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MX市西張街,財富大廈九樓,袁氏設計公司
袁小鵬的設計公司規模不算大,只有七名設計師,年齡都在20-35歲之間,還是一家很年輕的公司,不過在開業至今短短五年時間,在業內已是小有名氣了。
柏皓霖和兩名一處的警員到袁氏設計公司時已是下午三點,袁小鵬正和兩名設計師談新接下的工程,他見員警來了,只得先結束了洽淡,將員警請進辦公室,待關上辦公室的門後,袁小鵬無奈地說:
「警官,上午不是才在你們那裡報到過嗎?現在又有什麼事?」
「我們查到在你的妻子失蹤的兩天前的晚上,曾到你的公司找過你……」員警的話還沒說完,袁小鵬就沒好氣地打斷了他:
「我已經告訴過你們了,那天晚上我跟客戶吃飯去了,沒見到她,我還提供了客戶的電話,你們沒核實嗎?!」
「核實過了,但她從進入到離開有整整一刻鐘,我們想跟當天晚上見過她的人談談。」
袁小鵬有些不悅地撇撇嘴,但還是拿起電話,拔打管理人事的職員的電話:「把17號晚上加班的人員名單給我,儘快!」
趁著等待加班人員名單的空當兒,柏皓霖環顧袁小鵬的辦公室,問:「袁先生,這都是你親自設計的嗎?」
「嗯。」袁小鵬應了一聲,不太熱情。
柏皓霖也不以為意,觀察著這裡的格局。辦公區域的設計和擺放都可以反映出一個人的性格。袁小鵬的公司沒有牆,四周都是透明的玻璃,而他的辦公室在最裡面,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他都可以盡收眼底,不僅如此,其他設計師的電腦螢幕都是對著袁小鵬的辦公室擺放的,只要他一抬頭,就可以看到其他人正在做什麼。這樣的佈局說明袁小鵬的控制欲很強,很難信任其他人,也意味著他有一種深深的自卑感。
很多設計公司都喜歡採用明亮鮮豔的顏色作背景,暖色系的顏色可以讓人身心愉悅,但袁小鵬的設計公司整個顏色基調都偏於暗沉,牆面漆和鋪在地上的大理石都是灰黑色,有一種沉重感和陰鬱感,灰黑色是冷色系,代表疏離和逃避世界,這也反映了設計師的某種心理屬性。
過了一會兒,職員就將17號晚上加班的人員名單拿了進來,鄧姍來訪的這段時間有三名設計師和五名助理加班,兩名警員開始一一詢問,柏皓霖也在旁聽,但他們都說對鄧姍的來訪沒什麼映象,只有一人說看到她,但並沒有留意她什麼時候離開。
從樓下停車場的監控錄影來看,鄧姍在這幢樓裡停留了有近一刻鐘,而袁小鵬又不在,實在想像不出她停留這麼長時間的原因。
柏皓霖見問不出什麼,就在設計公司裡四處走動,他注意到雖然設計師的辦公室都是在玻璃房裡,但茶水間和洗手間不是,而且這兩個地方都在角落,只要把門關上,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鄧姍在這裡的逗留時間較長,肯定是找某人,那她找這個人做什麼?與她的失蹤有關嗎?柏皓霖暗忖著。
柏皓霖從茶水間退出,剛轉身,卻與一名一手拿著文件埋頭苦讀,一手拿著冷掉的咖啡的女子撞了個滿懷,咖啡灑了柏皓霖一身,那名女子這才慌忙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完全沒注意到,對不起!你的衣服多少錢?我賠給你!」她的年紀看起來25歲左右,衣著時尚,面容嬌好,有一種藝術家的氣質,胸口的名牌上寫著她的名字:曾子淩。
「小柏,怎麼了?」兩名員警問完話,出來正好看到這戲劇性的一幕。
「沒什麼。」柏皓霖解釋道,接著又對曾子淩說,「沒事,不必在意。」
「對不起哦!」曾子淩吐著舌,一臉的歉意。
柏皓霖尷尬地笑笑,轉身去洗手間擦拭衣服。闖了禍的曾子淩也不便離開,她向兩名員警拉起了家常:「警官,他叫什麼名字呀?」
「柏皓霖。」一名員警答道。
「柏?是木白柏嗎?這姓好少見呢,我記得幾年前有個被殺的法官也是這個姓?」曾子淩作思考狀,
「是啊,你說的那個法官就是他父親,一個很正直、很受人尊敬的法官。」柏法官被害一案鬧得滿城風雲,直至現在都還有不少人緬懷著柏法官。
「七年前,你多大?居然還記得柏法官被殺的事?」另一名員警笑問。
「剛好念大學呢。那事鬧得好大,只要稍微關心時事的人都會知道吧?」曾子淩笑了笑。
「17號晚上你沒加班?」一名員警一邊問一邊翻看著人事記錄。
「八點多就走了。」曾子淩道,「怎麼了?」
「你們袁老闆的夫妻感情怎麼樣?」也許是乾等有些無聊,員警有一搭沒一搭地問。
「還不錯啊,不過袁總蠻忙的。」曾子淩簡短地回答,「對了,能不能把你們同事的地址留給我呢?咖啡漬多半洗不掉了,我還是買一件賠他好了。」
「哈,就在白虎警署四樓支援部的心理諮詢處,很好找的。」兩名員警像是看穿了什麼似地,熱情地介紹。
「心理諮詢處?他是心理醫生嗎?心理醫生也管破案?」曾子淩奇道。
「這個問題你直接問他本人好了。」一名員警擼擼嘴,示意柏皓霖已經出來了。
「沒事,我下次直接找他好了。」曾子淩像受了驚的小兔子,不等柏皓霖走過來,就逃掉了。
「哈哈!」兩名員警相視而笑。
「怎麼了?」柏皓霖已經脫下了西裝,掛在手臂上,看來咖啡漬沒有洗淨。
「沒,你等著驚喜吧。」
「??」柏皓霖不明就理地看著他們。
「問得差不多了,回去吧。」
三人離開袁氏設計公司,躲在暗處的曾子淩目送他們進入電梯,剛剛看起來還童叟無欺的她目光銳利瞪著電梯的方向,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呵,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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