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剛在辦公室裡聆聽錄音筆播放的音檔,過程中進行『聲紋追蹤』的領域魔法,在這個城市裡大範圍篩選出跟這錄音檔的聲紋符合的聲音,在腦中記憶下來進行追蹤,便一路到了這裡。
在學區網路裡,從森谷傲陽手中拿到的手帕得知的名字去搜尋,這五個人都有著共同點,不但都認識那位知名的慈善家『葛西遼』,四個人來歷都一樣,他們四人都是孤兒出身,皆來自於柒參學區與柒肆學區交界的芬耀孤兒院。
本來還想找到更多他們相關的資料,然而四人同樣的,能找到的資訊很少,只有簡易的身世背景,連他們是否都是領域術士或無能力者都不知道。
也因如此,只好先追蹤『那個聲音』──也就是葛西遼。
當然,聽到的對話貌似不太尋常,進行追蹤的路程便到達此處,一處由鐵皮搭建起來的廢棄工廠,裡頭空曠已沒有任何設備,只有一輛鮮黃色的金龜車停放此處。
佐久間里美站在二樓的陰暗處,躲在柱子後方,已換上方便行動的服裝與行走輕便的高筒帆布鞋,是每次出任務時基本上會穿的出勤輕便裝扮,能讓身體行動時更加輕盈,且暗藏許多內裡的突擊衣服。
躲在這裡,可以清楚看見底下的視野又不容易被人發現,雖然腳下踩的都是一片片搭組起來的鐵皮,但腳步輕點應該不至於被人聽見。
不久,從工廠大門出現一名人影,一瞧是照片上的其中一人──奧村深介。
金龜車的車門一打開,坐在裡頭的車主下車,是身穿白色袍衣的葛西遼,兩人相約於此。
『在這荒涼廢棄又陰暗的工廠見面,果然不是什麼好事。而且,那身裝扮……』佐久間里美心想著。
在學區網路上,葛西遼的資訊就只有早前已知的背景介紹,比如身分是慈善家,做過什麼善事之類的,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更甚特別的資料,然而見現在身上的打扮,她覺得那人的身分並不只有如此。
這樣思考著,然後靜靜地看著底下。
「啊,辛苦你們了,深介。」走下車的葛西遼手裡還抱著一顆足球,並交給了那位少年。「喏,這是你用來行動的吧,居然是用我送你的足球啊……」
「因為這次行動還是很敬重您……」
「傻孩子,若沒有人撿到,這可能就不見了呢,而且拿寫有自己名字的東西去做,可是容易被懷疑的啊……」
「十分抱歉……」
「真是的……怎麼樣,能量有成功汲取到吧?」
「是的,就在這裡。」奧村深介從口袋裡拿出一樣黑色筆狀物,將此物交給葛西遼後,拿回了自己的足球。
葛西遼一接手,高舉著那物品。「哈哈……哈哈哈哈!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你們真棒,真的太棒了,不愧是我引以為傲的你們啊!有了這個,就能讓你們過上更好的生活了!」
「……葛西先生,我不太懂,為什麼需要那女孩的能量呢?」捧著足球的奧村深介進行提問,聽後的葛西遼將那物品收進自己白色大掛的口袋裡。
「是上司給我的指示。」葛西遼說:「在平凡世界主事者甦醒的時候,得知了那位女孩的領域魔法,他們說這是極為特別的領域魔法,且非常需要那樣的領域魔法,因此指派我完成這項任務,本來好像是要由星野他們去執行的,但他們說目前有其他工作,所以代表就變成我了……我跟他們說如果做到了,就要給你們更優渥的生活品質,這下你們除了未來的生涯職業,也能正常求學了,這都是為你們好。」
「……蓮悠也有這樣跟我們說,但他好像不太高興。」
「怎麼了嗎?蓮悠那孩子說了什麼?」
「他說……如果真的重視我們的話,就不應該是以這種作條件的方式來對待,這樣好像是要我們去完成他們的期待,他們才要幫助我們,還要我們很感謝他們一樣。」奧村深介垂下眼簾的說:「啊……他說不是好像,是根本是,本來這次他也沒有想要幫忙的,但看在葛西先生您好像真的很需要幫助,我們也一直去說服他,他才勉為其難答應的。」
「那孩子……真會亂想,過後我再好好跟他聊聊,他每次都說社會人情冷暖的……這觀念不好好指導,他這一生都會是抱持著負面的想法啊,身為他的監護者必須好好矯正他這個思想!」
「……不管蓮悠怎麼想,他都會是我們重要的家人,一直都是我們之間的帶領者,如果他心情不好或者停滯不前,我們也會帶他向前走的!」
「不錯!深介你這樣想很棒!你們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都是彼此之間唯一的家人了,要互相照應,當之中誰裹足不前的時候,你們就要給予鼓勵、支持,相互指引,這樣才會一起成長。」葛西遼搬住奧村深介的雙肩,說道:「你們都是我心頭的珍寶,我也不會放棄你們的,當然你們也不能放棄自己,這樣好好跟蓮悠說,好嗎?」
「是的……我知道了。」少年微笑起來,點點頭說:「雖然蓮悠常常做事懶散,對什麼都不抱任何幹勁跟期待,但他也同樣重視我們。」
「這樣就對了,乖孩子。」
葛西遼摸了摸奧村深介的頭後,看了下手錶,說:「時候也不早了,我這馬上呈交,你們一定也很累了吧?趕快回去休息吧,我工作結束就會回家了……喔對了,為了慶祝今天,今天晚飯叫白實不用準備了,我會買你們喜歡吃的食物回去的。」
「好的……!」
在上頭見男子打算上車離去,於柱子後方的佐久間里美按下手中的錄音筆,在此刻停止錄音。
『從宇都宮翔哲醒來的時候,知道了杉原的能力,這不是只有管理學區大眾領域魔法的政府能夠做到的事,也就沒有別人了,也就是說抓走領域術士這件事正是由他們做的,依照葛西遼所言,那他就是政府底下的人……』佐久間里美邊想邊將錄音筆收進自己的口袋裡時,臉頰亦留下一滴冷汗。『真不妙……這可是政府陰暗的一面,如果將這個呈堂證供佈上檯面,也就大方表明我跟政府作對,接下來我可能隨時都會被人暗殺……但若這不交出去,杉原可能會遭遇不測……甚至更糟。』
從自己的安危與他人的處境來衡量,她吞嚥下了一口唾液,放在口袋裡的手仍握著錄音筆,緊閉雙眼搖了搖頭。
『我在想什麼啊,這還需要想嗎。』睜開緋紅的雙眼,口袋裡的手握得更緊,她抬起頭。『那我當初選擇加入武裝部隊是為著什麼的啊!』
伸出手,欲腳步放輕轉身離開。
「想去哪裡呢?」
一道男聲從自己後方傳來,她睜大雙眼,身子震了一下,趕緊向後轉身查看時,一道道白布襲來,迅速纏住她的身體!
「唔……!」
像蛇一樣彎曲纏上,在短短的一秒間便綑綁住了她,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就已被綁縛在地,等到意會過來時,自己的雙手被反綁在後,腳踝也被緊縛著,整個人在剛才的過程中重心不穩跌在地上,扭頭向前抬眸一看,只見貌似穿著一身黑衣的人站在前方,且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附近,根本沒有聽到任何聲響……
由於倒在地上向上探看的視野並不大,不能清楚看見那人的樣貌,但若剛剛的聲音沒聽錯,是較為柔性的聲音,但還能分辨應是男性。
聽到二樓傳來些許動靜,底下的奧村深介喚了一聲。
「白實?」
一聽名字,佐久間里美驚訝地看向站在自己眼前的男性,雙目盯著那人的腳下。『這個人……是白川?』
「白實!你怎麼在這裡?」奧村深介再呼喚一次,而原本將要上車的葛西遼也停下動作。
「你們,被跟蹤了。」那人淡淡地說了一聲。
一聽此話,底下的兩人都震驚起來,慌亂地追問起來。
那人沉默不語,只將束縛在地的佐久間里美移送至底下,而自己亦往下一跳,走到他們兩人前方。
這時飄浮在空中的佐久間里美亦清楚看見那位男性的面貌──身穿一身黑色的衣服,且留著一頭黑髮,但一側留有長至下巴的瀏海,完整遮蓋住了半邊的面容,只露出另一邊的五官樣貌,就跟照片上看來的一樣,這個人的確就是這些人之一的白川白實!
手捧著足球的奧村深介見手腳被束縛的佐久間里美,看向自己前方的白川白實,說:「這個人是……」
「武裝部隊追緝獵人的隊員……也就是年紀輕輕就特例入選武裝部隊的成員,經過嚴格考驗而被承認的能力者,那所傳的『表象追跡者』……」在車門旁邊的葛西遼開口說道:「居然找到這裡來,什麼時候在這裡的……」
「從頭到尾都在。」白川白實轉身面向里美,說道:「失禮了。」,便伸手摸進她的衣服口袋,從裡拿出錄音筆。
「這、這東西……!這個人從一開始就把我們的對話錄起來了嗎!」
白川白實按下按鈕,於此刻播放方才錄起來的音檔,這令他們臉色越發難看,而里美更是深感不妙。
這更是證明她從頭聽到尾且錄起來的事實。
那人鬆開了手,錄音筆掉落至地面,接著一腳踩碎破壞。
「這怎麼做到的,難道比我們還早到嗎,我從頭到尾都沒感應到領域魔法的能量。」奧村深介緊盯著里美說道。
「她的確比你早到,不過她不是跟蹤你,而是追蹤到了葛西先生吧。」白川白實說:「用她的能力。」
「啊,說得也是啊,她跟你們都一樣啊……!」一旁的葛西遼恰好想起,說:「她這人是擁有追蹤能力的領域術士,被學區公認的特殊能力者之一,就跟你們一樣啊!」
此話一出,受縛的里美睜大了火紅的雙眼。
在學區網路裡怎麼搜索他們的資料,出來的總是千篇一律,只提到孤兒出身,從來沒有寫到關於他們的能力,甚至都因為如此才開始猜想他們應該都是無能力者……
『原來他們四個人,都是擁有特殊能力的特殊能力者嗎……』
但就算他們是特殊能力者,如果一開始就沒有登記在學區網路裡的『特殊能力者名單』,那自然在那名單下去一一尋找慢慢篩檢也找不出個結果。
這四個人的領域術士身分,不知原因為何,被學區隱瞞著。
『難怪……難怪那個監視器拍到的畫面……那不是鬧鬼,那是他們的其中一個能力……而現在這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特殊能力者麻煩的點是,不容易摸清的底細,因為跟大眾普遍擁有的領域魔法不一樣,幾乎沒有屬性區別,甚至因為沒有見識過,更難在短時間內解析該能力者的弱點……
想到這裡,里美明白自己碰上極大的麻煩。
「接下來怎麼辦?」奧村深介望向若有所思的葛西遼,肯定也是在思考對策。
「沒辦法了,只好帶去研究所進行消除記憶的程序了。」葛西遼說。
「除她一人,還有別人知道。」白川白實淡淡地說道:「森谷傲陽。正和蓮悠跟大茂原對峙。」
『拳頭笨蛋……!』
「是森谷傲陽!他們的孩子?」葛西遼大為吃驚的說:「沒想到他也牽扯進來……」
「葛西先生,我建議您還是先將能量吸收裝置呈交上去,事後再進行消除記憶的工作,上面的人要是知道有無關的人得知這件事,怕是會做出不好的決定。」
他們一同看向飄浮在空中被緊縛的里美,站在車旁的葛西遼也點了點頭。
「……好,那我先過去了,不好意思啊……讓你們留守。」
鮮黃色的金龜車就這樣駛離工廠,剩下在場三人,而里美也被這人的能力所致,一下子墜落至地面。
『好痛……!』她暗自在心裡咒罵著,跟剛才在二樓的處境一樣,手腳被束縛住動彈不得,倒臥在地面掙扎著。
「白實!你說蓮悠他們正在戰鬥是吧!那我也得過去幫忙……!」奧村深介憂心忡忡的說:「對手是那個打敗領域騎士的森谷傲陽,我怕蓮悠他們……!」
「蓮悠沒這麼弱。」白川白實僅平淡地回答。
「啊……說得也是,我去應該也沒辦法幫上什麼忙,而且……蓮悠是我們最強的大哥……」見身旁的黑髮少年如此平靜,毫不擔心的模樣,奧村深介也跟著讓自己冷靜下來。「果然蓮悠不在的時候,都是白實帶領著我們,就像是個副隊長一樣的存在呢!」
「……這我不否認,雖然蓮悠平時一點都不像領導人該有的樣子,不過他的領導力無庸置疑。」
「啊,我知道了!白實不能說副隊長,是大家的媽媽!」
聽此話的白川白實並未給予回應,而是閉上了眼眸,熟悉彼此的奧村深介也苦笑起來,閉上自己的嘴巴,這下大家都沉默不語,整場安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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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過去,奧村深介對牆踢著足球,白川白實背靠牆面站著,而佐久間里美依舊躺在地上,在他們做各自的事時,她亦嘗試掙脫這綑綁住手腳的玩意兒。
雙手手腕、雙腳腳踝,手臂亦被緊緊纏繞,身子變得緊貼,但嘗試動了一下,發現纏在自己身上的這東西具有彈性。
『……唔,這是……紙?』
見她持續掙扎,白川白實於此刻開口說話。「沒用的,無論妳想怎麼施放領域魔法能量都會被無效化的,這不單純只是限制妳的行動,連妳的領域魔法也可以。」
聽聞,里美停下動作。
「確實……想怎麼施放能量,卻好像都沒用,果然是因為這東西的緣故。」沒有被封住的嘴巴,也在這時首次開口說話。
抵抗無用,施放能量不能,讓自己陷入這樣的窘境的確不應該。
她輕笑了一聲,對自己的大意給予極差的評價。
「有什麼好笑的……」停止踢球的奧村深介看她微笑一下,不解地問。
「我對我自己的失手覺得好笑,不過……」她說:「我沒打算一直處在逆風下。」
語畢,向自身右側扭頭,低下頭張開嘴,一口咬下自己右臂上處沒有被纏繞的部位,將暗藏在右臂的短小利刃咬出,那兩人見狀趕緊動起身,正想行動時便已見到在那短短幾秒間──佐久間里美以嘴叼著利刃,維持倒臥的姿勢,抬腿彎腰讓身子彎曲,在地上迅速將纏繞腳踝的白色紙布割開,讓雙腳恢復自由後,趕緊坐起身向後蹬腳一躍,後翻讓自己站起,且在雙腳落地之前,叼著的利刃向上空拋出,落地時轉身由背後交叉綁縛住的雙手抓住刀刃,由右手接住後快速以鋒利的刀面割下白布,儘管因為反手抓住刀柄且有角度問題無法完全割破,但當纏繞住身上的白布出現裂痕後,就能輕易扯開……
然後,再由右手所持的刀刃從左臂割下綁住手臂的部分,完全恢復自由之身!
「這、這身手……還有那個柔軟度……!」奧村深介不但看呆,甚至以為自己眼花看錯。
「你這個是紙吧,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不過具有彈性還伸縮自如,甚至可以從內部限制住他人的能量施放……」里美轉了下手上的短刀,說:「但在我看來,內部無法破壞,卻能從外部割開呢。」
「……我應該把妳包得像木乃伊一樣。」白川白實依舊保持平淡的語氣,說:「真是失算,我沒想到妳身上會暗藏武器。」
「真是抱歉啊,身為追蹤型能力的領域術士,不擅長攻擊類的領域魔法,而且在武裝部隊追緝獵人的隊伍裡,負責在前線追蹤敵人,當然為求自保會在自己身上準備武器了。」里美充滿自信的笑著回答,說:「你也是大意了呢。」
「白實!怎麼辦!」一旁的奧村深介急忙地喊,但身旁的白川白實並未多作回應,僅直盯著對面的佐久間里美。
「好了,回答我的問題吧。」她說:「你們做這種事,是因為葛西遼,葛西遼是什麼人?他不只是普通的慈善家吧。」
「妳覺得我們會告訴妳嗎!」奧村深介大聲反問。
「也是,不過,大概是跟學區上層有關的人吧,看那裝扮……是研究人員吧。」里美自行進行推論,說:「而你們是芬耀孤兒院的大火下倖存的人,雖然他是曾經贊助孤兒院的贊助人,不過你們卻替他工作,連學區網路都搜不太到有關於你們的資料,好像是被刻意屏蔽……我想你們的身分也不單純。」
「果然連我們都進行調查了是嗎。」白川白實僅淡淡地回答一句。
「是啊,你們四個人都調查過了。」里美看了下他們兩人,闔上了自己的火紅雙眼,說:「從剛才的對話看來,以及你那個能力,並不是普通的領域術士,而是學區少見的特殊能力者,而這也說明為什麼當時杉原不見,附近的監控錄像拍攝到足球憑空出現,還能自己踢進公園,顯而易見……是在你使用能力的時候踢進去的吧,好讓白石分心,而你們可以順利帶走杉原。」
抬起手指向腳邊放有足球的奧村深介。
「我猜,你的能力是能夠讓自己透明化的領域魔法,我沒說錯吧。」
「嘖……」那人沒有正面回答,僅咂嘴一聲。
「都被摸透了呢。」白川白實低語的說。
「然後,你也是,想必另外兩個人也是,都同樣是特殊能力者吧。」
「……果然不能小看武裝部隊。」白川白實向旁側揮手,頓時幾條如小蛇般竄出的彎曲方形白色紙布再次從他身後出現。「這下更不能放妳離開了。」
『雖然順利掙脫了,但一次應對兩個敵人還是有點麻煩,他們也沒打算放我走,而我也還有想問的事情……』里美這般想著,雙目盯著前方那兩位少年,以及那蠢蠢欲動的白色物體。
這次若再被那玩意困住,可就無法像剛才那樣從容脫逃了。
肯定會如對方所說的,全身被包得像木乃伊一樣……
在她多作思考之時,左前方的白川白實首先向她發動攻勢,長條狀紙布皆一一朝她襲來,原本還在煩惱對策的她趕緊回神應對,手握短刀向前揮開那些兇猛的紙布。
然而就算擋住眼前的攻擊,卻沒注意自己後方也有威脅!
她撇頭一見,向另一邊站去,在前後兩邊都有紙布襲來,無論閃哪一邊都很勉強!
『既然如此……』
里美伸手抽出藏在左側短褲下的幾枚飛針,以指縫夾住向先襲來的兩條紙布射出,再以右手所持的短刀揮砍另一邊,成功擋下兩邊的攻勢。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就此鬆懈──飛針刺穿的兩條白布停了下來,刀刃砍破的碎片紛紛飄落,在她也暫緩自己的防禦時,瞬間感應到了什麼,她察覺異狀的探頭查看。
有一股能量似乎快速流動,但白川白實沒有動作,她自己也沒施放能量,且怎麼看四周什麼都沒有,除了在場的人。
然而也因為這點──什麼都沒有,除了她自己與白川白實在場之外,還有個人不在這裡。
『……奧村深介不見了!』
左顧右盼,周圍都不見那個人的身影,她馬上意會過來──對方使用能力,那特殊的領域魔法。
在感受到能量動向,似乎快速地朝著自己靠近,里美看向自己右方的空曠處。
「是那裡嗎!」並不是很確定,下秒間卻應證她的感應是正確的。
右手握住的短刀擋在胸前做好防禦,雙目直盯前方,忽然一顆足球飛來,在這麼短的距離下突然出現在前方的視野裡,而她來不及揮開擋下,只好往旁邊跳開,到這時她才發現足球只是個誘餌!
「唔……!」右手手腕被抓住,短刀被打飛出去,而自己右側亦出現身影,是奧村深介!
這傢伙在抓住她的時候自己現身。
既然如此……
在被捉住的那一刻快速反應過來──里美向自己右側轉身跨步至半圈,抓住她手腕的奧村深介跟著被帶了過去,接著她伸出左手捏緊拳頭,朝還未站穩而靠向自己的那人揍去,拳頭直直對著對方腹部,頓時那人哀號一聲,鬆開了手,而她原本被抓住的右手在這時反扣住對方的手掌,身體直立朝對方的反手方向向下壓去,下一刻奧村深介便騰空起翻,身體於空中翻轉一圈背部著地!
「哇啊……!」奧村深介痛得在地上大喊,里美也在這時向後跳開,拉長彼此的距離。
而剛才這幕,靠近牆邊的白川白實都看在眼裡。「那是……合氣道嗎。」喃喃自語的說。
看著自己同伴繼續在地上掙扎一會,以及敵人在前方做出戰鬥姿勢,白川白實說:「該起來了,深介,現在可不是睡大頭覺的時候。」
「我才沒睡大頭覺呢……!」奧村深介趕緊跳起來反駁一番,然後快步跑到同伴身邊。
「倒是挺有精神的嘛。」白川白實輕輕地笑了一下,接著恢復本來認真嚴肅的神情。「為什麼剛才不繼續攻擊?當擊倒深介的時候明明就有充足的時間可以重擊他,結果並沒有,還刻意拉開距離。」
「……我的目的並不是純粹擊倒你們。」
「哦,身為武裝部隊追緝獵人的成員,想必是擒拿我們,當作繼續追查的魚線,從而釣到更大的魚,來獲得更多的情報吧,真是盡責的表象追跡者呢。」
尤其,剛才錄音到的證據已被毀滅。
「隨你怎麼說。」
如果能抓住他們兩個人的話,且能讓他們是在無法反抗的情況下還保有意識,肯定能為這次任務帶來不少線索……但前提是不能被他們捉住。
雙方再次備戰,這次白川白實從自己身後拿出一張白紙,抬起至與胸同高,頓時紙張似乎被施加了力量與硬度,垂落下來的紙立挺起來,看起來已不是普通的白紙,似乎變得像是……刀刃。
「有時候,連薄薄一層的紙張,都能化為鋒利無比的武器,只要輕輕一割,就能殺人。」
『果然嗎。』
那人將那張白紙向上一丟,黑色的長瀏海跟著晃動,此刻被瀏海遮住的另一半面貌隱隱若現,但更值得注意的是──飛在上空的白紙並未落下,而是於高空自轉幾圈後定住在那裡,且開始分割成數枚方塊,接著每塊都自行扭轉幾圈,形成彷如釘針一般的模樣,且尖端皆朝向工廠中央的佐久間里美。
接下來的情況,誰都不難想像。
她做好隨時躲開的準備,看著白川白實舉著右手,下一秒間,當揮下手的同時,數枚尖刺的白紙飛快襲向了她,而她也立馬向後跳開,拉長距離後見尖刺集中攻擊之處震蕩起來,且濃煙四起,這次成功閃躲的她當下吃了一驚,站在更加靠近牆邊的後方,冷汗流了下來。
「居然……」里美細語說道:「有那樣的破壞力……」
灰煙散去,已經能看見剛才所站之處已凹下一個大洞,她的心跳也逐漸加劇。
在那一瞬間所見的畫面仍歷歷在目,光是回想起來都令人詫異不已,而那刻像是化成了恐懼襲向全身,寒毛直豎,不斷地提醒自己──要是剛才沒有躲開,絕對不是被劃傷割傷那樣儘管微小的皮肉傷,而是直接丟了性命!
想到這裡,眉毛緊蹙。
見對方惶恐吃驚的模樣,白川白實仍神態鎮靜,闔上雙眼,一股微風從外頭吹進了工廠裡,漆色的長瀏海再次微微擺動。
「這就是我的特殊能力,領域魔法──『化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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