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約莫下午三點,彭賓帶著一個滿身泥汙,臉上、手上還有淤痕的小個子男人洋洋自得地走進來,坐在門邊的兩名員警見他抓了個人回來,急忙迎了上來,把人押走了,彭賓逕自往李警司的辦公室走去,路過自己的辦公桌時,他注意到有個包裹放在桌上。
「彭哥,早上有個快遞公司的人送來的。」坐在他前面的員警道。
「好,謝了。」彭賓停留下來,在心中細想一番,似乎沒有人會給他寄東西,他滿肚疑腸地打開包裹,當看清包裹裡的東西時,彭賓驚出了一聲冷汗。
包裹底部赫然放著幾張照片和一部手機,那照片正是他與李望龍在木屋裡扭打的照片,其中一張還能清楚地看到他將李望龍推向牆邊以及他的身體插入黑山羊角的那一瞬間。
彭賓深吸了一口冷氣,他已無暇細想這些照片是誰寄給他的,他只知道這些證據已足以將他送進監獄,伴隨他的不僅僅是身敗名裂!!不只是他,連他的家人、孩子也很可能死於非命!!
就在彭賓發神的當兒,包裹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急忙將照片放在貼身處,接起了電話:
「喂?」聲音竟有些發抖。
「東西看到了吧?」對方的聲音有些奇怪,應該用了變聲器。
「你,你想怎麼樣?」彭賓清楚對方沒有將照片交給警方而是寄給了他,極有可能是敲詐他。
「一百萬。」對方也不拐彎抹角。
「什麼?!」彭賓以為自己聽錯了,周圍的同事聽他的尖叫都回過頭來看他,他急忙往外走,並壓低了聲音,「我哪有這麼多?」
「給你一天時間準備,交易的地點再通知你。」對方已不由分說地掛了電話。
「喂?喂!」彭賓想再說什麼,可回應他的只有急促的嘟音。
「彭哥,剛剛那犯人……」一名員警走過來向彭賓報告。
「先拘留二十四小時!」彭賓煩躁地揮揮手,也沒心思管他了。
「是。」員警見彭賓心情不好,識趣地離開了。
彭賓從沒受過這種侮辱,他掩住面孔,不想讓來來往往的同事看到他滿臉的怒火,但他腦海中卻浮現出李望龍混身是血的模樣,耳邊回蕩著刺耳的警笛聲。
不行!他不能就這麼認輸!!他的仕途不能就這麼毀在一個雜碎身上!!
彭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對方是誰。
知道他的身份和位址,難道是內部的人?不,之前他因為殺童案上過電視和報紙,上面黑底白字寫了他的姓名和所屬單位,只要稍稍留意,誰都會知道他的身份;那麼什麼人會去木屋附近拍下照片呢?路過的人?也不太可能,平虎山國家森林公園極大,而且他已經派人在通往木屋的路上設下路障,將原先的路隱藏起來,尋常人根本不可能找到那裡;會不會是黑幫正好在附近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無意間撞見的?
該死,現在想這些什麼用?關鍵是逮到他,殺他滅口!他不是想要錢嗎?很好,他就要他有命拿,沒命花!!
彭賓將牙咬得「咯咯」作響,只恨不得將敲詐他的人撕成碎片。
就在彭賓心情煩躁之極時,他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是宮婷打來的,彭賓看著手機螢幕上她的名字氣就不打一處來,他接起了電話,態度極不耐煩:
「什麼事?」
「我想問問你今天回來吃飯嗎?」宮婷聽出了他的不快,但還是問道。
「再說吧!」彭賓生硬地說完掛了電話,如果不是她假稱兒子被綁架,他也不會殺死李望龍,更不會陷入這樣兩難的境地了,對宮婷,他早已沒有了好性子。
聽著電話那頭亢長的嘟音,宮婷肺都要氣炸了,這幾天他對自己不聞不問就算了,連兒子的死活也不管,更令她氣惱的是,當他知道自己是在騙他後,連罵都沒有罵她一句,好似連罵她的興趣都沒有了,若不是聽了何醫師的話,想緩和他們緊張的氣氛,她也不想給他打電話,沒想到他的態度會如此冷淡,冷淡得還不如陌生人!!
「彭賓啊彭賓,我跟你同甘共苦這麼多年,你就算不看在我們夫妻情份上,也應該看在兒子面上吧?」宮婷握著聽筒的手不住抖動,似乎想將它捏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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