上級命令,擅自脫隊的月神。
註:
阿修羅缽利:阿修羅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統治者,他為人德高望重,也是虔誠的毗濕奴信徒;曾坐上天帝的位置,但最後因毗濕奴派下化身侏儒伐摩那,而設計缽利又失去三界之主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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