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七日,寒假結束的倒數前三天。
佐久間里美照了下鏡子,眨了眨亮眸,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樣子,對著站在自己身後的人說道:「好、好厲害……我的短髮可以這樣綁嗎!」
挪動自己的頭,左看右看,盯著自己頭上綁著兩顆火紅色的丸子。
「嗯,果然很適合。」
「阿久津,你好厲害!我都沒想過我的髮長可以綁包包頭!」
「因為小里美的頭髮很捲呀,所以我想妳的頭髮其實沒有乍看下這麼短,我覺得可以試試看,既然妳都在休養了,索性幫妳換個造型看看。」
站在她身後的是阿久津達也,在醫院休養期間,他不時會過來探病,這次他還替佐久間里美換了個髮型,綁了個包包頭。
「但是阿久津你怎麼會呢?況且還是綁女生的頭髮。」
「嗯……我的頭髮都是我自己染的嘛,所以稍微有去瞭解這方面的專業,雖然還不及於真正的美髮師,但我其實滿想往這條路發展的,尤其認識小里美妳後,就更想學看看了。」
「但是一直染髮也不好吧……你好像原本是黑髮的,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啊?」
「這可不行啊……因為,栖就是黑髮的。」阿久津達也坐在床邊,苦笑起來,盯著地板,未與她對視。「我不想跟他一樣是黑髮,栖是特別的,我不能跟他一樣,感覺很像會搶走他的光彩。」
一聽此話,里美也沉靜下來,沒再多說什麼,此刻兩人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好啦,再加上這個,我覺得這也很適合妳。」他從袋子裡拿出一個粉紅色的髮箍,說:「雖然現在綁了包包頭,用髮箍反而有點突兀,但我覺得平時的話小里美也可以戴這個唷。」
「欸……!我、我不能收下這個啦!」
「沒關係,我覺得粉紅色很適合小里美哦,而且感覺小里美妳也很喜歡粉色呢。」
「我、我沒這麼說呀……!」
「嗯?可是妳的手機掛件、鑰匙圈,甚至有時候看到妳綁頭髮的髮圈都是粉色系的呢?」
『完全被摸透了……!』里美心想著。
見她一臉被戳穿的樣子,阿久津達也笑了笑,說:「就當作妳之前給聖誕節禮物的回禮吧,雖然這遠不及手作的。」
「這不能比啦!我、我那圍巾做得那麼爛!」
「不會呀?很有小里美的風格呀?」
『我、我的風格是……是指那些破洞很符合嗎?』里美開始在自己的腦中瘋狂打問號。
「嗯,中午了,我肚子有點餓了,我先去吃中餐喔,等等再來看妳。」
「欸……真的沒關係嗎?你一整天都要待在這。」
「沒事唷,我今天很有空,所以可以在醫院陪妳,要我在這裡過夜陪妳也沒問題。呼呼,聽起來孤男寡女在房間裡度過一晚,想想就很刺激呢。」站起身還不忘開個玩笑,令里美害臊得慌了一下,接著說:「那我先走囉?」
接著,病房裡只剩她一人。
里美坐在病床上,照著手拿鏡,看了下自己的包包頭。
『阿久津親手綁的髮型……阿久津今天一整天都會在這裡……』
想著想著,突然蒸氣從她頭上冒出,她受不了的在床上打滾起來。
「啊不行把阿久津綁好的包包頭弄亂!」打滾幾圈,她趕緊停下來讓自己冷靜。「不行,趕快找事做讓自己不去多想,工作工作!」
從櫃子抽屜裡拿出自己的手機,看到上面掛著粉紅色的吊飾,她又再次臉紅起來。
『果然被阿久津看透了……』
接著她又受不了的拿著手機揮舞手臂,這個景象也被剛好要進來的護士看在眼裡,擺著『這病患是在幹麻』的臉看著她。
經過護士更換點滴打理後,病房剩下她一人,這時她也打開手機準備工作。
『哼哼……雖然筆電被沒收了,但我還可以用手機,想不到吧!』
雖然沒有筆電好用,但忍不住工作的她是絲毫不會放過每分每秒的,她繼續想辦法連上學區網路搜查更多關於葛西遼他們的線索。
這時候的拳頭笨蛋、夏霜前輩應該都前往柒參學區的芬耀孤兒院舊址探訪了吧……她心想著。
既然他們都去實地走訪了,那麼自己也得努力調查了。
就在她埋頭專心工作時,也不知過了多久,聽到病房外的走廊上傳來爭吵,還越來越大聲,甚至打斷她的集中力。
「搞什麼啊,好吵。」她拖著點滴架走到門邊,一打開拉門便聽到病患對櫃檯的護士大小聲。
「為什麼我還要排隊等候單人病房啊?你們醫院是不是瞧不起我啊?我都已經付錢了,理應讓我住在最高級的病房啊!」
「這位先生請您冷靜一點,目前沒有多的病房可以安排,我們都有在處理您的問題……」
在門邊探頭的里美一臉無奈的看著那位大吼大叫的病人,只覺這是奧客,想回去病床上繼續工作時,那位病患更鬧得不可開交,音量直接提升到走廊尾端的病房都聽得到,那些病人都跟著打開拉門看向櫃檯。
『啊啊……吵死了!這樣根本工作不下去!去別的地方好了!』
里美拉著點滴架離開病房,想著到醫院的後花園好了,自己一人搭電梯離開此棟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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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後花園時,這裡也有幾位病人坐在這裡曬太陽,或者散步讓自己的身體活動一下。里美找了個長椅坐了下來,拿出手機繼續工作。
這時,有位小女孩走到她旁邊,開口問道。「請問……我可以坐這裡嗎?」
里美抬頭一看,是一位帶有清澈藍瞳的小女孩,頭上戴有白底黑斑的蝴蝶髮夾,看起來就像個外國人,但是聽到的口音卻是道地的日本人。
「可以,坐吧。」里美挪出了空位,正想繼續盯著手機螢幕時,想到了什麼,再次看向隔壁的小女孩。「妳該不會是……綾小路影?」
「……是的?」
「果然!」
之前有在學區網路上的資料看過她的照片,難怪覺得眼熟,仔細看才想起來這位女孩是誰,但沒想到這麼剛好會在醫院裡相遇。
看到女孩身穿病服,但是雙手跟臉頰都有些大大小小的瘀青。
「妳這是……怎麼了?」
「……有人想殺我。」
「什麼?」聽到小女孩的話,里美放下手機,專注地看著小女孩的面容。「誰要殺妳……?」
「我不知道……有一天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被看不到的東西壓著,我好不容易掙脫出來,到醫院時才發現自己身上受了好多傷。」
「所以……也沒看到是誰對妳做的嗎?有沒有聽到聲音?或是什麼詭異的事情?」
「沒有,就那一次而已,我也不知道是誰……今天是我最後一天住院,等等就會出院了。」
聽到小女孩這般說著,里美認為此事必然有古怪,覺得這應該也要好好調查一番,但當她收起手機時,她才想到一件事。
『如果我現在對綾小路影進行聲音追蹤的話,將會覆寫我對葛西遼的追蹤記憶,現在錄音檔案已經存放在筆電裡,但筆電被川瀨前輩收走了,也就是說如果要再追蹤葛西遼的聲音……必定要等我痊癒出院拿到筆電才行,而這肯定要花不久時間……』
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己非常清楚,從那天受重傷急救後,也是過好幾天才能從加護病房轉入普通病房,雖然現在比當時好很多了,可是要到能夠痊癒而出院的話,可能還是要花些時間來療養的……光是想到這裡就覺得自己很沒用,居然沒辦法繼續追查葛西遼的事,沒辦法在他們最需要情報的時候給予幫助,實在愧對自己屬於追緝獵人之名。
『雖然可以先用氣味追蹤能力記住她的味道,但是……以防萬一,還是兩個記憶能力都用上吧。』
她嘆出口氣,看回隔壁的小女孩,再次轉換想法。『葛西遼的事下次再說吧,綾小路影現在看來似乎存在生命威脅,這個應該必須優先。』
里美抬起雙手搬住小女孩的肩膀,說:「小影妳聽好,我是武裝部隊追緝獵人的佐久間里美,雖然我現在也不知道妳說那個想謀害妳的人是誰,但是我先對妳進行記憶好嗎?也許下次妳受到什麼危險的時候,我可以馬上找到妳,應該能當下幫助妳脫離危險。」
小女孩一聽到隔壁的大姊姊突然霹靂啪啦對她說了一堆,一些詞也讓她似懂非懂,只跟著慌忙地點點頭。
「好,那妳隨便跟我說些什麼都可以,我現在進行『追蹤記憶』。」里美閉上雙眼,等著小女孩開口說話。
「呃……那個,我叫綾小路影,有個雙胞胎哥哥……呃,我很喜歡哥哥,哥哥很照顧我,還送我髮夾……」
在小女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還是想辦法硬說出什麼的同時,里美施放領域魔法,記下小女孩的聲紋與氣味。
「好,這樣就可以了,這下我已經記住妳的聲音,不論妳在哪我都可以找到的。」里美睜開火紅色的雙眼,說:「小影,如果妳遇到什麼危險,妳就馬上叫我的名字,對著我的名字求救就可以了。還記得我的名字嗎?」
「嗯,佐久間里美,叫妳里美姐姐可以嗎?」
「沒問題,不要叫我阿姨就好。」
在他們倆稍微聊天一下後,里美聽到另一邊傳來呼喚小女孩的聲音,她看了過去,是一位擁有帶藍色的淺灰髮男孩,與女孩一樣擁有亮眼的藍瞳。
「影,該走了。」
小女孩站了起來趕緊跑過去,對著里美道聲再見。
此刻里美與那位男孩對上雙眼,男孩似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直盯著里美,而她則是不解男孩在想些什麼。
隨後,他們兩人離開後花園,里美看回前方的地上。
『那個男孩……就是綾小路光吧。』
想起之前在學區網路上看過他們的資料,一對異卵雙胞胎,分別擁有光能操縱與闇影操縱的小孩子,竟然就這麼恰巧在這所醫院裡相遇。
她看了下自己的手機,發現電量所剩不多,站了起來離開後花園,希望這時在櫃檯大鬧的病患已經離開了。
回到醫院大樓,發現的確沒有人再大吵大鬧,她回到自己的病房,一打開拉門便見阿久津達也正站在窗邊。
「阿久津……!你吃完中餐了?」她嚇得趕緊拖著點滴架回到病房裡,並將自己的手機充電。
「嗯,一回來就沒看到妳,我問護士說妳好像到花園那邊散步去了,我就想那我先在這裡等著吧。」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沒事啦,我也只是剛到這裡而已,小里美妳應該吃飯了吧?」
「唔……」
一說到關鍵話題,里美頓住了一會,試著避開視線,但顯然的,她這一反應便是沒有,阿久津達也亦猜出來了。
「這樣可不行啊,不多補充營養可是好得慢唷?」
「但是醫院的伙食真的……」
「那妳剛剛出去病房的時候也沒想到要吃什麼嗎?」
「對不起,沒有……」里美低下頭,不好意思起來,便同時心想著。『出去也只是因為轉換環境工作,還是不要說了吧……感覺一定就會被阿久津念到一個不行。』
瞧她這般樣子,阿久津達也稍稍嘆了口氣,坐在她的床邊說道:「這樣吧,妳想吃什麼,我去幫妳買回來吧。」
「這怎麼可以!不行,這樣太麻煩你了,而且你一直兩地跑呀!」
「但是小里美就是不乖乖吃飯呀。」
『這、這表情……!太犯規了!』
見身旁的淺金髮少年微微嘟起嘴唇,還跟著皺起眉頭,表露出很是困擾的樣子,里美一瞬間被這幕的表情深深暴擊,一時間腦袋直接空白。
『這、這一定是演出來的,阿久津最常演戲了,這一定是騙人的!』
阿久津達也見她似乎在腦中不斷掙扎,便再次顯露無奈的神情。「只要小里美乖乖吃飯,我就不會這麼累得東奔西跑呀,怎麼辦呢,小里美不知道要吃什麼的話,那我就只好每個都買一點好了?這樣恐怕會跑很多地方吧?」
「對、對不起!我會好好吃飯的!我現在想到了,我吃壽司好了!吃壽司就會飽了!這樣就夠了!」再被暴擊一次的里美直接舉起手說道,硬生生打斷這個話題。
「好的,那麼等我回來唷。」聽到她果決的答案,阿久津達也便跟著瞇起眼,笑著站起身走離病房。
拉門一關上,里美直接駝背起來癱在床上。
『輸、輸了……』
果然沒辦法與阿久津對爭到底,一下子就被牽制住了,不管對方認不認真,都還是拿他沒輒……里美嘆出氣來,想想自己確實沒有很餓,也覺得醫院的伙食非常難吃,只想了一個應該不會吃不完的東西,也不知道阿久津會買怎麼樣的壽司回來,但如果那麼剛好是買到不好吃的店家,再難吃也不過是飯吧……
不,得想想阿久津自己似乎也是個很挑食的人,從他探病時買的各種食物來看,吃起來都不會難吃,甚至是……滿好吃的,感覺都是要價較高,一想到這裡,她開始細細回想從阿久津最初來這裡探病時買的各種食品。
餅乾、蛋糕、紅豆湯、羊羹……每一項都不錯吃,而且看包裝都看起來很精緻,這肯定花了不少錢吧,再加上他時不時帶來的雜誌、漫畫……接著想到現在戴在自己頭上的粉色髮箍,她抝下自己的手指頭一一細數著。
『天啊,他在我身上花了不少錢呀!這、這可不行呀,我根本沒為他做什麼事,我只有買護腕跟做那個破圍巾給他而已,這樣的付出不對等,他一定會覺得我是個一直佔他便宜的壞女人!』里美暗自在心裡將自己打上一個糟糕的分數,接著著急地在床上打滾起來。『不行,我得快點把傷養好來,不然我一直沒辦法表現呀,這樣我要怎麼追到他呢……!不能讓他覺得我是個一直花他錢用的女生,要讓他知道我是個非常好非常棒的女生才行!』
一想到阿久津的身後有一群各種形象的女粉絲們,就覺得至少不能讓自己輸給他們。
她坐了起來,拿出手拿鏡照了照自己,看著早上阿久津替她綁好的兩顆丸子,再盯著自己的五官。
「嗯……就是很一般的臉,也不是特別出眾……」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喬角度看自己的面容,這時才想到另一件事。「啊,口音……拳頭笨蛋覺得我腔調超怪,該不會阿久津也覺得我是個口音怪傢伙吧……」
不只長相一般,連聲音都沒辦法贏人了嗎……腔調奇怪的話,在先天上就沒辦法贏得對方的好感吧……
接著她往下看去,注視自己胸前的那柔軟的兩塊,這時她的臉哀戚起來,被自己狠狠暴擊一頓。
不只是臉,腔調也是,甚至身材也不如其他女生,她瞬間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優點可以比過其他人,這刻她彷如靈魂出竅一般凍在病床上,畫風也變成黑白一般。
『里美姐姐……!救我!』
霎時間,她回過神來,眨了眨火紅色的雙眼。
「什麼……那是小影的聲音?」她再次停頓下來,確認看看是不是自己聽錯,等待看會不會有第二次的呼喚聲。
『里美姐姐!救命!』
她跳離病床站了起來,很確定自己並沒有聽錯,那的確是小影向自己呼喊的聲音,是在嘗試對自己求救……!
錯不了!綾小路影遇到了危險!
里美趕緊打開櫃子的抽屜,從裡面拿出摺好的便服迅速換上,並脫去醫院裡的拖鞋而穿上高筒帆布鞋,還在下一層抽屜裡拿出一小盒裝有數枚飛針,除了將幾根放在自己身上暗藏好,以防萬一還是將一整盒帶走,畢竟這次行動較為匆忙,還是乾脆帶走整盒比較快。
她看了下擺在櫃子上的手機,將充電線拔出,螢幕上顯示電量約五成,也就是說剛剛充電並沒有充到多少,但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還是救人要緊,她整裝好準備出發。
拔開點滴,不管疼痛,馬上離開病房。
依照剛剛聽到的聲音來推論,女孩發出聲音的位置離現在她在的病院有幾公里遠,至少有十公里吧,那麼要在極短時間內到達恐怕有一定難度,尤其她根本沒有什麼快速行動的能力……只有追蹤用的複合型能力,什麼屬性也沒有,也不能利用風來加速自己的移動……
『夏霜前輩現在也跟拳頭笨蛋一起去柒參學區了,沒辦法拜託夏霜前輩用「風移」幫我瞬間移動到小影那裡……果然只能靠自己了。』
她到醫院入口,在這兒叫上了計程車,並拜託司機可以的話開快一點……
接著,如果那女孩的位置有所移動的話,期間也沒發出任何聲音,就只能依靠氣味來追蹤了。
坐在後座的里美嘗試讓自己冷靜下來,依據氣味追蹤來鎖定女孩兒的位置……看來跟剛剛聽到聲音時一樣,並沒有什麼移動。
「司機先生,不好意思,能不能再快一點?我趕時間……」
「再快就要被開罰單啦!」
「如果被開罰單的話錢我會出的!」里美再要求一次,就怕錯過黃金救援時間,更何況還不知道那女孩到底遇到什麼危險。
「妳這樣的小丫頭怎麼付得起罰單?」
「我是武裝部隊的人,絕對沒問題的。」里美從口袋裡拿出追緝獵人的徽章,通常只有在集合穿正裝時才會別上去,一般在進行任務時都是私下著便服來追捕嫌犯,不太會別上徽章。
司機用後照鏡看了看,似是對此半信半疑,但可能也不以為意,終被信服地說:「坐穩了,我要加速了。」
計程車的速度加快,里美再次確認女孩兒的位置……仍然一樣,沒有移動,這時她也覺得奇怪,這似乎不合常理。
遇到危險的話,應該會四處逃命吧……但是女孩的位置卻依然沒有變化,難道是處在沒辦法輕易移動的位置?或者更糟的是,她已經不能動了……?
里美搖了搖頭,現在不敢多想什麼,只能希望女孩可以平安無事。
這時,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一看是阿久津達也的來電。
『對了,得告訴他我已經不在醫院裡了……』
按下接聽鍵時,便聽到阿久津達也的聲音。『喂?小里美?我剛好路過一間泡芙店,妳要不要吃點巧……』
「抱歉阿久津!我現在有急事要離開,你先回去吧!」
『哈?什麼?等等,妳現在在哪?』
「我在計程車上,有人遇到麻煩,我現在正在路上去救她。」
『什麼,這太亂來了,妳就不能請妳其他隊員去嗎?』電話那頭的他似乎顯得很不高興,語氣不但變得嚴肅,甚至還帶有幾分怪罪。『里美,我早就說了要妳不要亂來的吧!』
「對不起,但我怕會來不及……總之我是往大概離醫院外的十公里走的,我也不確定那裡到底是哪裡,而且我怕手機電量會不足,等到了目的地我再跟你聯絡!」
『喂,等等,里美,妳……!』
還未說完,里美便掛掉電話,並將自己手機的網路關掉,螢幕亮度也調至最低,讓手機保持只接收基地台訊號,盡量不耗電的模式。
過了十分鐘左右,計程車開往山區,里美看著窗外的景色便感覺有些不妙……這邊的確很偏僻,已經偏離市區了,如果那女孩發生什麼危險,恐怕也沒什麼人能在當下馬上發現。
接著,確認女孩位置沒有任何變化,她在某處下了車,並將自己的聯絡方式給了司機。「如果真的收到罰單,請帶著罰單聯繫我。」
待計程車開走後,她一人留在山裡,四周都是些林木,以及懸崖峭壁。
這條路的寬度只足對向各一輛車通過而已,再過圍欄就是懸崖,而另一邊都是山壁,在此處完全不見任何人影,也沒什麼汽車會經過此處。
這裡,安靜得可怕,杳無人煙。
她看了看四周,試著呼喊了下女孩的名字,但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奇怪,氣味追蹤到的是這裡沒錯啊……這邊是最強烈的地方。』她稍微在這附近走了一會,回到剛剛的地方,試著讓自己聞仔細一點。
就算女孩真的出了什麼事而不能移動,但依據氣味的位置,起碼也要見到人吧……就算真的失去性命了,應該也會有屍體的……
里美多聞了幾遍再次確認,走到一面山壁面前,認為這裡的氣味最為強烈,但……前面可是山壁。
「不會吧……」里美看著眼前的畫面,一些能想到的都閃過她的腦海裡。『小影,在這裡面……?被活埋?還是……?』
緊張得吞嚥了下唾液,她再看了看四周,發現山壁看起來很正常,似乎也沒有任何挖掘過的痕跡。
「也就是說……是領域魔法?」
她伸手摸了摸山壁,卻是再一般不過的土壁,乍看下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但氣味最強烈的地方就是在此處,似乎就是從裡面散發出來一樣,這下她可篤定──綾小路影就在這裡面。
她從口袋裡拿出裝有飛針的盒子,拿出了幾根飛針,試著插在前面的山壁上,呈現一個五角形,此時她在摸了下山壁,聽到無效化的聲音,一瞬間她的重力往前一壓,就像是被什麼人拉了進去一般,整個人沒入了山壁裡!
原本插在土壁上的五根飛針也在此刻落到地上……1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d29ePanz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