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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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進來的第四間房間，同層樓裡還有一道門狀似通往巨蛋走廊，但聽聞外頭怪聲，只得好退而求其次地往黑暗裡頭走，不敢探出門外。
隨著逐漸步入深處，經過了幾間房間都一無所獲，只得爬上盡頭樓梯。換言之，這間房間應當是位在巨蛋建物的二樓吧？
裡頭擺設就像辦公室一樣，有電腦、辦公室隔板、一整片鐵櫃，甚至有間廁所，至於我為什麼會知道呢？撲鼻而來的尿騷味還不夠明顯嗎？
判斷可容納十個人同時在這兒辦公，電腦幾乎全指了同一個方向，推敲出辦公室的前後相對位置。最前頭有一大面控制板，上頭有一大堆按鍵。
敲打了前幾個鈕，把幾個搖桿轉開，但卻丁點反應也沒有。
一大片薄板在控制板上方的靠牆位置，不曉得薄板功能，天花板還吊了幾組不曉得是什麼的東西，只曉得那些東西四四方方，但因為手搆不著，也難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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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八成是原先工作人員辦公之處，也等同於這座「鳥園」主幹。
我是爬鐵籠進來的，鐵籠早先是豢養觀賞用的鳥類，想必一定有個供員工進出餵養鳥類的出入口，所以再來應該可以再找到通往原先走廊的路。
雖然我不曉得為什麼這建物唯獨沒被轟炸，不過裡頭的鳥兒的確還安好，那時候鳥類沒受到活屍威脅，可能原本只養了十來隻，現在可變成了飛鳥樂園，幾年之中鳥類已經演化成龐大的聚落。
不過，或許就因為鳥園是少數完好的建築，更因如此才更提高了潛藏物資的可能。
但無論我怎麼在房間裡頭摸黑，牆壁上卻沒有任何開關，還把一些躺在地上的矮凳踢成碎片。得找些開關才行……該不會所有開關都在控制台上吧？
可是不管我怎麼切換按鈕，胡亂調整拉桿，卻一點用處都沒有。無奈地坐了下來，難不成我會被困在這幾間房間裡嗎？
拉了一張辦公椅坐下小憩，把甩劍收了進去，考慮著是否要順著原路回去，雖然可能是自投羅網，但總比繼續待這裡要好，那兒離出口不遠，說不定有機會逃出。
不過說真格的，我也沒法辨識來路，一路都是摸黑行走，連方向感都沒有，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勉強找到辦公室。
一直到不小心踢著控制台下方的一個切換鈕，才發現控制台下頭還有幾個切換鈕，摸了一輪，一共有四組按鈕，逐一扳開來，只見控制台上的按鈕群跳起了波浪舞，由左至右地亮了起來，並發出嗶啵的聲響。
房間裡頭的電燈也亮了幾盞，才發現前頭的薄板竟然從中間緩緩打開，發出機械般地啵啵聲響，縮入兩旁。
那是一塊數米見方的透明玻璃，能看見外頭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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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棟建物，就同我早先提過的，上幾層樓都是鐵網包覆，兩條走道沿著這巨蛋牆邊螺旋地通了上去，兩條高廊在空中交錯，還有幾條亙在兩條螺旋高廊的通道，兩條高廊最後在空中交會，直達頂端。
高廊外的景色更令人想像不到，我現在在二樓高度，控制台外的地面推了大量泥土，甚至還種植了好幾棵大樹。不只二樓，我看那些高廊所延伸出來的平台也是如此。建物裡頭看起來生意盎然，上頭近百隻鳥兒在樹上休憩，又或在空中盤旋。
最讓我感到驚奇的是，舊中國政府竟然有能力造出這般人工仙境，把這些鳥兒養在這裡，儼然像是一個有帽的鳥兒生態園區。
只是，讓那些鳥兒困在鐵籠，根本就是破壞大自然運作的規則，圖人類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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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園早期的繁榮可以略知大綱，這兒曾經充滿著賞鳥遊客，人聲不絕語耳，不過現在裡頭任由人觀賞的不只鳥兒，有三、四個活屍在前頭，有些趴在地上不曉得在挖什麼東西，愚蠢者甚至爬到樹上想攫一些鳥兒來食用。
就連高廊上也有一個看似孱弱地活屍，站在高廊頂上的邊緣處，在那裡胡亂伸手亂撈，以為可以藉此抓到幾個腦袋不靈光的鳥兒。
除了活屍以外，樹下還堆了一些屍體，有兩具已經被啃成白骨，大概也是同我一樣誤闖此地的活人，還有幾具是活屍的屍體，還勉強稱的上是完好，或許是腦殘活屍從高廊跳下來，以為自己可以像鳥兒一樣飛天，甚至可在墜落至地面的瞬間抓上幾個鳥兒陪葬。
現在知道這兒大致原貌，該找到按鈕來把屏板給關了起來，胡亂切了控制台上頭的按鈕，結果反倒使背後的燈光又明又滅，架在高廊上的投射燈亦同，活屍們也被閃爍地燈光吸引注意，不斷尋找光源，有個活屍溜回高廊，朝投射燈探照的地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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縮回椅子一旁，期待那些活屍別注意到位在主控室的我。透明玻璃應該是單面鏡才對，操控者可以看到鳥園全貌，若讓遊客見著裡頭主控的工作人員也太掃興，但這時我根本不敢把握，還是先躲再說。
手也不忘繼續試探按鈕，除了燈光閃爍外，還聽見一些喀擦喀擦聲，就像是相機快門的聲音，但探頭偷喵上頭那道玻璃，該死的擋屏薄板卻始終不收合，也不曉得試了多少按鈕，才聽到擋屏關閉的嗡嗡聲。
得了！終於對了。但在檔屏完全關閉前，卻忽然冒出了一張活屍的身影，他左眼有道明顯地抓痕，半邊的頭皮甚至被掀開，張大右眼朝我望來。
我與他對望，甚至不曉得他能不能看見我，心臟這時幾乎像快跳出來似的，用對比極為緩慢地動作移動我的身軀，想再躲回控制台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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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嗙─」檔屏完全閉起，我鬆了一口氣，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好險」
「好險。」從外頭傳來了我的聲音。該死，我望了控制台上的那只條狀地小毛球。
那是麥克風！我的聲音透過那麥克風放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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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答答答答答答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那傢伙……那傢伙在敲打外頭的玻璃！
我又在那堆鍵盤上胡搞一通，急著想把麥克風的聲音切掉，但卻從外頭傳出更多像是子彈地達達聲，混雜在子彈聲裡頭，距離我更靠近的達達卻不斷增長，與擴音器的聲音產生共鳴，搞得耳朵嗡嗡作響。
到底是哪一個？「啵─嘶─」該死，眼前的擋屏又打了開來，我又接連按了那同一個鈕幾下，不是這個鈕？明明是這個鈕的啊？等到擋屏全開，地面上四個活屍全聚攏，好像不敢確定似的，用探查地力道敲著玻璃，早先那獨眼活屍不見蹤影，反倒是其他幾個活屍全在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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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該死的！
「該死的！該死的！」渾球！我都忘記麥克風還開著了！！！
活屍群聽見從擴音機的傳出來的聲音，轉頭尋找聲音來源。空隙中我見到獨眼活屍從後頭出現，嘴裡好像喊些什麼，其他活屍便退到一邊，讓獨眼活屍衝了過來，用手肘朝眼前這片玻璃撞擊。
他竟然用助跑增加破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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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我直接用右手把麥克風連根拔起，接連的底座爆出一團火花，滋滋作響，「啊啊啊啊啊啊」最後的吼叫聲在房間裡環繞，卻怎麼樣也掩蓋不了外頭活屍敲擊玻璃的巨大聲響。
擋屏全開以後，竟然又逕自地關了起來。
渾球！非得要等全開以後才有辦法再收起來嗎？打開啊！打開啊！既然都被你們發現了，至少要讓我知道外頭的狀況吧？
但原本按住按鈕的手已經用去拔麥克風，面對這一大堆五顏六色的按鈕海，根本也找不回那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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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的撞擊聲依然不停歇，甚至傳出玻璃稍稍裂開的聲音，心裡一橫，放棄尋找那些鬼按鈕的功能，縱使有些功能搞不好可以救我一命，說不定可以自動打開或上鎖哪些門好讓外頭那些鳥兒亂亂竄去，藉此引走活屍的注意。但是現在根本就不應該是繼續冒險的時候了！那些按鈕根本不可靠，說不定按下了哪一個鈕，又還會發生甚麼樣意想不到的悲劇。
快速地拉開辦公桌的抽屜，想藉此找尋藏辦公室裡的寶藏，結果裡頭都是一些庶務用品，不是筆、尺就是一些剪刀──不然就是一些什麼文件或是檔案夾，毫無用武之地。
直到，我找到一張看起來格局最大的辦公桌，上頭的電腦螢幕比別人大不說，桌上甚至貼了他和孩子的照片。
老頭看起來年紀五十好幾，是主管階級，原本以為他會有什麼好東西，說不定有什麼對這座巨蛋決定性的關鍵工具，結果那傢伙的抽屜裡頭卻只有幾本雜誌，甚至還有色情書刊，連剪刀那些工具也沒有。
你這主管幹什麼吃的？
全都是些垃圾，垃圾！那些辦公桌是無望了，辦公室兩旁排著兩排書櫃，裡頭的檔案夾東倒西歪，中間還有一些抽屜，隨便拉了幾個，裡頭也都是一些派不上用場的傢伙。
寶物到底藏在哪裡啊？我到底進來這裡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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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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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現在要逃了！不管了！衝向一扇黑白色的門前，該死，這門根本不是什麼黑白色的門，這只是一道下頭全沾染了血液和一些殘留碎肉並卡在牆面細縫上的門，但卻怎麼也轉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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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開啊！
「滋─滋滋──滋滋滋滋滋──」
快啊！把手怎麼轉也轉不開，氣到把一旁櫃上的所有雜物都給推到地上，看了地上那堆雜物，才發現我早先踢到的那些根本不是什麼小凳子，都是一些破碎的骨頭，難辨認型體，地上早鋪陳了一片白粉。白骨、骨粉堆上散落著剛才那些物品，裡頭有鐵絲剪，甚至是老虎鉗之類的工具，甚至還有把鐵鎚。
我把鉗子都收進袋子裡，握著鐵槌，瞄準著那門把，一定要一次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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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門把隨著我全力叫喊地用力一揮而爆了開來，一腳踹了那扇門，總算是給我開了。
「匡啷」，控制台上的玻璃同一時間也應聲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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