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署對外宣稱彭賓是意外身亡,不過在內部檔案中卻記明瞭他是畏罪自殺。他的遺孀宮婷和兒子在舉行完葬禮之後就搬回了娘家,電話號碼全部都更換了,也不再和以前認識的人聯繫,似乎想切斷過往的一切。
柏皓霖白天給警員做心理評估,晚上則驅車前往北畢街8號的地下賭場盯梢。
經過近十天的調查,他已經探聽到了那名殺手的一些資訊。
殺手叫郭天,三十出頭的他就已經背了數條人命,只可惜他每次行事乾淨俐落,警方多次調查都沒有結果也只能做罷。現在他在為地下賭場的老闆洪四賣命,一旦遇到無法償還高利貸的人,郭天就會對其進行威脅恐嚇,砍手砍腳已經算輕的。
郭天白天行蹤不定,晚上則在地下賭場替洪四壓場子,唯一不變的是他每天淩晨一點多都會出去買夜宵,這也是柏皓霖動手的唯一機會!
是的!柏皓霖當然不可能放過郭天!
現在彭賓死了,父親當年被害一案的全部線索都在此人身上,可關鍵是如何從他那裡獲知馬力用生命換來的資料裡都有些什麼。
柏皓霖想了很多辦法,可惜都行不通——郭天孤家寡人一個且是很明顯的反社會型人格,也就意味著他在任何時間都不會相信任何人,所以不可能用對付彭賓的方法對付郭天。
思來想去,柏皓霖覺得自己只能親自出馬了。
有了上次制服李望龍的經驗,柏皓霖多少還有些自信,不過郭天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對付他必須要謹慎很多。
時間就定在今天晚上了!!
根據這十余日柏皓霖的觀察,這家地下賭場不僅位置偏僻,而且很多安保設施都不到位,尤其是停車場,不僅沒有任何監控攝像頭,而且燈光昏暗,是最佳動手的地方。
接近零點的時候,柏皓霖穿著帶兜帽的深灰色運動服將車停在了離出口較近的地方。他並不擔心車被人目擊到,因為他將車牌號上的L用黑墨抹成了I,把7遮掩為1, 將8改成3,就算有人無意間看到,也只是錯誤的資訊。柏皓霖還在賭場唯一通行停車場的門下放置了一個空心的尖物,當門打開的時候,此物會發出囂叫,可以提醒他。
躲在暗處的柏皓霖如同潛伏在黑暗中的黑豹,他死死地盯著地下賭場唯一的出口。時間過得極其慢,心跳也隨著時間的流過而不斷加快,已經淩晨一點了,郭天還沒有出來,這令柏皓霖有些不安,幾乎覺得周遭的一切都靜止了,只能聽到自己短促的呼吸聲和心臟快速跳動的聲音。
柏皓霖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他算好了時間,知道現在這個時候極少有人進出停車場,他必定會先知道;他準備了手套和衣服,以防止萬一被人發現可以迅速離開現場;他已經設置郵箱的自動送信功能,將一封心理評估報告發送到趙署長的郵箱,以防止有一天警方查到他頭上,這封郵件就可以算是他的不在現場證明;他準備的工具都是最普通最尋常的,任何超市都可以買到,無法從其本身的來源上查到他。
可以說他能夠想到的所有反偵查措施他都已經做了,但他依然忐忑不安。
停車場裡熱得像蒸籠一樣,汗水不斷浸出,從他臉頰流淌,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濕,這也令柏皓霖的心情越發地煩燥起來。
剛過一點一刻,隨著一聲囂叫,出口的門開了,柏皓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可是出來的不是郭天,而是一個神色不佳的中年男人,他彎著腰,一臉輸得一塌糊塗的晦氣。
中年男子很快驅車離開,柏皓霖長長地籲了口氣。
過了五分鐘,出口的門又開了,郭天的身影出現在柏皓霖面前,令他全身為之一顫。
柏皓霖緊緊地握著上次沒用完的噴霧劑屏著呼吸,嚴陣以待。
郭天的口哨聲夾雜著歡快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柏皓霖咽了咽口水,藏在手套裡的手心不斷地出汗,胸口也好像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用力擠壓,每一次呼吸都要使出混身的力氣。
郭天向柏皓霖藏身的地方靠近,一步、兩步……,三米、兩米……,就像自己正在逐步接近真相的腳步聲一樣,柏皓霖的心跳幾乎快砰出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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