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辭星海 - 【第二期】第二十八週 - 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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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1

【第二期】第二十八週 - 崩塌

季節

Dec 2, 2021

2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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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門外。

　　卧室裡傳出了說話的聲音。由於隔著一道門，我無法聽清楚爸媽到底在說些什麼。

　　我只能這樣靜靜站在門外，豎起耳朵。

　　他們的聲音忽高忽低。爸爸壓著嗓門說話，而媽媽的情緒卻像是有些失去控制，我聽見她說話時帶著哭腔。

　　我想，是那件事情終於暴露了吧。

　　自半年前起，我常常在爸爸的身上嗅到陌生的香水味。

　　媽媽大概從來不曉得這件事，因為爸爸也是自那個時候開始幫她承擔了不少家務，下班回家後甚至還會主動把兩人的衣服放到洗衣機裡去清洗，所以媽媽從來沒有看見他衣領上曖昧的唇印。

　　所以，我對今天的情況也早有預料，媽媽大概是發現什麼了吧。

　　果不其然，房間裡傳出了微弱的啜泣聲，我只希望爸爸別對媽媽這麼殘忍——最近媽媽的身體並不好，食慾不振，又經常作嘔。

　　「那麼，輝輝就留在家裡吧。」

　　我聽見媽媽抽鼻子的聲音，然後我才反應過來：媽媽把門打開了。

　　我連忙湊近媽媽，她彎下腰撫摸我的腦袋，「輝輝，這幾個月你要好好聽爸爸的話。」

　　我懵懂的轉頭望了望爸爸。

　　原來，他們並沒有吵架。

　　媽媽說，為了迎接弟弟或妹妹的到來，她要到外婆家住一段日子，那裡更安靜悠閒，外婆和姨媽也會為她提供營養豐富的飲食。

　　畢竟爸爸工作辛勞，又不會照顧別人——

　　媽媽臉上仍有淚痕，說到這裡時卻是揚起嘴角，有些嗔怪的看向爸爸。

　　我看得出來，她很不捨得離開家裡，離開爸爸和我。

　　但是媽媽不知道的是，爸爸其實很會照顧別人。

　　她離開後的第二天，卧室裡便迎來了新的女主人，她身上的香水味對我來說已經變得熟悉。爸爸在她來到的第一個晚上，便把家裡收拾得十分乾淨，還做了一桌的飯菜。

　　爸爸沒有對我介紹她，大部分的時間裡，他都和她待在卧室裡，把門關上，像是守護著一些秘密。他似乎不希望我和她有接觸的機會，每次女人離開房間，他總是亦步亦趨，目光不時警惕的看向我，深怕我會對女人做些什麼。

　　他們逛街回來後，也是同樣謹慎的姿態——回家，脫鞋，進房間，把門反鎖。

　　而我在他們進入卧室之後，總會站在門外，一如媽媽宣布離開家裡的那天。只是，這個時候我根本無須豎起耳朵，也能輕易聽見房間裡的喘息和嬉笑。

　　兩人通常會在房間待到早上，直到鬧鐘響起，他們必須要去上班為止。

　　今天也是一樣，他們摟摟抱抱著來到客廳，女人假裝沒看見我，而爸爸則是對我噓了一聲，讓我別靠近他們。

　　「寶貝，要不我陪你去上班吧？一個人待在家裡我會怕。」女人意有所指的說。

　　「沒事，你就待在卧室裡，玩一下手機，中午我來接你出去吃飯，我在你最喜歡的餐廳訂了座。」爸爸說著，看了看我，「放心，輝輝不咬人的，而且牠很聽話，知道不能進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