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村落裡劍拔弩張,只聽那兵長厲聲喝道:‘跟活尸有交集者終將成為活尸,眾官兵聽令,此間妖人格殺勿論,妄自開恩者軍法處置!’說著,身披黑甲的蜀興國軍隊殺聲驟起,一股黑潮隨即湧向村裡的眾人。
蜀興國的軍隊較司馬晨一行人多出幾倍有餘,禛國的士兵縱然再神勇,又如何能敵?見此間誤會已生,再無轉圜餘地,司馬晨立即命秦同彪麾下的數百名士兵斷後阻截敵軍進犯,自己便先帶同吳白茅等人上虎向村裡的另一端逃去,爭取時間拉開跟後方追兵的距離。
數百名斷後的士兵且戰且退,不消片刻便已抵敵不住作潰散狀,秦同彪親自上馬跟那為首的兵長過了幾招,驀地攔腰使出一招迴馬槍刺向對方左脅,那兵長識得此招厲害,一時不敢恃勢逞兇,匆忙間被逼退了幾步,秦同彪不敢戀戰,雙腿一夾,便領著殘兵飛也似的向村裡潰逃。
那蜀興軍的兵長大呼追來,秦同彪見村裡廢棄物頗多,便踢翻了一些擋在道上,又從一口井掏了一瓢水潑灑在地上,一時間後方的蜀興軍生怕追得急了馬前失蹄,便又慢了下來。那兵長口中呱呱大叫,卻見秦同彪等人身影在疏疏落落的村屋間絕塵而去,他們枉有數千精銳,但一時間又如何能在這錯綜複雜的鄉間小路拉開陣勢對逃逸的諸人加以圍捕?
秦同彪耳畔那兵長的呼叫聲漸漸遠去,危機既過,便又拍馬追上前方的司馬晨眾人,眾人生怕又遇上蜀興軍隊,當下雖然人困馬乏,卻不敢在六河鎮上多作停留。
司馬晨邊走邊向身旁的秦同彪道:‘秦少尹,再走一段路便到沅江,我看渡江後今兒晚上該可安營扎寨了,諒那蜀興軍一路出逃也已耗損不少精力,該不會強渡沅水硬攻過來。’秦同彪點頭稱是。
司馬晨又道:‘還有一事,我看明早秦少尹該可以折返風鈴關了,不竟關內生變,總需有人主持大局,群龍無首的只怕出了亂子。’
秦同彪應道:‘手下回報,眼下兵符已交到關外守軍朱老將軍手上,想來此刻他已坐鎮風鈴關,一時該無大礙。’
‘那朱將軍帶兵如何?’
‘朱墨飛將軍是一名老將,他年輕時曾統領過天府以北的三川軍,早年曾對漠北的蠻子部落由朮用兵,立下彪炳戰績,聖上更親口誇他,說大禛以北的三川有朱墨飛這個敵軍無法克服的鐵池金湯,便可以無後顧之憂的把精力放在南方的成朝上,不再為後方動作頻頻的由朮所羈絆。是以有他老人家出手,風鈴關一時自當無礙。’司馬晨聽秦同彪如此自信,雖然還是心存疑慮,但也不好意思說些什麼了。
二人隨後決議秦同彪還是護送司馬晨一行人南下雪山派找那袁翰卿去,把人請到手後若她能得出此怪疾的治療之法,自是再好沒有,若事與願違,此行仍是徒勞的話,眾人便索性一路北上,直奔天府而去。若屆時流毒尚未入侵京城,那便負隅固守,若真的遇上此中最壞的情況,天府已徹底淪陷,眾人才設法奔赴那極有可能是這天下之中的最後淨土--韓川。
二人邊走邊詳細規劃往後日子的何去何從,說著說著耳邊已聽見前方浩浩不絕的江水聲,原來面前不遠處已是滔滔奔騰的沅江。眾人勒馬站定,放眼望去,只見沅江之上大氣磅礴,江水震撼激射,吞天沃日,宛若海神雷霆之怒,跟有天下第一江之美譽的錢塘江可謂雙龍入海,相得益彰。
眾人讚歎著這上天的鬼斧神工的同時,想到了一個切身的問題:眼下江水勁急,輕舟木筏皆不足以強渡,那又該如何才能登得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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