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新年快樂~
自從開學第二天那件伊藤栖直接在教職員室當場開除那位老師的事件起,過了一陣子和平的校園生活,沒怎麼發生老師惡意針對學生的事,連班上的同學也安分許多,桌椅沒再被丟垃圾、廚餘,黑板也沒被留下什麼攻擊性字眼,連課本也好好的放在抽屜裡,沒有再被惡意丟棄至垃圾場裡。
雖然那些同學還是不具友善,時不時瞪著自己,偶然經過還會故意撞到,當然也不可能態度和藹的道歉,不是當他空氣就是當成礙眼的存在。
日子就這樣過去,迎來這學期第一個的大型活動──新生訓練,是初中部的一年級與高中部的一年級才有的活動,而從初中部直升上來高中部的學生也是能參加新生訓練的。
簡單來說,就是到郊區野營。
星野為了不讓這種較為休閒性質的活動延誤到各科老師上課的進度,總是會安排在假日,換作是其他學校一定是排定在平日,這也是與他校最大的差異之一。
到活動當天以前,當週的水曜日班會便是進行分組,四人一組,同樣也是抽籤,傲陽抽到的組員有山本憶、柳澤孝之跟另外一人;夏霜則是恰好跟伊藤栖、龜田靜奈同組;里美則跟芳川章太同組;靜青則是跟另一群他不是很熟悉的同學一組。
自己的組員都沒有一個是跟自己本來就認識的人,這一點稍稍讓他難過,原本希望新生訓練可以輕鬆一點,不用一直在壓迫的讀書環境裡,但可惜沒辦法如自己所願。
「我們同組啊……土曜日就多多指教囉?」同組坐在一桌,其中傲陽先是對旁邊的組員說道。然而那些人都不回應自己,山本憶自顧自地看書,柳澤孝之則是僅低頭不語,另一人則是好像本來就沒把他放在眼裡,大概是屬於『想把森谷傲陽趕出學校』的那一派。看著組員完全沒有要搭理自己,似乎也不是很配合,他嘆了口氣。「我本來想說好好討論一下工作分配啦,既然都沒有要討論的話,那我就直接分配了喔?」
撿樹枝,森谷傲陽。
備料,山本憶。
搭帳篷,柳澤孝之。
整理、收拾,另一人的名字。簡單來說這個崗位是每組的機動單位,除了自己原本有的工作內容外,誰需要幫忙就過去幫誰,備料的人有困難就過去協助,搭帳篷的有麻煩就過去幫忙搭帳篷,大抵如此。
然後,有意見的當然就是那位負責看來都是些打雜的同學。「你憑什麼決定我要做這個工作啊?而且你憑什麼選最輕鬆的!」如此爭問著。
「我剛剛問你們要不要討論,沒一個理我,我當然隨便寫了,那我幹麻要給自己負責辛苦的工作啊?而且,你看起來就是其中霸凌我的一位同學,我當然也不會對你客氣吧。」傲陽僅笑瞇瞇地回答。
「你這樣分明是公報私仇!」
「嗯?你承認啦?承認你有對我霸凌,你是霸凌者之一。」
「你!」
「如果不想這樣的話,一開始就不要裝啞巴啊。好了,我要把單子繳交出去了。」
在他離位上繳工作分配的名單後,那位同學氣得低語道。「可惡!我一定會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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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訓練當天。據說高中部與初中部挑選的地點並不一樣,高中部的是在柒肆學區與柒陸學區交界處的野營地,離肆陸隧道、肆海公園不遠,同樣是在山區。
所有學生都大包小包的,幾乎一致的背著後背包、拿著裝備袋,每組的其中一位組員還會背著帳篷。
現在,即是開始每組的自主活動,搭帳篷的搭帳篷,撿樹枝的撿樹枝。
在他到較遠處挑選可以使用的枝條,手機剛好響起,恰好這裡有訊號,他拿出一看發現來電者是尾崎太郎。
「真的嗎!尾崎你可以過來是嗎!」
『剛好你們星野的新生訓練安排在休假日,我今天也沒什麼事,你們自由活動的時間我可以過去一趟喔。』
聽到這句話,以及聽到太郎的聲音,他顯得相當開心──自從初中畢業之後,到現在也過了一個多月,都沒見到以前在初中的好朋友,再加上自己在星野過得不是很順利,一聽到能夠跟朋友在不愉快的時間裡見面,就有一種能夠解脫的感覺,心情頓時舒暢。而這樣的快樂,面容實在難掩,根本明擺的寫在自己臉上。
開心地撿樹枝回來,甚是能腳步輕快的走跳回來,而這一舉動也被其他人看見了。
「哼,自己選這麼輕鬆的工作難怪會這麼快樂了,根本就是把麻煩的工作都丟給別人啊,就是在欺負同學嘛!」
一聽此話,知道又是要惡意刁難他,他不想就此打壞自己的好心情,僅說:「是他們不好好討論的,再怎麼說是他們有錯吧,本來就要負責啊。再說,你們現在還敢對我用這種口氣說話啊,我是領域騎士喔?」
「你……!」
不理會他們的不滿,也不等他們還想吵些什麼,他直接揚長而去,回到自己組別。
『果然拿身分是最好壓的,雖然這樣感覺很卑鄙,但我實在不想再被他們欺負了。』傲陽邊心想邊將樹枝放到一旁的地上,接著看到另一邊正努力準備食材的山本憶。
看起來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每個食材也都切得很俐落、漂亮。
「哇,很厲害啊……山本同學有下廚的習慣嗎?」
那人專心的拿著菜刀切菜,似乎沒有要回答的意思。但他並沒有放棄,心想還是想跟班上同學打好關係,決定再努力試試。
「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說喔,雖然我是也不太會下廚啦……」想到自己總是吃外食,覺得自己應該也幫不上什麼忙。「看山本同學準備這些,是要煮咖哩嗎?山本同學拿手的料理是咖哩嗎?」
一這麼問,這時繼續切菜的山本憶終於在這時開口說話。「我這是第一次下廚。」
「咦?」他稍稍愣了下,又看了看那些已經切好的食材。「可你會切這些蔬菜,看起來不像是第一次啊?」
「我都是憑印象做的。」
「啊?什麼?」
「我記得有人是這麼做的,所以我就這麼做了。」那人這麼說著,將已經切成塊狀的馬鈴薯用手及菜刀捧起來,放置在乾淨的盤子上。「如果做得難吃,也沒辦法,因為是你選我做備料的,所以不關我的事。」
「呃,原來是想推託責任的部分啊……」
果然這傢伙也是不好相處的人,要理不理之外,連回話都沒把對方當一回事,還從不正眼看人。
走到帳篷區,看到自己組別的帳篷還未搭起,現場也不見柳澤孝之,他看了看,發現似乎在遠處的某一組裡。
他走了過去,看到是里美跟芳川章太一組的區域,柳澤孝之正在那裡幫他們那一組搭帳篷。
「柳澤同學,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啊,你幹麻幫別組搭帳篷啊?」
一聽到是自己組員過來詢問,將帳篷搭到一半的柳澤孝之很是緊張,講話支支吾吾的。
這時,有個人進來插話。
「哎呀,是森谷同學。不好意思啦,借你們組的柳澤。」芳川章太走了過來,態度和善地說:「因為我被分到搭帳篷啦,但我實在不太會,所以我請柳澤幫我一下囉。」
「說是幫你,但你完全沒出力啊……」
「哎呀,因為我看柳澤很會的嘛,感覺我幫忙也礙手礙腳的,所以我就過去幫別人囉。」
『這什麼理由……』一聽也知道是假的,傲陽打從心底就不爽這個人,知道這傢伙就是把工作丟給別人做還一堆不是理由的理由。
他顯得不是很高興,直接把柳澤孝之拉走,回到自己組別的帳篷位置。
「你幹麻聽他的啊,你都不知道你根本就是被叫跑腿還沒有跑腿費啊,我看上次他說什麼你是他的朋友這件事根本是假的吧!」
一拉回來就先問個清楚,然而柳澤孝之不但沒有感謝他幫助自己脫離,反而還怪起他來,完全不領情。
「你、你少多管閒事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喂,等等!」
這麼說完也不管他的攔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還趕快跑回他們那一組,在這邊都能清楚看到芳川章太還笑臉盈盈地歡迎那傢伙回來。
看來,還是自己先把帳篷搭起來吧。他這樣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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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傲陽這一組簡單野炊的料理是咖哩飯,雖然聽山本憶說是初次下廚,可食材切得漂亮,連味道也不錯,料理過程也很冷靜,實在不像是第一次做飯。在吃得差不多的時候,看與太郎約定見面的時間也快到了,他準備先行離開,而在場的山本憶是第一個發現他起身走離這裡。
在見好友之前,先是叫靜青、夏霜、里美過來一趟,他們三人還不解為何這般唐突,但傲陽就是決定要給他們這個驚喜。而看到夏霜要離開,伊藤栖便說自己要同行,本來傲陽還覺得這是初中好友的小聚會,現在要多個人,且對象還是那幾乎人見人怕的伊藤栖,怎麼樣都好像有點怪,可看伊藤栖如此堅持,不想破梗的傲陽實在找不到理由拒絕,便也答應。
五人一起來到帳篷與野炊區的對面,距離尚遠,有幾棵樹,沒什麼燈光,對面的人應該是不會看見這裡有人,也不會聽到這裡的聲音。
「叫我們來這邊到底是要幹麻啊?跑到沒人的地方,不是想幹麻吧?」里美先是開口詢問,而走在前頭的傲陽仍不解答,決定讓太郎現身的時候直接讓他們大吃一驚。
果不其然,過沒多久,聽到一聲呼喚,他們再往前方看去,見著一人拿著手電筒過來,他們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尾崎太郎。
頓時間,靜青跟夏霜先是高興地跑了過去,而傲陽也是馬上跟太郎來個兄弟的擁抱。
很是感動地。
「大家好久不見啊!過得好嗎?感覺你們沒什麼變啊!看到你們真的很開心!」
「哈哈,一個多月是能變多少啦!」
「難怪傲陽搞得神秘兮兮的,原來是尾崎啊!」
「我真的好想念你們啊,想說有機會可以見面就要把握一下,剛好你們都到這邊,離柒陸學區這麼近,我也不用跑太遠,我當然要抽空出來啦!」見到初中好友也是這麼熱情地歡迎自己,太郎忍不住地喜極而泣。「太好了,看大家好像都過得還不錯,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呃,這倒是……」傲陽感覺自己有苦說不出。
「沒有。」里美則是直接代他回答。
「咦?怎麼回事?」
「拳頭笨蛋可是被針對了喔,才開學第二天就被人丟課本畫桌子的,連老師都欺負他呢!很過分吧,結果最後還是沒找出到底有誰參與霸凌,那些罵人的同學也是死不承認的,雖然大概心裡有底啦。」里美簡單一句帶過那天的情形,順勢補充。「不過多虧伊藤,所以現在沒再繼續發生更多霸凌事件。」
「欸……伊藤?是指,伊藤栖嗎?」
「對啊,他現在就在這裡啊。」里美往自己後方指了下,太郎這才看清這裡還有別人,而且還是萬萬沒有想到的伊藤栖本人,嚇得往後退個兩步。
「幹麻,我是會吃人嗎。」本人對太郎的反應略為不滿的表示。
「不、不是啦……」太郎抓傲陽過來小聲問道:「你、你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要好的?不是原本都還互看不順眼,看到彼此就像看到仇人一樣嗎?」
「這個嘛……我也沒想過啦,就突然?而且算是要好嗎……」傲陽亦小聲回答。
對於這兩人背對自己咬耳朵,八成也是在講自己的事,伊藤栖更是不爽的說:「有種就直接說啊!少在那邊說悄悄話!」
當然這一吼更是讓太郎嚇得半死。
「啊,你們看,今天的星星好亮啊……」
「是因為這裡沒有什麼光害吧,少了大廈的燈光,就能比較清楚看見夜空的星體呢。」太郎亦仰頭看著那一顆一顆發亮的白色芒點,「記得在柒肆學區的時候,好像每天都看不見星星呢。雖然到柒陸學區我也沒那麼認真觀察,但好像能稍微看見幾顆啦,哈哈。」
「說起來,太郎是因為家人被調職,所以才全家搬到柒陸學區的嗎?」
「是啊,不過被調到柒陸學區,很顯而易見吧,就是被降職了,就像被貶官一樣吧。我的父親在公司工作表現不佳,他本來一直想說要讓我高中也能在柒肆學區裡讀完,但沒想到還是只能撐到我初中畢業而已。」太郎苦笑地說:「其實我一點也不覺得父親在事業上做得不好,我覺得還是有被上司針對吧,每次我都是看我父親加班到很晚才回來,可上司好像就是看他不順眼,他不管做什麼都已經被有色眼鏡看待了,到最後甚至直接調職……這件事也給我父親很大的打擊呢。」
「太郎……」
「沒事啦,我們家都有好好陪伴父親的,當父親說只要自己一個人搬過去柒陸學區的時候,沒有人同意的。我的母親也很帥氣喔,她還直接說:『我們都是一家人了,家人就是要好好陪在身邊,不會讓你一個人受苦的。』,我們就全家遷移了,總感覺我的父母真的是彼此的真愛啊。」
「嗚嗚,聽來真的是很讓人感動,太郎你們一定要幸福快樂才行啊……」在場最為感性的靜青在聽完太郎述說自己家庭的故事,便馬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在他們繼續敘舊,到差不多到集合時間時,眾人決定解散,太郎亦真摯地祝福彼此過得順遂與快樂,除了里美跟伊藤栖,都輪流擁抱彼此,似乎很是不捨地分開,知道這一次分別後,下次見面會是何時就不清楚了。看著他們逐漸遠去的背影,里美決定最後一個離開,雖然他們不明白原因為何,可里美很是堅持地要他們先回去,留自己一人跟太郎單獨談話。
「雖然我這麼問你也很奇怪,我也不覺得會有什麼資訊,但我還是想問問……因為你現在是柒陸學區的居民,儘管待沒有多久,但應該多少都有瞭解柒陸學區的現況。」里美拿出自己的手機,連續點按後將手機螢幕對向太郎。「你應該有聽說柒陸學區實際上的管理者已經不是上層了,有的話,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們。我想知道他們的資訊,不管什麼都好,就算只有一點點也行。」
螢幕上顯示的是張相片,是一名穿著較保守的老先生跟一名穿著較特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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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迷濛,突然有個慾望驅使自己甦醒過來,他挺起身子,睡眼惺忪地看看四周,還記得自己是在帳篷內,看了看手機,一按下電源鍵的那一瞬間差點亮瞎自己,也驅散了他剩下的睡意。現在這個時間早已是就寢過後三小時左右,收起手機正打算離開帳篷去解放一下時,發現帳篷內包含他自己只剩下兩個人──還睡在睡袋裡的山本憶。
「奇怪,都去哪裡了啊,難道跟我一樣要去廁所嗎……」
出了帳篷,到廁所方便過後,發現在這裡也沒看到柳澤孝之跟另外一位同學,他覺得實屬怪異──大半夜的兩個人同時不見,也不在廁所,不知道會去哪裡,希望不要出什麼事。
就因為這麼想,因此打消就此直接回帳篷的念頭,打算先在這附近找找看那兩位同學。
然而,當他走到距離帳篷區有些遠的野炊區,他發現不是只有兩個人,而是有一群同學聚在那裡。
聽到的談話,不為別的,正跟自己息息相關。
「不覺得那傢伙太囂張了嗎?居然先挑輕鬆的工作,打雜給別人,太過分了吧!」
「而且就是因為他,還有那個伊藤,歷史老師才被開除的啊!都是他們害的!還自以為正義,噁心死了!」
「還有他太愛管閒事了吧,連柳澤幫芳川搭個帳篷也要管,是有沒有那麼雞婆啊!」
『哈……?正常人應該都會質問他為什麼非要幫那傢伙不可吧。』傲陽心想的第一句。
「自從伊藤也很雞婆的插手,還說什麼『誰再欺負這傢伙就跟那個糟老頭一樣下場』,就沒人敢懲罰他了,這根本就是殺雞儆猴嘛!我們不應該活在領域騎士威嚴下,這跟恐怖統治有什麼兩樣?」
『明明就沒統治你們什麼啊……』傲陽心想的第二句。
「而且他還有樣學樣,跟伊藤一起會拿身分壓人,動不動就用『領域騎士』來說嘴,看我們不敢動他們一樣!」
『你們不要平白無故亂欺負人,誰會拿身分壓你們啊,你們要確定欸。』傲陽心想的第三句。
「不行,章太,我們不能這樣一直被壓著打,一定要給那兩個傢伙一個教訓!」
「對嘛對嘛,他們這種只會靠特權的人進來我們特進班根本就是天大的錯誤,我們可是有經過努力,就算再聰明再不用念書的人,起碼也是憑自己考進來的啊!」
接著就是躲在暗處的他聽這群人述說對他的不滿,甚是慫恿那位站在中心處的翠綠髮少年。
「放心吧。」一直沒有開口而是聽他們說話的那人,終是在這時張開嘴巴,臉上的表情不是什麼善良溫和的笑容,而是充滿狡詐又陰險的微笑。「我有辦法能讓他滾出星野,對,我多的是辦法……因為,這就像勇士進魔王城攻打魔王一樣,儘管再艱辛再困難,最終勝出的永遠都是勇者,我一定能順利通關的,這不過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身在暗處聽見此話的他,沒有很意外,畢竟早就覺得這人也不是什麼善類,不過並沒有想到能這麼快就發現這人的真面目,也剛好能提前知道──這些人可能有什麼打算,有什麼意圖,將陷自己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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