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柏皓霖來到了TMX學府大學部茶道社,陸亞茗為他開了門,她的面容慘白,頭髮有些散亂,雪白的素服也因為有人用力抓扯而變得有些破爛,衣服上還有斑斑血跡,不難看出曾與人有過肢體衝突,不過從她流暢的動作來看,她並沒有大礙。
「你沒事吧?」柏皓霖關切地問。
陸亞茗搖搖頭,將他讓進屋。
柏皓霖看到茶道社裡的場景時,就算之前有了心理準備,也著實吃了一驚。
原本清雅的茶室裡已經變得亂七八糟,茶杯、茶壺被摔得支離破碎,茶桌也被人揎翻在地,到處都是散落的茶葉。
在茶室的中間,一名年約二十歲的青年倒在地上,他衣冠不整,外套的扣子被解開一半,皮帶也鬆開了,只是他的身子被鮮血浸濕,了無聲息,在他的胸口,赫然插著一把帶血的匕首。
「對不起,我、我……」陸亞茗站在柏皓霖身後,緊緊地握著衣角,吱吱唔唔地說。
「發生了什麼事?」柏皓霖還算冷靜,他站在玄關,沒有進屋。
「他就是跟蹤我的學長,」陸亞茗低著頭,「今天晚上,社員們走後,他就闖了起來,說,說想和我交往,我拒絕了,然後他就……」說到這,她已然說不下去,聲音也變得哽咽,雙手不自覺地環住了肩。
柏皓霖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兇器是他的嗎?」柏皓霖開始考慮以正當防衛做無罪辯護了。
「是我的。」陸亞茗聲若蚊叮,「你之前告訴我要帶一些防身的物品,所以我……」
在法庭上做自衛辯護有一個很重要的條件,即兇器必須是死者的,若是殺人者的兇器,就很難確定是不是有預謀地殺人。
柏皓霖往前移了兩步,站在血泊之外的地方,蹲下身,近距離地觀察著死者。
死者的手掌上有幾處防禦傷,除了胸口的匕首外,衣服上有兩處破洞,都在腹部,看來並不是一擊擊斃。
第一刀時可以算正當防衛,第二刀則是謀殺,看來無罪辯護已經不可能了。
「他進來的時候有人看到嗎?」柏皓霖突然問。
「應該沒有,社員們在七點半就全部離開了,他八點多來的。」陸亞茗小聲地回答。
即是說沒有目擊者了。柏皓霖暗忖。
「我會為了他坐牢嗎?我、我只是想保護自己,我只是,只是不想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給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陸亞茗見柏皓霖神情嚴峻,知道事情不妙,捂著臉,嚶嚶泣漓。
陸亞茗的腦海裡浮現起學長羞澀地出現在茶道社的樣子,回想起自己絕望地問他要不要跟自己發生關係,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心如死灰,本以為和別人在一起可以忘掉柏皓霖,可是當他開始為自己寬衣解帶,開始用他熾熱的唇親吻她的時候,她再也受不了了!她實在受不了眼前的男人不是她心中的人,更不願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認輸,所以她反悔了,她試圖推開他,但對方的欲火已被點燃,根本不接受陸亞茗的拒絕,在慌亂中,陸亞茗拿出防身刀具刺向了他!!
當看到他倒地後,陸亞茗害怕極了,她的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哪怕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也要,我也要告訴他我的心意!哪怕等待我的將是地獄,我也要在咎落之前握住他的手!!
於是她拔打了柏皓霖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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