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文澤被殺,李望龍又化身為了英雄,那他一定將自己也在現場的事告訴了他的幫兇,所以彭賓才會對自己這番赤裸裸的威脅——這不是分明讓自己閉嘴麼?!那彭賓有沒有參與這件事?!就算文澤不是他所殺,他也一定知道一些事情真相,否則他絕不會如此明目張膽地暗示自己不要說不該說的話!!
柏皓霖不覺怒火中燒,何文澤怎麼說也是與他相處了幾個月的同事,也算是他的徒弟,他怎麼能在明知道何文澤是被冤枉的情況下還替李望龍掩蓋殺人的真相?!他這麼做無非也是賣李望龍的爸爸李鷹一個人情!無非也是想靠著一個有背景的人往上爬!可是這些值得犧牲一名年輕幹探的清白嗎?!
再聯想到父親的死,柏皓霖釋然了!
七年前彭賓牽扯到父親被害一案,七年後他又極力掩蓋事件的真相,無獨有偶!他與李望龍那種病態虐殺狂根本沒有區別!都是戴著面具的人渣!!他抹殺的不僅是生命,還有尊嚴和良知!!
柏皓霖憤然離開,他一定要查清楚自己離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將事實如此黑白顛倒!!他也不會讓何文澤這麼不明不白地背負著所有的駡名死去!
支援部,法醫鑒證處
還沒走到法醫鑒證處,柏皓霖就看到走廊上推放著好幾具鼓鼓的屍袋,從屍體的形狀、大小判斷,應該就是那些被挖去眼睛丟棄在地下室的孩子。
推開厚重的大門,一股腐臭味撲而來。柏皓霖看到一名中年法醫正伏在桌上寫結案報告,在停屍臺上還放置著兩具剛解剖完的小孩的屍體。
「請問何文澤的屍體是在這裡嗎?」柏皓霖的聲音有些哽咽了。
中年法醫抬起頭,看了柏皓霖一眼,沒有答腔,不過他拿起旁邊的拐杖,杵著它艱難地走到左邊的冷凍櫃前。
柏皓霖移動著沉重的身子跟了過去。
冷凍櫃被打開,何文澤蒼白冰冷的屍體隨之被抽了出來,原本洋溢著青春
氣息的臉此時已變得煞白,而他的胸前有一個「Y」字形的解剖痕。
看著他原本朝氣蓬勃的臉此時變得毫無血色,一直不願相信的柏皓霖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他只覺得胸口一陣絞痛,喉嚨像是被拳頭塞住了一般,呼吸變得格外費勁,眼前的整個世界仿佛都變成了灰白色。他顫抖著伸出手,可指尖在觸碰到何文澤冰涼的屍體後像是受驚的小兔迅速縮了回來,他一步步往後挪動,直到靠站在解剖台方才停住。他緩緩垂首,心也隨之沉澱。
「他死得很快,沒什麼痛苦。」那名法醫說話了,「如果這算是安慰的話。」
柏皓霖緩緩回過神,他見法醫上的胸牌上寫著:范國懋,問:「范醫師,文澤的死有沒有不合情理之處?」
范國懋搖搖頭:「子彈打中心臟造成大出血,沒什麼不合情理。」
「我知道了,謝謝你。」柏皓霖離開了法醫鑒證處。
從屍體上看不出問題,只能從其他證據入手了。
指紋檢驗處
柏皓霖到指紋檢驗處時,正好遇到有一名警員送來了好幾十張印著黑色指紋的紙片:
「小章,這是最後一批平虎山惡性殺童案裡的指紋。」他說完放到檢驗員小章的桌上就轉身離開。
小章戴著眼鏡,有些胖,雖年近三十,但因為長著一張娃娃臉,讓他看起來更像是剛從學校畢業的新人,他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將它放到了一堆待檢驗的證據下面,繼續手上還沒完成的工作。
柏皓霖走到小章旁邊,只見他將藥水輕輕刷在一張信紙上,再用熨斗像熨衣服一樣在上面來回熨燙著,過了一會兒,幾枚指紋出現在信紙的左下方和右上方,小章將顯出指紋的信紙放在掃描器上,將指紋先掃進電腦,再用高解析度的圖像將每一枚指紋都列印成A4紙大小,開始在上面做標記。
「請問平虎山的案子有沒有發現什麼?」柏皓霖問。
「發現什麼?另一起案子還沒驗完呢!回部門等著吧,有結果會通知你的。」可能是因為待檢驗的指紋太多,現在指紋檢驗處又只有小章一人,令他沒了好聲氣。
「指紋檢驗處這麼忙,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柏皓霖覺得以小章這樣的速度,要驗完不知要何年何月去了。
「一個集訓去了,一個病假,現在就只剩我一個人了。」小章也鬱悶不已。
「那真是辛苦你了。」
退出了指紋檢驗處,柏皓霖到了槍械檢驗處,檢驗員告訴他何文澤的槍一共開了兩槍,一槍打中了李望龍的右臂,另一槍則打中他自己的心臟,沒有可疑之處。
至此,支援部方面沒有任何證據指向李望龍才是真正的殺手!就如彭賓所說,所有的物證都對何文澤不利!
那麼還何文澤清白的最後希望就是生還的曾昱了!!只要曾昱能夠指證李望龍才是綁架他的人,何文澤蒙受的不白之冤就會被真相洗淨!!
柏皓霖看到了希望,匆忙離開了警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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