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之前柏皓霖的調查,二麻子上午都在睡覺,中午才去老地方跟人搓麻,十賭九輸,那些孩子都被年紀稍長一點的孩子看著,他一般都不去行乞現場,這對柏皓霖來說是一個好消息。
柏皓霖來到他們常活動的玄武區的鬧市區,在一個天橋上,兩個殘疾的孩子正無精打采地坐在地上,他們面前都鋪放著一張紙,字跡歪歪斜斜的,無非都寫著一些被父母拋棄,想讀書之類的話,偶爾也會有好心的路人給他們一些小額的紙幣。
先前柏皓霖已經打聽過了,由於二麻子有這些孩子的父母的授權,又沒有他虐待孩子的證據,警方拿他沒有辦法,唯一能管這事的只有兒童權益協會,之前也有好心人向兒童權益協會舉報過,可是等協會的人來的時候,孩子們都矢口否認有人控制他們,只說是他們自發地上街乞討。協會的人也知道他們在說謊,但任憑他們磨破了嘴皮子,孩子還是一口咬定是他們自己的行為,而且還拒絕他們的幫助,數次之後,兒童權益協會也只得作罷,除非有確實的證據證明他們是被逼迫的,否則協會也無計可施。
柏皓霖走上天橋,環顧四周,沒有看到監視他們的大孩子,於是走到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女孩子面前,看著她面前鋪的那張紙。
「哥哥,給點錢吧。」女孩見來了「生意」,叫道。從外表看,她只有六、七歲,長得非常瘦小,她穿著一件非常老舊的紅色棉襖,紅色的花紋已經又髒又黑,袖子上還有幾個補丁,令她在寒風中打著冷顫。
柏皓霖看著她空蕩蕩的兩隻褲筒,心裡隱隱作痛,他拿出錢包,露出一大疊鈔票,卻沒有拿出來的意思:「小妹妹,是你自己來的嗎?」
「嗯。」女孩盯著柏皓霖錢包裡的錢,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只要他隨便給她一張,她今天晚上就不用餓飯了。
女孩旁邊沒有任何工具,雖然她的手很髒,卻沒有磨擦的痕跡,這些表示她沒有說實話,不過柏皓霖也沒有揭穿她。
女孩見柏皓霖還沒有給她錢的意思,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他:「哥哥,給點錢吧,我已經兩天沒吃飯了。」
「兩天沒吃飯?」柏皓霖驚訝地說,「為什麼?你爹媽不給你吃飯嗎?」
「不是的。」女孩搖搖頭,羊角辮也跟著搖晃起來,「是叔叔不給我吃。」
「叔叔?」
「叔叔說我們每天要討到五十元才有菜粥喝,討到一百就能有一個雞蛋,討到兩百還可以吃醬肘子呢。」女孩撇著嘴,幾乎快哭了。這是她的殺手鐧,平時只要她一說這話,路過的哥哥阿姨就會給她錢,可是這次例外了。
「那如果討不到呢?」柏皓霖問。
女孩沒辦法,為了搏取柏皓霖的同情,她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傷痕。
「你叔叔會打你??」柏皓霖驚呼起來。
女孩點點頭,用路邊遺棄的小狗的眼神看著他。
柏皓霖歎了口氣,從錢包裡拿出兩張大額鈔票,但他只是拿在手裡,沒有遞給她:「除了你之外,還有別的兄弟姐妹在你哥哥那兒嗎?」
看著那兩張可以讓自己吃上醬肘子的鈔票,女孩的眼裡釋放出光芒:「還有好幾個呢,哥哥,你也會給他們錢嗎?」
「嗯,今天晚上哥哥讓你們一起吃醬肘子,你告訴哥哥他們都在哪兒,好不好?」
「嗯嗯,謝謝哥哥!」女孩笑了,露出還沒長齊的兩顆門牙。
在獲悉其他孩子的位置後,柏皓霖離開天橋,他拿出剛剛放在包裡的錄音筆,裡面錄下了剛剛他與女孩的全部對話。柏皓霖走到旁邊的一個公用電話,拔打了兒童權益協會的電話,將大致的情況告訴了他們,並將錄音播放給他們聽。
兒童權益協會有了確實的證據,就算不能馬上報警捉拿二麻子,他們也可以借此將所有的孩子都帶回協會,將他們保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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