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域騎士 - 卷之壹、第十集第九十二章「真希與光一」

房裡僅有空調運轉的聲音，側躺在置放於冷氣機下那漆黑色的沙發上，右手埋在頸子下，躺在那兒的人擁有一頭銀亮的髮色，不時因冷風吹過而隨之晃動的髮絲微微輕拂過那闔上的雙眼，以及那纖長的眼睫毛。

咖啷一聲，房裡的門向內打開，從外頭走進身披著白袍的兩位男女。

「搞什麼啊，原來在睡覺。」走到沙發後頭的男子手拿著一疊資料，看著那位躺在沙發上沉沉入睡的銀髮少年。「嗚呃，冷氣也開太強了吧，不會感冒嗎。」

「得叫他起來呢？」

女子正想前去搖醒那位銀髮少年，卻被一旁的男子拉住了手。

「別碰到他，妳的手會骨折的。」

「欸……？這怎麼回事？他不是在睡覺嗎？」

「是啊，是在睡覺，但他可以在自己意識外繼續施放領域魔法……很神奇吧，從來沒聽過這種事，難怪會有人說編號零實驗唯一的生還者是個領域魔法歷史上最為成功的創舉……」

「那其他人都怎麼叫醒他的……？」

「這個嘛……我也不清楚。」

沒有得到解答，在他們兩人一同困惑的時候，旁邊躍出一道深藍色的影子，直接跳過椅背壓在正在睡覺的銀髮少年身上。

見狀如此，那兩人本想趕緊阻止，卻沒想到什麼事都沒發生──沒有任何骨頭扭轉的聲音與畫面，也沒有血肉橫飛的景象，一切都好好的。

然而，原本正在睡覺的少年正因突然的重物壓在自己身上，直接甦醒過來，睜開那雙暗紅色的眼睛。

「搞什麼啊，這哪來的臭小鬼！」那人這般大吼，想必因自己的睡眠突然被打斷而有些起床氣吧，站在沙發後方的兩人則無奈的搖了搖頭。

「單量抹曲，很抱歉，剛剛上方下達指示要你暫時看管一下這個孩子。」男子先是開口說話，希望能避免任何麻煩。

「為什麼要本大爺幹這種事，平時叫我去暗殺一些有的沒的，現在還要我當起保姆？本大爺可是剛完成你們指定的任務，現在睏得要死！連讓我補個眠都不行啊！」銀髮少年實在懶得理會他們，怏怏不樂地看向仍坐在自己身上的深藍髮女孩。「快下去，想讓老子翻臉是……」

話說一半，他震驚得停了一會，看見眼前的女孩跟當時的回憶重疊一起，愣得未將話說完。

女孩緊盯著自己，似是在確認著什麼，還朝自己的臉靠近，讓彼此之間的臉近得只有幾公分的距離。

「她是末日滅途，是研究所裡的量能植者，這陣子需要你幫忙顧一下她。」

聽到女孩的名字，他的紅眸微微顫抖，腦裡也浮現起當時的對話。

『奇怪的名字。』

『你也是。』

遲疑的幾秒間，他趕緊坐起身將身上的女孩趕下來。「滾開，老子沒空管這個小鬼！」

「這可不行，這是上方的指示，當然也包含……」

「嘖……」

在他不情願地看向別的地方時，女孩走到他的面前，向他舉手發言。「這裡好冷喔，可以借我外套外套嗎！」

他們倆走在走廊上，一路上可以聽到女孩兒的吵鬧聲，他閉著緋色雙眸，雙手插著口袋，無奈地跟這個小鬼頭走在一起。

「吶、吶！你的外套真的很大件，我會拖到地板啦，我可以回去拿小件的嗎？」

只見對方不語，她也不能說什麼，只好乖乖地跟在後面。

「我覺得……」她再次出聲說話：「能夠遇見你太好了呢！」

聽聞片刻，跟著抬眸，站在原地，一不注意，末日滅途就這樣撞上他的身體。

「好痛哦，怎麼了嗎？」

他轉過身，看著個頭比自己矮很多的女孩，口氣不是很好的問：「臭小鬼，妳憑什麼那樣認為？」

末日滅途馬上恢復笑容，說：「我是真的這樣覺得的啊！因為你跟其他叔叔、阿姨不太一樣，我也看得出來，你是個好人！」

「好人……？」這話聽來實在荒唐可笑，他不免覺得諷刺。「這種話還是對那種拯救世界的英雄去說吧，少拿來套在我身上了，用這種過於理想化的標籤認定我，只能說妳不過就是個自我幻想的小鬼頭罷了！」

接著便轉身離去，也不等女孩回應，自顧自地掉頭就走。

「啊！等我一下！」末日滅途仍是跑了上去，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我是說真的啦……！就算你不信也沒關係，我真的真的覺得我遇上你實在是太好了！」

一個身穿黑色上衣的銀髮少年與披著大件外套的深藍髮少女就這樣走在這條燈光昏暗的走廊上，兩個背影逐漸遠去，沒入走廊的另一端……

這一切，似乎就從這個小鬼可以破解他的扭曲操縱開始。

『要是沒有遇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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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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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坐在前方座位上的深藍髮女孩不時哼著歌，思緒跟著回來，他手撐著頭見著前方的女孩吃漢堡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轉頭看向窗外的天氣，此時天空已烏雲密布，似乎隨時都會下起雨來。

兩人坐在靠窗的內用座位，女孩正大快朵頤地吃著手中的漢堡，而他則是喝著杯子裡的飲料。

「對了對了，單量抹曲，梅津大姐這幾天在煩惱我們的名字喔！」

「啊？什麼？」他看了回來，見女孩滿嘴都是醬汁的樣子。

「就是要把我們改名改名呀！她說她考慮很久，就在昨天想好了喔！她說我叫梅津真希，而你叫梅津光一！」一說完，女孩又繼續大口大口的吃下漢堡。「她說『真希』就是永保真誠與希望，『光一』就是一直都是明亮純粹的意思！聽起來好有意思呢！」

『養母當久了，這次想到要荼毒名字了嗎……』他嘆了口氣，拿起桌上的紙巾替女孩擦了擦嘴。

「唔……」

「又沒人跟妳搶，幹麻吃得這麼急。」

大致將臉擦乾淨後，將紙巾隨便扔在桌上某處角落。

「這不一樣嘛！我要快點補充營養才能長高長大呀！」

「長高……」他皺了下眉，說：「梅津還沒跟妳說嗎……」

「嗯？」

一看見那天真的呆愣表情，他很肯定，按著額頭表示相當苦惱。

「我明明都說這不可能瞞一輩子，要她快點跟妳說清楚的。」

「什麼什麼？」

「妳沒發現嗎，上次的健康檢查跟去年的檢查報告，妳的身高沒有任何變化。」

剩下的漢堡肉跟生菜一一落到餐盤上，再來麵包皮也跟著落下。

看到這一反應，他更是連連按著自己的額頭。『完蛋，所以他們才不說的嗎，這下我又要哄小孩了，所以我才說顧小孩很麻煩……』

本以為前方的女孩可能會在這時大哭一場，卻沒想到異常安靜，他看回那盯著散落的漢堡不說半句的女孩。

「能不能再買一個漢堡給我吃，有些掉到地上了。」

只是這樣？

他感到些許不可思議，拿起桌上的飲料喝了一口，試探性的發問。「這樣就好？」

「嗯，難得和單量抹曲一起吃飯，不想因為末日滅途的情緒就搞砸一切。」

沉默一會，放下杯子，他站起身拿出錢包朝櫃台走去。

『這樣也好啦……』

前方的隊伍很長，他看著上面的菜單告示牌，想著待會點跟剛剛散落一地的漢堡一模一樣的餐點，就這樣排隊等待輪到自己點餐。

『不對，這很明顯不正常吧，要是平常她肯定一哭二鬧三上吊，或者拿我的袖子擤鼻涕，這反應根本太反常了吧。』想到之前這個小鬼鬧起脾氣來根本整得全家頭痛得要命，剛才的表現根本不像她。『應該不可能只是因為要吃飯的關係啊，雖說很久沒有跟她單獨吃飯了，但也只是差不多隔個一、兩個禮拜而已吧……還是說這短短的時間裡她心智成熟了，沒再那麼無理取鬧了……？』

當前方一位離開時，他拿出鈔票進行點餐，一邊又想著自己的困惑。

『可是能完全對這件事不問緣由，怎麼樣也太奇怪了吧，難道她就不好奇自己為什麼停止長高了嗎。』

將錢包放入自己的褲子口袋裡，拿起餐盤正準備回去剛剛的座位。

『算了，總比她哭得唏哩嘩啦要人哄個半天還好吧。』

一轉身眨下眼的走個幾步，抬頭一看，深藍髮的女孩正不斷啜泣，哭聲還引得周圍一些客人的注意。

『啊，果然嗎……還是得哄啊。』

三條線槓了下來，他滿是無奈地走回原位，將剛買到的漢堡遞到女孩面前的桌上。

沒有多餘的對話，只看著前方的女孩哭得滿臉都是淚，連擦拭的雙手都沾上許多淚珠，他僅撐著頭目睹女孩哭泣的過程。

這時，女孩開口了，打破兩人的沉靜。「是因為末日滅途吃得不夠多嗎……」

「呃，不……」他抓了抓自己的後腦杓，閉著眼說：「妳的狀況比較特殊，就如腦下垂體功能障礙導致生長激素異常，也就是所謂的腦下垂體低能症，或是生長荷爾蒙缺乏症，簡單說就是兒童生長激素缺乏症。據目前檢查報告來看，妳是因為以前進行的能量吸收實驗太過度了，體內的能量來不及化為成長的養分，只能勉強維持抵抗力等其他激素，妳的身體缺乏了生長激素，而長期下來妳的身體已經習慣這樣的模式，身高便停止增長了。」

聽前面一堆很是深奧的專業術語，末日滅途只懂後半段，卻也很清楚自己是怎麼回事──放下了沾滿淚水的雙手，握緊拳頭直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顯露出哭泣的臉龐，以及不斷抽泣的哽咽聲。

看這小鬼有話要說，可是又好像在消化什麼，他暫且不繼續說話，直到對方開口。

「所以、所以末日滅途以後都是這個樣子？沒辦法再長高了？就算長大……就算長大還是現在這個樣子？」

「嗯。」

這聲應答，令女孩更是沒辦法控制，哭得更加厲害，這令坐在對面的他更是無奈搖頭。

甚至，因為哭聲更為淒厲，惹得周圍的人紛紛投以目光。

『我就說我很討厭照顧小孩子……』他暗忖著，接著忍不了的對女孩說道：「有必要哭成這樣嗎，不過就是身高而已。」

「嗚嗚嗚嗚……因為、因為末日滅途一直夢想著……夢想著未來要當個擁有窈窕身材的模特兒嘛……！模特兒都要很高，這樣、這樣不就夢想破裂了嗎！」女孩兒放聲大哭，雙手遮掩住自己的臉龐，邊哭邊喊著。

「……妳就只有成為模特這個夢想嗎。」

「還有主要是因為想讓單量抹曲喜歡上嘛！」

「……哈？」他一臉納悶，說：「為什麼扯到我身上？」

「因為，之前在薰衣草森林的時候不就說了嗎……末日滅途以後會有大翹臀大胸部，這樣你就會喜歡上的，那時你也說了嘛！你說了要我快點長大的嘛……！」

「啊……？」他停頓一會，接著也跟著模模糊糊的想到當時的記憶片段，才想起當時隨便唬弄的話。「喔……妳居然對那句話這麼上心啊……？」

也不是完全沒有期待什麼的，但其實也根本沒想這麼深遠……

「難道不是嗎！從頭到尾興沖沖的只有末日滅途一個嗎……！」女孩咬著手帕，哭鬧地指著他說：「所以只有我這麼認真認真看待嗎，單量抹曲你這個渣男……！」

「……為什麼這樣就是渣男了啊。」他表示頭痛得很，很想過濾這讓人煎熬的哭喊聲，但為了平息對面女孩的情緒，他又只好繼續嘗試安慰。撫額說道：「先說我不是覺得無所謂，只是事實就是如此，本來就該早點認清，現在說再多也沒用不是嗎，哭也改變不了任何事實。」

接著，馬上後悔。

見女孩叼著手帕，這下甚至把手帕都哭濕了，他又驚覺自己說話不對，正想換個說法時，女孩已將手帕扔了出去，直接砸在他的臉上。

然後，繼續嚎啕大哭。

滿滿怒字逐漸浮現在自己四周，他拿下了濕透的手帕，彷彿就可以當個抹布擠出水一樣，他直接二話不說用力拍下桌子。

啪的一聲，此一舉動不但打斷女孩的大哭，也更是嚇得在場的客人都停止一切動作，注視著銀髮少年。

「煩死了！我根本就不在乎妳有沒有長高長大，不會長高又代表不了什麼，妳就是妳，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不是嗎！」

這一拍桌，這一吼聲，不但令末日滅途停止哭泣，甚至還跟著冷靜下來。

「真、真的……？單量抹曲你一點都不在意嗎……？」

「是是是，我到底要在意什麼，我要是在意還跟妳說一堆幹麻。」他繼續按著額頭，暗自在心裡希望自己不要再有哄小孩的一天了。

「嗚嗚……」

『還來啊……？』

只見女孩跳離原本的座位，跑到他的隔壁撲了過去，他的身體被緊緊抱住。

「果然最喜歡單量抹曲了！嗚啊啊……！」

看著自己身前的末日滅途邊哭邊說，還跟往常一樣抓起他的衣服擤鼻涕，他再次嫌噁心的浮現將她趕走的念頭。

『為什麼我覺得我被套路了……所以他們就是都不跟這小鬼講，留爛攤子要我自己安慰就是了……？』

四周的民眾見沒什麼特別的事後，便紛紛轉回去，不再多加打擾，讓速食店回歸原本的寧靜。

而他，還困在被末日滅途抱著哭泣的情境裡，他空出來的右手實在不知道該放哪，放椅子上也罷，放在她的背上又覺得……

最後，被她一再抽泣，他實在無可奈何，白皙的右手緩緩放在她的背上，暗紅色的雙眸盯著她的後腦杓，接著嘆出了一口悶氣，希望她快點平復好自己的情緒，然後想再去點餐一次，覺得自己為了安慰這個小鬼頭又餓起來了。

『光一就是一直明亮純粹的意思……』

回想到最初的對話，彷彿能想像當時那女人興沖沖想著名字的情景，再次在心裡嘆氣，不懂那女人到底是怎麼想這什麼鬼名字的。

應該說，根本就不會取名吧……這種名字分明就不適合。

就在他陷入思考不待幾秒鐘的時間，他稍稍抬頭，瞥向後方的窗戶，原本很是無奈的神情在這刻間顯得嚴肅幾分，他先是拉開了末日滅途，側臉盯著窗外，說：「喂，躲到桌下去。」

還在忙著哭泣的深藍髮女孩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但仍很安分地試著讓自己停止抽泣，並移動到這張桌下。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他的眼神肅殺起來，緊接著的是一道強烈的風颳來，幾根樹枝砸在玻璃上，甚至將窗戶整片砸破，頓時間一些客人被玻璃刺穿，甚至還有人因為那強勁的風而被吹到對面。

在場的客人紛紛尖叫起來，一一逃命離開，而只有他仍安然無恙地坐在位子上，彷彿不受任何影響，就算這位置離窗戶最近，但玻璃破裂時卻絲毫沒有砸到他身上一樣。

此時外頭的電線桿上出現一道人影，他跟著離開位子站了起來，看向對方。

是擁有一頭暗綠色的頭髮，還綁著低馬尾，垂放在肩上的少年，是完全沒看過的面孔。

『上層又派了人來捉回量能植者嗎。』他看著對方心想著，拉著躲在底下的末日滅途說：「妳趕快打電話給梅津。」

女孩趕緊聽從指示，拿出自己的手機準備聯絡。

「想必你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原領域騎士最高能力者──單量抹曲吧？」外頭的暗綠髮小馬尾先是開口問道：「哦，跟照片上不太一樣呢，現在頭髮似乎剪短一些呢，看起來真乾淨俐落。」

「你不就是早就知道了才會發動領域魔法嗎。風屬性的能力者是吧。」他反問：「你又是誰？」

「只是沒沒無聞的無名小卒而已。」那人回答：「我已經覺得我夠小心了，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啊，虧你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當機立斷的躲起來呢。」

「……哈？」

「不好意思啦，我趕時間，你還是跟我走吧？」

「憑什麼？」

「嗯？要是不這麼做的話，你會被我打傷的吧？為了你自己著想，還是乖乖跟我走一趟比較不吃苦哦。」

聽到對方的回答，似是能明白一點──這個人的目標似乎不是衝著量能植者來的。

他對著躲在桌下的末日滅途說：「等等我會出去，妳就照著之前的演練，躲在安全的地方給梅津發信，如果遇到什麼危險也要盡量在不被發現使用手機的情況下聯繫梅津，等到聯繫上了就讓梅津主動抓妳的手機信號位置，如果聯繫不上也一樣不斷發信，妳可以做到嗎？」

女孩兒點點頭，他瞄回前方，注視那位站在電線桿上的暗綠髮少年。

接著，他跳出了窗外，站到外頭的長方形招牌上。

「你有何目的？」

「只要跟我走一趟就好啦，這樣我們就可以避開無謂的爭鬥，這不是最好的結果了嗎？」

「你怎麼會覺得這是最好的結果？」

「嗯？因為可以避免受傷啊，就算是輕傷，也會很痛的吧？」暗綠髮少年聳了聳肩，說：「況且你又沒辦法抵抗，根本不必打架的嘛，所以直接跟我走不是最好的嗎？」

聽聞後，他亦瞭解對方為何會這般認為得理所當然，便笑了笑，手插起口袋，挑起眼眉露出嘲笑一般的神色。

「沒辦法抵抗？」

見銀髮少年低笑一會，那人不禁皺起眉。「……笑什麼？」

「還真是被看扁了。」他睜開了紅眸，臉色凝重起來，直接從外套內側口袋裡抽出手槍，說：「對付你綽綽有餘。」

兩次聲響，快速的擊發兩枚子彈，這令對面的低馬尾少年更是吃驚一會，完全沒有想到眼前這人竟突然抽出手槍，在趕緊用領域魔法擋下時，便見到前方閃現人影，距離近得反應不及！

濃煙竄了出來，爆炸聲跟著響起，聽到外頭似乎已經開戰，躲在桌下的末日滅途正趕快靜悄悄地爬了出來，繼續拿著手機嘗試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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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著暗綠色低馬尾的少年正快速跳到另一棟建築物，已經不知遠離速食店有多久時間多長距離了，只知道這一切情況相當混亂，已經超出自己的預知範圍。

跳躍至另一邊的電線桿上時蹲了下來，見銀髮的那人跟著追來，看到他落地在對面大樓的牆面上，腳下帶有電流，以蹲低的姿勢俯視著自己。

「這是怎麼回事，他早就是個無能力者了不是嗎……」暗綠髮少年喃喃說著：「現在卻能用領域魔法，還可以用電流將自己吸附在鋼筋混凝土的建築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蓮悠！」一旁的呼喚聲讓暗綠髮少年從驚訝中回神過來，跟著看去傳來聲音的方向。

「大茂原……」

跟著看過去的單量抹曲仍蹲在牆面上，底下的電流仍啪滋啪滋的響著。

『有同伴嗎。』他心想著，接著抬頭看向遍布烏雲的天空，下一秒後他看了回來，開口說話。「我再問一次，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蓮悠，現在到底是什麼情形……」一頭留著赤紅色的飛機頭，身披西裝外套，整體看來像個暴走族的人跑到電線桿旁詢問情況。

「嘖，大茂原，情報有誤啊……」那位似乎叫蓮悠的低馬尾少年則回答對方，「他不是無能力者啊，他還是領域術士。」

「你說什麼……是那個扭曲操縱嗎……」飛機頭神色變得相當難看，「如果是扭曲操縱的話豈不是……！」

「不是啊大茂原。」那人打斷對方的話，直說：「是一般的領域魔法，應該，是普通的屬性魔法，但儘管如此……嘖！」

「我馬上聯繫他！」

見底下那位突然出現的飛機頭拿出電話，他站直身子，銀色頭髮再次垂了下來。「你們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我數到三，要是你們再裝蒜的話，本大爺直接讓你們見閻羅王。」

停下動作的飛機頭再次看向上方牆面上的單量抹曲，電線桿上的小馬尾則是趕緊呼喊對方繼續動作，接著數到三時，牆面上的人影消失，對面的兩人同時間震了一下，手機也在此刻飛了出去。

「大茂原！」電線桿上的小馬尾看到飛機頭跟著飛越過去，直接撞上了路燈，便趕緊跳了下來，到飛機頭的身邊去。

一見那人站在原本飛機頭所站的位置，正好此時剛放下右腿，暗綠髮少年也確定自己同伴是被踹飛的。

『速度好快……剛剛也是風屬的力量吧。』思忖到此，綁著低馬尾的他頓時想起剛剛那人還用電流吸附在建築物上，一時之間將頭緒完全理個清楚。

看回前方那甩了下頭，銀白色的短髮跟著甩動，那滿不在乎的面容，以及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的眼神，暗綠髮少年咬了下自己的下唇，在此刻確切感到現在的情況相當惡劣。

「那傢伙是……」1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T9fzxjOn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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