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 結伴行乞
吳白茅巍顫顫的站起身來,收拾地上的衣服和剩下的少量金銀,一拐一拐的往關內走去。
只見關隘處立了一個老大牌坊,上面寫著昌炎關三隻大字。進得關來,只見原路都是一片荒涼衰敗,寸草不生,吳白茅此時衣衫襤褸,身無分文,身在此處實在毫無違和感。
他走向在路邊行乞的一家三口,在那破爛包袱裡拿出剩下不多的幾枚銅錢,放在那小孩髒兮兮的手裡。那一家三口見有人布施,激動得磕頭如搗蒜,不斷拜謝吳白茅的大恩情。吳白茅衝三人報以一抹苦笑,拍了拍小孩的頭頂,向三人問道:‘這裡是發生了什麼事?是打仗嗎?’
那父親抓著吳白茅的手道:‘小哥你可不知道,早陣子關內有山賊作祟,到民居打家劫舍,說要每家每戶都要交一百兩銀子,我們昌炎關就是一個小小的地方,哪有這麼多的金銀財帛給他們?那群山賊見收穫不豐,一怒之下便放火燒屋,姦淫擄掠。我們關裡由百姓到官府報官,那知那些山賊已跟官府一早串通好,要我們乖乖交出那一百兩銀。我們有些鄉里被那些山賊逼得急了,便跟他們動起手來。他們之中有一個賊子被鄉里打傷了,結果那些山賊二話不說便把我們關裡的人屠了個片甲不留,只有少數像我們這些奏巧當時出了關討生活的人才倖免於難,但家業也不免毀了,生財工具全都燒沒了,於是馬死下地走,到處討飯吃,這日剛好又回來這裡了,那些山賊也早已不知去向,剩下些半死不活的老弱婦孺在這裡熬日子。’
吳白茅聽他說得可憐,不由得心中一酸,恨恨的道:‘我剛才也被這裡的官兵洗劫一番,那些兵爺皆是道上之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難怪會任由山賊作惡使橫。’
那父親聽吳白茅出言辱及官府,忙神色慌張的捂著他的口悄聲道:‘小哥別這麼大嗓子,莫要被那些官兵停在耳內,累的咱們又要挨一頓打。’
吳白茅輕輕伸手鬆開了捂著他嘴的手道:‘我看這兒鳥不生蛋,該不會有什麼有錢人家從這裡走過,我眼下正要到天府去,不若你們一家跟我結個伴,咱們一路行乞,總算有個照應。’
那父親歪過了頭遲疑道:‘天府是什麼地方?到哪裡有什麼好?’
‘天府有錢人家多,布施應該比其他地方多些。’
那父親聽得此話,不禁大喜,連連點頭道:‘好,那我們就跟你到天府去。’
於是,素昧平生的四人結伴北行,朝著遠在千里之外的天府進發。
四人很快便出了昌炎關,生怕走山道會遇上山匪,於是繞過了前方的山脈,兜了一個老大的圈子,先取道西邊的蜀興國,再設法在一個多月後到達山脈另一端跟禛國接壤的烽火鎮,作為四人行乞的第一站。
烽火鎮乃蜀興國首屈一指的通衢大邑,蜀興國雖然乃番邦小國,州府縣鎮雖比不上禛國這等泱泱大國的規模宏大,但也絲毫不失儼然氣象。四人也算是天真無知之極,此等一等一的大城鎮又如何會讓他們這群破破爛爛的乞丐進去行乞,窒礙觀瞻?
四人穿過一個渺無人煙的林子,正欲越林涉足他國國境,卻驀地裡聽得後方叢林深處一陣窸窣聲響,未幾便從中鑽出一頭花紋斑斕的東北楚虎,正虎視眈眈的瞪視著此間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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