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招商局,商業資訊調查處
商業資訊調查處的門前被拉上了一道黃色的警戒線,裡面有四名支援部的協警正在現場拍照和收集證物。而青龍警署刑偵一處的鄧警長依在辦公室的門邊眯著眼睛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吳添,他從包裡拿出一根煙,正要點燃,他的搭檔陳剛阻止道:
「老鄧,案發現場不能吸煙。」
鄧警長已是四十出頭,陳剛卻不到三十歲,雖是被下屬一喝,鄧警長卻並不介意:
「嘖。」鄧警長悻悻地將煙放在耳朵上,然後問陳剛:「目擊證人怎麼說?」
「她們六點四十五分開始清掃這一層,到商業資訊調查處時發現里間的門鎖了,其中一人就去拿鑰匙,回來剛打開門,就有一名神色可疑的男子將她們推倒,奪路而逃。」陳剛已經給兩名保潔工人錄了口供了。
「有沒有看清疑犯的長相?」
「太突然了,沒有。不過樓下有監控器,我已經讓支援部的同事拿了昨天晚上的錄影帶。」
鄧警長沒有說話,他盯著吳添的屍體,看到正在他身上取證的鑒證人員從他的包裡拿出一串鑰匙,也注意到其中一把上貼著小布條,寫著「辦公室」,他想了想,覺得不對勁,又問陳剛:「你剛剛說保潔工人去拿了鑰匙,是在哪裡拿的?」
「保潔房裡,保潔房的鑰匙只有保潔工人才有。」
「嘖。」鄧警長又下意識地想拿夾在耳朵上的煙,卻聽到身後的陳剛乾咳兩聲,只得作罷。
「抱歉抱歉,我來晚了。」這時,一名乾瘦的老人來到現場,他大概60多歲,頭髮已經花白,戴著一副黑框的老花鏡。
「吳師,又迷路了?」陳剛打趣道。
「小兔崽子。」吳師低聲罵道,卻也沒有在意,他快步走到吳添的屍身旁,將工具箱打開,然後和旁邊的協警一起將吳添的屍身翻轉過來,用一根體溫計插進了他的腹部上方,過了幾秒,又取出體溫計,看了看上面的讀數,道:「已經死亡大概9個小時。死亡時間大概是——」說到這,他口中默念著,像算命先生一樣用大拇指輕點著其他手指。
「昨天晚上9點左右。」陳剛已經算出來了。
「橫豎不超過10點。」吳師點頭補充道。
鄧警長走到屍體旁邊,注意到辦公桌的邊緣也有血手印,以及地上沾著血的電話機。
「1368997815?」鄧警長念道。
「我查了,我們市的手機、電話都沒有這個號段,死者肯定是想告訴我們兇手的資訊。」陳剛道。
鄧警長沒有說話,他看了看屍體的位置,再看了看辦公桌,問:「找到死者的手機了嗎?」
「有,關機了。」協警指了指旁邊,已經收集好的證物袋中放著死者的手機。
「關機了,關機了。」鄧警長像複讀機一樣重複著協警的話。
「他手機關機,所以才想用電話留下死亡資訊。」陳剛一邊說一邊在他的小本子上記下,「如果留下的數位不是電話……,可他為什麼不打電話求救?」
「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吳師回答陳剛的問題,「死者身中三槍,失血很快,從他中槍到死亡頂多只有半分鐘時間,他也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所以才使盡混身力氣用桌上的電話輸入了一串數位,就是想告訴我們什麼。」
「不——」鄧警長拖長了聲音,「他不是想告訴我們。」
「什麼?那他想告訴的人是誰?」陳剛不明白了。
「那個和他一起關在這間辦公室的人。」鄧警長回過頭,看著陳剛,一字一句地說。
「咦?那不是疑犯麼?」
「如果真是他殺了死者,為什麼他不將對他不利的資訊刪除?」鄧警長反問。
陳剛覺得鄧警長的話不無道理,卻又不相信他們現在最大的疑犯並不是疑犯,「會不會是疑犯故意留下混淆我們視線的?」
「那麼,死者是昨天晚上九點至十點死亡,也就是說那人在這個時間就已經在這間辦公室裡了,他為什麼不在殺了人迅速逃離?而是直到今天早上才離開?」鄧警長又問。
「這……」陳剛有些語塞。
「我這邊已經OK了,屍體抬回去再做進一步驗屍。」吳師對旁邊的協警說。
伴隨著屍體裝進裹屍袋後拉鍊關閉的聲音,法醫吳師以及現場的協警在收集完證物後都開始離開,鄧警長最後環顧了一下辦公室,彎腰從警戒線下方鑽出,他剛走出兩步,又想起了什麼,對跟在後面的陳剛說:「死者的同事來了嗎?」
「在那兒呢。」陳剛指了指站在旁邊不遠處,看起來非常不安的一男一女,「他們都是商業資訊調查處的,也是死者的下屬。」
「叫他們到警署,還有,通知死者的家屬。」鄧警長說完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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