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裝部隊的辦公大樓,在追緝獵人部屬的樓層中,傲陽獨自一人的待在隊長的獨立辦公室裡,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辦公室的門從外向內打開了。
「不好意思久等了啊森谷,你會來這裡是告訴我事情已經結束了吧?」走過來的是追緝獵人的隊長──川瀨愛惠,放下了手中的資料,坐上傲陽對面的沙發。
「啊啊……老師,後續怎麼樣?應該沒有其他麻煩了吧?」
「對喔,我被判定無罪釋放,對於向領域術士開槍這件事已經沒有我的責任了。」
「那,他會有事嗎?」
「嗯?誰?」
「萩原祀早。」
聽到再熟悉不過的名字傳入耳裡,才正想拿起桌上的咖啡來喝時,川瀨愛惠愣了一下,再次看向坐在自己前方的森谷傲陽。
「你們碰面了啊……不然以他的身分等等,你應該不會知道他的。」
「我聽他說,你們是同間軍校畢業的,所以也就是說你們是同學,妳是他的後輩,你們相互認識,所以一定多少知道他的事的。」傲陽吐出深長的氣,說:「他是武裝部隊裏部門的人,是吧?」
「關於裏部門的事,連表部門的我,甚至是高木總領隊都不是很清楚,只略知一二,僅僅是探窺到他們細小的影子罷了。」川瀨愛惠放下手中的咖啡,跟著說道:「他是我的學長,我們都在柒壹學區的『菅端圤士軍校』畢業,我與他是前後輩關係,也都是『軍校優異生』,作為此身分活躍於軍事背景下……既然你們見過了,那你大概也看過他的能力吧。」
「易容術……跟狙擊能力吧?」
「除非是特殊能力者的領域術士之外,基本上沒有人可以百分之百的將自己易容成他人,只有他可以辦到──這項技能我不知道他是從何學來的,當我認識他的時候他的易容術已經相當精湛了,當然狙擊能力也是如此,整體而言他是一個比我還要厲害的軍人,甚至是在畢業後還有許多委託找上他,請他作為保鑣或傭兵什麼的……本應該會是成就十足的人生,但他卻不是做正當的工作,而是加入了裏部門,這件事我跟高木總領隊耳聞後,都不斷想探尋他的一切消息,尤其高木總領隊對他很是生氣……你也知道裏部門,就算只是知道一點,也能明白那是怎麼樣的工作。」
「比如暗殺……之類的嗎?」傲陽跟著問,而川瀨愛惠也點了點頭。
「我們所打聽到的,是他在裏部門的代號,據說裏部門的成員不多,但每個成員都有專屬的代號……就像我們表部門的追緝獵人裡也是,我跟小里美也有自己的代稱,他們也是如此。」隔了幾秒,她再次張開嘴,說出了幾個字。「『易殺』──是他在裏部門裡的代號,是因易容術的技能結合而成的名字,在裏部門作為一名暗殺的殺手存在,或者是,另一個含意──對他來說,殺人什麼的,過於『容易』。」
「所以他多次執行的任務……包括這次目標是研究人員早乙女,還有上次的雙野捌之伍受槍擊的事件,跟我聽說在柒貳學區裡並不是因為領域魔法致死,而是受槍殺而死的風田木蓮……這些,都是他的所為,是他的任務是吧。」
「原來你已經瞭解這麼多了啊,森谷,或者是推測出來的,你真的很厲害呢。」川瀨愛惠笑了一下,接著說道:「據我私下調查,的確都是他,這些暗中擊殺的任務,可能不只這些,但一些線索很明顯地直指是他……雖然我不能明白為什麼一些人被盯上的原因,比如雙野捌的實驗體跟研究人員早乙女小姐,但肯定是他們的存在妨礙到甚至是對他們裏部門有所威脅,所以他受命進行除掉目標……森谷,他是一個心存良善的人,但是在面對敵人的時候都是下手不心軟,沒有絲毫猶豫的,因此就算不是在裏部門的暗殺工作,在軍中執行的任務等等……長官都是給予他極高的評價,不但認同他的實力,也很讚賞他的手法與態度,就是因為如此他才能快速又能確切達成每一件任務。」
「嗯……這點我明白,作為夥伴很可靠,但絕對不會是想與之為敵的那種……」
看到那個人與那龐然大物的機器人一戰時就知道了,那漆黑的身影如同快速飛掠的烏鴉,在怪物底下、身上,細小又烏黑的影子就這樣掠過,但那過程中卻是敏捷的進行作戰,根本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就把人造人打倒,完全沒有依靠任何領域魔法,只是為了打倒這般對象而需要克制的武器,但僅僅只是如此,以一個無能力者只靠著自己的身手,沒有任何魔法的輔助就能打敗一個可以施展領域魔法又有無數機關武器的龐然怪物,怎麼想都很是讓人震驚……就連同在一旁的自己,是個領域術士,卻對那樣的怪物起不了任何的攻擊作用,在戰鬥中甚至是陷入苦戰,要不是有那個人,能不能戰勝人造人都還很難說。
只是在旁邊看,從頭到尾都沒有幫上什麼忙,作為一個觀戰的角度也能明白──那個人不是普通的強,不知是實戰經驗的累積,還是天生就是個戰鬥好手,都讓人為之欽佩懾服。
雖然知道他加入裏部門的原因,但是關於裏部門的資訊還是不解太多,這些根本只是冰山一角,也不知他還執行了什麼任務……經過這件事,只知道他已退出裏部門,擊殺四階研究人員早乙女春仁是他在裏部門中最後一項的任務,其他詳情無從得知。
以及,他那時轉交的這項物品。
傲陽從口袋裡伸出那刻有精細花紋的短棍,而前方的川瀨愛惠也專注地看了下那刻著龍頭的中心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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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樓,離開一樓大廳的大門外,雙手插著口袋,仰望些微灰暗佈著烏雲的天空,看樣子今日是個陰天,可能再過不久就會開始下起雨來……
低下頭,從口袋裡拿出剛剛讓追緝獵人隊長細看的短棍,那讓人不知所云的東西……
『這是……他說是裏部門的任務,他奉命要交給你的東西?』川瀨愛惠仔細觀察後,抬頭問道。
『嗯,知道這是什麼嗎?我不明白……他說這是為我打造的東西?』
『森谷,我能冒昧問你……你們當時是怎麼與人造人一戰的嗎?』
『欸?這倒也不是不能說,但是怎麼了?』
將當時在沙爾內研究分部所與那些機器人造人及那最大個體的機器怪物一戰的過程,都盡可能的詳盡告訴了對方,而聽聞後,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
『看來真有必要……』川瀨愛惠站了起來,對著傲陽說道:『下個月,中午時分,再來這裡找我,我會告訴你那是什麼的。對了,記得穿著方便活動的衣服。』
『欸……?』
雖然仍是不明白,但最後還是點頭答應,現在也只有這樣才能知道這樣物品的詳細情報吧……而萩原先生也說了,追緝獵人的隊長川瀨愛惠知道這個東西,所以目前只能相信她了,只是看樣子還是必須等待到下個禮拜……
走在街上,嘆了口氣後,準備朝著回家的路前進,到了連接大車站的主商店街中心後,他抬頭一看──是外牆專門播報最新頭條新聞,在廣場中的林立大廈裡最高的大樓,一群人都會在廣場上藉由這棟大樓觀看新聞時勢,今日他剛好走到這兒,聽到前方人群此起彼落地討論著什麼,看似是跟新聞內容有關,平時經過不會特別留意,但這次他也被吸引過去。
外牆上播報的新聞是……定睛一看,那斗大的標題寫著:『多屬性領域術士出現?可能是學區唯一的特殊領域術士!』
「多屬性?什麼?」
他喃喃自語起來,光是看到這幾個字根本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吶吶,你聽說了嗎?聽說五天前在兒童電子遊戲場有打架事件欸!」
「什麼?真的假的?是混混打架嗎?」
「聽說是無能力者找領域術士單挑,真的不知道哪個無能力者有這樣的膽子敢跟領域術士打架啊!」
「太誇張了吧,結果怎麼樣,不要跟我說是無能力者打贏喔。」
「笨蛋!當然是領域術士獲勝啊!可是聽說那個領域術士很不一樣……據目擊到的證人都說那個人可以變換屬性,可以施展不同屬性的魔法欸!」
一聽到前面群眾述說這件事,並且提到關鍵字的時候,他頓了一下。
『變換屬性……?施展不同屬性的魔法?』
他低下頭,伸出原本插在褲子口袋裡的雙手,細想著這些事……關於領域魔法,關於領域魔法的屬性,關於自己的魔法能力。
他,森谷傲陽,是土屬性的能力者,在眾多土屬性的領域術士裡,又稍微特別一點擁有操縱能力,比其他人的力氣都還要大一些的力使操縱,可以將自己的力氣增倍的操控能力,而就算如此又如何,他的屬性就是土屬性而已。
而其他人,夏霜跟太郎,都是風屬性,伊藤栖則是火屬性,幾乎認識的人都是只有單一屬性,沒有人擁有複數的屬性,就算與自己稍微交手過的人也許不知是何屬性,但透過戰鬥的過程也能推測對方的屬性是什麼,只是從來沒有看過能使出兩種屬性以上的能力者……
他明白為什麼這件事會成為新聞頭條,也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在底下一同討論這件事了──因為就像頭條的標題一樣,在這個學區裡沒有任何能力者是多屬性的!倘若真有這樣的人物出現,會造成轟動也是必然的結果。
「喂,不好意思。」傲陽搬住站在自己前方,方才討論這件事而被他聽到的其中一人。「你剛剛說的那個領域術士……是誰?」
「這、這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聽說的……很像是一個男的吧。」
「這個新聞報的就是你剛剛說的在電子遊樂場發生的打架事件嗎?」
「我不清楚啦!聽說有一、兩起啦!很像都是同一個人所為的!」
也就是說,可能是透過這兩起的事件,那位領域術士的能力曝光了……可能在同一場戰鬥中變換成不同屬性,或者是別人明知那位領域術士先前是別的屬性,結果在後來的戰鬥中卻是不同的屬性,大概是這樣吧。
會被推測說是多屬性的能力者,大概就是這樣的可能性了,排除自己大肆宣揚自己是多屬性之外啦……
但是引起這麼大的騷動,卻不知道那位領域術士的身分,也實在太過怪異,全都只是聽說而已,連新聞也沒有報導出來,根本不確定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啊……
「嘛,算了。」
現在沒有其他情報,不知道的還是不知道,就別多想了。
他再次抬頭,看向外牆的播報新聞,此時頭條已過,已是下一則新聞資訊了,而此時他睜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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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C1YfQ61Ou
他走到櫃檯前方,吞嚥了一口唾液,從門口看來一堆記者他就知道這也是造成轟動的其中一件事。
「您好,請問有什麼事嗎?」櫃台的護士站了起來,詢問站在前面的傲陽。10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VWvJnZbdi
「啊,我想找……」
「不好意思,這位病患並不對外開放探視哦,請問您是?」
「我是森谷傲陽。」
「好的,那我先去向本人詢問,若本人同意的話才能讓您過去,請在這邊稍坐一會。」
聽到這一句話,傲陽點點頭,並喃喃的說:「果然是真的啊……」
待幾分鐘過去,剛才那位護士從病房走廊那兒走了過來,並傳喚了他過去。
看來,是同意了啊……
走到其中一間病房的門口前,護士敲了敲門後,打開門走了進去,他見這獨立病房裡不只有他一人,還有其他認識的面孔也在這兒,但在這時他並不管其他人,只是直直地往病床走去。
掀開白色罩簾,揭露的……是當時在廢棄的停車場與之對抗的。
「宇都宮翔哲。」
原平凡世界的創建者兼首領。
「……你好。」眼前這位坐在病床上,對他面露微笑的淺棕髮少年,那笑容看來相當溫和,與當時在戰鬥時讓人印象深刻的那個模樣相比實在反差太多。「你就是森谷傲陽吧?那時與我決鬥的。」
「欸……?你、你這是?」
「他不記得了。」一旁的熟面孔之一,佐久間里美直接說道:「他跟你戰鬥的記憶都不記得了,不只如此,他連自己創立平凡世界,自己是首領,意圖對杉原小妹妹不利的事情,通通都不記得了。」
「這是……為什麼?」
「這也是讓我們很意外的事情……」
「我可沒有喔。」另一旁的熟面孔之二,安藤凝呂,閉著眼微笑的反駁說道。「畢竟這個世界就是要有一些神奇的事情才有趣嘛,所以我沒有很訝異。」
「沒人在問你感想!」佐久間里美不爽的大聲回答,之後假咳一下化解尷尬。「失態了,抱歉。其實照理講,他應該是還沒辦法醒過來的,那麼大量地、過度地使用這麼多的領域道具,基本上連醫生都放棄他了,簡直是宣告他永遠都無法甦醒……不過在今天上午,每天打點的護士一如往常的執行工作,幫他吊新的點滴時就發現他醒過來了。」
「原因呢?」
「據我們剛才簡略的調查,我們發現原因應該是在杉原小妹妹的身上……也就是她的能力。」
「那個小女孩貌似擁有很特別的能力呢。」安藤凝呂在這時插了話進來,看著前方的熟面孔之三,正在和宇都宮翔哲聊天的杉原柳,說:「本來我們以為會是治癒能力呢,但其實不然。」
「喂!誰要你說話了!」佐久間里美還是依然生氣地對著並不多作理會的安藤凝呂。
當然,這個人還是繼續說下去,根本無視對方的憤怒,繼續淡然地說道。「如果是治癒能力,那麼在他傷勢還沒復原之前,就應該會有治癒的效果,但事實上卻是在傷口恢復後,在長期的療養期裡突然甦醒過來的……我剛才也是拿了外面樹上的松鼠作測試,讓牠受了一點小傷,再讓這個小女孩對牠施展領域魔法,但很顯然並不管用,傷口一點都沒復元。」
「啊……?可、可以這樣作測試的嗎……」雖然松鼠並不是重點,但傲陽還是想問一下。不過至少能放心他們會照護好無辜的松鼠吧……畢竟是武裝部隊表部門。
「況且就算是治癒魔法,也不見得能讓宇都宮醒過來……在你來之前,醫生有對他重新檢查一遍,發現他的身體狀況,就跟之前一樣,對照他上午醒來時什麼都不記得的特徵……這,就像是回到了之前一樣,而時間點是回到了在與你戰鬥之前,甚至是在他創立平凡世界之前,這也就能說明為什麼這些事情他都不記得,他都沒有印象。」佐久間里美似是放棄跟旁邊這個隊員生氣,跟著補充說道:「剛剛也請這傢伙去看一下他的記憶了……聽說是沒有關於平凡世界的相關記憶吧。」
「嘿,就像是整段關鍵性的回憶都從腦中刪除了,絲毫探尋不到呢。」
「那個……我說啊,我們都知道你這傢伙的本性了,你不用再假笑了吧。」傲陽不得不吐槽這一點,雖然現在說這話沒什麼意義,但是看久了還是覺得很不習慣。
這個淺灰髮男生……明明從頭到尾只是抱持著看好戲的心態,以此為取樂,還要裝得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怎麼看都讓人很火大。
「假笑什麼?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是真的覺得有趣才笑的。」安藤凝呂仍是保持微笑的回答他。
「你這回答還是讓人不爽啊。」還不如不要回答算了,可惡。傲陽心想著。
「因為這個人現在腦海裡沒有這些記憶,所以就算我讀取了他也沒辦法一同回想,就算只是普通的失憶,但通常記憶還是會深藏在某個角落裡,而我讀取的話他必然會想起,但現在這樣子並不是我能做到的事。」安藤凝呂繼續說道:「所以我只能將我當時讀取到跆拳道少女的記憶,以及那時我親眼見他被武裝部隊逮捕到時的記憶,重新注入他的腦海裡,所以他目前知道的就只有這些片段而已,僅僅知道自己曾是犯罪的犯人,但完整的過程並不知道。」
「所以他剛剛才這樣問我啊……那接下來,該怎麼做呢?」
「就算他喪失了記憶,也不能彌補他曾經犯下的過錯,既然他已經甦醒過來了,也還在法律追溯期,想當然耳他還是要接受審判跟刑罰了。」佐久間里美看著病床上的那人仍是微笑的在跟杉原妹妹聊天,好像絲毫不知自己之後的命運會是如何,光是想到這點就有點讓人於心不忍。「領域術士對無能力者犯罪,跟無能力者對領域術士犯罪,就算是同一個罪名,犯下同一種罪,嚴重度也是一樣,但這兩者的刑責程度還是不同的……這也是對無能力者不公平的悲哀,不過我想現在他只要態度良好,以及還能有減刑要素的話,相信他不會被判刑到很嚴重的刑責的……」
聽到佐久間里美這樣說道,傲陽也跟著看過去,看著那淺棕髮的少年對杉原妹妹流露和善的笑容,及那對此後的事情渾然不知的天真,他低下頭,靜默不語。
離開了病房,傲陽走在佐久間里美與安藤凝呂的後方,這時他才想到一件事恰好可以詢問身為武裝部隊追緝獵人的成員……也許他們兩個對這件事有所瞭解。
「多屬性的領域術士……這件事我也有聽說。」
他們三人在病房外的大廳談論此事,但經過詢問,佐久間里美跟安藤凝呂一樣也是不知此事到底是否真有其人,也沒有人有更多的情報。
「我有試著去找目擊者,不過太多人了實在無從挑起,就算一堆人說自己有看到,可是他們的證詞都不同,很明顯是為了藉這個事件讓自己竄紅呢。」安藤凝呂依舊保持紳士的微笑,對著傲陽及佐久間里美說道。
真的越看越火大……雖然現在不是吵架、不是打架,沒有跟這傢伙鬧不愉快,也沒有跟這傢伙為敵,但就是看這個笑容很不快!
想來想去,跟那個金毛小子一樣,都在那邊演戲,但本質明明就不是如此,而這傢伙明擺就是故意的,明明都知道自己的底子已被揭穿,到現在卻還是要裝紳士出來……這樣表裡不一的人,真的看來讓人生氣。
硬要說這兩個人的不同之處,就是一個看似很陽光的笑容,一個是很有禮貌的微笑呢……但全都是假的,笑臉底下可不是那麼一回事。
傲陽看著那張不失禮貌的笑顏,自己可是臉臭得很──表示自己真的很討厭虛假、做作的事物,畢竟這種在面前裝得一副和善的樣子,但在私底下怎麼捅人一刀都不知道,這樣的事在之前可是好好領教過了。
沒錯,被這兩個人,其中一個還在自己面前。
「怎麼了?」安藤凝呂對一直盯著自己的傲陽,微笑的問。
「沒什麼。」若跟這傢伙吵起來,可是一點也不值得,只好讓自己不要去在意太多。
「總之這些事情我會再好好調查清楚的,有什麼事之後再說,喂,要先回去稟報結果了。」佐久間里美從大廳的其中一張塑膠椅站起,呼喚前方的安藤凝呂,表示該是時候離開了。
「知道了。」
看著火紅髮的少女先行離去,幾秒過後,旁邊這位淺灰髮少年卻仍是一步也不動的待在原地,只看著少女的身影逐漸遠去,在一旁的傲陽不禁問起。「幹麻,還賴著不走,是想做什麼?口音怪傢伙不是都說了要回去了嗎?『追緝獵人的隊員先生』。」
「啊啊,有點事……」
「什麼啊?話說,你會去調查多屬性領域術士的目擊者什麼的,也只是為了看好戲吧。」
「你不覺得有趣嗎?如果能親眼一睹真正的多屬性能力者,那可是很精彩的呢,尤其是與多屬性能力者的戰鬥過程。」安藤凝呂閉起雙眼,笑著說道:「再怎麼樣都很想知道會是什麼樣的人可以變換不同屬性,看看那能變換多重屬性的戰鬥畫面啊……不覺得這要是在自己眼前發生,是非常讓人震驚的畫面嗎?畢竟七個學區裡,都沒有任何一位的領域術士擁有兩種屬性的魔法能力呢。」
「是沒錯,我能理解……就因為都沒有先例,也沒有看過,所以才會覺得稀有罕見,只是我還是覺得你只是純粹認為有趣,可以打發時間罷了。」
果然這傢伙的想法還是這樣,大多數人是覺得好奇,但這傢伙只是覺得有趣……果然是不同掛的,講這麼多還是無法理解。
傲陽嘆了口氣,本想就此離開,但這時對方繼續回答了他。
「當然了,我可覺得這好玩多了,果然加入武裝部隊就能有這麼多有趣的事,我當初的選擇果然沒有選錯。」安藤凝呂歪了下頭,說:「那也好在我有跟橫山明雄一起做綁架的事情,我的能力被曝光了,受武裝部隊需要,才能邀請我加入他們從而打破我那一成不變的無聊生活啊。」
本已走了幾步的傲陽停了下來,一聽此話,怒氣隨之而來,直接抓住那傢伙的衣領不放。「喂!你這傢伙果然還是沒有在反省!」
然而,就算是被抓住了領子,這個人依舊保持冷靜,還反問了他。「嗯?要我反省什麼?我又沒殺人。」
「你怎麼會沒殺人!你的同伴當時也是被你害死了不是嗎!」傲陽止不住憤怒的大吼著,讓整層的病房走廊跟大廳都迴盪著他的聲音。「就算不是直接的殺人,間接就不算了嗎!況且,你就算知道自己殺了人,看你這樣子你還是不覺得有錯!」
「那些人的性命跟我都沒有什麼關係,他們死掉是他們要負責的,當初他們決定要做這件事的時候就該想到可能的後果是什麼了,又沒有人逼迫他們,所以被殺掉又如何了,我並不覺得我有錯。」安藤凝呂對著緊抓著自己衣領不放的傲陽說道:「況且,他們這麼輕易就死掉,尤其是橫山明雄,這麼容易就被伊藤栖殺掉,我只覺得可惜。」
「可惜……?」
「他死掉,我就不能再做點充滿樂趣的事,感到惋惜罷了。」
「你這傢伙……!」
「都是他這麼容易死,害我後面一年都在觀護所裡過乏味的生活,每天都在牢房裡看書吃飯,真的快被無聊死了。」
看那滿不在乎的眼神,他的憤怒衝到了頂點──這傢伙根本沒有同伴的概念,就算有好了,也是能輕易背叛的存在,只要一覺得哪個行動對他來說比較『有利』,即使是曾經一起玩樂的同伴也能二話不說的背叛,這傢伙還覺得這樣很有趣!即使曾經的同夥去世,他也只對不能給予自己樂趣的這一點感到可惜,而不是對同伴的離開而難過,這傢伙……根本就沒有為別人考慮過,從頭到尾只在乎自己,是個自我中心利己主義的人!
「我果然還是很討厭你!打從一開始就不應該這麼容易放過你,武裝部隊也不應該讓你加入!他們怎麼會讓你這種人加入!怎麼會邀請你這傢伙!」
「說成這樣,我也可是有好好完成他們交代給我的任務呢。」
「你只是因為剛好覺得這樣做很有趣而已!」上一秒這傢伙還在好好地執行任務,誰知道下一秒負責維持秩序的武裝部隊會不會被這傢伙背叛都不知道!
「不過事實上我的確是完成任務,幫了他們一大忙不是嗎?」面對他的怒氣,安藤凝呂依舊淡然處之。「不管是宇都宮翔哲的記憶,還是關於多屬性領域術士的事情,我也是有好好去調查呢。」
聽到這番話,傲陽只是緊緊抓著對方的衣領……和這傢伙說再多都是一樣,反正都有自己的一套說詞,況且怎麼講都會繞回來一個重點──那就是這傢伙永遠都只是為了他自己開心而去做的而已,再生氣也是於事無補,打架更是沒用。
他憤恨的甩開了手,安藤凝呂也因此後退了一、兩步,下一秒他轉身離開,不想再跟這個人多說什麼──這傢伙離開觀護所,加入武裝部隊追緝獵人,是不爭的事實,沒辦法跟這傢伙辯論什麼,況且還不在乎。
安藤凝呂看著他背對離去的身影,拍去自己身上的灰塵,說:「對了,你好像已經收到了嘛,那個『禮物』。」
往前踏步的右腳於此刻停止,他轉頭看向仍在專心拍灰塵的安藤凝呂,說:「你……」
「嗯?我說了什麼了嗎?」
見那反應,好像不知道,難道是自己聽錯了嗎……傲陽轉回頭,打算繼續向前走。
「好好把握吧。」此時此刻,彷彿時間變慢許多,對方邊說邊向前走,聽著那越來越靠近的腳步聲,下一刻越過傲陽的身旁,伴隨出後面的話。「聽說你上一戰很辛苦啊……那東西可會幫助了你,再讓我好好見識下你之後會有什麼有趣的發展吧。」
兩人相視,深棕髮對上淺灰髮,一是驚訝不已的自己,二是那對自己淡淡微笑的面容,當還在理解這番話的意思時,對方已經走遠這裡,看不見身影找不到人影,僅他一人獨留大廳。
「到底……到底是……」
不明不白,這從頭到尾都不清楚!一件事情過了,馬上又有新的事件出現,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蹲了下來,撫著自己的額頭,緊皺眉頭的望著地板,怎麼想也想不透。
完全,想不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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