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聚在商店街旁的廣場裡,這裡人潮眾多,有些小攤販,也有街頭表演,不比商店街上的人群還要冷清。而這三人分別是森谷傲陽、白石伊亞與其表妹杉原柳,就這樣坐在廣場上某一角落的座位區上。
「怎麼樣,聯絡到了嗎?」坐在左邊的傲陽先是對中間的杉原柳作詢問,這令右邊的白石伊亞尚不明白。
「吶吶森谷,怎麼了啊?你看起來好像很急,說要找那孩子,是怎麼了嗎?」
「當然有事了,不然我也不會找她啊。」
「呃……」聽那不甚客氣的語氣,白石伊亞一時無語。只好另找話題,為了避免現在的尷尬。「那、那個,還好嗎?感覺好像發生很多事一樣,你、你跟你女朋友呢?」
「我現在單身。」
「欸?」
看那直盯著杉原柳不斷撥打電話,未得到回應又先打字傳訊息,停個一會又繼續嘗試打電話,而沒有將視線直接轉移到正對話的自己身上,白石伊亞不但以為自己聽錯,甚是覺得自己是不是幻聽。
「你、你說什麼……?」
「沒聽錯啊,我恢復單身了。」
「等、等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啊!」白石伊亞激動地站起身來,這一動作才引起他的注意力。「你不是跟你女朋友感情很好嗎?應該說,我上禮拜還看到你們出去約會的合照不是嗎?明明看起來很甜蜜的啊!」
「……是嗎,看起來是這樣啊。」他僅回答一聲。
「什麼啊,我不懂,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說分就分呢!」
「作決定的不是……嗯,是我決定分手的,因為我覺得現在不適合談戀愛,所以我把她甩了。」
「不、不是吧,森谷你……是這樣的人嗎?」
「……我是不是已經不是重點了吧,事實上我就是這麼做了,隨妳怎麼想。」
面向他將注意集中回自己表妹上的白石伊亞,一時語塞說不出任何語句,不知這時該抱持強烈疑問還是否定作駁回,只怕再多說下去只會惹起不必要的麻煩與不快,且現在多說什麼也無用,這不是自己能夠插手干涉的事,說起來這本來就與自己無關,儘管是那麼令人不解……
「怎麼樣,聯繫上了嗎?」
「一直在通話中,打不過去。」柳搖了搖頭,「好奇怪啊,之前小末幾乎都是剛打過去沒多久就會接的。」
「看來簡訊或其他通訊軟體也沒有回覆。」傲陽低語道:「還是乾脆請武裝部隊來捕捉手機訊號位置……佐久間應該可以直接幫我。」
「咦,有、有必要這樣嗎?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很嚴重嗎?是小末還是你……?」
「啊,對我來說確實是很嚴重。」他僅這麼說道。
片刻,一震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自好像有些遠又不會太遠的他處傳來,令廣場上所有人的活動都一切停止,甚至有人先察覺到這該是逃難的節奏,先一步呼籲大眾趕緊撤離,主動將人群打散帶走,僅剩下少數幾人還留在廣場裡,其中就包含他們三人。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這麼大一個聲響。」
右邊的白石伊亞站了起來,看見開始逃竄的人群,慌亂又拼命,嘴裡還紛紛喊著:『爆炸!是爆炸!第一商店街的北街區有間麵包店爆炸了!』
「爆炸?怎麼回事,喂,我們是不是也該避難啊?」
「等一下,現在根本就還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情況,輕舉妄動反而很危險吧,我們應該還是要先觀察一下才對!」傲陽正出聲打斷,原本欲阻止班長跟著慌張而失去冷靜,卻在這時看見遠處有名女孩正急匆匆地經過座位區。「那是……是她!」
一頭深藍色長髮,身著連身洋裝,看來就像輕飄飄的妖精,就這麼在自己眼前跑過。
就是自己現在要找的人,就這樣恰好出現在自己的視線範圍裡!
他趕緊站了起來,正準備離開座位追了出去時,亦見到那女孩後方正有另一人的身影,似乎是尾隨其後。
「那不是……」看那絕對會讓人印象深刻的形象,肯定錯不了,不會認錯。「白川白實?」
那留著半邊的黑色瀏海,長度足以遮擋半張臉,這樣鮮明的特色,確實是那傢伙沒錯。而現在,卻是在追著自己也在尋找的人……?
與其在這裡自個兒煩惱,不如直接追上去,再說那女孩都要跑遠了!
在他踏出一、兩步,打算離開這裡並丟下也在此處的白石伊亞、杉原柳時,他又聽到反方向傳來另一群人逃難時的討論聲。
「我剛剛看到了!是領域術士幹的!」
「我也是,而且還是不同屬性,就是那傳說中的多屬性能力者吧!」
聽到關鍵字,他停了下來,明明知道該往另一邊追去,卻還是不自覺地停住腳步──就因為聽見了這陣子他一直好奇的傳聞,甚是當初還以為是那暗綠色的小馬尾,卻發現另有其人的多屬性領域術士……
然,也許因為聽到這幾個字而停在原地,反而是正確的選擇,接下來更是聽到更為關鍵且重要的資訊。
「欸欸,那個人是不是之前明明很被看好卻背叛學區,所以後來才被除名領域騎士的那個原最高能力者啊?」
「騙人!我聽說他後來不是已經淪落到過街老鼠了嗎,還慘到變成無能力者了不是嗎?」
「可是真的啦,我剛剛就是看到那個人在跟別人對戰,不只麵包店爆炸,連靠近第二商店街的速食店也是,聽說是這樣一路打過來的啊!」
「真的假的,所以那個原最高能力者……還是領域術士?而且,就是那個之前說的,什麼『多屬性』的能力者?」
這一字一句,皆一字不漏的傳進他的耳裡,在那些人跑遠後,他的腦袋才逐漸清晰回來──那邊才是他現在應該要去的地方,那裡才是他目前追尋而問題能得到解決的地方,不是朝剛剛那個方向去,而是必須朝那些人剛剛說的地方,正是靠近第二商店街的第一商店街之北街區去才是!
那疑似被白川白實追的女孩,現在不是重點,於他而言,那不是他現在要前往的地方──很索性決定下個目的地,沒有什麼疑慮,直接朝另一邊去而展開行動!
「等等,森谷,你要去哪!」白石伊亞看他頭也不回的跑離這裡,什麼也不說不解釋,只留下什麼都還不明瞭,對現在情勢都還一知半解的他們倆在這裡。
不管白川白實是因為什麼原因,基於何種目的,尾隨那個女孩,比起這檔事,還是更想去另外一邊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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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剛剛那些為了避難而經過廣場的人們口中,聽來是靠近第二商店街的那附近發生的事,是第一商店街的北街區吧,似乎是麵包店跟速食店接連發生爆炸?襲擊?還是什麼意外?總之確定的,就是那區塊有戰鬥發生,而且對象還是……
循著情報來源先抵達的是,一座公園。
本來是會有很多人在這裡散步休息的,但也許是因為附近的騷動,這座公園裡已是冷清,放眼望去也只有布滿樹木而蜿蜒曲折的散步小道,覆蓋草皮宛如地毯的落葉,以及池子邊裝飾用的石堆與擺放於各處的長椅,附近的人群早已避難,顯得這座公園是多麼廣闊。
可,來不及逃難的,還是留在這裡,這時恰好聽見悲鳴聲。
循聲音來源走去,便看到中央有個男子緊抱著一人,跪地失聲痛哭,嘴裡不斷重複著:「媽……!」
仔細一看,那位男子所抱的身軀並不完整,有一部份像是被切開似的顯得切面平整俐落,大概是胸口以上的部位都不見了,沒有脖子,沒有頭,很確定這樣是必死無疑……那位男子的『母親』就這樣離開人世了。
這畫面,看來該是那麼心痛,可卻是驚悚無比,頓時令他目瞪口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想問,卻覺得不該問,因為一旦問出口,彷彿就會在那男子的傷口上撒鹽,實在叫人於心不忍。
那男子哭得泣不成聲,在發現自己旁邊突然站了一個人,男子抱有強烈敵意地喊出聲來。「你、你們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在這世上……我只剩下我媽了,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就算她已經失智不記得我了,但她是我唯一能夠支撐下去的目標了!」
「不……不是我……」面對那強烈譴責,他當下的第一反應是先否認。
「啊啊……怎麼會這樣,媽……為什麼,我明明只是想帶妳出來曬曬太陽的啊……」
就算那副身體已經慘不忍睹,實在駭人,任誰看到都會忍不住倒抽一口氣,甚至因為切面實在過於血腥而噁心嘔吐起來也不意外,但那位男子因悲傷過度毫不在意那些,仍是緊抱著不放,也完全不介意自己身上因此沾到些什麼……
看到這幕,他更是認為──還是必須問清楚才行。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我是真的想瞭解,我不是特意想戳你痛處……可是這對我來說也很重要,也許這能幫到我,可以的話,能找出是不是傷害你母親的兇手!」
其實,到底是誰造成的……他自己心裡也明白,什麼要幫忙找兇手,都不過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充其量只是能夠進一步尋找線索的藉口罷了,只是要確認是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樣而已,實際上是並不關心受害者的。
他在心裡暗想著,默默覺得這樣的自己,也變得糟糕起來,實在忍不住苦笑一會。
而聽了那樣似乎很認真想為自己分憂解勞的話,男子似乎真的因此卸下防備,開始霹靂啪啦說個沒完。
「我、我也不知道啊!突然飛過去,然後、然後就變成這樣了,都是那兩個人害的!為什麼要在這裡打架,為什麼要牽扯到無辜的我們!偏偏是我媽!」
「兩個人……都是領域術士嗎?」
「看起來是啊!不然我媽就不會突然飛過去了啊!」
「那兩個人長什麼樣子?」
「一個白髮,一個綠髮,我不知道……事情發生得太快了,我媽就像是被拖去當盾牌一樣,就這麼莫名其妙!他們打架根本就不干我們的事,可是那傢伙、那傢伙!把我媽拖下水,就變成這樣了!」
「白髮、綠髮……」他低語道,腦裡也浮現了兩道影子──剛剛聽來的多屬性能力者為其一,另外即是白川白實也出現在這裡,也就意味著同伴也在這裡,恰好有個特徵也符合。是那位原領域騎士最高能力者跟擁有『複製』魔法的特殊能力者吧。
也就是說,是他們兩個人在戰鬥,彼此鬥爭,不清楚原因為何,不知道為何兩人會戰鬥,理由是什麼,但大概就是一路打過來,速食店、麵包店,甚至到這座公園裡,還讓不少無辜的人受傷了吧。
就好比現在看到的,這位老婦已經變成這般模樣。
「你知道他們後來往哪邊走了嗎?」
「我不知道啊,他們後面就跑走了啊,是白髮的在追綠髮的啊!」
「所以是綠髮的被盯上才是……?」
「吶、吶,你會幫我的對吧?你說會幫我找出兇手的對吧?你會幫我找到他們對不對?他們需要付出那該死的代價!你說過你會幫我的,你要說話算話啊!」那男子彷彿在絕望中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抓著他的褲腳不放。
「我、我會的啦,你也得先放開我我才能去啊……!」
「你一定要說到做到啊!我只能依靠你了,一定要、一定要替我媽討回公道!」
看那哭得滿臉是淚,講話又沙啞,這不禁使欺騙於這人的他亦心生愧疚──自己要找人沒錯,可是那只基於自己的目的,不可能有什麼多餘的心力幫忙他人報仇,況且說實在的,是很可憐沒錯,但又怎麼樣,只會同情而已,自己是不會有更多責任去幫助那些受害者吧。
想到這裡,深覺如此利用這位受害者的心理而收集到這些情報的他,肯定會下地獄……
他往後一抽自己的腳,令那位崩潰哭喊的男子不再抓住自己,便頭也不回的趕緊跑離這裡。
這樣一做,的確會有更深的自責感,彷彿真的是丟下這位男子不管,可又能怎樣呢,事到如今,也不能怎麼樣了吧。
能說是無能為力嗎,也許吧,儘管只是強加理由,可明明還有更多方法可以幫助到受害者,自己卻仍是選擇棄之不顧,還是優先自己的目的……
『我啊,以後要是真的下地獄了,也是自找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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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波浪拍打停靠岸邊船隻的嘩啷聲,以及鐵鍊被海風吹動而撞擊桅杆的鏗鏘聲響,本來在市區還是陽光和煦的晴天,在這兒卻是雲迷霧鎖,看來像是要下雨,氣氛也跟著失落又陰鬱。
掛在附近鐵桿上的旗幟使勁飄揚,還能不時聽見遠處漂流的船隻開著喇叭大聲回響。
黑色的鞋子踏在這兒的磚塊地面上,往岸邊瞄去,見那些躁動的浪花就跟自己的情緒一樣無法平復,而方才從公園一路追至這裡,內心的煩躁一度上升,直到現在已覺得自己沒有多餘的耐心可以再耗下去,便是看回前方仍對自己保持一定距離的那人,開口說話。
「我是明白你的用意啦,你大概是想拖時間吧?」
彼此面向前方,彼此望著彼此,銀髮的少年率先張嘴說道,而對面暗綠色低馬尾的少年則靜默不語。
來到這裡的,不只他們兩人,還有後來也抵達此處的棕髮少年。看見他們倆似是對峙當中但還未開戰,在氣氛有些凝重可戰局還未一觸即發,便先躲在擺放於貨櫃區的貨箱後頭,先是靜觀狀況再說。
『就是他……果然是他……那傢伙也在。』
視線先集中在只能看見半側身子的銀髮少年,再轉向至更遠處的暗綠髮小馬尾。
果然是他們兩個造成剛剛的騷動──單量抹曲與藤原蓮悠。
拳頭在這時緩緩捏緊,雖然很想在這時就衝出去,找那傢伙好好問個清楚,可是現在必須忍住,必須先瞭解這一切的情況究竟為何才行,在那之前都必須忍耐,絕不可衝動行事。他是這麼提醒自己的。
「雖然我是不知道你同伴到底去哪了,照理說也不應該放過你同伴跑走才對,但事到如今已經跟丟了,到現在也感受不到附近有你同伴的領域魔法能量,我也只能當作你同伴夾著尾巴逃跑……」那位銀髮少年似乎已剪短頭髮,長度比之前見到時還要來得短,顯得非常俐落清爽。「不過不管你現在做什麼都沒用的,不是嗎?我想你應該也很清楚這一點吧,不然你就不會只是一味被動,而是主動進攻。大概是你早就知道我跟你的差距,所以才一直採取防守……儘管你反應不慢,總能逢凶化吉,但這種運勢能維持多久呢?你總會被我擊中的。」
聽到前方這人這般說話,藤原蓮悠並未直接給予回應,仍是靜靜站在原地。
「欸?不說話啊?還是你連跟我對話的勇氣都沒了?」這人繼續逕自地說:「雖然我很佩服你……總是這麼短時間想到各種可以全身而退的方法?那個真空的措施,甚至可以拉無辜的人陪葬,只為了確保自己的安危。我還以為能夠如此行事的也只有研究所那些傢伙罷了,但不管你是不是也是上層的人,就算你擁有『漆黑意志』,你還是無法打贏我的。」
「……我並沒有打算要打贏你,到這種地步我也知道我是不可能打敗你的。」
「哦?」
「對於獲勝這個定義,不是非要戰鬥勝利才算數。於我而言,只要我的目的達到了,不管跟你的戰鬥是否落敗都沒有關係。」
「你的目的……?」
「是啊,既然沒辦法打敗你讓你好好跟我走,就只能用這個方法了。」對面的小馬尾如是說道。同時,此話亦清楚地傳達到躲起來觀望情況的他。
『不是那傢伙先展開攻擊的嗎?是藤原那小子盯上那傢伙的?』
「……你的口氣很狂妄,本大爺還真不知你到底想做什麼,就憑你那只能先被命中才能複製魔法的能力來說,到底有什麼能耐可以讓我跟你走?」
「確實我的能力不是很好用,能複製的也有限制,當然是沒想到能那麼快就被你看穿我的能力……不過我已經說了,戰鬥的結果勝利與否從來不是我的目標,只要我的目的達到了,就算被你打敗也不是問題!」
「你這傢伙……」
在那人正想發動攻擊時,對面的藤原蓮悠先發制人,快一步的施放雷電,而那人見狀則趕緊向前施展火焰,以直接剋制的特性輕鬆以火焰吞沒那些雷電,這一景象也不是難以預料,藤原蓮悠很是清楚。
躲在暗處觀望的傲陽,亦是親眼見證了這幕──早就聽說本該是無能力者的那人,卻能施放領域魔法,且在火焰施放完畢後,又迅速轉換另一個屬性攻擊對方,確確實實為傳聞中所說的,那位『多屬性』的能力者。
見他們兩人互相爭鬥,但目前仍分不出勝負,不是任何一方有放水,而是所有對付的招式都被彼此小心翼翼的化解,總是無法傷及彼此一根汗毛。
『這傢伙真的很奇怪,沒有想要打贏我,也知道自己無法打贏我,所以一直是以被動的方式來應戰……拖時間到底是為何,我可打得有點膩了。』那人先是暗忖著,『而且應該是刻意將我引到這邊來,離原本的地點越來越遠……難道,是真的要捉量能植者,所以剛剛才是派同伴去,而自己則充當誘餌嗎……若是這樣的話,再耗下去可就讓這傢伙得逞了。』
見這人神色有點變化,站在對面的藤原蓮悠亦眼尖地察覺到這人似乎是已看穿自己這些行動的目的,便揚起一邊的嘴角,緩緩笑道。「是吶……就跟我一樣吧,你想得沒錯,當然不只是對你,我也會讓他們一樣,感受到跟我們一樣的滋味,畢竟這一切都是他們的錯,我會讓他們……好好享受失去家人的痛苦!」
頓時,暗紅色與淺褐色的眼眸都於此刻微微睜大。這句話,彷彿不是只說給眼前的人聽的,亦是深深傳遞至躲藏暗處的他知道,那樣堅決的語氣與態度,猶如深沉的大石重重地壓迫在聽見此話之人的心中。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arKvc8U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