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何先生的手機號碼後,易雲昭迫不及待地拔打了他的電話,可惜話筒那邊卻傳來:「您的留言將轉至語音信箱」的提示。
易雲昭留言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並告知何先生聽到這通電話後儘快給他聯繫,然後悻悻地掛了電話。
「哎,這麼麻煩,要不直接問龔醫生好了嘛。」秦思燁的好奇心也被提起來了。
「龔醫生是夜班醫生,晚上九點才上班,現在應該已經離開了吧。」程護士長好心地提醒道。
「那真可惜。」秦思燁歎道,早知道剛剛就問他了。
「沒事,我們去找另一個人。」易雲昭說著就往電梯處走去。
回到一樓的急救中心,易雲昭逕自向東北角走去,這裡有十幾間被拉上深藍色布簾的小隔間,易雲昭也不說話,四處張望著,還沒見到他想找的人,一名小護士認出了他:
「哎,易警官,你又來了。」看得出易雲昭已是這裡的常客。
「王琨在嗎?」易雲昭來不及解釋,急忙問。
「在那邊做縫合呢。」小護士向最裡面的一個小隔間指了指,話音剛落,易雲昭就已快步往裡走去。
剛走到隔間外,就聽到一個顯得有點疲憊的男音說:「這線是可以吸收的,不用拆。注意不要沾水,不要做劇烈運動,大概兩周就好了。」
「學長。」易雲昭聽到了王琨的聲音,欣喜地拉開了隔間的布簾,只見王琨正在為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的小腿三寸長的傷口縫合,所幸傷口並不深,但還是讓少年痛得眼淚直掉,他的媽媽在旁邊也心痛地抹著淚。
王琨又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讓少年和他媽媽離開後,才轉過身,他看到秦思燁,怔了怔,用開玩笑的口吻說:「喂,小易,你不是專門帶女朋友來給我看的吧?」
「我們只是同事,」秦思燁大方地做自我介紹:「你好,我叫秦思燁,是白虎警署的實習法醫。」她說著打量著王琨,看起來三十出頭,穿著已經洗成淡黃色的白大褂,頭髮亂篷篷的,皮膚很白淨,但鬍子刮得不太乾淨,感覺有點邋遢,不過在急救中心,即使再注重打扮的醫師也無法保持衣著光鮮。
「你好你好,我叫王琨,和小易是高中校友,我大他兩屆。」王琨也恢復了往日的嚴謹,同時他向秦思燁攤開手,示意自己手上沾著血,不方便與她握手。
王琨只比易雲昭年長兩歲,但常年黑白顛倒和高度緊張的醫師生活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了十歲。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就直說了吧,學長,你認識龔醫師吧?」易雲昭迫不及待地想說明來意。
「夜班的龔醫師麼?不太熟,他犯什麼事了麼?」王琨問。
「我來說吧,」秦思燁擔心易雲昭會將他的臆想說出來,於是簡明扼要地說明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剛剛聽十二樓的護士說,龔醫師遞給了死者家屬一張紙條,我們很好奇,想問問龔醫師的情況。」
「最重要的是,你們為什麼叫他鬼醫?」易雲昭見秦思燁沒有提及最重要的事,補充道。
「這個啊——」王琨露出有些為難的表情,「急救中心平時很忙,我們都很少閒聊,」說到這,他想了想,「我帶你們去找個人。」
王琨帶著秦思燁和易雲昭到了醫師的休息室,看到一名穿著白大褂的中年醫師正靠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我們工作壓力很大,院方特別允許急救醫師每兩個小時有十五分鐘的休息時間,以保持頭腦的清醒。」王琨解釋道,「但一般很難做到,只能偶爾進來小息。」
可能聽到王琨的聲音,那名休息的醫師睜開眼:「小王啊,你進來的話我就出去了。」他昨天晚上才值了夜班,今天又強打起精神繼續上班,現在已經疲憊不堪。
「代醫師,他們兩位是警官,想向您瞭解一下龔醫師的情況。」王琨的言辭間特別客氣,看得出這名醫師的地位很高,然後他轉頭向易雲昭說:「這位是代智代醫師,我們急救中心的主任醫師。」
代智看起來有五、六十歲,臉上的皺紋不多,但是頭髮花白,看起來很憔悴,與王醫師不同的是,他的白大褂非常白淨,還能看出有熨燙過的痕跡。
待王琨出去後,代醫師才開口問:「你們想瞭解龔醫師什麼事?」他蹙起眉頭,神色嚴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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