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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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澶淵之盟是啥意思啊?」王慈祥在我們身後這麼問。
「北宋跟契丹人和談,劃分漢界停戰。」我這麼解釋,我急欲想知道李男所說的亂子是什麼事情,結果沒想到錢鼻繼續給王慈祥授課。
「算是北宋人向契丹人討饒,北宋固定給契丹人白銀當作保護費。」錢鼻補充,「對了,晚點跟你們收保護費,我們缺糧。」
「你這楞大個還會開玩笑啊?」王清月在我們身後竊笑。
「別扯了,聽他把話講完。」我制止後頭那一群人後,便這麼問了李南:「你說啥亂子。」
「我進去跟你們說說唄,我通知一下孫璐西。」李南說,不一會兒,就看見他從巴士的窗戶跳了下去,「孫璐西就在你們門口,埋伏等你們逃出去。」
李南一溜菸地就離開了我們的視線,從高牆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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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有說要讓他進來嗎?他殺死了我們不曉得多少人。」王慈祥擋住我們的去向,一邊指使著李天助跟劉馥蓉,吩咐不可以讓樊卓與夜耳離去。
「我沒想過去給他開門……我也覺得不妥。」夜耳這麼說,這可幾乎是她進來後第一回說話。夜耳進派出所後,一直窩在角落,冷眼看著我們與王慈祥的溝通,甚至是後續宮明明與王慈祥的衝突。
「妳覺得哪裡不妥。」樊卓問她。
我這才想起,樊卓從頭至尾都幾乎沒給夜耳壞臉色,而夜耳是最早先擄獲他的人之一。
「你們叫李南的那個人,能夠不眨眼的就殺死好幾個自由人,難保進來後會大開殺戒。」夜耳說,「我對你們軍人沒偏見,雖然受過你們委屈,不過我知道各走各的,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互不犯誰,但那個李南看起來不一樣。」
我知道夜耳對軍人沒有偏見,否則在水族館她就不會捨身救我,當時她想必只是覺得我在裏頭盲眼亂竄,易生危險,甚至事後我對其他陌生新兵見死不久,還因此對我產生偏見。看的出來在亂世之中,她還保有對人類的信任,抑或是希望。
「你跟錢大個跟龐文雙來自不同的地方,受到的薰陶不一樣,你們都被洗腦,認為我們都是一些劣等人,但至少看得出來是誤解,你們看不起我們,但至少沒有殺意,覺得我們只是這場遊戲的配角,但是,」夜耳接著說,「李南不一樣,他甚至也看不起你們,對他而言,其他人若是阻礙了他,對他來說都是螻蟻。」
「我有同感,他確實是這樣的人。」我附議,並尋求錢鼻的同意。
「問我嗎?呃……我跟他相處的時間比你們長多了,他在弓箭上的技藝比我好多了,以他這種體格的人來說,實屬難得,他對我空有一身蠻力卻沒辦法把弓箭使好,也是一副傲睨自若的樣子。」錢鼻接著說,「不過,他沒這麼壞,能講道理。」
「喂,你以前到底是什麼背景的,怎麼愛講這些冷僻字。」我忍不住問了錢鼻。
「我啊,我是國中老師。」錢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結果這個舉止像是市場肉販的大個子,竟然是教師?
「人是會改變的,我一放鬆就會回到過去舊習性。」錢鼻哈哈大笑。
「你們說澶淵之盟,意思是我們雙方和談,暫時有一個共同目標對吧。」王清月在一旁插話,「我們雙方有一個目標,殺死實驗體,結束這一切,是不。」
「對,我大概就是這個意思。」錢鼻爽快地答覆。
王清月將話語權轉回去給領導,王慈祥。
「先跟你們講清楚,我們不需要你們保護,不過我需要你們給我們保證,宮明明倘若真的死了,上面的人會亂成一團,我能夠暫時控制他們讓他們不對弓箭手報復,不過,你們也要給我保證,讓那傢伙進來不會大開殺戒。」王清月將樊卓拉住,意思是,在他眼裡,樊卓才是我們的領導,從言談中,他知道樊卓最靠近軍方權力核心。
「我跟弓箭手不認識,不過,錢鼻聽我的,龐老弟人也和善,李南應該願意聽他們的。」樊卓也讀懂了在這之中塑造的權力結構,但他也不敢給任何承諾。
「他那傢伙沒槍吧?」王慈祥問。
「我跟他分開的早,我不清楚,」我解釋我曾經在進來之初,與他一起對抗過猴王,雖然僥倖獲勝,但我們也被猴王震懾到潰散。以我對李南的認識,我能夠給予保證,「李南不喜歡使用會製造特別大聲響的武器,比方說槍,這點你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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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南跟孫璐西在鐵門外等著,他們一語不發,過程中不發出任何聲音,也不催促,確實很有李南的風格。
我們跟王慈祥講好,我們帶李南進來時,不會攜帶武器,便靜靜地將武器疊在一旁,而死刑犯一夥人則在庭院內,做好隨時撤退進屋的打算。雖然這不過是做做樣子,派出所的尾門直通圍籬的鐵門,內門是鋼製大門,雖然可以阻隔,但正門口是自動門,雖然防彈,但不防鈍器物破壞,要進去大開殺戒根本就只是想與不想的差距。
王慈祥站在尾門門口,等待我們與李南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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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門一開,錢鼻作勢去擁抱李南,李南倒是退後了幾步,他露出了嫌惡的表情,一副你誰我們很熟嗎的表情。
「闊別已久,你就這麼狠心嗎?」錢鼻笑呵呵地開著玩笑。
「少噁心了,你幾天沒洗澡了,臭得難受。」李南一樣是那個表情。
孫璐西站在李南身後,她身材高挑,綁了個俐落的馬尾,待在一旁不發聲,看似是個狠角色。
孫璐西手上拿著一把脇差,另外腰上還有把脇差安放在刀柄裡,看不出來她的副修遠程武器是什麼,不過說真的,遠程武器大多笨重的可以,像我的十字弓也是掉了,錢鼻則在戰鬥中毀損,若孫璐西只剩近身武器也沒太大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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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裡面討論這麼久,稱兄道弟了吧。」李南問。確實,我們窩在裏頭討論了一會,李南跟孫璐西在外頭按耐這麼久都沒出聲,才是穩得住氣。
「你也不想想自個兒在外面殺了多少劣等人。」錢鼻說,「先進來說話。」
「也知道要低調行事是吧,我本來也沒想你們在這裡,有消息說剩下最後一夥活屍,人類跟軍人散成兩半,難找,結果聽見一連串的聲音,想也沒想就在外頭狙擊觀察了,你們倒是搗了不少聲音。」李南回答。
「還不那些劣等人在裏頭起內鬨。」錢鼻說。
「劣等人……你還是那般口吻,」李南領著孫璐西進了牆內,但錢鼻沒有再讓李南多往前踏一步,只能讓他們走到了指定集結點,也是這時他才發現站在武器堆旁的樊卓,李南說:「……咦,那個人不就是?」
「房謙的天之驕子。」我脫口而出。
李南冷笑了兩聲,樊卓則自嘲道,「只可惜,我比較像是他的魁儡。」
「呦,看來是結交權貴,你們倆都發達了。」李南似乎也不真的在意,他將孫璐西推了出來,但卻不打算替我們介紹她這名女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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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幾個人沉默了一會,孫璐西也沒開口說話。
「你啞吧嗎?跟他們說說妳是誰。」李南顯得不快,我真懷疑他有點社交障礙,到底誰忍受得了跟他作伙?
孫璐西才正想開口,我先接了話,我猜李南也不大可能替我們自我介紹,便先接續話題。
「我們男生先自我介紹吧。這是錢鼻,錢定遠,華北,李南的老相好;我是龐文雙,華南,跟李南是戰場頭幾天認識;樊卓,房謙的狗,華北,也是軍方的病毒研究員;(我指了指夜耳)那個是……自由人,夜耳,她在城中城救了我,樓上還有一個我們原本在一塊的孫禾,不過他先上去安頓被李南射傷的。」我現在也開起樊卓的玩笑,他乾笑了幾聲,似乎不太在意。
講到這個,孫禾他們不曉得還好嗎?但也沒法這樣向上喊去,否則不一會我就被李南給殺了。
「孫璐西,吉爾吉斯人,呃……差不多這樣吧。」孫璐西長相其實跟中國人沒特別差異,五官稍微深邃一點,而身材高挑,幾乎跟男性差不多高,少說也有個一米七零。
「繼續說下去吧,是妳跟我說的,跟大家講講發生什麼事情了。」李南催促著她。
「此時此刻,北方軍人正在突擊華南城裡的軍人。」孫璐西說。
「什麼?……?」我們幾個新兵都感到不可置信。
「你們都沒發現異樣嗎?」李南問。
事實上我們所有人都幾乎呼叫不到戰情室的人,無論來自哪一個地區都一樣。
「你們呼叫不到戰情室的人,是因為所有軍人都合力來攻打華南兵了,這裡是華南兵的據點,所以他們忙成一團,光顧著殺人,或者防衛怕自己被殺。」李南解釋,但他怎麼會知道的,我問。
「我指導員沒參加過公民戰鬥,就是會使弓箭,甚至雷銳還是他門下的學生。事實上我指導員也根本沒啥呼叫過我,不過大概是因為你們都恰巧都關閉的關係,我今天上午接到不明信息,不是他傳的,是趙萬傳的,因為我指導員被收編回北方了,不再負責我。趙萬急忙地說,北方軍人要來宰我們華南人了,叫我們自求多福,他們能夠做的就是在趕在軍方服務器修復前,估計會是破曉四、五時,派個小隊在花園迷宮附近炸出一個突破點,讓我們能夠逃離戰場。」李南說,「我也不曉得是真的假的,後來就沒通信了,我就問了孫璐西,結果跟她得到的訊息差不多,華南也有人幫忙通風報信,讓他們能夠準備武器撤離戰士城,接下來,孫璐西妳說吧。」
「軍方發現趙萬起了二心,私底下做些反叛國家的勾當,但似乎被趙萬早一步掌握情資,華南人在離開前,先一步把戰場部分系統破壞,目前掃描跟通信功能都故障了,只能用臨時用移動式裝備遠端通信,估計明天清早七點左右,可以啟用軍方的無人機恢復部分系統功能。現在除了華南軍人外,其他軍人正開始集結清算華南軍營,房謙大人得帶領軍方鎮壓,暫停中止跟倖存者的聯繫,要我儘量找倖存的北方新兵聯絡,明天一早就會派出無人機戰場掃描具體位置,營救直升機會先行接回北方倖存者,就給了我你們中止信號前的約略位置,要我跟你們會合,搭華北順風車回去。」孫璐西說,「但我要強調,我沒跟指導員說李南說的事情,北方軍人不曉得華南軍人會把戰場牆垛炸掉。」
「所以,現在華南人正在遭各地軍人屠殺?」我問。
「可能是,沒人曉得,現在通信全斷了。」孫璐西回應。
「那我們怎麼辦?李南,我跟你,他們怎麼把我們歸類?是華南軍人還是軍方體系的死刑戰士。」我問李南。
「我不知道,得到的訊息太少了,我只知道沒家可回了,要是沒在這裡遇到你們,我們正準備要去找那個什麼花園迷宮的地方,孫璐西的指導員要他來跟樊卓會合,我們只知道你們在這座城裡,其他一概不知。」李南說。
「那你怎麼打算?」我問。
「看來孫璐西確定有直升機可以搭,北方高官也有,但至於有沒有我們的位置,我不知道。」李南回應。
「所以我跟你得去找那個什麼花園迷宮?」我問。
「對,如果不相信房謙會賞我們一命的話,我們得去找,不過還真不曉得要從哪找起。」李南顯得有些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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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知道那是哪裡。」錢鼻這時候突然回話。
「在哪裡?」我問。
「就在大學城邊緣,有一個滿大的荒蕪迷宮,就是那種用高樹欉做的大迷宮。」錢鼻說。
「我好像知道你說的那個位置,一個超大花園嘛……但是你怎麼能夠確定那就是他們說的那花園迷宮。」李南顯得有點懷疑。
「因為那裏有個招牌就寫它是花園迷宮,而且,那裏剛好就是戰場的邊緣。」錢鼻說,看起來,他似乎不是胡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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