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似乎還沒有打來電話,這令彭賓松了口氣,可是他的這口氣還沒吐完,手機就響了,他忙不迭地接了起來,已經憋了很久的咒駡聲正要脫口而出時,卻被對方掐斷了:
「我們已經確定了彭警長交易的誠意,現在限你在五分鐘以內到商業中心的騎士像。」
「你他媽的有完沒完?!」彭賓怒了,他長這麼大還沒從來沒有受過這種侮辱。
「來還是不來,由你選擇。」對方冷冷地甩下一句就掛了電話。
彭賓憤怒地將手機狠狠地摔在地上又一通連環腳,將其踩得粉碎,但不管他有多生氣,也不得不聽他的話,在對手機發洩了一通後,他又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下了車,拖著已經疲憊不堪的身體往下一個目的地跑去,同時也將最後一個目的地告訴了小郭。
彭賓氣喘吁吁地奔至了對方指定的交易地點,他的腳還沒站穩,就感覺到有人在輕輕拉他的衣服,轉身一看,竟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他正用充滿純真的大眼睛望著他。
「走開!」彭賓不耐煩地低吼。
「有人叫我給你。」孩子不理會彭賓,將一張紙條遞給他。
不用想,彭賓也知道孩子是受人指使,他一接過紙條,那孩子就如狡兔一般從他面前跑了,彭賓也顧不得追趕,打開紙條,只見上面寫著:
為確保你身上沒有安裝竊聽器,將你的衣物全部脫下丟進旁邊的垃圾箱裡!
「我操你大爺——!!!」從早晨到現在所受到的侮辱化做淒厲的悲嚎從彭賓嘴裡脫口而出,驚得周圍的人都回過頭來看著他。
「別他媽的讓我找到你,老子非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彭賓嘴裡罵罵咧咧的,卻又不得不一一照做,他見周圍有好些人都停下慌忙的腳步,用看精神病人的眼神看著他,便怒目相向,「看什麼看,欠打是不是!!」
彭賓將警徽和配槍放進了黑包,身上脫得只餘下一條平角褲,將衣物丟進了垃圾箱裡,然後站在銅像下等待對方的下一個指示。
三十秒、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還沒有任何動靜,就在彭賓滿肚疑腸,不知對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時,兩名巡警向他走了過來:
「你在這裡幹什麼?」
「沒幹什麼。」彭賓沒好氣地說,現在他當然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身份,否則傳到署裡,他的顏面何存。
「把身份證拿出來。」右邊的巡警用看變態的眼神看著他。
「你看我穿成這樣哪有地方放身份證!」彭賓原本就一肚子火,現在已是按捺不住。
「沒地方?你包裡的是什麼!」左邊的巡警說著就要奪他手中的包。
「你要幹什麼!」彭賓急忙護住了手裡的包。
此時已是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了好多人看熱鬧,他們都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彭賓,有的還對著他指手劃腳。有了大批的觀眾,巡警自然不能失了威風,右邊的巡警見彭賓如此不配合,掏出腰間的警棍,對準他的手臂狠狠地就是一下:
「少廢話!」
「啪」地一聲脆響,彭賓吃痛,手中的黑包落下,左邊的巡警眼疾手快地拿過來,打開拉鍊,當他看到裡面赫然放著滿滿一口袋的錢和錢上的警徽、配槍時,著實嚇了一跳,他原以為彭賓是個瘋子,沒想到竟是這種令他們也很尷尬的情況。
「你這是幹什麼?」他們以為彭賓或許是在執行什麼任務。
「老子錢多喜歡帶上街溜達?關你毛事!!」彭賓正在氣頭上,衝口而出,也斷了自己的後路。
兩人很有默契地對望一眼,一人將彭賓帶走,另一人則將人群驅散,將彭賓連同黑包一起送上了警車。
警車在刺耳的呼嘯聲中消失在街角,混跡在不明真相的圍觀人群中的柏皓霖的目光卻一直盯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個戴著棒球帽、穿著寬大的藍色外套的男子,此人從彭賓到電話亭就一直跟著他,輾轉幾次都死跟著不放,不用想就知道此人是彭賓請來的殺手!!而且極有可能與殺馬力是同一個人!!
小郭見彭賓被抓也只得悻悻而歸,全然沒有留意有人跟蹤。
跟著此人到了北畢街8號,看著他走進停車場旁邊的一扇小門後,柏皓霖才掏出手機:
「你好,請問是朱雀警署的曾警督嗎?我是昨天給您打過電話的柏皓霖,……,是的,正是家父,是這樣的,我正在做一項有關於罪犯的精神分析方面的學術調查,如果可以,想到貴署收集一些資料,……,太謝謝您了,那一會兒見。」
掛了電話後,柏皓霖這才露出一切盡在掌握的淺笑——他做這麼多不僅僅是為了刺激彭賓,更重要的是找到殺死馬力的兇手——根據之前彭賓的行為模式,在受到嚴重的威脅後他一定會雇用殺手,卻混然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全在柏皓霖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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