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貼著白色紗布的男子雙手抱著後腦杓的躺在其中一間房裡的沙發上,還時不時的打著呵欠,好像隨時都會睡著似的。
那人正是研究所的研究人員之一,風田木蓮。
這裡跟別處一樣也沒有開燈,也沒有點燃牆上燭台的蠟燭,這兒的光量僅有外頭的月光來維持。
過了幾分鐘,外頭傳來敲門聲,接著房門被打開。
「風、風田先生!不好了!」一名穿著厚實防彈衣的男子從外走了進來,著急的說:「那個人來了!」
「那個人……」躺在沙發上的風田木蓮盯著天花板,說:「啊,對呢,是編號零的實驗體星野零,單量抹曲啊。」語畢後抬高腳的讓自己身體跟著起來。
「本館正門的守衛已經死了!是那個人殺的!」那男子依舊緊張的報備著。
「是、是,這都是料想得到的事,不必這麼慌張。」風田木蓮背靠沙發的椅背,翹起二郎腿的說:「你想想看一個原領域騎士最高能力者的人還會怕那些只能拿槍的守衛嗎?」
「不……」男子停頓了一下,語氣也跟著遲疑起來。
「怎麼了?」風田木蓮也察覺到了男子的反應不太對勁。
「那兩名守衛好像是腦部受挫致死,不是因為領域魔法的關係,他們兩人的額頭都受到子彈射擊……」
「嘿……是單量抹曲做的嗎,還滿有一套的嘛,我只聽說他有與追緝獵人部隊隊長一同去過射擊場參觀過,以及看過部隊的訓練方式,沒想到槍法都能在短時間內模仿出來呢。」風田木蓮掏了掏耳朵的說:「記得一開始是先近距離射擊的嘛,應該說是槍口直接貼著人的身體呢,再來就是靜態瞄準……你們這些人還真是不知不覺中就給那傢伙好好訓練一番的嘛,可怕的是那傢伙進步神速。」
「不……我們起初也懷疑是那個人做的,但是調監視器畫面發現不是那麼一回事。」男子說道:「在那個人過來門口前,那兩位守衛就已經斃命了,而那人過來的方向跟子彈射擊的射程方向不一樣。」
「嘿……也就是說,是有別人暗中狙擊的嗎,而且對方還是……」風田木蓮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漾起意猶未盡的笑容,同時腦海裡也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
「風田先生,還有一件事要相告。」
「說吧。」打回了現實,風田木蓮繼續掏著耳朵的說。
「領域騎士的兩名後補……也進入了這棟薰衣草別墅。」
「哦……」先是意味深長的感嘆聲,接下來的話卻又不是如此,風田木蓮站了起來,說:「那該是時候準備了,你們,分兩隊。」
「風、風田先生,接下來的行動是?」
「一隊去迎接他們,剩下的,就跟我留守在這吧。」風田木蓮毫不緊張的說:「這些都是預料之內的事。」
「什、什麼意思?」
「我早就知道那傢伙背叛我了。」說著說著,面色變得猙獰,五官都要跟著扭曲起來,看來十分嚇人。「那傢伙、那傢伙!本來我還半信半疑,結果卻背著我消滅我帶來的人,而且還跟那該死的實驗體攜手合作,所以我當初才不想跟他協議一同執行任務,要不是那位大人……」
「風田先生?」
「不,沒什麼……我知道後補也在這座森林裡,也知道松島那小子帶他們過來,還有量能植者也是,他們的情報我都掌握其中,也許他們都還以為我不知道呢。」風田木蓮的神色變回正常一般,還一手叉腰,一手擺了擺的說:「很簡單,這就是漁翁得利的最好例子──在松島那夥帶量能植者過來時,碰巧單量抹曲被我幹掉的話,我就能接收量能植者回去交代了,且我這兩項任務就可以一次完成,一舉兩得、一箭雙鵰。」
「所、所以是故意讓他們輕易入侵這裡的嗎?」那男子有些訝異的問。
「當然了,這裡是使出最後手段才會待的地方,他們能找到這裡我不意外,畢竟有人相助,可要是讓戒備過於森嚴而讓煮熟的鴨子飛了的話……可就沒有意義了。」
「說、說得也是。」
「好了,你們幾個還待在這裡做什麼,快分配隊伍啊。」
在他們分成兩隊後,一些人跟風田木蓮留下來,一起待在這間房裡,其他人則是打開這間房裡唯一的一扇門,往本館的方向離去。
一個是負責留守此地,一個是負責迎接敵人……也許是那位實驗體,也有可能是那兩名後補。
但在這看來,若是那位實驗體的話,倒不必了。
留下來的人在詢問計畫之後,風田木蓮就察覺到外頭有些動靜,有些奇怪的聲音……不是走廊,也不是屋宅的某一處,而是房子外……
房裡的人原先不以為意,還與其他人談論作戰計畫,沒有什麼防備心,而風田木蓮則是慢慢的向後退,一邊看著這間房裡唯一的落地窗一邊向後走。
下一秒間,窗外倏忽出現一道由右上邊閃現,因月光照映下而背光顯得身姿漆黑的影子,在眾人不及反應時,窗戶全都碎成一片,玻璃渣子濺到每個人的身上,而穿著白大掛的男人則是迅速的躲到柱子的後方,不但躲過了玻璃碎片的四濺,也躲過了下一刻的槍彈。
原本還好好的聚在一起討論對策,卻誰也沒想到會在這時丟了自己的命……
黑色的鞋子踏在碎片上,將剩餘的人都一網打盡,用葛拉克十八型的全自動手槍掃射過去,門外走不遠的人聽到響亮槍聲,部分人跑了回來,那人從外套內側抽出了暗藏許久的罐狀物,朝門口丟了出去……
撞到被人及時打開的門扉,同時在那一瞬散發出黃色火花,響起了轟烈爆炸聲,大量白煙竄了出來,瀰漫了整間房。
還有類似於大蒜的強烈味道。
好在落地窗已被打破,內與外的空氣流動才能讓氣體很快散去,而門口邊則被熊熊烈火燒得破爛不堪。
風田木蓮所幸躲在遮蔽物後,不但沒有被槍擊,也沒被爆炸物轟炸,只是背部緊貼的看著門邊的狀況。
「是白磷彈……那小子居然認得這種東西。」風田木蓮喃喃的說。
將門口炸毀後,那些急於過來的人慘死之外,也斷了這裡的去路,外頭的人無法過來,裡頭的人也無法出去。
在這間房的人被困在這裡,而這裡有四樓之高,想安然無恙的從窗外跳出這裡逃出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以一個再平凡不過的普通人類來說。
除非是領域術士。
但是現在來到此處的他……也沒有逃的必要。
會來這裡,就是要做一個了斷。
還好這間房夠大,像國外城堡大殿一樣,那場爆炸才不至於影響到這裡。
「不用再躲了吧,你早就知道我會從窗外過來的不是嗎,風田木蓮。」銀髮的少年一手拿著槍的大聲說道,呼喚那位白袍男子現身。
等了幾秒鐘,在火焰燃燒的嗶啵聲之下,那位男子邊拍掌叫好邊從柱子後方走了出來,說道:「歡迎歡迎,編號零實驗的單量抹曲,以現在這些人活活被炸死的盛況來當作你的歡迎會如何?」
「你還有心情說這些啊,你那自以為一石二鳥的完美計畫已經玩完了,你想捉回量能植者已是無法辦到的事了。」一頭銀髮的單量抹曲舉直槍枝,黑色的槍口直對著風田木蓮的胸口。
從上一戰的經驗就可以得知……僅靠單方面扭曲抹消的領域魔法是無法解決這個可惡的男人,但如果再加上槍械的輔佐,可就不一定了吧。
沒問題的,這次一定能贏。
「你……該不會以為這樣就能贏我吧?」風田木蓮不改笑容的說,對此現況仍依舊遊刃有餘似的,沒有一分緊張、一分害怕。
即使槍械直直對著自己。
「什麼……?」單量抹曲好奇這男人想說什麼。
「確實你的領域魔法有個致命弱點,碰巧我可以對付,所以你就認為只要有槍的話,就能夠相互輔助,雖然槍枝對我來說是個棘手的武器……但我也有辦法應對這個狀況。」風田木蓮閉起眼的說:「我知道你從對面山坡的森林小屋裡拿到了不少好用的武器,這也是我確定現在外頭正用狙擊槍的瞄準鏡瞄準我的那位該死男人背叛我的證據。」
在面對落地窗外面的森林中,裝扮成川瀨愛惠的那人睜著的右眼離開了透明的瞄準鏡,從那高度以及方向看過去剛好是兩個人的身子互相重疊,瞄準的並不是風田木蓮……卻是站在離窗靠近的單量抹曲。
這番話徹底的傳進了通訊連結的黑色耳機裡。
「哼,你還有意識到自己被背叛了啊。」他冷笑了一聲,也知道自己擋住了那傢伙的狙擊路徑,但是現在走不開。
只要自己先走一步的話,風田木蓮就會跟著行動,這樣反倒是讓自己陷入情勢不利的一方,那位易容君也無法準確瞄準這傢伙吧。
現在這樣的情況不用說出口,他與易容君都明白。
「呵呵,當然的了,我又不是笨蛋,我清楚你們都是難得一見的奇才,要是合作的話更是麻煩,不過我可沒這麼笨……要是你們被稱作所謂的天才,那你們之間想到的辦法我自然也能理得。」
沒錯,這裡剛好是死角,知道自己已被狙擊槍瞄準,在沒有任何武器之下選擇一個對自己最有利的位置,好讓持槍的他要進不是要退不能,且也無法讓外頭準備進行暗殺的易容君順利瞄準。
果然論這點,還是差了一大截。
踩著玻璃碎片的單量抹曲沒有放下持著槍械對著風田木蓮的右手,在場的氣氛和緊迫感令他吞嚥了一下唾液,而外面進行狙擊準備的假川瀨愛惠仍是趴著地睜著單眼,不動聲色的等著那一方出現破綻為止。
一個是接受編號零實驗的受實驗者,代號為單量抹曲的原領域騎士最高能力者;一個是隸屬於武裝部隊的裏部門,擅於易容術等槍法精準的神祕男子……以及這次派來執行回收量能植者任務的負責人,成天在研究所執行各項實驗的研究人員。
現在不能輕易行動,只要踏出一步就有可能讓情勢呈現一面倒的狀況,這樣反而會讓自己陷入困境。
尤其是對付這個狡猾的男人,特別難以應付。
站在柱子旁邊的風田木蓮見他不敢冒然行動,便隱隱發笑。
「只要你有採取任何動作,我就會跟著做出反應,你是這樣想的吧?或許你會想著,只要開槍便可以了,但是你一定萬萬想不得──我的速度一定可以追得上子彈。」
「你說什麼……?」單量抹曲皺了一下眉,稍有不解的看著勝券在握的風田木蓮。
「要不要試試看呢?」
聽到這傢伙頗有自信的一番說詞,他確實猶豫了一下,但是繼續像這樣僵持現況的話也是無法了斷此事,這樣一想,他便逐開笑顏。
「那麼,就如你所願。」單量抹曲揚起嘴角,同時右手的食指也緩緩扣下板機。
一聲槍響,子彈射擊出去的那一刻,這狡猾的男人迅速躲開,成功閃避了子彈,而單量抹曲認為這般結果是極可能發生的。
風田木蓮早就看穿了射擊的路徑,只要不讓自己的身體在那子彈行進的直線範圍裡就不會有事,且趁這時展開了攻擊。
論速度的話,他不會輸得太慘。
在那傢伙跑過來時,單量抹曲也趕緊將自己轉至側身,迅速趕上對方的腳步,一同開下了幾發槍聲。
然而,一次都沒中。
「你雖然學習力不可言喻的強,一下子槍法就變得這般厲害,卻止於現在的靜態目標射擊。」風田木蓮邊跑邊說道:「對於動態目標物……你卻無法準確的射中,這就說明你還只是個缺乏經驗實力還很淺的毛頭小子!」
那幾發子彈沒有一顆有射到那小子!且才那一下子,對方就從那幾公尺之遠的來到這裡,速度相當快!
才短短幾秒鐘就讓自己的局面變得糟糕,想在對方在自己眼前,深信在近距離下開槍必定射中,食指再扣住板機時才發現……這把全自動手槍已沒有子彈了!
在破窗進行掃射的時候將這把槍枝的射擊模式選擇鈕調整為全自動模式,將那些多餘的人等雜種全都一擊射倒,沒想到再加上剛剛對峙這傢伙所擊發的子彈就這麼快的耗光了,這明明還是已更替過標準彈匣的三十三發大容量彈匣!
沒辦法,這型號的手槍射速過快,三兩下就把彈匣內的子彈全部擊發完畢。
發現子彈用光,這把槍便成了無用武之地,他趕緊丟向一旁,準備從內側裡抽出那從兩名守衛身上得來的其中一把手槍時,卻發現根本來不及的被風田木蓮狠狠擊中下巴!
身體向上挑起,雙腳懸空於地面之上,還處在驚愕狀態的紅瞳盯著天花板,這一刻的他彷彿忘記了呼吸,也忘記了自己的壞習慣。
在自己一旦被敵人攻擊,就幾乎忘得要施展領域魔法從中反擊。
老是先將敵人弄得身體扭曲不堪,才跟著養成了這樣的習慣……因為總是深信沒有人可以碰得到他,在被對方打破這一想法後,才發現自己錯了。
堂堂身為一個最高能力者,居然也會這樣被人攻擊,而且還相當輕易的,也是因為相同的原因……起碼,他還是個原本最強的領域騎士!
想到這一點便感到無比憤怒的他,空著的右手緊緊握起,體內的能量跟隨著內心的情緒起伏散發出來,在他前方的風田木蓮感覺事情不對,便趕緊跑開,再次進入了狙擊槍的死角範圍裡。
房間裡的氣場變得震懾人一般,也許在對方眼裡看來是在警示著什麼,同樣的那也是在告訴他自己……該認真了。
這樣的心態驅使之下,他的身子向後空翻,重新踏在集中碎玻璃之處。
「真是危險……差點忘記你還會領域魔法,因為上一戰的結果讓我信服你只是個被我打趴的廢物,一不小心就得意忘形了呢。」風田木蓮站在連月光都照射不到的陰暗處,在那光亮下只能看到雙腳,以及那白色長袍。
因為一時大意而讓自己下巴受到傷害,感到些許疼痛的單量抹曲只是惡狠狠的瞪著那傢伙,什麼話也沒說。
雙方互相面對的彼此,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善良的自己以及那個可惡渾蛋,相比之下這場戰鬥只不過就是惡與惡之間的惡鬥。
『你小心點,還不知道風田木蓮是不是還有攜帶其他武器,別看他兩手空空的就讓他輕易靠近你,到時候會死的可能是你。』易容君與單量抹曲進行通訊,將此話告訴他。
停頓幾秒,他只笑了一聲。「不,他不可能會有的,像他那種自以為赤手空拳就能打天下的人,是打算以這種方式來取笑我的,甚至認為打敗我後就是給我諷刺。」
『這樣想也不無奇怪,總之你別把他往死角推,我這邊可看不到他。』易容君睜著單眼的盯著瞄準鏡,那個範圍裡卻只能看到單量抹曲的背影。『剛剛他可是趁你被他擊中的時候,用你的身軀擋住狙擊槍的射擊路徑,我再怎麼瞄準也都是你的身體,那狡猾的男人可是很巧妙的利用了你當作他的擋箭牌。』
「哼,這我也知道,當你一發現問題所在的時候何不換個地方進行狙擊,就算這裡只有這一面牆有落地窗,你至少可以換個角度吧。」他反駁說道。
『話可不是這樣說,你知道就地狙擊花的時間嗎,我要是現在遷移位置我恐怕就沒法在短時間內幫上你了,要是你陷入隨時都將斃命的情況下,我可是來不及救你的。』
說這麼多,就是要繼續在原本的位置進行狙擊。
聽著耳機傳來這一番話,單量抹曲只覺得煩的咬著下唇,看回了眼前仍是保持微笑的風田木蓮。
「你們是在說什麼悄悄話嗎,真有趣啊,該不會是在談論死的順序吧?」
「還勞煩區區研究員擔心還真是不好意思,你不如為自己想想自己會是什麼時候以什麼姿態死去吧!」單量抹曲將後半段的話加大音量後,抽出外套裡的手槍,繼續對準風田木蓮。
可惜沒這麼順利,這小子就像是猴子一樣閃得巧妙、躲得漂亮,每一發都看穿了子彈的行進路徑,一邊閃躲一邊朝著這裡靠近。
吃過苦頭的他早就記取教訓,在對方向前踏步之時施展了領域魔法,打算翹起這間房的地板!
「喔呀……」風田木蓮感覺地板強烈震動,趕緊向旁邊跳開,而這時單量抹曲正朝那個方向開槍!
那枚子彈卡住對面的柱子上,在那之前卻擦過了對方的小腿。
對動態物射擊還是有些勉強,可惜子彈只擦到這傢伙的腿沒有完全命中,但照這樣的情況看來,還是可以逼這傢伙沒有退路的。
就差在這男人的速度太快,身手也太敏捷。
且還能快速的回到房間最裡頭,是狙擊槍瞄準不到的死角範圍裡。
單量抹曲一腳踏步,在場的傢俱都扭曲變形,包括翹起的地板跟著崩塌龜裂,當氣息將要經過全場時,對面的風田木蓮向前一躍,迅速跑開。
以自己為中心施放能量產生扭曲之力,除了自己以外將所有一切都扭曲破壞,然而那個男人憑藉著感覺和現場的判斷成功躲過領域魔法的扭曲力量!
不只如此,風田木蓮還很快速的奔向這裡,單量抹曲見狀便拿好手槍,準備在近距離之下朝這人開槍!
遠距離瞄準動態物是有困難沒錯,但若是近距離可就不好說了吧。
風田木蓮眼睜睜望著黑色槍口對著自己的額頭,在他開槍時迅速將頭一撇,此刻的單量抹曲沒有料想到在這麼近的情況下那傢伙依然可以躲開,同時腦海裡還沒想太多的對應措施,自己就被這個男人的拳頭硬是擊中腹部!
太慢了……
不論是單方面施放能量的領域魔法,還是進行開槍的動作,在這個男人面前都跟個烏龜一樣。
現在這樣的時間像是在電視機前持著遙控器將畫面放慢幾倍,腹部因吃下敵人硬生生的拳頭而凹陷下去的小洞,感覺體內的血液與器官都跟著受到壓迫,好像會在這一擊讓內臟爆開,在空中吐出唾液的他睜大深紅色的眼眸,強烈的刺痛一次傳達至自己的大腦,彷彿是在告訴著自己……痛得不得了,已經不能再忍受了。
就算是經過暫時的休息讓體內的能量和體力稍稍恢復,但是對於疼痛的感覺還是依舊清晰,也讓自己身上那上一戰受到的傷勢跟著復發。
到現在,耐力還是一個最大的弱點,瘦弱的身體依然經不起這番痛打,這樣的結果明明從之前的事就已經知道了……
身體在遭受風田木蓮的拳頭伺候,同時間腦裡的思緒變得空白一般,什麼都沒有想,什麼動作都沒有,就這樣讓這傢伙毒打一番。
一手一拳、一腳一踹,每個痛楚都深刻的體會到,不是吐出口水就是吐出血液。
在最後恢復意識的時候,不知自己已經接受多少疼痛,只知那時自己已經趴倒在地,後腦杓被狠狠擊中一次。
「原來你只是勉強著身體過來應戰的啊。」風田木蓮冷冷的說:「但是你現在只能撐到這裡吧,體力耗光了,領域魔法也不太能施展吧。」
緩緩抬起頭,下巴平貼地面,努力將意識拉回現實,聽到了這傢伙的話。
看著前方的手槍,原來已經在很遠的地方了,在頭腦暫時空白的那段期間鬆手的吧……偏偏在自己倒地的時候,這裡還是房間最裡頭,狙擊槍瞄不到的死角處。
什麼時候連自己都待在這兒都不知道。
「不過呢,就算說領域魔法都沒有了,體內總會暗藏一些吧?」
此話一出,銀髮的他咬著牙的抬眸,想辦法將自己的視線盯著高高站著的風田木蓮,而那句話也傳進了左耳戴著的黑色耳機裡。
趴在高處草地上的那人站了起來,連同那把黑色狙擊槍。
在地上捏起拳頭的右手,因這話讓所有事情都理個清楚的他,憤恨的瞪著那位白袍男子,恨不得趕緊將外套內側裡藏的最後一把手槍拿了出來。
這個狡猾的男人是要……
一看他的反應如此激烈,風田木蓮便冷笑幾聲,這麼明顯的表現就讓人知道他已經清楚這件事的目的了。
「對哦。」這一刻加大音量,將他與易容君所想之事都一併肯定。風田木蓮說了一聲後,從自己的白袍內側口袋裡拿出了一樣物品。
深紅色的瞳孔清楚映著那個畫面。
同時大人的笑聲迴盪於整個空間裡。
「沒錯……這項任務的真正目的就是這個能量吸收裝置。」風田木蓮的手中拿著一根短棍型的物品,就算在有些昏暗的環境下看不太清楚,但是上面還有顯示紅色的數字。
是零。
是電子顯示數值的數字零。
這個男人果然是要……
沾上些許血跡的銀色髮絲落到對著那傢伙瞪大眼的深紅色瞳孔前,想要起身抵抗的身體卻不聽使喚的趴在地上,就連右手也是不自覺的顫抖起來,稍微的。
「如果說這次行動的表計畫是回收實驗代號為末日滅途的量能植者,好讓擱置一段時間的各項實驗繼續運行。」風田木蓮蹲下身子,對著動彈不得的單量抹曲發聲笑著,說道:「那麼所謂的裏計畫也就是吸收你的領域魔法,用這個裝置吸取你的扭曲操縱!」
心中憤怒的情緒讓臉上的表情完全表現出來,視線盯著那樣物品,也看到那傢伙得意洋洋的笑容,同時隱藏在心底的恐懼也逐漸浮現出來。
這才是風田木蓮真正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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