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面具是什麼?有人說是舞會上用到的裝飾物,有人說是無形中保護自己的防罩,更有人說是用來遮蔽真相的一道城牆。
對我來說,以上的說法都經歷過,甚至受了不少傷害,但我還是執意要去做。
為什麼呢?因為身分緣故。
有人稱呼我為地獄間諜,又有人稱呼我是花花公子,儘管如此,我很是很樂意執行任務。為了接近目標,通常我會戴上不同的面具,遮住自己的雙眼,讓人看不清真正模樣。
今天,我要參加一位明星的生日派對,拿到她深藏的「寶藏」後,找到機會殺了,或者是「收買」她。
「這次的任務,有信心嗎?」雇用我的主人,是位毫無感情的男人,他殺人完全不眨眼,但這也是我崇拜的地方。
「女孩子我最有信心了。」我對他微微領首,並將一個鑲嵌黑色鑽石的深藍色面具戴起來。
「可別玩太晚,羅宇傑。」他面色不改,冰冷的眼神直直望著我的雙眼。
由於共事過久,主人很明白我的行事作風,通常目標是男性,我半天就完成了,但如果是女性,我通常要花一天以上。
你問我為何這麼久?當然是把她騙上床,所以花花公子的名稱就是這樣來的。
我對著主人鞠躬之後,走向外面早已準備好的禮車,坐了上去。
抵達目的之後,我才剛下車,就被一群濃妝豔抹的女人圍住。
「帥哥,要不要跟我們拍照?」「要不要跟我們跳舞?」
看來這群笨蛋沒聽過我的名聲阿,這次的派對不是化妝舞會,不用戴面具,因此我這樣的裝扮很引人注目,而這些女人卻不知道危機就在眼前呢。
所謂的外貌協會就是這樣嗎?
「抱歉,美麗的小姐們,我有些急事需要先處理,晚些再過來。」我掃過她們幾眼,擺出自認最好看的微笑後,就匆匆離開現場。
不意外的,那些白癡沒跟上來,只在原地跟瘋子般尖叫,噁心死了。
我往大廳走過去,經過幾群富二代、三八貴婦後,看見目標人物正站在不遠處吃東西,身旁空無一人,完全不像今天的主角。
看起來這個女人很低調,穿著很一般,也不懂社交呢。
正緩緩走過去,還沒到她身旁,女人突然抬起頭看向我,在四目相對一剎那,我震驚的停下腳步。
這女人跟回憶中那失蹤的親妹妹很像,紅色的雙瞳,清澈的眼神,只差在髮色不同,她是黑色的,我妹妹是鮮紅色。
「歡迎你。」她對我簡短的問候之後,就往前走去另外一邊的餐桌上拿東西吃,完全沒對我的裝扮有任何感受。
這到底怎麼回事?這邊的人都不知道我是誰嗎?跟在那女人身後,我對她微微鞠躬,向她寒暄幾句:「生日快樂,西利亞小姐。」
「謝謝你,傳說中的地獄間諜,比想像中還要帥呢。」西利亞在說這句話時,眼神黯淡了下來,而我聽到她這樣稱呼我,臉上輕輕地笑著,心裡卻意外她的應對,原來還是有人認出我啊。
「妳也比想像中還要美麗。」與以往的對應比起來,這次的稱讚我算是發自真心來說。
西利亞只是笑笑地看著我,隨後拿起一塊草莓蛋糕遞給我,此舉又讓我腦袋一片空白。
眼前的女人,與記憶中懷念的身影重疊起來.....那位消失許久的親妹妹也這樣對待過我,甚至還強迫我一定要吃。
「這很好吃呢。」見我沒任何反應,西利亞又補充一句,讓我回神過來。
不行,這女人一定有什麼問題,我必須專注執行任務。
我將她拿著蛋糕的手輕輕抓住,並將那纖細的嬌軀拉近我,見西利亞愣了一會,對她使出魅惑之術:「如果我說,妳比蛋糕還好吃呢?況且,明明認識我,應該要躲得遠遠啊。」
但是,西利亞的反應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她沒有我預料中的害羞、推開我,或者是捶打我,那鮮紅色的雙瞳此刻變得犀利無比,連同嚴肅的話語一同攻擊過來:「哼,面具戴久了什麼都不想面對嗎,花心的男人。」
「我不懂妳的意思喔。」為了緩和內心的震盪,我用輕鬆的語氣壓過去。
「別逃了,羅宇傑。」西利亞推開我的手,並將手中的蛋糕咬了一口,原本望著我那犀利的眼神,變成了感慨。
我睜大眼回望她,久久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外人很少知道我真正的名字,能知道的只有親近的主人吧。這樣的話,她真的是我的親妹妹......刻意變了裝,還換了名字,這段時間她到底怎麼度過的?
「你任務要的東西,我很早就打聽過了。」西利亞咬下最後一口蛋糕,鼓起的臉頰與那美麗的臉蛋形成奇怪的反差。「為什麼不好好當個正常的人?非要做這種奇怪的職業?」
為什麼嗎?想起以往我們之間的回憶,在那悲哀的結局劃下句號時,我曾發誓再也不去找她,為了轉移內心的傷口,才會幹起黑白兩道之事,在玩弄女人的感情,以及男人的心機之間,我變得越來越不像以前的自己。
那位充滿正義、重視友誼和親情的我,早就不見了。
深吸一口氣,對西利亞緩緩地說道:「還能為什麼?我才要問妳幹嘛大費周章,為了釣出我,製造虛假的身分?」
「釣出你?我看是你自願跑過來的吧,況且,連親妹妹的聲音都認不出來,你說這到底是......。」西利亞還沒說完,就被我的動作打斷了。
在我右側忽然有一陣風朝我吹過來,長期下來的訓練,使我下意識判斷是她的保鑣拿東西攻擊我,迅速向前將西利亞抓住,一手將她的右手緊緊扣在她身後,另一手拿出隨身攜帶的短劍,抵在她那纖細的脖頸之上。
「先配合我,帶我去『寶藏』那邊。」我在她耳邊低聲說道,見她淡淡的恩了一聲,身子卻抖個不停,不禁為自己的動作感到慚愧。
但我還是對著她那些保鑣邪惡的叫囂:「通通不准動,直到我要到你們主人的東西為止,否則阿,我也不知道我這隻手會怎麼做呢。」在邊講話的同時,我故意將短劍微微觸碰西利亞的脖子,看在那些保鑣眼裡,肯定以為我在威脅生命。
「住手!你這個面具惡魔!」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鑣,激動的拿著手槍指著我。
我冷笑了幾聲,偷偷將扣住她的手鬆開,在口袋裡拿出煙霧彈,往保鑣們丟去。
眼前煙霧瀰漫,伴隨著那群笨蛋的咳嗽聲,我趕緊帶著西利亞逃離現場。
此時,被我鬆開的西利亞,正用充滿威嚇的聲音對我大叫:
「哥!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阿?」
聽到她這樣的稱呼,內心一陣酸澀湧了出來,還來不及壓下,它化成眼淚,沾溼眼眶。我眨了眨眼,讓淚水流出,反正她也看不見,面具也擋住了,就讓這份情感爆開來吧。
或許......真實的自己還在心中吧,只是我不想面對罷了。
「找到東西,我在慢慢回答妳吧,莓蒂亞妹妹。」帶著心理爆發的情感,我喊出她真正的名字。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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