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美吞嚥了一口水,嘗試讓自己冷靜下來,將視線從地上的大洞移至那人身上。
「化紙……你的領域魔法,是能讓紙張賦有攻擊力,以此戰鬥的吧……」
從最初所見的白色物體,都不是布,也不是繃帶,那全都是紙,是由那位名叫白川白實的人所操控,是目前未曾見過的特殊能力。
「不單正是如此,在範圍裡我能讓物質轉化成植物纖維,從而在短時間內重組纖維形成紙張,我的領域魔法能讓我所見的事物化紙……當然是只能僅憑空氣中的微小分子,對人體無用。」白川白實閉上了眼,輕輕向旁邊揮一揮手,附近便逐漸現出幾枚人形紙片。
這般聽解後,里美自行給出解釋。「也就是造紙術是吧……雖然我不知道到底怎麼做到轉換成分這種事,但領域魔法本來就是能做到一般人想像不到的事……」
甚是跟大眾不同,那讓人感到奇異無比的特殊能力。
「概念是一樣的,當然我能給予我製造出來的白紙作指示,讓它們按照我的意念行動。」一說完,白川白實彈了下手指,那些人形紙片像是擁有了生命一樣,都在空中愉快地跳起舞來。接著,微微放下了手,至自己胸前,闔上雙眼,說:「身為只擁有追蹤能力的妳,怎麼想這場戰鬥對妳很是吃虧的吧,不……妳本來就不適合戰鬥,無論是與誰對戰都一樣,一開始不要到這裡不就沒事了,到這步田地好好接受失憶程序,也是唯一能讓妳好受的結果。」
「否則是滅口,是吧。」
作為這一身分,自然清楚這行業的潛在危險,每逢出任務的時刻都是會讓自己的性命陷入危險,一旦被追查那方的人派捉住,唯一的下場就只有死,除此之外沒有別的。
「沒錯,妳的立場會反抗我也能理解,不過在此我還是先勸誡一聲。」對方睜開了眼眸,盯著仍維持戰鬥姿勢的里美,說道:「投降對誰都好,於我們而言,是不會危害妳的性命,而妳還能當作一切沒有發生過,從此我們互不相欠。」
「消除記憶當作事情沒發生……」里美複誦了一遍,淡笑一下,似是連猶豫都沒有,直接堅決地說:「恕我拒絕,作為追查前線的隊員,若掌握的唯一情報都失去了,後援的隊員可能因此而喪命!」
「……再問一次果然是浪費時間,蓮悠要是知道可會多酸幾句。」白川白實先是自嘲一會,接著神情變得極為認真,比方才戰鬥時的表情還要嚴肅。「我知道了,妳定是鐵了心,那麼我也要拿出實力了!」
『來了……!』
跳舞的紙人們皆停下跳舞的動作,且紛紛從身後拿出了武器,有弓箭、有長劍,就像是一支戰隊,儘管這些小巧的紙人看來可愛,但將會為此帶來多少凶險,這點還是不容忽視的……
這刻間里美亦明白──將要再次開戰,而這次將會比剛剛的對戰還要棘手!
「百紙.紙藝戰役!」
一聲令下,揮下右手,紙人開始作戰──持劍的戰士向前奔來,射箭的弓手向對面射擊,里美在它們行動之時便開始閃躲,然而那些近戰的紙人卻比她還要快,一下子就來到她的眼前。
在薄薄一層的紙劍將要揮砍下去,她清楚自己絕對不能被這些玩意兒碰到……剛才那些釘子也是看來再微小不過,但卻有驚人的破壞力,而這些向她發起攻擊的紙人們,肯定不是例外!
這次是抽出大腿內側的無數飛針,朝那些速度極快的持劍勇士射出,而那些本來將要砍中她的紙人一被針刺穿後,紛紛停下攻擊甚至飄落至地,彷彿於此變成一般再普通不過的紙張。
但這驚險的時刻只注意到近距離下的戰士,對她將會帶來極大威脅──遠處射擊的弓手早已射出箭矢,且像是早已預測到她的動向,箭矢皆朝向她剛才閃躲到的地方,等她發現時,這波攻擊早已來不及閃開!
幾支箭沒有命中目標,射至敵方對面的鐵皮牆上,不出所料果然如剛才所想那般──被射到的牆面都跟著凹下幾個洞,雖然沒有比紙釘造成的地洞還要大,可就算從遠處所見還是令人怵目驚心。
當然,他們最想看到的不是這個,而是她是否還活著。
煙霧微散,白川白實本就沉著的面容在這時畫上略帶驚訝的神情。
手指間轉弄短刀,他們倆一見便明白──大概是在被擊中前,由她方才閃至的區域腳邊下恰好有那把被奧村深介打落的短刀,踩下刀柄讓短刀翹起再向上一踢,快速抓住踢上來的刀子進而砍下本來能射中目標的箭矢。
「連這樣都能毫髮無傷呢。」白川白實雖這般說著,語氣卻依舊平淡,似乎不以為意,這樣的情形也在自己的預料之內一樣。
沒有足夠的時間可以休息──仍在上空的紙人弓箭手們這次拿出了數支箭矢,明眼人都知道待會不是只有幾支箭好閃,是每個紙人都將一次射出多數箭矢,怕是要將她這一女子打成蜂窩似的,沒有要手下留情的打算。
接著,紙人們一同射出,這一剎那,里美這次選擇最為安全的躲避方式──直接跳高往後躍上二樓,箭矢再次射中一樓的牆面,而她也雙腳落地在二樓欄杆,但這刻還未能鬆懈,對方似乎早已摸清她的閃躲路徑,在她一跳上來的同時紙人們亦向上方繼續射箭!
這是連續攻擊。
里美明白自己速度不能比對方慢,便很快地以短刀揮下這波飛來的箭矢,然而數量太多掌握不清,雖擋下無數紙箭卻讓其中一支箭矢飛過手邊,眼見不對的她趕緊揮開手作躲避,卻來不及而讓自己的手腕與紙箭擦過,那瞬間痛得令她鬆開右手,短刀亦跟著掉落下去。
這下,她手無寸鐵,底下的奧村深介高興地呼喊一聲,白川白實也沒停下的打算,那些紙人再繼續第三波的射擊。
右手手腕一道不算很淺的傷口不停流下血液,但這可沒有包紮的時間,里美蹲下身子,忍著右手的疼痛將雙手交叉,抽出在雙腳小腿外側延至腳踝被高筒帆布鞋遮擋暗藏的數枚飛針,這次雙手的每個指縫間都各別夾著一根針,在那細小的紙箭射來的同時她也向前方射出銀白色的細針,待雙手的飛針都全一射出後,擋下大部分的箭矢,接著已蹲低的她用雙手抓住欄杆,往後一翻以倒立的方式,以此躲過已來不及擋下的其他紙箭,紛紛射中她身後的鐵皮牆面,而她一手緊抓著腳下所踩的欄杆好讓自己固定此處,一手在身子翻轉的同時抽出藏在左側腰間的五枚飛針,身體倒轉下來便即刻射出,見那剩下少數幾支還持續飛來的箭矢就這樣被那短小尖細的銀針射中,兩方的武器相互擊中,本來看似堅固的紙箭在被射穿的這一刻變得軟趴趴的,似是變回普通的白紙,跟著飛針一起落至地面。
「這、這女的到底藏了多少武器在自己身上呀……!」奧村深介對自己同伴發出猛烈的攻勢也被對方擋下的情勢很是意外,但身旁的白川白實淡定自如,見紙人射箭都被擋下的時候早就對紙人發出下一個指示。
在她專注投擲飛針擋下襲來的紙箭,卻沒發現自己底下有個慢慢靠近的紙人,不知何時起就已在正下方,當她低頭一看,那紙人手握長劍向上飛起,在那極短的距離之下,她僅能作出將倒掛的身子往後一側,長劍揮砍上來,手抓著的欄杆直接一刀兩斷,頓時失衡的她趕緊蹬下,跳回一樓廣闊的地面。
是被逼迫回到平等的場地上……雖然在方才的攻勢算是可以擋下,但真的頗為勉強,且幾乎是靠著臨場反應才能及時應付,這樣長期下來對自己愈發不利。
包括身上藏有的武器幾乎都是消耗性,應對越久就越是辛苦,武器總會有用完的時候……
到時,可就真的是手無寸鐵之力了。
「我就一直在想,妳……不,應該是每個武裝部隊成員的武器,都有『拒領域魔法』措施吧,也就是為什麼可以單憑那些再一般不過的武器一直防住我的化紙……」白川白實看向那散落一地的銀色細針,再看回站在對面的佐久間里美,說道:「果然專門處理領域術士案子的武裝部隊早就有一套應對措施了,不過只是這樣還是很難應付大部分的領域術士吧?尤其是對上特殊能力者的時候……就算有無效領域魔法的武器也一樣。」
「……你想說什麼?」
「如果妳只是遇到普通的能力者就算了,我也遺憾必須要與妳這本來該是無關的人戰鬥……但沒辦法呢,說什麼妳都不肯接受失憶程序,也就只好採取這樣強硬的手段,老實說我是很不願意的。」
「……你只是想表達身為藝術家的你是擁有這樣的溫柔嗎?很抱歉,你就算說再多,你也不打算就範不是嗎,那乾脆別廢話了。」
「白實,這時候就不要進行『白實老媽的說教』了!要是沒捉住她,葛西先生回來一定會對我們失望的,而且,他可能會事業不順的!」比起白川白實那冷靜的態度,一旁的奧村深介則是相當著急,催促著同伴。
聽到同伴的話後,先是沉默幾秒的白川白實閉上了雙眼,也許是以此略過同伴的發言,但也默認自己多話的行為,便開口說道:「……領域魔法的施展通常都有一定的條件,無論是怎樣的招式,簡單的屬性魔法也好,或者是更為複雜的領域魔法……」
睜開眼眸,盯著仍持續戒備狀態的里美,將剩下的話說完。
「而我的化紙……也不是每次都能隨心所欲的使用,偏偏這招更是有所限制。」
見對方邊說邊緩緩抬起右手,里美不禁想著。『這個人到底是想……』
「白實,你是想施展那個嗎!」奧村深介似是期待起來,且雙眼發亮音調提高。「那個必殺技!」
『必殺技……?』
「啊,那招便是不能直接在造紙的一瞬間便馬上發動,滿足條件比較嚴苛,比方說因為場地限制為了提高命中率,前置條件必須將這整個場地都布上我的化紙,還要牢牢穩固在地上……」
聽聞,里美一驚,望向地面那滿滿的白色紙片,包括自己腳下所踩的地方,都是剛才為了閃躲那些紙人的攻擊,用刀刃、飛針作揮砍、扔擲來抵擋,將那些紙人一一劃破割碎而掉落地上,在剛剛的防守中不知不覺讓整個廢棄鐵皮工廠的地上被這些碎片布滿……由這人的一番話所點,她震驚一般的盯著那已被紙片布滿整個環境的地面,範圍之大,對此深感不妙,這才知道這個人早就算到這一步!
她惶恐起來,正準備抬腿踏離此處,打算讓自己離開這滿是紙片的環境時,對面的白川白實抬起的右手在此刻彈指一下。
「百紙.紙舞尋蹤!」
驟然間,震動襲來,散落滿地的紙片皆在一瞬向上升起,快速變換成無數高聳而交錯的尖刺,彷彿是由地底竄出一樣,尖端直至工廠的鐵皮天花板,讓在場於霎時間成了一座巨大而深不見底處、望不見盡頭的白色森林。
就像是捕捉在籠內的獵物一樣,於地面穿刺獵物,在範圍之內的獵物面對這須臾間冒出的尖銳物,根本沒有逃跑成功的可能……
像是一座荊棘密林,要讓範圍裡的敵人都被這巨大又鋒利的尖銳物刺穿整個身體。
煙霧漸漸散去,聲響亦漸退,兩人的視野也逐漸清晰起來,也聞到在這空氣中蔓延開來的淡淡血味……
「哇……每次看都還是很嚇人啊……」目睹整場過程的奧村深介左看右盼,已對眼前這場景見怪不怪。「雖然這招很殘忍啊……對她來說還是很可憐吧,畢竟是個女孩子,也沒辦法啊,不能讓她洩漏出去……不過白實應該也覺得只有這招可以打敗她吧。」
發動此招的白川白實靜默不語,放下右手,沉著地閉著雙眼。
奧村深介向前走了幾步,靠近那交錯盤雜的紙尖森林,鼻子嗅了嗅,說:「這下必死無疑了吧,怎麼看都不可能活下來的……」
「用這招能量消耗很大……想回去休息了。」
「啊啊……白實你真的很辛苦,等等回家讓你去睡覺吧!我、我可以幫你做其他家事的……!」奧村深介轉過身來,趕緊跑到白川白實面前,說:「白實……你一定也不想使用那招的,一定比誰還難過……」
「我們的敵人本來就不是她,我們此次行動原本也不會傷害到誰……現在這事,早就打亂了計畫。」
「是、是啊……明明只是需要那女孩的能量而已,沒想到現在卻發生這事……可是我們也逼不得已的……」奧村深介低下頭,對一條性命的逝去感到惋惜,遺憾地說:「總不能讓葛西先生……而且,痛下殺手最痛苦的,是白實你……」
本來不打算多作回應的那人在察覺到一絲不對時,視線放遠至奧村深介身後的紙林,微微蹙眉起來,下秒間讓那些佔地既廣又龐大的尖銳物全都化碎消散。
聽到微弱卻慢慢加劇的喘息聲,嗅到淡薄卻緩緩漸濃的血腥味,那人微睜大了眼,見此反應的奧村深介也跟著轉身查看。
「為、為什麼……」
空氣中瀰漫的碎點紙片中,兩人所見中間處的火紅色短捲髮的少女單膝下跪,一手撐地一手撫著自己的腹部,身上的衣著破損,周圍的地上散落幾些暗器,多是飛針,圍扣住大腿藏細針的皮扣亦跟著滑落地面,除此之外,還流了滿地濃稠的血液,量多可見傷勢何其嚴重。
本該是遭受此擊就無法再動彈,甚至該當場擊斃,卻沒想到這位女孩倖存下來,一息尚存,這讓奧村深介更是不解。
她一邊撫著左腹一邊緩緩站起身,也許是憑著剩下的體力維持自己的意識,連站起來都顫抖得相當厲害,好像隨時都會體力不支而倒地,而站起的同時間,還遺留在身上藏在各處的細小飛針亦紛紛掉落,即便單支十分微小,在遠處肉眼不易看出,但那數量可見至能清晰看見數根一起掉到地面,這讓他們更是訝異不已──天知道那副身體居然能暗藏這麼多武器,且還有這麼多還沒展現出來。
「原來是這樣嗎。」看那滿地已沾上血液的暗器,白川白實沉著說道:「在紙舞尋蹤發動的瞬間,自知無法躲開,所以在那範圍裡眼明手快的作出能將傷害減至最低的防禦姿態,而剛好藏在你身上的所有武器都有『拒領域魔法』的措施,這也大幅降低殺傷力,才能在當下免於一死……不過就算武器可以阻擋領域魔法,但紙舞尋蹤瞬間的衝擊力還是讓肉體造成極大破壞。」
「沒、沒想到這樣還能活下來……」奧村深介亦附和說道:「這、這明明是白實最強的必殺技,一般人是不可能活下來的……更何況是僅擁有追蹤能力,沒有任何攻擊的領域魔法,這樣的能力者卻能……」
受傷的不只左腹一處,手臂、肩膀、雙腿,都有極為明顯的穿刺撕裂傷,且血流不斷,再這般下去,就算攻擊當下保住一命,但還是會因為失血過多而致死……
見她按著腹部,身體抖得厲害,再過不了多久肯定難保性命,白川白實一改平時的平淡,似是見狀如此再也忍耐不住,向對面的她喊話起來。「夠了,沒必要繼續下去了吧,妳何必如此?為了妳那所謂的情報,那武裝部隊的工作,就要為此捨命,這樣值得嗎?我本來就不想傷害妳,一開始好好的接受失憶辦法不就沒事了嗎,何必把自己搞得傷痕累累,還差點把自己的命丟了!」
「白實……」少見那帶著怒氣質問對方的那人,自知平時要看到那人這般的情緒是很不容易的──奧村深介認為自己也不是無法理解同伴的想法。
聽似是有些激烈的喊話,她喘著氣抬起頭,像是使出最大的力氣一樣,開口說話。「只要搜查員還有一口氣在,能為後援隊友帶來多少有用的情報,就要……」
「人都快死了還能找到什麼情報!」白川白實大聲地反駁,失了平常的冷靜,見那滿地鮮血,情緒愈發激動。「我實在不能明白把工作看得比命還重要的心態……!」
語音落下,那人身後出現幾條長長的紙布,並快速往里美前行,如蛇一般纏繞在她身上,一見如此的她本身已無太多力氣,但仍努力嘗試抵抗。
「別再動了!我是在給妳包紮止血,妳繼續掙扎只會失血更多!」白川白實向她大喊,而這一喊話也讓她停下動作。
「白實……」一旁的奧村深介也看向了那人。
「深介,趕快打電話叫救……」
話說一半,工廠大門外傳來騷動,一陣此起彼落的跑步聲與叫喊聲打斷了那人,亦將視線轉至大門門口。
「不許動!」
一群身穿武裝軍服配備的人們從門口外跑了進來,都各持著一把槍對準他們倆。
「是武裝部隊嗎。」白川白實看了下里美,再看回那群身著一致的人們。「看來她的同伴也找到這裡了。」
接著,一名與那些人的穿著大為不同的女性從人群中跑了出來,並呼喊她的名字。
「那個人……!白實,是那個武器專家!葛西先生說的,那位追緝獵人的隊長!」
奧村深介如此一喊,白川白實跟著展開動作──見女子將跑到里美身旁時,停下那些持續捲動的白紙,與纏繞在她身上傷口的紙布斷開。
「先撤吧深介。」
「知道了……!」
兩人欲往工廠的後門撤退,武裝部隊隊員見狀,大聲嚇阻。「不許動!否則要開槍了!」
但,他們倆並不理會,仍朝後門前去,持槍的隊員們便先行開槍,然而往後跳跑於奧村深介後頭的白川白實早已預料到──先發制人向上一揮右手,無數長條狀白紙自地面快速升起,呈現直直一排擋在雙方中間,讓眾人看不見他們的身影,而那些子彈雖射破那些阻擋在前的紙牆,讓那些白紙都成一個一個穿洞的破紙,紛紛飄落到地,但跟著跑向前至後門及戶外的隊員們也已看不見那兩人的身影,早已不知他們的行蹤。
至此,強撐到現在的里美再也耐不住,終失去意識往前一倒,身旁的川瀨愛惠趕緊接住了她,見其傷勢嚴重出血量大,趕緊將支援療傷的隊友喚來,並撥打電話叫救護車。
望向彷如繃帶包住傷口的紙布,已紅個透徹,散發濃濃血味,隊長微皺眉頭。
「緊急措施已經做了一遍嗎……是被幫助的?」回想著剛剛看到那在短時間搭建起來的紙牆,以及那施展領域魔法的黑髮少年,川瀨愛惠自語說道:「是那兩個人,他們該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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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園沉靜片刻的眾人,森谷傲陽與遠藤夏霜皆呆愣在原地,而一旁守著杉原柳的白石伊亞不太明白究竟發生何事,更不清楚為何他們兩人都訝異不已的望著前方那位暗綠色低馬尾的少年。
「擁有兩種屬性的領域魔法……那時所傳的多屬性領域術士,是你嗎……」
喃喃的說著,連夏霜也是感到不可思議的樣子。
「那個……什麼意思?我、我不太懂……」班長來回看下兩方,說:「多、多屬性什麼的……那是很可怕的能力嗎……」
「……我們每個人,應該說,每位領域術士,不是沒有屬性,就是最多只會擁有一種屬性,風、火、水、土、雷,循環相剋,以及另外互剋的光闇屬性,以前從沒聽說有兩種屬性以上的人……」解釋到這裡,傲陽停頓了一下,注視起那始終面帶微笑的藤原蓮悠,說道:「可是現在,出現了可以施展兩種屬性的領域術士……」
在七個學區裡,學區網路所記載、登記的領域術士,沒有一位擁有兩種以上的屬性能力,在這麼多的領域術士當中,一直都沒有,而突然在前陣子出現的這個傳聞,甚至是現在就出現在自己眼前……如果沒有看錯的話,眼前這個人的確是先施展土屬性的領域魔法,將四處伏擊的武裝部隊隊員一次擊倒,然後在夏霜準備去追他們的同伴時,用風屬性的魔法阻止了她……這樣,的確是擁有兩種不同屬性,是複數屬性的領域術士。
就因為從來都沒有出現能施展兩種屬性魔法以上的能力者,這才讓人吃驚。
聽到傲陽這般解釋,以及那似是不可置信的眼神和語氣,本是淡笑的藤原蓮悠闔上了翠綠色的雙眼,嘴角更是上揚些,原本看似多些禮貌的微笑,現在添上幾分戲謔。
「你們也看明白了吧?」這時,開口說道:「事實擺在眼前,我的確會施展兩種以上的屬性魔法,所以呢,正如森谷傲陽所言,我正是那位傳聞中的多屬性領域術士哦,而這也說明,你們正面對的是能夠使用複數屬性的能力者呢,這樣對你們來說勝算大幅降低了吧?」
「……不試試看,怎麼會知道。」傲陽回答。
確實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驗,沒有與多屬性的能力者戰鬥過,也不知道勝算如何,可他認為總得一試才知道。
「欸……還這麼有信心,雖然不見得是壞事,可我覺得自信過度,終將絕望更深呢。」
「隨便你怎麼說,我只覺得,總會有辦法對付的。」
「那,就照你剛剛說的,來試試看?」瞇著雙眼那皮笑肉不笑的神色,就是一副放馬過來、儘管試試的奉陪心態,看這笑容實在夠挑釁。
傲陽盯那面容,再瞥向自己後方的夏霜,也是處在謹慎戒備的狀態……他明白,前面這兩個人都不打算放他們走,不論是夏霜還是自己,恐怕連在旁邊守護自己表妹的班長也是如此,從剛才這人放招阻止夏霜,以及那從容不迫的樣態,肯定是有一定信心。
即便是遇上兩名領域騎士後補,也無所畏懼一般,就算再不知對方底細,但面對一個已經有諸多打架傳聞,甚是有與領域騎士過招的經驗,應該能大致明白有怎樣的實力,若是其他領域術士,知道自己將要和森谷傲陽這一號人物對戰,多少都會更加注意小心,但眼前這傢伙卻不像一般人會有的反應……就別說那些本來就實力不夠,卻自以為能夠打贏的門外漢,這完全另當別論,這傢伙怎麼看都不像那些人。
是很清楚底細,也有自信的模樣。
看著那好像一直維持這個表情臉都不會痠,面部神經也不會抽筋,還能長達好幾分鐘似的,就越看越不爽,同時還能讓他聯想到另外兩人……
『為何我總能遇上你們這些很愛偽裝的討厭鬼啊……』
他在心裡苦笑起來,一方面也表示無可奈何。
「好了,我想你們也不想被耽誤這麼久吧?畢竟你們在意的那個……現在怕是已經送交上去了?不如我們快點開始吧。」藤原蓮悠挑眉了一下,嘴角更上揚些,擺擺手說:「畢竟,我們都想要速戰速決嘛。」
傲陽皺下眉頭,怪異油然而生,卻也說不上哪裡奇怪──只見對方向同伴下了指示,聽聞的夏霜跟著看向了站在另一邊的飛機頭少年。
「沒問題吧大茂原?至少幫我拖個時間哦。」藤原蓮悠下達完後,說道:「畢竟她的屬性是我最不想遇到的呢。」
「啊,我會盡全力的。」鬼頭大茂原亦盯著夏霜,兩人注視著彼此,一是警戒防衛,二是帶有敵意。「都是為了幫助到大家,也為了蓮悠你。」
兩人蓄勢待發,見此傲陽和夏霜也不容鬆懈,皆知待會將繼續這場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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