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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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鼻帶我們持續穿梭著,他對大學城熟門熟路,一會就從校區其他側門走出大學城。
過程中他本來想去拉諸葛芮一塊行動,但諸葛芮已經身亡,她倒在教室的一隅,失血過多,他極為自然地將諸葛芮的遺物整理一會。一些食物,一把手槍,一把約莫30公分長的長匕首與20公分長的短匕首、還有一把拳劍與拳刺。
拳劍錢鼻自己收了起來,他說,身為諸葛芮臨終前的夥伴,有權優先挑選。樊卓則拿了長匕首,拳刺這種用不著的東西,當然就歸我,短匕首則被夜耳拿去,另外因為夜耳賣命取回了彈藥,所以諸葛芮的隨身行囊,包含護目鏡與食物,則全部給了夜耳。
離開諸葛芮屍體前,夜耳忽然要我們全部出去,給她一些時間,我原本以為是她儀式性的行為,畢竟是她殺死諸葛芮的。
結果,出來後,她拿了諸葛芮的防護衣要我套在身上,我有點感心,她還惦記著我沒防護衣可穿這回事,也顧及到諸葛芮畢竟是個女性,也不好意思在我們全體男性面前剝光她的衣服。在這種事情上,能看出雖然她剪得一頭俐落的短髮,讓自己看起來中性,但畢竟她也是很纖細的。
諸葛芮身形與我相仿,算是女性中特別高挑者,防護衣只有分尺寸,也沒分男女,有點過於合身,但大體上還算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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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王打敗黑洞以後,靜靜的站在殷廉身旁。
他一開始愣愣瞌瞌地環顧四周堆積如山的屍體,隨後竟然默默地將所有夥伴的屍體,全集中在民宅裡,關起門來,彷彿不想讓他們曝死街頭。
猴王隨即叫叫喚離散也僅有的幾名伙伴,直到夥伴返回前,他都望著民宅發楞,似乎有一種不捨的情緒在蔓延著。
幾個夥伴回來後,便低著頭,伏在地面上吃著都蘭英的殘體,還有黑洞錙重隊帶回來的人類屍體,就像是某種程度的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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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時半刻,應該還先不會追上來。」樊卓這麼定論著,他看我們幾個人晃頭晃腦的,接著解釋,「房謙跟我在前期討論過這個實驗體,他算是很著重休息養生的領導,大戰結束,他不會急著、貿然離開領地,除非有其他情緒作祟。」
「例如復仇嗎?」我想起我跟李南一塊時,猴王曾經隻身過來追擊我倆,不過,那回是他們徹底的戰敗,情況有些不同。
「接下來怎麼著?」孫禾拄著拐杖,一跛一跛的移行,這麼問著。
錢鼻帶著我們走到一道林地,指著遠方的山峰,那是一座看起來高聳的山林,告訴我們山林是戰場的邊緣。他也曾經上山過,不過山上的路都堵住了,沒活路,山林或許是個妥善的藏匿據點,不過不好防守。若往北走,則有一座大河,不過沿途中還有不少小村落可以暫且躲藏。
再往東邊,則是一座砲彈大湖,我跟樊卓都知曉那是哪裡,畢竟我們曾在大湖附近歇過。
「我們現在應該要集結其他新兵,一起圍剿猴王,然後戰場應該就可以結束。」錢鼻這麼告訴我們,就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唉,對,剛才應該先開槍把猴王殺死才對,我們幹啥要跑。」
「問你啊,你不是一直想跑嗎?」我沒好氣地說到。
「我忘了,一直想保命,就直覺想走了。」錢鼻說。
「別說了,餘下的子彈都在我這,沒有個好機會,我也不會冒險遠程開槍,得再近一點把握度才高,若是以實驗體那種狀態,可能抵擋不了三兩下,子彈就打完了。」樊卓似乎對自己的槍法沒那麼有把握,畢竟我們這夥人都只受過短期訓練,肉搏那些勉強還有多少模樣,但槍法這種需要高度經驗與技術的,大概都沒門。
「還剩下兩個新兵呀……不知道會是誰呢?」我喃喃道。
我們便開始臆測,幾個新兵目前行蹤成謎,男性的新兵我們大致上都知道,排除掉我們所知的幾乎都已經死亡:樊卓曾經在行經的路途中遇過兩個結伴的日本新兵,不過事後房謙曾轉知兩個日本人雙雙陣亡於指標實驗體,一個華中男性已死(我們不確定我殺死的武傳英是否就是他所知的那個華中男性),一個韓國人沒人遇過,另一個韓國人則死在我的面前。華南的陶燕夫已死,另一個華南人則是我所熟識的李南,但我實在想不相信他會與人結伴。
女性部分,則容易猜測的多,華中的中亞女子孫璐西,來自香港的那個懦懦的女子,香港女子在進戰場前與陶燕夫交好,陶燕夫已死,雖然不能同等猜測他們兩人結伴,但看香港女子的樣子也不覺得有能耐活下來。
所以,餘下的兩個新兵大概就是李南或韓國人,與孫璐西,就我們之前得知的消息,他們都在大學城周圍移動,所以基本上不要離開大學城太遠,應該有機會碰見他們。
話雖如此,但戰場畢竟還是極大的場域,至少幾公里見方,談何容易。
進戰場前,我們曾得知這是首次由幾個區域共同主辦的戰場,場域之大,令人費解到底要怎麼圈這麼大的地域,畢竟工程困難,要造這麼多牆面,這可能嗎?
來自華北的兩人才告訴我,他們所知的高牆都是用貨櫃堆疊而成,至少在他們進入戰場時,瞧見的是貨櫃。我所進入的場域,應該是最初華南指定戰場的場域,而後隨著擴大實驗,而用貨櫃組成。
他們以往知悉的各地戰場,其實也都是小塊區域的戰場,利用現成的場域製成,有點類似城中城遇到的動物園、其他城中城監獄、大學城,甚至是軍營,都有現成的圍籬可以構成戰場。除此之外,還有天然地形可以阻隔,例如河川、砲彈巨坑等。
我同時也有點擔心,場地過大,而結束條件則是要將所有活屍殺光,光是捉迷藏就不曉得要耗到天荒地老了。
「不會的,房謙會驅使活屍,或是實驗體來找尋新兵的。」樊卓這麼說,他倒是很有把握,畢竟能夠將場地圈如此龐大,就是軍方已經對操控活屍的能力已經爐火純青,或許未來不再需要再以空投肉品來轉移野外活屍的移動了。
「房謙沒再呼叫你嗎?」我問了問錢鼻,錢鼻否定。他說,猴王與黑洞纏鬥到一半,房謙就知會得移師到屍控部,便失去了音訊,連代班的指導員都不在線上。
我拾回護目鏡後,也嘗試呼叫許聯曼,許聯曼同樣也並無回應,情形相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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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股不安的氣氛蔓延著,戰場的新兵無論指導員是否在線上,都會有代班指導員,引導新兵去特定的方向,或者讓新兵避開特定的方向,否則讓新兵漫無目的地戰場裡遊蕩,只會無限延長戰場的時間。自從樊卓分享過,我們就都知道這一切都是經過精心設計安排的,新兵不可能永遠躲藏在同一個處所,活屍會去主動揪出你來,逼得你不得不現身跟他們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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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是遇到設備問題了。」孫禾在一旁問著,他從一開始搞不清楚我們這群新兵在講什麼,現在已經能夠稍微搭上話,「畢竟我們這些自由之地的人,也沒有什麼科技裝備,連幾時了都不知道。」
「我承認這幾年科技部分是倒退了,不過也同時有些科技突飛猛進,例如無人機的技術,監控設備則是中國好幾年前就死命地在研發,所以對於外面的世界我們也都能夠掌握。電力網退步了,不過還能有基本涵蓋,這種設備問題,應該是小事。」樊卓不解,他告訴我們,「戰場前期,還有另外幾個實驗體的作戰,效果還行,不過聽房謙說,那幾個實驗體招兵買馬的實力不行,有點像是打群架一樣,還刻意讓他們在劣等人附近捉對,實驗看看在人類在場會不會讓他們分心,效果平平,按照道理,能夠成功引導猴王跟黑洞作戰,已經是很大的成功了。猴王是最後的實驗體,按理最後就是要集結新兵作戰把猴王滅了完事兒,這時候刻意不引導,顯得有點奇怪。」
「會不會劇本臨時改了,讓猴王來把我們滅了?」我這麼問,實際上我覺得不無可能,「畢竟你說房謙會把你除掉。」
「要除掉,下給錢鼻的指令就不會這麼曖昧了。」樊卓看了看錢鼻,「你沒騙我吧?」
「沒的事,要我錢鼻扯謊,你們一定一會就看穿,房謙大真的是要我保住你,其他啥也沒說。」
「除非房謙想要塑造……實驗體的全面勝利。」
「你是說,包含我,房大也想除掉嗎?」錢鼻疑惑著,「我又做錯什麼事情了?我啥也沒說,也沒做過啥壞事呀。」
「君要你死,你不得不死,這個道理你不懂嗎?」我在一旁諷刺著,一會兒,沒見到夜耳的身影,她那個人來無影去無蹤,似乎也司空見慣了。
「看來我們還是要小心為上,其他新兵就隨心了,遇到就遇到,他們應該也是跟指導員全面斷訊,沒法得知信息。」樊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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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耳從背後跟了上來,她竟然推了台輪椅過來。輪椅看起來有點破舊,佈滿灰塵,但看起來功能完好,兩顆大輪完整,前方的轉向輪的關節有些生鏽,轉彎時還發出唧唧聲。
夜耳將輪椅放到孫禾身後,要孫禾坐上去,孫禾有些不好意思,夜耳才說,「難道你這樣都靠人攙扶,更不害臊嗎?」
孫禾才坐了上去,這輪椅還撐得住。
錢鼻在孫禾坐上輪椅後,告訴所有人,那麼大家可要加快點速度啦,前面不遠有一個城區派出所,大夥可以去派出所暫且躲藏,派出所圍籬可以充當基本的防禦,把門關了就不礙事了。
錢鼻稍早願意攙扶孫禾,是因為他是唯一一個身高跟孫禾相稱,且身形相仿的人,現在孫禾有輪椅可坐,他自然地避開,跑到前頭去帶路。
孫禾坐在輪椅上,起初還想自個兒操作,但他右手使不上力,夜耳想嘗試推他,但顯得有些吃力,我便補了上去,充當孫禾的服務員。
「小哥,真不好意思,還要麻煩你。」孫禾有點不好意思的別過頭看我,先前他沒把我給殺了,奪取我的資源,我才要跟他道謝。
是我運氣好,遇見孫禾他們,否則若是遇到其他死刑犯,恐怕就不保了。孫禾與殷廉這一夥人,雖說都是被軍方排拒在外的鄉野人,不過他們倒是對我們這些新兵沒什麼偏見,雖然帶著存疑,但不至於滅口,反觀其他新兵或許都被洗腦,認定這些死刑犯都是自身威脅,形成極大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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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處在地這個城區,不能以村落來形容,聚落裡有幾棟較高大的樓房,但約莫就公寓四、五層樓高,有些則是庭院式住宅,但都看得出來牆面的磁磚都已經斑駁,有些庭院裡的大樹更是猖獗,蔓延出來的樹枝、樹葉幾乎把民宅環繞。
城區的地面鋪的是柏油,主幹道岔出去的支線則大多是水泥道路,道路上仍可見到一些碎骨、細沙被風揚起。
隨風吹楊,大多都是一些臭味,有點像是長期腐敗的餿水味,環境明顯較不如湖區那幾棟民宅好,不過,錢鼻倒是頭一個帶我們來這裡。
他說,這裡安全,猜想他可能在這裡也度過了一段閒適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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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我們就瞧見了城區的派出所,派出所擱在大路旁,一旁還有幾間公辦單位的低矮建築物,但還是派出所顯眼,鄰近幾個建物都噴了中國式精神標語,不過那些文字大多漆面已經褪去大半,只能辨別輪廓。
城區派出所看起來戒備森嚴,四周都用矮牆圍了起來,正門口有一座鐵閘門,是作為警用車出入口的,不過鐵閘門早已故障,應當是屍爆時就已毀損。鐵閘門外則是幾台廢棄車輛,其中還有一台巴士,巴士的車窗已經破損,看得出來當時曾有人駕車想要衝進警局,推測當時應該是門內固若金湯,民眾想尋求保護,但卻遭拒,乾脆一不作二不休,開車想往裏頭闖,奪取警局內的槍械
警局前、圍籬內的停車廣場散落著整列的拒馬與廢棄桌椅,地面上還散佈著大量的彈孔,可見曾有一番激戰過,至於是抵禦誰的,是暴民還是活屍,就難以推測。
鐵製拒馬上還卡了一些碎骨,歷史的印記,不曉得多少年前就被禁錮在這的屍首。
正面看起來沒法進去,硬闖只會把自個兒肉體弄個肚破腸流,錢鼻熟門熟路的帶我們從一旁小徑繞了一會,警局後側有個黑色的大門,看起來十分牢靠。
「我在這兒度過了好些天,還被幾個劣等人包圍過。」錢鼻回想之前的日子,他是鄰近的入口進來戰場,這十來天中,多數都在大學城及鄰近的幾個據點活動,有大湖、渡船頭、河港、還有幾個小村落,這個城區派出所似乎是大學城外,鄰近幾個區域的中心。
「所以你沒遠程移動過?」我問他,按照錢鼻跟樊卓所陳述的戰場全貌,我應該幾乎是從戰場的正東邊移動到正西邊,而錢鼻則是幾乎都在西側移動。
「沒,我的指導員建議我別遠程移動,只在必要時刻,曾經去大學城探索物資,若沒需求我不大移動,避免暴露危險哪。」
「你的指導員是誰?」樊卓這才問他,我猜想樊卓或許都認識每一個指導員,畢竟他也是權力核心的其中一分子。
「雷銳,他好像也是死刑戰士,頭幾期的」
「雷銳……我知道了,那傢伙好像跟房謙不對盤,少數不逢迎拍馬的北京人。」
「是啊,他倒是很一板一眼,沒給我好處,不過倒是給了我不少建議,他跟我一樣都是拿弓箭的,他說弓箭手不適合衝鋒陷陣,但打陣地戰很適合,這個派出所就是他建議我待著的。」
「你會這麼想,代表其他新兵可能也會這麼想。」我告訴他們,剩下那一個活下來的新兵,估計可能也是拿弓的。
「你說……李南嗎?」錢鼻忽然說出了這個熟悉的名字,我訝異他們竟然認識。
「我知道呀,我們一塊訓練的,李南也是雷銳訓練出來的。」
「我那時候在廣場,還以為你是李南呢,還向你喊著。」
「沒聽清楚罷。」錢鼻甩甩頭。
錢鼻推了推派出所的大門,但卻未果,一開始他還以為是自個兒沒推好,但試了幾下,幾乎確認是從裏頭反鎖。
他止住動作,壓低音量,要我們所有人通通閉上嘴巴,但我沒注意到,加上孫禾的重量不輕,稍稍剎車不及,載著孫禾的輪椅敲到了大門,大門露出極大的碰撞聲,磅啷~
「沒辦法了,準備應戰吧。」錢鼻從背後掏出了單手斧,所有人都在同一時刻拿出武器。
「運氣好點,是新兵……運氣如果差點,那就是劣等人了,能夠活到現在的劣等人,應該都是些不簡單的人物。」
「我看他們老早就準備好了,畢竟我們這麼大聲在外頭扯淡。」我這麼說。還沒休息完全,就又要再打起來嗎,我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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