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艷狐火,將明葉給的藍符燒盡。
明葉回到肉身之後,面頰顯出四道劃痕,芷語焦急地詢問:「明葉大人,還好嗎?你的臉⋯⋯?」
明葉大口地喘著氣,道:「還好有妳們⋯⋯不然我就真的回不來了!」接著便講述事發的經過。
在狐狸狀態下的姿姿,身手輕盈迅捷,帶著明葉的元神悄悄來到闞智的病房。對癡呆不醒的闞智施以心通,明葉的元神便藉著姿姿的咒力進入了闞智的心神宮。
在看到案發的過程之後,明葉曾感到非常不對勁,可是當下並沒意會過來。當巨獸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時,明葉才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按理說,闞智的記憶會在他暈倒時停止回放,可是在他嚇暈後回放卻沒有停止。那只有一個可能,自己中了他人的術。
巨獸對他一陣獰笑,伸長五爪,其中飽含邪紅色的妖光,明葉一時反應不及,巨獸倏地出手!臨危之際,一股蠻力將明葉疾速向外拉扯,妖爪的赤影微微掠過明葉的面目。
原來在關鍵時刻,芊黛和芷語感知到一陣蓬勃的妖力,所以立刻化掉藍符,救明葉於危難之中。
「姿姿⋯⋯姿姿呢?」明葉說到這,才想起他還沒見到姿姿。
芊黛回應:「姿姿還沒回來!我去喚她回來。」
「好⋯⋯麻煩妳了芊黛。那巨獸確實與傳說中的年獸形貌相似,但是⋯⋯。」明葉說到一半,樓梯間的安全門被緩緩推開,三人立馬警戒了起來。
只見姿姿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一見到明葉便激動地擁了上來,流淚道:「我以為你也出事了⋯⋯我真的好害怕⋯⋯。」
芊黛上前撫著姿姿的頭,明葉也拍著她的背,問:「怎麼了姿姿?什麼叫『也』出事了?」
「你離開之後⋯⋯闞智就身體扭曲⋯⋯慘死在我面前⋯⋯。」
芷語這時提醒眾人道:「不要在這說,我們先上頂樓。」
明葉點點頭便扶著顫抖的姿姿爬上樓梯,四人一到樓頂,芊黛立馬伸手將姿姿拽離明葉,明葉橫眉,策動七絕真言:「絕土咒生,萬印牢!」
姿姿腳下竟浮出黃土泥板,接著平地而築撐起杆欄,將姿姿圍困於泥牢之中。泥杆上刻著密密麻麻地符咒,速度之快,姿姿反應不及。
「為什麼要困住我?」姿姿問。
「妳不是姿姿,快說!姿姿在哪?」芊黛怒火中燒。
「我是姿姿呀!快放我出去!」姿姿的手一碰觸萬印牢,杆欄立刻將其灼燒。
「妳的身上雖有姿姿的氣味,卻還充斥著其他味道!而那味道我在每個案發現場都有聞到,還有,姿姿都會對明葉大人使用敬稱,你的破綻太多了。」芷語說著望向明葉。
「哼!而且我是被自己的藍符召喚回去的,你不可能知道我已經離開闞智的心神!知道的原因只有一個,年,現真身吧!」明葉抽出金錢劍,凝視著易容成姿姿的年。
「呵呵呵⋯⋯真有一套呢!斬鬼門。」姿姿的雙目滲出血光,算是默認了自己的身份。
「我的姿姿在哪?爽快交代,給你痛快。」看來明葉不打算放過噬人的年。
「哦?有想法就砍過來呀!」年瞪大雙目,嘴角上揚咧出尖牙。
明葉橫過金錢劍,引劍身與月相映,亮出鋒利的劍光。二話不說,明葉奔了出去打算一劍刺穿年!
芷語立刻阻止道:「明葉大人不可以!姿姿會死的!」
明葉立刻止住攻勢,他的不可置信地問:「難道⋯⋯這傢伙附在姿姿的身上?」
「極有可能,因為姿姿的氣味太強烈,而您的萬印牢讓牠沒法抽離姿姿的身體!」芷語說。
「姿姿」鮮紅的目光轉向芷語,道:「小狐,妳的鼻子貌似挺靈光的。」
「可惡⋯⋯這畜牲為何能夠鑽進姿姿的身體呢?牠的肉身呢?如果放牠出來,情況更為不妙!」明葉咬牙切齒地道。
芊黛這時牽起明葉的手,面對著他,一反平日傲嬌的形象,溫柔地道:「可還記得上一次的樓頂?你也同樣使出了萬印牢。」
「芊黛這時候不適合⋯⋯。」明葉著實被芊黛的反應驚得不輕,同時也想起對抗何羅時,曾與芊黛的曖昧行徑。但短暫的詫異過後便如同接獲暗示般,略為羞澀的神情突然嚴肅了起來,他對芊黛微微點頭,將萬印牢解開。
一切反應盡在年的眼下,牠也不糊塗,見萬印牢一解便要遁逃,明葉當然不會給牠這個機會,早已備好的綑仙索如攢蛇出洞!
準確地勒住「姿姿」的頸子,被附身的姿姿回身襲向明葉,芊黛挺身而擋與之纏鬥,年不斷地嘗試將綑仙索切斷,卻無果。
明葉與芊黛的舉動,其實就是要在解開萬印牢的同時讓年有所警惕,使其不貿然進攻,否則在戰鬥中己方可能會重創,而姿姿也會受傷。
綑仙索的牽制能讓年凌厲的攻勢大大被削減,善於近戰的芊黛便可降低風險。
明葉將綑仙索的另一頭繫上金錢劍,道:「芊黛!」耳聞呼喊,芊黛立即扭身外躍,金錢劍也在此時被擲出。
年的反應迅捷,迴身閃躲。但牠始終是孤軍一人,餘光瞥見身後的芷語,芷語接過金錢劍,抵住了年的脖子。
「別動!七絕真元下的金錢劍會刺穿肉體,直擊魂魄。」芷語冷言道,在綑仙索的傳導下,明葉的七絕真元皚皚生光。
年轉過頭,有恃無恐地道:「妳可以刺看看,我很想知道誰的魂魄會先消散!」牠篤定芷語不會傷害姿姿。
明葉趁著年不備疾步而近,伸手扣住了姿姿的中指,被年附身的姿姿發出了哀嚎。
先前明葉曾使用這個方法測試芊黛,所以在與年僵持時,芊黛才以牽手的方式提醒明葉。想起昔日父親的教導,只要扣住了被附身者的中指,附身的怨魂再厲害也必須為之重創。
年終於離開了姿姿的身體,化作一道暗影消散於盞盞街燈。面對這麼大的動靜,明葉抱起姿姿領著芊黛和芷語離開醫院,回到自己的車上。
在車上休息多時,姿姿終於醒來,明葉溫柔地撫著她的額頭,她緩緩道:「明葉大人⋯⋯。」
「沒事了姿姿。」明葉回以一笑,但心下還是苦澀,因為闞智真的死了,死法就如同姿姿被附身時所說的那樣,而年獸也逃得不知所蹤。
在回程的路上,姿姿聽聞了自己被附身的事滿懷歉意,就當芊黛講述年獸逃跑的事後,姿姿眼神一亮,道:「慢著!我知道牠去哪裡!」
「真的?」芷語的神情也為之一變。
「真的!當明葉大人的元神進到闞智的身體後,我的心通還未收功之際就突然失去意識了,我想年獸也是在那毫無防備的瞬間附上我身。
當時我雖無意識,但卻像是作了一場夢,夢中有一片非常湛藍的海,一塊綠色的碑(路牌)寫著『封年海域』,還有一些零碎的、灰暗的畫面,也有一些牠在行兇時的畫面。」姿姿道。
「好奇妙,怎麼會突然夢到這個?難道冥冥中安排了什麼?」芊黛道出心中的疑惑。
「不難理解,應該是姿姿的法術起了效用,在肉體的侷限下施以心通非常難以達成,可是魂與魂之間,就會容易許多,這是我的猜測。」明葉扶著方向盤,腦中開始搜尋著封年海域。
「找到了!封年海域,其位於北州,離這裡非常的遠。」芷語馬上就查到了資料。
「北州⋯⋯那只能搭火車了!」明葉立刻調頭,朝火車站的方向駛去。
「喂!你這樣沒頭沒腦的奔去北州,妥當嗎?」芊黛敲了敲明葉的腦袋。
「妥當!這鬧附身的傢伙若不是死了,就是元神出竅,我們要想辦法找到牠的肉身,並且毀滅牠!」
「如果到那撲了空呢?」芊黛問。
「大不了再回來嘛!」
「亂來⋯⋯。」
四人連夜上了火車。買了最快的車班,帶著三隻小狐來到自己所屬的車廂。
隨著火車越往北,氣溫就越低。車窗外也不知何時飄起了雪,三隻小狐窩在一起取暖,明葉冰冷的手不捨得碰觸她們,她們卻很貼心地竄進他的大衣,明葉笑著緩緩閉上眼睡去。
連日來的調查讓他心神疲憊,不知睡了多久,明葉被冷醒。往懷中一看,三隻小狐都不見了,只有被敞開的大衣。他暗想事情的不妙,掏出黃符施咒貼於前額為自己開眼。
在透過黃符的視野下,明葉看見某一節的車頂盤據著強烈的靈力。他立刻走出車廂,從車廂的連結處上了車頂,在火車快速行進的風景中艱難地尋找芊黛她們。
飛雪飄過他的面頰,口中呼出的霧氣夾雜著怒意,黃符視野中的靈力越來越近。明葉收起黃符,遠遠地望見芊黛三人的身影,他拿出金錢劍,逆著風雪快步奔向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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