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皓霖站起身,先換上手術服,再從置物櫃裡拿出小型電鋸、砍刀、垃圾袋等物,一切準備就緒,他帶上手套,走到手術臺前。
由於匕首的刀刃插入胸膛有一半,柏皓霖費了不小的力氣才將它拔出,他將帶血的匕首先放在鐵盆裡,準備一會兒再清除上面的指紋。
接下來是最艱難的時刻,柏皓霖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
開始吧!柏皓霖像是宣佈比賽正式開始的裁判,對自己說。
柏皓霖用剪刀將屍體上的衣物剪下,丟在一邊,再拿起小型電鋸,隨著一聲嗡鳴,快速旋轉的利齒緩緩向屍體的頸部移動,只聽「噝——哢」一聲,身首異處。由於是第一次,柏皓霖還沒有經驗,在放置屍體的時候,他並沒有將屍體全部放上解剖台,頭部有一半擱放在了手術臺外部,所以當頭顱與屍身分家後,由於重心不穩,「咕咚」一聲掉在了地上。
這一聲悶響把原本就情緒緊張的柏皓霖嚇了一跳,他急忙將電鋸關掉,彎腰去撿首級。在他的手觸碰到僵硬、冰冷的臉上時,他這才第一次正視他。
他的年紀不過二十出頭,有些削瘦,長相普通,稱不上帥氣,但也不算難看,他的眉頭微皺,鼻翼向上拉伸,嘴角還有些許暗紅色血跡,不難看出他死前曾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刺了三刀,看來陸亞茗也完全失去理智了。
此時柏皓霖無從判斷陸亞茗這麼做究竟算不算錯,他將首級放進一個黑色垃圾袋中。
接下來是四肢。電鋸在切入皮膚、肌肉組織時並沒有任何障礙,就像切果凍一樣容易,只是尺骨、股骨和脛骨較硬,柏皓霖都感覺手感像在切割石頭一樣難以把握,好幾次都有位移現象。
將四肢裝袋後,只剩下肢解身體部分了。
柏皓霖將電鋸放下,拿起鋒利的解剖刀在屍身上從兩側的肩胛骨開始劃出一個巨大的「Y」字型,然後將皮肉翻在一邊,露出鮮紅的內臟。
由於頭部和四肢的血不多,和菜市場買生肉沒有特別大的區別,柏皓霖還能承受。可是當內臟顯露出來的時候,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和難聞的惡臭味頓時沖入柏皓霖的鼻腔,令他想吐。
柏皓霖用手腕捂住口鼻,深吸了口氣,以緩解反胃的感覺。
他先將胸骨卸下,露出成年男子拳頭大小的心臟。
即使戴著手套,但在手指摸到心臟時,柏皓霖依舊感覺到一股冰冷的電流穿透全身,黏稠、軟滑的觸感瞬間傳遞到他的每一根神經上。柏皓霖的呼吸有些紊亂了,雖然這顆心臟早已停止了跳動,可他感覺就像是自己殺了他一樣。
柏皓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將心臟、肺、肝取下,放進黑色垃圾袋中。
除了心臟,陸亞茗還有兩刀刺在了腹部,柏皓霖注意到橫結腸和膽囊中間均有一個切口,只是傷口不算太深,應該是第一刀;另一刀則刺穿了小腸,直到這時,柏皓霖才發現一些深黃色的、濃稠的半固體物已經填塞著腹腔,這就解釋了為什麼會有這令人窒息的惡臭味。
柏皓霖再也抑制不住反胃的感覺,他奔至水槽邊,吐了起來。胃酸灼燒著他的食道、口腔,對自己的厭惡吞噬著他的身心,直到已經完全吐不出來,他才往嘴裡灌了些水,以稀釋口腔裡酸澀、苦澀的味道。
雖然極其噁心,但還是要繼續。柏皓霖別著頭,屏著呼吸,將腹部的所有臟器都塞進一個黑色的垃圾袋,迅速紮好。
只剩下軀幹了,柏皓霖用小型電鋸從肋骨和腰椎的間隙下手,將軀幹分解成三段,裝進黑色垃圾袋。
肢解總算是結束了,看著腳下幾個裝載著屍塊的黑色垃圾袋,柏皓霖長長地吐了口氣。
接下來就是清理工作,柏皓霖用清洗劑和漂白粉將工具、手術臺、手術服、地板、鐵盆等一切可能沾上屍體的東西全都清洗了一遍,原本充斥著血腥味和臭味的密室頓時被刺鼻的漂白粉的異味填滿,雖然也不好聞,但比剛才好了許多。
柏皓霖拿出陸亞茗給他的素服連同屍體的衣服一起,將它們放進角落的一個鐵盆裡,淋上易燃物,付之一炬。
打開通風扇後,柏皓霖將衣物的灰燼沖下下水道,只要將屍塊丟棄,一切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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