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群人都已離去,一道身影從建築物間的小巷子裡走出,拿出了手機,螢幕顯示播打電話,當一接通的那一刻,恰好走到方才那人倒地不起的位置。
「是的,我已經清楚那些人的能力跟個性了。」
從影子裡走出的人是留著碎蓋頭髮型的山本憶。
「剛成為領域騎士不久的森谷傲陽,堅持採取不會殺害人的原則來對付敵人,這一點可以利用來限制住他的行動,不過對於分析和作戰似乎頗為拿手,長久戰會是麻煩的敵手。伊藤栖則是比較情緒化,腦子比較不好,但是似乎有越來越跟森谷傲陽搭配起來的默契,很難想像這是他們第一次合作戰鬥,還有就是他那傳聞中得到的領域道具,證實的確如此,那個火魔服對火屬免疫,不過他那愚鈍的腦子跟他的心上人是很明顯的弱點。」山本憶回想方才在暗影處觀察他們戰鬥的每個情景、每個細節,「他們兩人合作打敗了規則系能力的『電玩迷』,不過我也不意外,因為『電玩迷』實際上不是那麼無敵的能力──冷卻時間只有五秒,雖然間隔很短,但可以改寫的時間也是只有五秒,而且還只能利用現有環境當下有的東西去改寫,不能憑空製造『看起來更加不可能』的事件,還無法影響被改寫者的大腦,因此很容易被人看穿這是可以改寫歷史的能力,況且也不能改寫過久的事情,既定事實不可能,只能扭轉當下可以改變的可能,限制非常多。雖然只有被改寫者會意識到自己被發動領域魔法,但如果是針對一群人,那麼一下子就會被抓到破綻,風險太大了……這樣的能力,您有需要嗎?」
電話裡端傳來年紀稍長的聲音,同時這邊對話者的心裡──山本憶的心中似乎不自覺湧現出一雙令人奪目的金色眼眸正盯著這兒的感覺。
『您真是非常努力呢,可以的話,我覺得是,幫我弄過來吧。』
「是,我知道了。」山本憶繼續手持著電話,說:「還有,柳澤孝之似乎也是能力者,我有稍微調查了一下,似乎是搜索情報方面的能力。雖然這場戰鬥沒有什麼地方可以窺探他的能力,不過依照之前的調查結果跟我的推論來看──應該是能夠知曉他人資訊的特殊能力。如果您也需要的話,我再多調查看看,並且也想辦法弄到您的『身邊』。」
『情報嗎……可以再幫我多調查,不過,同樣的能力我不需要這麼多。』電話那端傳來這幾句,『雖然我已經覺得那樣的能力似乎也很好用,但是我已經有你了啊,憶。我果然很需要你,讓你來這裡讀書是對的,幫了我這麼多,下次回來我一定會重賞你的。但在那之前,計畫還沒達成,你還是要繼續忍耐……真是抱歉,也不知道你在那邊讀書到底快不快樂。』
先是聽到對自己的讚美,不自覺臉頰泛紅的山本憶也跟著說話扭捏。「沒、沒事的,只要能幫到您,我都願意,我很樂意幫助您,我也覺得您的計畫,才是最好的……要不是沒有您,我都還會過著那樣的日子。」
回想起好幾年前在滿是垃圾的小巷弄裡,翻找著還沒腐敗的廚餘時,一道人影稍微擋住出口的光亮,轉頭一望,那個背光以及強烈陽光照射下所反光的鐵鏽色短髮,猶如在那充滿臭味跟噁心的道路中看見一根救命稻草,那是救自己脫離苦海的一顆星光,明明不是那樣潔白,卻是那般耀人。
『因為您收留了我,所以只要是為了您,我什麼都願意做……』如此在心中頌揚著,『人類的錯誤,社會的腐敗,人性的醜惡,都必須由您來修正,只有您能修復……我這麼深信著,只有您可以辦到,也是因為您相信了我,讓我輔助您,所以我一定會努力的達成您的期望。』
『好啊,那麼就拜託您了。』對面再次傳來聲音,『我很看好您的,相信您不會讓我失望。再聯絡吧,一有什麼消息再回報給我。憶,好好享受您的學校生活吧。』
「是,我知道了!」
嘟、嘟、嘟……電話已掛斷,那人緩緩放下手機,螢幕上顯示『流星』字樣,表示方才與之對話的人代稱為『流星』,而那人原本還因害臊的情緒而苦笑的眼神也趨於冷淡,直盯著那被摩擦一路過來的沙塵。
是那剛剛對戰的痕跡。
同時,腦袋回想起過往的回憶。
『真可憐,如果錯過的話,就會跟我原本備受控制的人生一樣,像現在這樣吧,該說是同病相憐嗎,你一定也是人生被控制才會變成這樣的吧,太可憐了,不過我不是同情你,因為你不需要同情,你只需要幫助對吧,所以,接受我的幫助吧,你不用覺得是施捨,你只要知道,只要接受了,你就不用再受苦了。』對著蹲在堆積的垃圾袋旁邊翻找廚餘的他這麼說著,就算是用著高高在上一般的語氣由上對下的述說這番話,以及那雙似乎不甚友好又冷眼看待的眼神,卻覺得沒那麼討厭。
『不管是不是能力者都無所謂,不過原來是,這樣啊,那麼就叫「山本憶」吧,跟我們一樣,已經是我們的一份子了。』看完檢測報告後,那雙眼睛對著自己這麼說著。
『我需要您的能力,您願意幫我嗎?我需要更多的情報,如果您很想要讀書的話,我可以讓您去讀星野,這樣您同時也可以幫我蒐集情報……如果您不願意也沒關係,繼續在這邊讀書也無所謂,只是如果您願意幫我的話,那就太好了。放心吧,您不會有任何危險,您只要默默地幫我蒐集情報按時回報就可以了,我不會讓非戰鬥人員去做浪費才能的事,您不必冒險。』那手指交叉放於自己的面前,遮住了臉部的下半部分,神情嚴肅地盯著這兒。
『憶,謝謝您,事成的話,是因為有您的巨大奉獻才可以達成的,我不會忘記您的努力。』變得像貓眼一般的金瞳注視著自己,就好像帶著溫暖與期待似的,讓自己也一起感受到了『被需要』的感覺,是那樣重要又熱情,就好像自己被在乎一樣……
睜開了雙眼,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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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體育祭那天已是好幾天過去,而這陣子伊藤栖都是請假未到校,直到今天,終於回來學校。當他回到特進A班時,發現有很大的不同,整個班上的氛圍似乎更古怪了,本來就不是和樂融融的樣子,但現在卻又更加沉重的感覺。
這時,傲陽見這人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四周,恰好在這時對上眼時,便朝這兒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為什麼我覺得怪怪的。」伊藤栖問已經就坐的傲陽,再次看了看周圍,就是覺得氣氛不太尋常,但又說不出來是哪裡怪。
「是啊,真的很怪。」傲陽點頭,「在你請假的這幾天真的發生了些我怎麼想也想不透的事──芳川章太被退學了。」
「啥?什麼鬼?」
「上次佐久間不是有把他的聲音錄起來嗎?明明那時候錄音筆就已經被他破壞掉了吧,但是校方卻有收到他實際霸凌同學的對話音檔,然後學校調查後發現他藏有毒品,還有給予他人吸食的跡象……而且檢測出來他也呈陽性反應,這代表他不只是自身吸食而已,還提供毒品給其他同學,所以被校方退學了。」
「這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月曜日,也就是體育祭結束後回來學校的第一天就發生這件事。」
「所以是有人有在收集他霸凌的證據?」
「應該是,只是不知道是誰提供的。而且說到毒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是我不覺得那傢伙會吸食毒品啊……」
「有說是怎麼樣的毒品嗎?」
「據說是海洛因混著其他直到現今還未發現的奇怪白色粉末……很像是會讓人短暫失去施放領域魔法能力的藥?我不知道,講得很複雜,不知道到底是不能施放領域魔法,還是失去領域魔法能量,這個好像到現在也不是很清楚。」
「那有聽說後來怎麼樣了嗎?被關?還是?」
「沒有,之後就沒有這方面的消息了,我也不知道後續如何。不過,聽說他一被勒令退學的當下,他氣沖沖地跑回教室,對著教室裡的不知道誰破口大罵,雖然馬上就被攔住了,但我還記得他那時一直喊著:『是你!竟然是你害我的!一定是你陷害我的!』,只是還沒聽到名字就被拉走了。」
「……難道說,他真的是被陷害的?」
「有可能吧,我剛剛也說我不覺得他真的有吸毒。」
「那現在班上這個氛圍是?」
伊藤栖再次看了看周圍的同學,像是隔壁座位的山本憶仍是跟平常一樣看著自己的書,其他人則是用敵視又帶著些許畏懼的眼神瞧著這裡,都能聽見他們低語幾句。
『果然就是他們打敗芳川,這就是所謂的領域騎士嗎。』
『聽說芳川的能力是可以改變歷史的領域魔法,他們連這樣的能力都可以獲勝,我們還是不要惹他們了吧……』
同樣坐在位子上的傲陽也是一字不漏地聽到他們的竊竊私語。
「那些參與霸凌的人啊,一聽說芳川有吸食毒品的習慣,馬上就撇清關係,一直說自己不認識芳川啦?跟芳川不熟啦?反正就是不想被找麻煩,雖然也因為這樣完全沒有再發生什麼霸凌同學的事,但就是維持更陌生的感覺吧?總不可能也因為這樣同學間就會變得要好吧,那實在太假惺惺了。」
「哼……反正那些會覺得霸凌好玩的人能有什麼噁心表現本來就不意外。」
「說起來,你的臉沒事了吧,感覺修補一次真的要花很長時間欸。」傲陽比了比自己的臉,示意對方那上次人工細胞破碎而造成的缺口。
「我本來想說回去研究所修補就好,但是佐久間說什麼我應該要過去他們那裡看看,他們領域魔法研究部門好像一直有在偷偷研究我那人工細胞的樣子,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實在莫名其妙。」伊藤栖下意識的摸了下自己的右臉,「他們武裝部隊的人說什麼因為我每次人工細胞破碎造成機器外露時能量開始外洩,每一次的能量外洩都會造成機器過熱,也就是機器的壽命會不斷減損,控制能量輸出的部分會越來越失靈,導致必須製造更多的能量來維持輸出,因此就需要更加強韌的人工細胞才能避免過於強大的能量沖破人工細胞,因此不是人工細胞越補越脆弱,而是用一樣的人工細胞去填補會越來越無法保護內部越來越磨損而造成必須維持越高能量輸出的機器,才會顯得人工細胞只要輕輕一碰就破碎的現象。」
「呃,真是聽起來有夠複雜的。」
「我也不是很懂啦,反正他們是這樣講的,總之那時我就是在他們那邊補了。」
「所以現在的人工細胞有比較好嗎?我是說沒那麼脆弱之類的。」
「好像有吧,至少隨便摸隨便捏都沒破,而且摸起來的觸感比在研究所補的人工細胞還仿真就是了。」
見這人摸了摸自己的臉,傲陽隔了幾秒,開口詢問。
「……可以摸摸看嗎?」
「……不可以。」
兩人互看彼此,傲陽說:「小氣。」,栖答:「我就是。」。
這樣的畫面,被一些早到校的女同學看見,自動解讀為兩人充滿愛意的拌嘴,開始眼裡冒出粉紅色泡泡,還自各兒在一旁陶醉起來。
知道自己被這樣看待,兩人都轉過頭馬上否認。「別亂定論!我跟這傢伙明明就沒有什麼!」
在他們吵鬧之際,教室的拉門再次被打開,教室變得安靜,他們倆也停止鬥嘴,一同往教室門口看去。
走進來的,是一頭橙色短髮的少女揹著書包到位子上坐下,他們倆再次看向彼此,接著似乎有著較勁的心態,比誰的速度快到那少女的座位旁邊,儘管只是在斜後方而已。
「夏霜!早安!」
「……好久不見。」
互相擠來擠去的兩人各自想了一句話對著坐在位子上的橙髮少女說道,然而坐在位子上的女孩並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這傢伙對夏霜有意思,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得逞。』傲陽瞄了下隔壁的伊藤栖。
『這傢伙光是「前男友」的身分就是足夠威脅的存在了,要是因此舊情復燃可就更麻煩了。』伊藤栖瞪了下旁邊的傲陽。
在他們兩人各自於心中告誡自己時,教室的拉門再次被打開,然而走進教室的人讓他們傻了眼,分別來回看了下站在門口跟坐在椅子上的兩位少女。
「咦……」
同樣留著橙色短髮的少女背著自己的書,站在門邊看著他們倆於自己座位旁與自己四目相對,再將視線往座椅上移動時,才發現這一切的不對勁。
猶如是看見自己的翻版,從鏡子裡走出的另一個自己一樣,坐在自己位子上看著書,是同一個模子的自己!
「有、有兩個夏霜?」傲陽低語地看著出現在現場的兩位少女,「不,這到底是……哪個才是真的……」
連剛來到教室的少女也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一頭霧水的拉著自己的書包背帶,走到他們倆的旁邊,這個座位前方,與自己模樣相同的少女前面。
「那個……我想,妳應該是坐錯位子了,龜田同學……」
此話一出,伊藤栖率先驚呼一聲。
「啥?這人是龜田靜奈?」
站著的兩人都將視線轉移到高呼的伊藤栖身上。站著的橙髮少女轉回視線,看向前面坐著的另一位橙髮少女,說:「這個是我的位子喔。」
坐著的少女終於在此時抬起頭,看著一模一樣的面容,說:「嗯,『也是』我的位子。」
「呃,不,龜田同學妳的位置應該在前面第一排吧……」
「不,我不是龜田,我是遠藤,遠藤夏霜。」
「……龜田同學,這一點也不好笑,遠藤夏霜是我,妳是龜田靜奈。」
「不,妳是遠藤夏霜,我也是遠藤夏霜,不是龜田靜奈。」
「妳到底在說什麼啊?」站著的橙髮少女無法再保持冷靜,「妳就是妳,妳變成我的樣子到底是想做什麼?我不懂,變成第二個我,妳打算做什麼?」
「因為,我明白妳說的話了。」坐著的橙髮少女則是沉靜地說:「因為想要改變懦弱的自己,因為一直以來都是又土又俗氣還膽小的自己,想要像妳一樣很有勇氣,不管對什麼都很有自信,還總是人見人愛,所有人都很崇拜妳……在妳身上我看到了我憧憬的樣子,想要跟妳一樣,所以我要成為妳,成為跟妳一模一樣的人,成為遠藤夏霜。」
這下,站著的三人都沉默不語,傲陽跟伊藤栖更是互看了下彼此,彷彿覺得自己到底聽到了什麼,而事主的橙髮少女更是當下無言到一個不行。
「妳說妳想改變,所以問了我許多問題,甚至鼓勵自己、說服自己去參加自己很不拿手的體育祭,想說妳真的認真想跨出那一步,結果妳最後的結論是整個人變成我?我有沒有聽錯啊?妳這不是什麼改變自己膽小的內心,而是像直接抄答案一樣,不是進步,也不會進步,根本是會去頂替本人吧!」
「我一點也沒有想要取代遠藤同學,我只是想要改變原本討厭的自己而已。」
「那也不是這樣啊!這樣根本是錯的,妳的方向整個就是不對!」
「不會是錯的,因為我深信,只有『遠藤夏霜』才是有我想要的答案。」
看那坐著的橙髮少女如此堅定地用那雙特地戴著橘色隱形眼鏡變色片注視著前方的橙髮少女,還特別用很接近本人的口氣來回答,一時令當事人語塞片刻。
此後,發生的各種事想當然耳令真正的本尊困擾不已──不是會讓同學搞混認不清真正的遠藤夏霜到底是誰,連老師點名時都同時一起舉手,還因此被老師責罵不要玩這種無聊遊戲。甚是走到哪就被跟到哪,吃什麼喝什麼點餐都一模一樣,連將照片發送到社群軟體上,過不久也會有近乎一樣的照片也被發送上去,帳號也改得非常相像……直接受影響的絕對不是只有本人,身旁的親朋好友都是被那人一連串的迷惑操作搞得頭昏腦脹。
然而,令本人無法接受的,還是那人暗中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好來各種學習、模仿,可怕到不知為何連考試成績都能一模一樣,錯誤的地方更是相同!要說這些已經很過分,但最讓她無法忍受的,還是因為那人甚至去接近她的地雷!
這女的,竟然以她的『名義』去向自己的前男友請教功課!
看著兩個人在男方座位討論課業,女方還一直模仿自己的說話方式,這個畫面實在令她火大不已。
手捏緊拳頭,真的是很想過去打岔他們,但又想到自己是主動提分手的一方,早就跟男方分手一陣子了,也不知道該怎麼去中斷他們,便又打消念頭,只在內心掩藏怒氣地離開教室。
這一幕,坐在傲陽後方的伊藤栖也沒錯過,自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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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說妳不喜歡這樣,阻止他們不就好了嗎?」追上本人的伊藤栖在女方本人的背後如此說道:「妳不想那傢伙被別的女生接近吧,而且還是以妳的樣子,妳還是有在吃那傢伙的醋吧。」
聽到問話,遠藤夏霜本人轉過身。「……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用裝傻,連我都能看得出來,妳還喜歡那傢伙吧!」
『這什麼自嘲的說法嗎……』夏霜先是吐槽了一下,然後開口說話。「不管怎樣都不關你的事吧。」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我之前就說過我喜歡妳了吧,既然妳現在已經跟那傢伙分手了,就代表我有權可以追求妳吧?」
「你、你在說什麼啊!」一聽到對方開口說要追求自己,夏霜馬上腦袋一片亂。
「我不想看到妳不開心,但如果喜歡那傢伙會讓妳這麼不開心的話,那不如趕快放棄吧。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們不復合,也許你們沒那麼喜歡對方,但已經恢復自由之身,妳可以選擇別人,還有別人也喜歡妳。」伊藤栖一向就是有話直說的人,一下子就將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我也喜歡妳啊,妳的眼前也有一個這麼喜歡妳的人,不如選擇我吧。」
「哪、哪有人告白這麼直接的……!」夏霜再次說話打結,「再、再說,你剛剛不是連我跟龜田同學都分不清楚嗎,我、我才不會接受一個只口口聲聲說喜歡我但是卻分不清楚誰是本尊的人呢!」
一聽到這段拒絕的話語,形同一把箭矢一般的直接刺在他的身上,令他感到一針見血,頓時說不出話來。
可,這也不過幾秒的事情,他很快又回復平常,好像又有了信心一樣,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
「也就是說,妳也不會跟那傢伙復合了吧,那傢伙可是剛剛也跟我一樣沒有馬上認出龜田喔。」
「唔!」
「沒關係,妳現在還不喜歡我,就代表我做的還不夠多,還不及於妳會心動的程度。總有一天,我會努力讓妳回頭看看我的。」伊藤栖仍是沒有退讓的打算,仍強硬表示自己不會放棄。
「不、不會有那樣的一天的!」夏霜亦再次回絕一次,可這對其而言不過是逞強的話語。一說完便又朝教室的方向走去,決定以此結束這次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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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在教室裡的他們倆還在討論功課的話題當中,本該是會一直持續下去,但坐在自己位子上的傲陽先是打了個岔,看向借坐柳澤孝之座位而擁有夏霜一樣面貌的龜田靜奈,說:「我說啊,妳還是別這樣了吧。」
「什麼?」拿著自動筆寫筆記的龜田靜奈抬起頭來,「怎麼了嗎?傲陽。」
「妳不用再模仿夏霜的語氣了,而且變成夏霜的樣子,她很困擾吧,這也不像妳了啊,難道妳真的想要一輩子都活成別人的樣子了嗎?這樣妳自己也是備受束縛的吧。」
「束縛?不會啊,我覺得變成我想要的樣子,感覺很舒坦。」
「可是妳有想過被妳模仿的本人是什麼感受嗎……」
「這不是代表有人因為崇拜她,才會有人甘願變成她嗎?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事呀。」
「妳這人到底是……」
「再說,傲陽妳明明跟『我』分手了,卻還是如此關心『我』,這也難怪呢……難怪會在一起,這就是你的魅力所在呀,打敗班上霸凌源頭的森谷傲陽,其實真的是個溫柔的男孩呢。」
「什、什麼啊,妳到底在說什……」
話未說完,突然被堵住了嘴巴,他睜大雙眼的盯著臉貼上來的龜田靜奈,自己的呼吸也在這一瞬暫停住,此時在場目睹的眾人也是目瞪口呆,里美跟靜青更是如此──里美站了起來喊著『拳頭笨蛋』,靜青則是慌忙地想跑過去拉開他們兩人。
但,最先做出動作的還是傲陽本人──直接往後抽離,椅子也被他突然往後一站而跟著咖啷的往後退。他抬起手用自己的衣袖抹著自己的嘴巴,大聲地質問剛剛親上來的龜田靜奈。「妳、妳到底想幹麻啊!」
「嗯?我聽說,『我』已經跟你進展到親吻的階段了,所以我也必須這麼做吧?雖然已經分手了,但還是得進行一次已經發生過的事吧?而且我是總算理解為什麼『我』會喜歡你了,所以我更沒有理由不做。」
「什麼東西啊!難道我跟夏霜怎麼樣,妳就要跟我怎麼樣嗎?所以我就算有抱過夏霜,妳也要自己送上門來?妳能不能多珍惜妳自己一點!」傲陽再次用力擦抹自己的嘴唇。
「珍惜?我是心甘情願的呀。」
「我跟妳又不是什麼關係,妳說到底就不是夏霜,妳是龜田靜奈啊!」
然而,見著這一幕的不僅是原本在教室的同學們,正巧剛才正回到教室的本人亦親眼目睹事發經過,一聲冷冷的話語令他們將視線轉向門口。
這時傲陽更是覺得自己被攪進麻煩的爭端裡,明明原本是跟自己沒有關係的事件,偏偏在這時就這樣被本人看到了。
「夠了。」橙髮橙眼的本人朝這兒走了過來,「我受夠了。」再次如是說道。
「夏、夏霜!」傲陽看到她走了過來,第一個想法便是趕緊澄清,就深怕她會誤會。
「龜田同學,妳跟我過來。」夏霜先是不管傲陽,而是帶著極為嚴肅的神情,對坐在柳澤孝之座位上的龜田靜奈說道:「現在立刻馬上!」
「我已經說了我不是龜田靜奈,我是遠藤夏霜。」
「是是是!『第二個』遠藤夏霜,給我過來!」
一聽到這嚴厲的怒吼,龜田靜奈稍稍嚇到一會,但還是跟著起立隨在她的身後。
「里美,幫我看好教室裡的同學,不要讓其他不相干的人過來,拜託妳了。」
「是、是!」突然被拜託的里美決定不管如何都會拼盡自己全力阻止那些想要看戲的同學離開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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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星野校園的某處較不起眼的角落,是高中部教學大樓跟高中部學生食堂中間的某條小徑,除了中午學生會從教室到食堂用餐時會走這條之外,基本上其他時段都不會有其他人走這條路,因此她決定在這裡把這件事做個了斷。
除了種植些花花草草的小花圃,就沒其他東西,也很安靜,非常適合兩人好好談話。
但,說是要好好談談,第一個動作卻不是如此,而是拿起旁邊的水管並打開水龍頭,將水管朝向龜田靜奈,二話不說直接用水將那人全身澆得濕透。
「為、為什麼!」淋得一身濕的龜田靜奈看著她什麼話也沒說,到現在也不打算停下,持續拿著水管對自己澆水。
看那妝溶得差不多,再也沒有像自己的模樣,夏霜這才把水管放下,將水龍頭關上。
「別再扮作我的樣子模仿我了,妳應該要為妳自己而活,而不是複製我的人生!」夏霜從口袋裡拿出自己的小毛巾,丟給了全身濕透還不明所以的龜田靜奈。「想要有勇氣不該是這個樣子,妳只是用著『我的身分』、『我的名義』去過個不屬於妳自己的生活,這樣真的是妳想要的嗎?妳明明想要的是──龜田靜奈是個有勇氣而果敢的女孩,是以妳真正的名字,而不是以我的身分才對吧!」
聽到本人說了這些話,原本還是錯愕的龜田靜奈低下了頭,心裡的酸楚也在這時不自禁的湧了上來。
「……我有什麼辦法,妳總是那麼耀眼,我也想成為耀眼的存在啊,可我再怎麼努力,我的名字都總是會成為『俗氣』、『土包子』的代名詞,我再怎麼樣都擺脫不了這些負面的形容,就算努力參加了體育祭,我還是那個沒用的我,還總是陰森森的帶給大家惡運!只有妳!只有妳才是那個開朗明亮的人,是我一直想要達成的目標啊!」
這一連串的吶喊是這女孩的真心話,夏霜亦靜靜地聽這女孩一次發洩完。
「妳單純的變成了我,只會讓『龜田靜奈』這個人永遠停留在『負面』的形象裡喔。」夏霜僅這麼一說,然而這讓哭喪起來的龜田靜奈停止了哭泣。
「什麼……」
「所以,妳還是別再這樣了,妳該繼續以妳自己真正的名字和身分來好好努力吧?」
「……妳說得倒簡單,那是因為妳是妳,妳能很輕易做到那些我想要的東西、我想做的事,就正因為是妳,可這樣的標準不能套用在我身上!」龜田靜奈淚流滿面地大喊著,「我連領域魔法都是那樣陰森噁心,沒有人會想跟我做朋友的!」
話一說完,那人身上開始閃現幾道黑色光芒,突然之間,一張七孔流血而駭人的臉突然冒了出來,直接逼向夏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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