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眾人各司其職,按著司馬晨的吩咐準備起來。司馬晨接下來的幾日夙夜匪懈的督促著這支臨時整編的城防軍在防務上的前置作業,吳白茅見他片刻也停不下來,眼邊都累得快要烙下兩個墨黑色的眼圈,不由得大為心疼。
秦同彪馬成憲等人也是忙得不可開交,總算各路胥吏差役的招兵工作頗為順利,胡漢混雜的罡平府不難找到勇悍橫練的壯丁,其中還混雜了不少修密宗秘功的番僧,為緊絀的兵源注入了一股可靠的生力軍。
方滿華這些日來隨著司馬晨厲兵秣馬,從以前的一個小小連長一躍而成了當今太子身邊的紅人,方滿華帶兵經驗豐富,訓練兵士的工作便落在他身上。只見他一方面提點著軍士們的搏殺技巧,一方面帶同他們到沙地上灌注真氣,可謂內外透支,勞碌得不成人形。
吳白茅絲毫不諳行兵布陣,暗怪自己在這危急存亡之秋半點也幫不上忙,無用武之地的他生怕每天待在房裡悶也悶死了,便天天獨個兒溜達到城中各處閒逛,排遣心中的鬱悶。
這日他吃過午飯後又溜了出去,到坊市看人吹蛇,他怔怔的看著那蛇隨著樂師的指揮下一扭一扭的擺動蛇身,跟旁邊的歌姬仿似一道靈魂盡數寄放在蛇笛之中,肉身任由樂曲中的旋律擺佈。吳白茅不是個蠢人,看到這個景象後忽有所悟,興奮的想到一條打活屍的絕妙計策。
他急不及待欲把心中所悟告知司馬晨,當下撞開坊市上的行人,飛也似的直奔其中一面的城門處,找尋該正在練兵的司馬晨的蹤影。
他自東門起逐一奔赴八處城門,終於在西門上見到騎在駱駝上,帶著一條阿拉伯頭巾的司馬晨。他差點認不出他那變了裝的晨哥哥,直到司馬晨把他叫住後,才恍然大悟的跑了過去。
不等司馬晨開口問他,他便急不及待的搶著道:「晨哥哥,我想到了,咱們能以坊市中那些伯伯吹蛇的法子操控蛇群,襲擊攻城的活屍!」
司馬晨微一凝思,便帶著讚賞的目光衝吳白茅點了點頭,拊掌誇道:「妙哉!虧你每天都到坊市逛才想到了這個絕妙法子,這樣吧,吳弟你便負責召集坊市中吹蛇的樂師,讓他們先在沙地上埋下群蛇,屆時活屍攻城,便以此吹蛇之法驅動蛇群,殺這些活屍一個措手不及。」吳白茅終於獲指派了工作,忙歡天喜地領命而去。
眾人的事前功夫進行得如火如荼,如此過了半月,一切防務佈置已準備得七七八八,司馬晨帶著秦同彪等人到八處城門上逐一審視成果,均非常滿意,雖說不上是固若金湯,但也不禁對日後的人屍大戰多加了幾分信心。
這日已是距離瘟疫爆發的第十六天,司馬晨一如往常的早早便起了床,正欲更衣外出,忽覺地面一陣震動,聲若悶雷,自遠及近,大有山雨欲來之勢,到得後來更隱隱聽到嘶吼之聲,司馬晨瞬間睡意全消,還來不及沐浴更衣,便忙牽過繫在客棧外的駱駝,疾趨聲音來處而去。
駝背上的司馬晨知道,這些日來的無數籌謀,終於迎來派上用場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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