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辭星海 - 第二十九天：六個追趕太陽的少年（鬼船）

第二十九天：六個追趕太陽的少年（鬼船）

Jan 29,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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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接上集：

第四天：六個追趕太陽的少年

第十一天：六個追趕太陽的少年（天高地厚）

第二十五天：六個追趕太陽的少年（何處是蓬萊）

那夜月色正濃，正當六位少年等候船隻前往蓬萊島找尋太陽之際，一班不明來歷的人出現。只見來人個個頭紮青巾，手持兵刃，一看便知絕非善類。由於身旁有大石掩護，漢他們沒有被那班神秘人發現，反而來人們的一切行動他們都看得一清二楚。

除了兵刃，他們亦帶多了許多東西，而全部東西都是裝載在巨型木頭車上。在月色映照底下，漢他們看得出在其中的數部車當中載著大理石的雕刻。

「禪，你可否看得出車上裝著的是甚麼？」仁說。

「從表面的圖騰看起來，那些應該是宮殿的雕刻。」禪答道。

「他們是否準備把那些石頭運送往皇宮？」秀良問。

「蠢材！若他們真的是皇宮內的人，為何要作這樣的打扮，兼且還要選擇於夜間起程？」正說。

「正說得沒錯。那些木頭車上全部皆沒有貼上官府押運的封條。可是有誰人能夠用得著那麼名貴的雕刻呢？」漢說。

「答案快將出現。」禪說。

禪說話的同時，一艘帆船正出現於無邊的海洋上。那是一艘最為平凡不過的帆船。只見船駛近海岸時，以燈籠向岸上打了個訊號，而岸上的人亦報以另一種訊號回答。不消一會，船便靠近岸邊，並且有人陸續登陸。來自船上的人向岸上的大漢作了個手勢後，他們便開始點算木頭車上的貨物。所有貨物都被一次過搬了出來，其中還包括了那些美輪美奐的巨型雕刻在內。當他們點算完大石前面的數十個木桶後，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搬動那些巨型的大理石雕刻，而目的地則是停泊在岸邊的那艘帆船。

「想不想繼續我們的旅程？」禪說。

各人無不投以贊成的目光。

「跟我來。」

禪帶漢他們來到木桶前的一塊大石後停下來，然後說︰「每人一個桶，我們鑽進去。」

「不怕被發現嗎？」仁說。

「放心，木桶內還有別的東西。」漢打開其中一隻木桶的蓋子並指著內裡的一些乾肉及乾果。

禪取出一柄匕首，把其中六個木桶的蓋子打開，還在木桶底部鑿了一個毫不起眼的細孔，然後把桶內大半的東西倒了出來，並且藏於石後。當其他人在懷疑這個方法的可行性時，禪已經弄了六個半空的桶出來。

「幹嗎還在等？時候無多了！」禪把全部六個木桶放回原處。

漢和仁立刻鑽進木桶內，並把一些乾肉及乾果蓋在身上。與此同時，禪立刻為他們放上蓋子。

丁和正也隨即鑽了進桶內，只剩下禪和秀良。

「怎樣，現在說退出的話也趕得及。」禪說。「可是我並不保證你能安全離開這裡。」正當禪說話的同時，適才搬動石雕的大漢已陸續回到岸邊。

秀良也接著鑽進木桶內，而最後一個殿後的人是禪。

那些大漢把所有木桶悉數搬到船上。因為桶底有透氣孔關係，他們不致於窒息桶內。

轉眼又過了一晚。雖說有乾肉及乾果充飢，但是置身桶內的時間畢竟絕不好受。早上，船身一下猛烈的晃動令所有桶內的人都驚醒過來。其中有兩隻木桶的蓋驀地打開，經過一輪打探後，桶內的二人終於爬了出來。他們分別是漢和禪。二人旋即看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景物。

那一眼所見的情景足以令許多人都觸目驚心，唯獨是他倆仍舊抱著泰然的氣度。他們所看到的是︰帆船正在徐徐駛進一個天然的海蝕洞內，而遠在洞的深處則有一艘巨大而殘破的舊船在停泊著，舊船的正前方有一塊牌匾寫著「東海一隅」的字樣。那艘就是鬼船。

「禪，你想怎樣？」漢問道。

「躲在一旁，靜觀其變。」禪說。

只見船上的人把原來的裝束卸下，換上白色的長袍。

「果然不出我所料。」禪說。

當帆船靠近鬼船時，有幾個身穿白袍的人跳上鬼船的甲板上，然後用繩索和鐵扣固定兩船的位置，最後還在兩船之間放上木板。

「漢，我們鑽回桶內。」禪說。

「莫非你想‥‥」

「對。他們來個移花接木，我們則還以個順水推舟。」

一切正如禪所料，身穿白袍的人把船上所有的物資轉移到鬼船上去，而所有的木桶則被安置在最底層的船艙內。另一段驚心動魄的旅程即將展開。

在原來無人的底層船艙裡有幾個不速之客正在壓低嗓子談話。這是漢與他的同伴們。忽然一下敲打桶側的聲音把秀良嚇得從桶內跳了出來。敲打桶側的人原來是正。

「甚麼事？我在甚麼地方？」秀良向正問道。

「怎樣，旅途愉快嗎？」秀良身後傳來禪的聲音。

眾人皆咧嘴而笑。

「你們‥‥」

「秀良，請你聽著，我們已上了鬼船，並且朝著東海盡頭的方向駛去。」說話的人是漢。

「算了吧，看他這副驚惶失措的可憐相，我看還是最好讓他一輩子匿藏桶內好了。」正說。

秀良亦不甘示弱，對著正反諷起來︰「若換上我在家裡的話，一定會把你這個口不擇言的狗種痛快地教訓一番。」

「你說甚麼狗種？」正氣憤地喝道。

「我道這是事實，難道一個沒有爹娘的東西不配稱作狗種嗎？真沒家教！」

正欲上前把秀良狠狠地揍一頓。就在此時，漢上前攔阻二人並說︰「你倆到底知否我們尚未脫險？」

「漢，就由得他們。只有動物才會在危急關頭自相殘殺的，」禪說。「我倒想看看他倆到底是人抑或禽獸。」

就在此時，一下由巨浪拍打船身所產生的強烈震盪令所有人都不期然心頭為之一寒。

「我們這艘船會不會沉？」丁說。

「放心，」漢說。「我已經檢查過這個船艙的設計，發現它與船身之間存在著許多特別堅固的骨架作支撐，而它殘破的外表只為配合掩飾上的需要。」

「知否我們還須要等多久才可抵達東海的邊緣？」仁問道。

「一般在東海作業的漁船約莫需要兩個月的時間來回。」禪說。「而在漁獲特別多的深海作短暫停留的原因無非是懼怕船身承受不了那滔天惡浪之故。若按照這個道理推斷的話，一個月便可駛抵東海邊緣。」

「可是由漁船止步的東海邊緣駛至從來無人涉足的東海盡頭又須要花多少時日呢？」漢問道。

「若果這艘鬼船真的正如船家所說，兩個月之間前後兩次出現在東海邊緣的話，那我們得再花上一個月的時間方可抵達。」

「你說甚麼？難道你叫我在這些桶內躲藏兩個月嗎？」秀良立刻作出回應。

「依我看，這些桶內的食物也許被他們這班人用作補給所需，所以絕對不宜藏身桶內。」禪繼續說。

「那我們該怎麼辦？」丁顯得有點兒惆悵。

禪抬頭探看船艙內的四周。這是一個偌大的船艙，地板周圍放滿了補給所需的木桶，而在船艙的另一邊則堆放了許多件巨型的大理石雕刻，那些大理石雕刻一層疊一層地堆積著，還差一個人的身位這些石雕便可碰到船艙的天花了。在昏暗的燈光底下，厚木板製成的船身還算清晰可見，然而船艙天花與那些一堆堆橫放著的雕刻之間所形成的角落卻顯得漆黑非常。

各人開始分頭找尋可以藏身的地方。禪在石雕前停了下來。在那些石雕面前，他顯得很渺小。

「這裡所見的大理石雕比起上一艘船所載的數量還更多，顯然他們是分批把石頭運載到這裡來的。」漢走了過來說。

「這些東西合起來重逾萬斤，難怪他們要齊集所有人一起來搬。」在禪身旁的仁也說起來。就在此時，禪似乎發現了一樣東西。

「對，就是這裡！」

「甚麼？」仁問。

禪把手按在大理石上並說︰「所有這裡橫放著的巨型雕刻約佔整個船艙達一半以上的空間，若一併看起來的話，形狀跟一個巨型的石台階相類似，而它們堆積起的高度比起一個人還要高得多。只要我們爬到它們上面，不難發現內裡會有一個視覺完全與這裡隔絕的暗角。」

語音方落，禪已沿著石縫跳到最頂的那件石頭上，繼而消失在陰影當中。第二個跳上去的人是漢。接著，其他人也陸續登上石上。只剩下秀良在下面。忽然間，船艙的大門被打開。一輪沉重的腳步聲逐漸向他們靠近。

「秀良，跳！」漢一邊伸出手，一邊壓低嗓子說。

「不行！」秀良似乎辦不到漢的要求。

那些穿白袍的人在石雕前停了下來。經過了一番檢查和巡視後，他們終於離開，船艙門亦再度被關上。在此之前，一雙眼睛從高處緊盯著來人的背影。這是一雙無論位置及距離上均向對方作正面挑戰的眼睛，這雙是漢的眼睛。

「出來吧！他們走了。」漢說。

秀良又再一次從桶內爬出，看樣子十分狼狽。

日子飛逝，轉眼已過了兩個月。

船身在這天清早似乎搖晃得特別厲害，而且還沒有停下來的跡象。漢吩咐各人躲在船艙，自己則與禪偷往甲板察看一切。

「奇怪！此刻甲板上竟然沒有人‥‥」禪說。

「禪，你可否看見遠方有一白色島嶼？」漢很高興地說，似乎真的被他發現了蓬萊島。

「那東西不太像個島嶼。」禪答。「莫非這是‥‥」

「甚麼？」

「東海白鯨，相傳只會出現在東海盡頭的聖獸。」

只見白色島嶼潛入水底，轉眼即失去了蹤影。與此同時，海面上出現了一個龐大的黑色陰影，正以高速移近船身。

「不妙！白鯨正朝向我們撞過來！」禪說。

忽然間，一隻巨型的白鰭在漢的正前方出現。白鰭拍打水面，形成一個空前巨浪，席捲甲板上的二人，毫無還擊之餘，他倆更被沖至甲板的另一方，只差半步便墮進海裡，船身此時與海面形成了三十度的傾斜。此時他們緊抓著甲板上的欄杆，二人很快便已回到甲板上。

當船稍為安定下來時，突然有一個身穿白袍的人奔上甲板，並且走到船身最前方去，此人竟然在短距離內向白鯨吹起號角來。當號角聲響起後，白鯨開始安靜下來。不消一會，白鯨更游離船身。繼白鯨離去後，那些穿白袍的人陸續返回甲板上。漢與禪此時分別看到遠方的海上有另外一個島嶼出現。

回說船艙內的各人，此刻他們還是處身於惶恐的狀態當中，幸好差點沒被那些東歪西倒的大石雕砸死。就在此時，船艙裡傳來了一把聲音，這把聲音所說的意思足以令他們感到興奮萬分︰「大家快些準備離開，我們已抵達目的地了。」說此番話的人是漢。

禪此刻不在船艙，因為他正在外面監視白袍人的動靜。漢帶領著其餘的人於第一時間離開了船艙，走到船尾的甲板上，而蓬萊島就出現在眾人面前。

「禪呢？」仁問。

「他跟我說好了在船尾會合的！」漢說。

漢他們只見船頭的主帆掉了下來，而一眾白袍人卻集中在船頭近桅桿的那一邊，似在搜索一些東西。

「是他了！是他割斷帆繩的！」其中一個白袍人指著一個正在奔往船尾的少年時說。那個少年是禪。

「時間無多了，大家快些跳下海去！」禪大聲喝道。

對於禪的突然出現，眾人無不感到訝異，但很快他們便明白這是怎樣的一回事。

「船尾原來還有其他人，這是調虎離山計！」另外一個白袍人說道。

「把他們拿下來！一個也不能放過！」為首的那個白袍人說道。

所有白袍人無不應聲而上，漢他們已是走投無路了。

「跳吧！」漢叫道。

撲通一聲，漢及禪一干人等已跳進海裡，就連平日膽小的丁與及身份特殊的秀良也毫不例外。在海裡回過神後，眾人皆看到一隻小舟在海上。禪率先跳上舟上，其餘的人則陸續爬上去。

此時眾白袍人已追到船尾來，禪卻把最後一條綁著小舟與鬼船的繩索也割斷了。

「多謝你們贈我這隻小舟，在下現有要事與朋友先走一步，後會有期！」禪對船上的白袍人高聲說道。

「你！」白袍人對禪怒喝道。

為首的那個白袍人立刻對下屬們說︰「他們到底是甚麼人？何時潛進這裡？還有這小子如何取得我們這隻登陸艇的？」

因為主帆繩被割的關係，而鬼船上又只得一隻登陸艇，眾白袍人只得目送著漢他們揚長而去。就這樣，他們登陸了蓬萊島。

作者：古潮兒

喜愛恐怖及推理小說，作品包括：

陰霾密佈令人不寒而慄《慾望共胴體》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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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戰都市《這個殺手不太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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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天：六個追趕太陽的少年（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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