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柏皓霖隨警方到袁小鵬公司詢問過當天加班的八名職員,只有一人說曾見過鄧姍,卻沒有在意她何時離開的,根據他的口供,他見到鄧姍的時間是九點四十分左右,而根據監控器上的時間表明,她到袁小鵬公司的時間差不多是九點半,離開時是九點四十三分。
那位見過鄧姍的職員是這麼說的:「大概九點四十吧,我打卡準備下班,看到老闆娘走過來,我跟她打招呼,說老闆不在,她也只是笑笑,往裡走去。」
柏皓霖聽到這話時,並沒有看到鄧姍到達和離開的具體時間,也沒有在意,現在看來,這其中隱含了很大的問題:鄧姍到袁小鵬公司所在的大樓卻並沒有去他的公司,這時間足足有十分鐘,而她到袁小鵬的公司卻只呆了三分鐘左右,本末倒置。
也就是說鄧姍找的人很有可能在袁小鵬公司的所在大樓!
會是鄒鴻嗎?!
柏皓霖找到入駐財富大廈的公司名單,有金融公司、貿易公司、室內裝修公司等等,會不會鄒鴻就藏在這些公司裡呢?鄧姍其實是去找他的?!
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
鄧姍到袁氏設計公司的時間太短,短得只能在裡面溜達一圈或是上個洗手間。
是了!如果她是來找人,大可不必親自到裡面巡視一番,而是可以先打電話。那麼她出現在袁氏設計公司很有可能只是來上洗手間的!如果她要找的人就在大廈工作,為什麼不去對方所在的公司呢?!
也就是說鄧姍找的其實是袁小鵬公司的人!!而這個人很有可能並不在那些加班的職員當中!!!
想到這些,柏皓霖的腦海裡出現一個人的名字:曾子淩!!
根據員工的打卡記錄,曾子淩在九點十二分就離開了公司,由於她不是關鍵人物,警方並沒有核實她離開大廈的時間,而且她自己也說過,她和鄧姍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從她聽到鄒鴻名字時的細微表情來看,她極有可能知道鄒鴻的事!!
如此看來,曾子淩很有可能打卡離開了公司,卻在大廈的某處等著鄧姍,兩人一定說了一些不能讓別人聽見的話,不,應該說她們根本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們曾見過面,否則也不必費這麼大勁避開所有人的視線!估計在聊完後,鄧姍內急,又不方便去其他地方,只能到袁氏設計公司上洗手間,從而留下了她的行蹤!
越想,柏皓霖越覺得這個推理可靠,若是別人,他肯定馬上就將自己的想法向老趙說明,但現在,他遲疑了。他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問題:她對這起失蹤案知道多少?!回想起來,在他問及曾子淩有關鄒鴻的問題時,她的表現確實很奇怪。
這些問題像針一樣紮在柏皓霖的心上,就在此時,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心理諮詢處。」
「是皓霖呀,你剛剛打我電話了?」曾子淩柔美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響起,「不好意思哦,今天上午一直在開會,沒有接到,找我有事嗎?」
「嗯,有關袁小鵬的事,想問問你。」柏皓霖一邊說,一邊想著措辭。
「好,什麼事?」
「在鄧姍失蹤期間,你和袁小鵬一起在法國吧?」柏皓霖問。
「是啊,怎麼了?」
「他在鄧姍失蹤的前一天有十幾個小時獨自一人呆在房間裡,我覺得很可疑。想跟你確認一下。」柏皓霖實話實說。
「嗯——」曾子淩拖長了聲音,好像在回憶,「好像是的,那天中午我們一起參加了一個酒會,袁總說有點醉了,就回房間休息了,而後我們也沒有再看到他。不過就算他是獨自一人,也無法證明是他綁架了鄧姐和樂樂吧?更何況他這麼做也沒有好處。」曾子淩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綁架?」柏皓霖注意到了曾子淩的措辭。由於一直沒有接到綁匪的資訊,警方也沒有將此案定性為綁架案,只是在追查袁樂的死亡,但聽曾子淩的語氣,似乎很肯定是綁架。
「我們私下都是這麼認為的。」曾子淩道。
「我知道了。」柏皓霖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
「皓霖,你最喜歡吃什麼?」曾子淩話峰一轉,「我晚上做給你吃。」
「我不知道要加班到多久。」柏皓霖拒絕了,心裡的溫暖也隨著他的疑慮降到了冰點。
「好吧,那你忙,我掛咯。」曾子淩像是沒有聽出柏皓霖的冷漠,語氣溫柔。
放下電話後,更多的問題一股腦兒地浮現在柏皓霖的腦海裡:為什麼曾子淩如此篤定是綁架?根據前期的證據梳理,鄧姍在失蹤的前兩天曾出現財富大廈,而此時袁小鵬並不在公司,極有可能是去找曾子淩的;第二天,袁小鵬、曾子淩及其他三名設計師去了法國巴黎,但根據袁小鵬的房間進出記錄,他有足足二十個小時沒有人可以證明他的行蹤;第三天,袁樂被輾死在馬路上。而且從袁小鵬後期的反應來看,綁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偏偏曾子淩卻如此篤定——就算綁匪聯繫了家人,她也不可能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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