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警官,我是柏皓霖,裡面什麼情況?」柏皓霖擠到王海面前,問道。
「四十分鐘前,我們接到一名工友的報警說這裡發生了綁架案,我們趕到時還聽到人質的呼救聲,現在什麼聲音都沒有了。」王海也焦頭爛額,「所以只能找你這樣的談判專家來。」他說著打了個手勢,示意手下將防彈衣給柏皓霖穿上。談判專家本來會帶上微型對講機,以便讓外面的員警隨時監控談判的情況,但因為柏皓霖是臨時來的,警方也沒準備設備給他,現在情況緊急,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根據經驗,走上這條道路的大多數是為財,為財的大多數都是對社會、對政府不滿的人,他們通常都不願意與政府的喉舌打交道,覺得政府官員都不可信,所以談判專家雖然被警署任用,卻不是員警,再加上他們有心理學的專業知識,成功率往往比員警去談判要高得多。
柏皓霖雖然不是專業的談判專家,但大致的流程也還算清楚,不過現在就算他不願意也不可能反悔了,他只得穿上防彈衣,走出了安全區。
四周都是鋼管、水泥、木頭和懸掛在梁上的塑膠布,柏皓霖攤開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武器,他一邊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邊喊話:
「我是談判專家,我是來幫你的,希望你不要傷害人質,你有什麼要求可以告訴我。」
曾子淩的劇本裡不僅沒有員警的出場,在她內心深處,最不願意的是柏皓霖知道她的所做所為,可現實就是那麼殘酷,怕什麼來什麼,雖然柏皓霖並沒有自報家門,但她還是聽出了他的聲音,她的身心陷入了絕望的深淵。
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柏皓霖繼續重複著剛才的話,對方依然沒有回應,就在柏皓霖覺得納悶時,他懷裡的手機發出輕微的震動,來電顯示是曾子淩打來的,柏皓霖現在不方便接聽電話,他將電話掛斷,誰知曾子淩又打了過來,他只得接起電話,壓低聲音:「不好意思,我有事……」
「對不起!」曾子淩的抽泣聲從聽筒裡傳來。
「我也不在餐廳。」柏皓霖以為她說的是爽約的事。
「是我,是我。我就是綁匪。」曾子淩的聲音帶著哭腔,「對不起,皓霖,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
「你說什麼?我這裡信號不是很好。」柏皓霖聽得斷斷續續的,但曾子淩帶著哭音的抽泣聲令他的心揪了起來。
聽到曾子淩在打電話,一直不敢出聲的袁小鵬突然大聲叫喊起來:「救命!救命啊!!!」
柏皓霖聽到自己四周和電話裡同時迴響起袁小鵬淒厲的尖叫時,他頓時明白了,但他不明白曾子淩為什麼這麼做,只為了她的好朋友鄧姍?
現在輪到柏皓霖不知所措了。
在秘密頻道口,再一次聽到袁小鵬呼救的王海等人更有些慌亂了,裡面什麼情況不知道,派了個談判專家進去也沒有反應,難道對方窮凶極惡痛下殺手了?!
「狙擊手,現在能看到綁匪嗎?」王海又一次呼叫。
「在西南面的牆邊,現在他站在牆後,但無法射擊。」狙擊手在曾子淩的左後方,只能勉強看到袁小鵬衣袖的一角,根本無法瞄準鏡曾子淩。
「媽的!」王海鬱悶得開始罵娘了,「十分鐘後,如果還沒有消息,突擊隊準備。」
柏皓霖對於曾子淩就是綁匪的事實有點不敢相信,但現實讓他不得不相信,柏皓霖無暇思考太多,他知道王海很快就會命令突擊,現在時間就是生命:
「子淩,你冷靜一點,不要傷害人質!」柏皓霖一邊說,一邊思考著如何幫她脫身。
「對不起,對不起!」曾子淩已經無法抑制住內心的悲傷,她雖然不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但她也不願意柏皓霖對她失望,「對不起皓霖,我也不想的。」
「你旁邊的是袁小鵬吧?」柏皓霖的腦子也是一團亂,他不知道在短短的幾分鐘內如何幫助曾子淩逃出生天。
「嗯。」
怎麼辦?出口只有一個,如果他們沖進來就完了!子淩很可能會……。柏皓霖不敢想下去,怎麼辦?怎麼辦?!
「我也不想這樣,我、我本來準備放了他的,員警一來,我、我嚇壞了,也不知道怎麼地就將他劫持了下來。」曾子淩用濃厚的鼻音哭訴道,「我也不想這樣,我不想的!」
曾子淩的哭聲讓柏皓霖的心更加煩亂了,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兩全其美的辦法,只得問:
「你為什麼要綁架袁小鵬?」現在雖不是問這個的時候,不過弄清楚袁小鵬是不是該死,對柏皓霖制定計劃非常重要。
「他害死了我父母和哥哥!!」曾子淩咬牙切齒地說。
聽了曾子淩的話,一個念頭在柏皓霖腦中一閃而過:殺了他,然後偽裝成他才是綁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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