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洞穴的時間並不長,只是從洞穴的黑暗回到森林的黑暗而已。但霍斯按捺不住放鬆緊繃神經的衝動,伸手輕拍正經歷大口呼氣而急速起伏的胸口位置。看向另一邊手中,屬於艾曼達的小手仍然傳來震抖。
她需要時間恢復。霍斯想到,同時內心愧疚得不敢察看她的神情,也不敢作進一步的交流。因為他,她才遭受如此驚嚇。
現時先回去小磚屋再打算吧,留在森林西邊並不明智。他本來想提出抱起艾曼達全速跑回去小磚屋的,但腳踝不知何時扭到了,每步慢走也傳來疼痛。他只好打消這念頭。而且奇怪的是,今天西邊的森林異常寧靜。若西邊住滿危險魔物屬實,他被引誘跑來的途中便會被吃掉。
到底是甚麼異常使危險的魔物都沉寂下來呢,霍斯如何想也想不透。但現時以他腳踝的狀況,實在幫大忙了。
兩人在走路上沒有任何對話。而尷尬和懊悔輕易挑動思緒的湖面,泛起疊生的波浪。西邊的森林與平時所活動的範圍相比較,顯然充斥多一鼓濕熱又嘔心的鐵鏽味。但是腦袋一旦泛起了波浪,令人難以保持思考優先次序的理性。
說到底,是我中招才引發一連串的災難。霍斯開始解析剛才走不出、但艾曼達輕易擋在前頭的奇怪狀況。難道猛獸跟兔子一樣,是幻覺或是支配精神之類的魔法嗎?短短的時間便緊湊體驗到兩種不明的魔法,霍斯逃離壓倒性的恐慌後回想,不自覺地思考對抗的方法。
某處吹來了風,不絕的泛起連綿的漣漪。漸漸的,那些形狀成為了鱗片、構成了血肉,最後成為一條大魚躍進更深的水中,尋覓水中亂流的源頭。
如果我要阻止施術,那該要先制的發動攻擊打亂對手嗎?還是說魔法使都有先決條件,我該避開它的發動條件?太多不明因素阻擋在霍斯面前,瞬時間讓他無所適從。但是他內心卻無比興奮。思考是自由的,踏上無限的空間探索是一件有趣且新鮮的事。他甚至彷彿回到在東國學校窗外偷聽課題的時光。但是在暢遊中的他很快碰壁了,他發現大多的解決方法也需要一個前設才能找到答案——未知來自於了解不足,他需要認識魔法才能繼續潛行。
當魚兒觸碰到暗湧,水裡頓時產生巨大的逆流,把魚兒迫出水面。可憐的魚兒只能在陸地上擱淺、哀哭,最後因時間推進而回復原形。
想到魔法,霍斯迷路的理性終於回來、止住他對魔法的聯想和探究。待在東國的經驗立刻告訴他,不可以對不明魔法的好奇。無論是警長,或是周圍的人們,也直指魔法都是邪惡的東西。儘管認識了魔女艾曼達,也知曉她的善良,但是霍斯從小建立的概念高牆沒法輕易完全推倒。
撇除高牆的阻擋,霍斯回過神後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在森林裡鬆懈的愚蠢。誰知道危險的魔物們會否奸詐的突然撲擊!他自以為習慣森林了?那是多麼的天真啊!他剛才才差點從在猛獸的洞穴掉了性命。霍斯趕緊搖搖頭,趕快把多餘的想法撥走。
疏忽的罪惡感油然而生,撩動霍斯的神經。討厭煎熬的他沒法安定心底的逐漸躁動,索性雙手抱起旁邊的艾曼達,顧不上腳傷急步回程,以痛楚和迫切性驅走多餘想法進入的空間。
「霍⋯⋯霍斯?!」
拜霍斯所賜,他們很快的離開森林危機處處的西邊。但因為過度勉強腳踝而倒在小磚屋門前,最後還是靠艾曼達半拉半揹的進屋。
最後霍斯只好躺在地板上的被鋪接受艾曼達的責備,同時再次陷入後悔衝動和沉思的迴圈。
ns 15.158.61.8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