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青龍區西箕街東四段
易雲昭一邊從一家叫醉愛的酒吧裡走出,一邊將酒吧的名字從他的記事本上劃去。從下午到現在,他到南胃街到青龍港口近百家酒吧、餐廳全部核查了一遍,沒有一名酒保或是服務人員記得龔史曾在1月21日到店裡用餐或是喝酒。
「嘖。」易雲昭看著記事本上密密麻麻的橫線,有些洩氣。他知道自己用的是一個極笨的方法,也知道可能龔史的確在他詢問過的酒吧或是餐廳裡喝過酒,只是服務人員不記得了而已,還有可能是他在別處喝了酒,自己沒有找到那家酒吧,總之有太多太多的可能。
「咕——」易雲昭的肚子裡發出一聲抗議,他抬腕看看表,已經快十點了,易雲昭這才覺得有些餓了,走近一家速食店,隨便叫了一些吃的,將龔史案的相關資料拿出來,趁著等餐的時候再次仔細閱讀。
龔史的妻子早在幾年前就跟他離婚,兒子跟他也並不親近。龔史的生活中只有醫院,雖然有不少護士因為他的「通靈能力」崇拜他,但因為龔史是夜班醫師,性格又比較孤僻、乖張,她們與他並沒有太深入的私人交往,就連龔史失蹤,也是由醫院的工會報的案,而後也沒有再過問。總而言之,龔史的社會關係平平淡淡,沒有要好的朋友親人,也沒有恨他想將他殺害的仇人。
至於他殺害的那些受害者的家屬,他們一直以為自己的親人是病死的,龔史是陰間的傳話人,哪裡想到其實是他殺害了自己的親人。而龔史是連環殺手一事,只有易雲昭、秦思燁、劉家傑、柏皓霖以及少數的幾人知道,但對此案知根知底的也只有易雲昭、秦思燁和柏皓霖。
秦思燁個性直率,嫉惡如仇,曾經嚷嚷著要將龔史繩之以法,不過那天晚上她早早地到了會場,當時易雲昭也在,算是她的不在場證明人。
即是說唯一有機會殺死龔史的只有最後見到他的柏皓霖!
可是柏皓霖並沒有犯罪動機,易雲昭現在都還記得當初他規勸他放棄此案的想法。那麼龔史真是死於意外?!
「您的揚州炒飯。」速食店的店員將一盤熱氣騰騰的炒飯端到易雲昭面前。
「謝謝。」易雲昭將文件收起,一邊將炒飯大口大口地往嘴裡送,一邊繼續思考。
如果不是因為認識柏皓霖,易雲昭肯定會將他當成犯罪嫌疑人——從時間線上看,警署停車場的監控設備的確錄到龔史的汽車離開警署的時間是在臨近七點,根據柏皓霖的證詞,龔史將他送到南胃街後,他坐地鐵回家換了衣服,再開車抵達晚會的會場,易雲昭記得當時是八點半左右,即是說柏皓霖有一個半小時的空白時間。更讓易雲昭覺得奇怪的是,柏皓霖一向是開車上班的,為什麼單單1月21日那天他沒有開車?
最常見的殺人動機都與感情和利益有關。既然柏皓霖和龔史沒有利益衝突,難道是受感情驅使?難道他們兩個……。易雲昭想到這兒,不覺心中一驚,不可能吧!!這口味也忒重了!!他搖搖頭,將滿腦子的胡思亂想甩開。
易雲昭來不及將飯吃完,又重新將檔攤在快餐桌上。
四處的張警官將柏皓霖的所有證詞都如實記錄在了「證人證言」欄。
易雲昭細看了兩遍,都沒有從他的證言中看出不妥之處,可是柏皓霖本身就是學心理學的,對肢體動作的分析也非常在行,如果他要說謊,會落下把柄嗎?
易雲昭想了想,拿出手機,拔打了秦思燁的電話。
「喂?」是一個男人接的電話。
「你好,請找秦思燁。」易雲昭禮貌地說。
「思燁——!有男生找你——!!」對方無比激動地喊著。
「三哥,你矜持點好不好!」秦思燁的聲音從遠到近,「告訴過你好幾次不要動我的手機啦!」她一邊嗔怪道,一邊接起電話,「誰呀?」
「你好,我是易雲昭。」
「是你啊,有事嗎?還是找我做外星人解剖?」秦思燁調侃道。
「不是,我正在看龔史案的資料。」
「啊,那個混蛋醫生的!怎麼了?不是結案了嗎?怎麼你在查?你自己查的嗎?」秦思燁連珠炮似地發問。
「我想問問柏醫師是怎麼參與到這起案件中的?」易雲昭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呃——」秦思燁像是在回憶似地,拖長聲音,「我記得我正在做死者的面部模擬圖,做到一半的時候,皓霖來問羅於烈的案子,正好看到我做的圖像,認出了龔醫師。怎麼了?你怎麼突然問我這麼正常的問題?我完全不習慣啦!」
「當時你有沒有覺得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或是有些反常的行為?」
「沒有啊,幹嘛這麼問?喂,我的問題你一個都沒回答呢!」秦思燁不滿地說。
「謝謝。」易雲昭不由分說地掛了電話。
因為關注羅於烈的案子去法醫處,卻在無意間看到龔史的模擬圖,也的確說得過去。可是不知為什麼,易雲昭總覺得這起案子有種不協調感,卻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易雲昭再也坐不下去,他匆匆扒了兩口飯,快速地結了帳,向青龍港口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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