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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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洞不知道猴王正在後方橫掃他的部屬，洋溢在戰勝猴王的喜悅中，朝我們走來，緩慢而行，幾個部下卻是心急，忙著送死。
錢鼻敲碎了一個又一個腦袋，弱邊的攻勢則是樊卓在看守。
樊卓對抗這種平凡無奇的一般活屍，顯得行雲流水，看似不擅長肉搏的他，踩著流暢的步伐，刺穿想從錢鼻左側攻來的活屍。
雖然已經許久沒有再拿十字弓，不過肌肉記憶還在，手上這把十字弓是以木頭所製，以往科技時代的複合十字弓在此時難以精密製作，這種簡便型的木弓，也能有相當可靠的攻擊。
我攻擊的對象主要是數公尺內的活屍，估計再來應該會是我以遠程武器偷襲黑洞，才有辦法取勝，就像是我們當時擊潰嚴父與愛子，也是仰賴遠距離攻勢。不過我得時時提防後側孫禾的狀況，他試著跟上我們的步伐，不過他卻是一邊地以標槍當作拐杖前進，我怎麼想也覺得不能拉開與他們的距離，便一邊喊著錢鼻，以免他涉敵太深。
正當我們與黑洞即將短兵相接時，錢鼻稍稍後退幾步，等著幾個新兵接攏，迎戰黑洞這個龐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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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黑洞倒是又僵直了一會，有那麼一瞬間，我抓到了機會，瞄準他的頭部，瞄弓射擊。
不過，這一箭射得不盡理想，畢竟只是把陽春的十字弓，後繼無力，距離過遠，只能射到了黑洞的右肩。
樊卓轉頭過來，露出一個不可置信的表情，像是在說，你說你是主練十字弓來著？我也懊惱，手上這把十字弓只是戰場裡撿到的湊合物，我相信諸葛芮帶進戰場的十字弓，也絕對不是這一把。
錢鼻見我失手，一個箭步上前，打算直取黑洞的腦袋，他甚至得小小地跳躍，畢竟黑洞是個超過兩米的巨漢，但就在他即將得手之時，黑洞結束了僵直狀態。
所謂的僵直狀態，並不是讓他們這些實驗體有斷片的思想空窗，而是讓他們雖然能夠目視，但渾身無法動彈罷了，他一恢復僵直，一個巴掌拍過去，他的右手被單手斧砍傷，同時也讓騰空的錢鼻往我們的右側摔出去，單手斧也飛到了數公尺遠。
樊卓當機立斷地持甩劍朝黑洞刺了過去，但黑洞也只是單手輕易地抓握住甩劍的棍身前端，樊卓嚇得鬆開了手，黑洞像是丟擲垃圾般，隨意地往後側一扔，黑洞便轉頭過去。
黑洞單純只是防衛我們的攻擊，但似乎忽然對我們失去興趣一樣。後方，黑洞的活屍群幾乎被猴王與猴王眾滅掉大半，猴王群的活屍只能壓制黑洞活屍的行動，剩下來的血刃則是幾乎交給了猴王。
他清楚地知道用刀可以讓這些活屍徹底失去生氣，過程中我只見到他對兩個身材稍微魁梧的活屍，還有一個看起來較為高挑的女性活屍放過一馬，其餘的，猴王幾乎都是不假思索的讓他們永遠倒下。
圍繞在猴王身邊的活屍屍體，少說也有十來具。
雖然黑洞的活屍數量遠不止這些，但那些還沒倒地的，也都是一些老弱殘兵，而猴王的部屬正在一一攻克他們。
所以，剛才的僵直，是為了要讓黑洞回頭再與猴王對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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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才猴王完全被黑洞壓制，現在猴王手上多出一把武士刀，能夠有改善嗎？猴王群中最高大的那一個活屍，姑且稱之他為副將，副將見黑洞回頭嘗試攻擊大佬，便朝也朝黑洞走了過去，但不一會兒就被一個猴王的三弟活屍拉住。
三弟將副將拉了下來，指著手上握著武士刀，但卻放任刀刃在地上拖行的猴王。
猴王對於武士刀的掌握似乎僅此在於知道要拿這把利刃刺死活屍敵手，至於該怎麼抓握，或者像是殷廉那樣站好陣勢完全不同。但他也知道武士刀是殷廉的拿手武器，才會嘗試將武士刀返還給殷廉，但殷廉似乎完全不得要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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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在轉變成活屍的殘存記憶，真的沒法延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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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王現在僅剩下3男2女活屍部下，扣除去找尋夜耳的那個女活屍，僅剩3女1男。欸等等，殷廉跟都蘭英要怎麼算？
三弟正看守著都蘭英，都蘭英腿部受傷，哪也不能去，戰力不強的她，被活屍控制去處，無處可躲，只是三弟似乎正在克制自己咬食的慾望，幾次見他靠近都蘭英身體，但又縮了手，銘記著族長的教訓。
餘下的一個女活屍，則在殷廉身邊比手劃腳，殷廉似乎完全不明白目前是什麼情形。他彷彿想要再攻擊都蘭英，但當他躁動，就又被女活屍給推到牆邊，我想，一時半刻，他是不能懂的了。
「你們還好嗎？」我問了問錢鼻，樊卓過去將錢鼻拉了起來。樊卓的甩劍已經不曉得被扔到哪裡去，而單手斧的去處，則在幾個黑洞活屍附近。再怎麼威猛的錢鼻，也不可能徒手面對。他轉頭向我要我的甩劍，我呃，並不想把甩劍出借給他，而我其他的武器，都在我包袱裡。
我隨手扔了一個槌子給他，那是我在巨蛋鳥樂園撿到的武器，錢鼻顯得有點不快，但還是收下了槌子。
「看來上面的官人想讓他們倆分勝負。」樊卓說著，看起來這個讓活屍捉對廝殺的實驗完全成功，兩派活屍目前正殺得火熱，毫無懸念。
「對阿。多虧你呢。」我在一旁敷衍地說著。
「要感謝的不是我，是史金納。」
「史金納誰？你同事嗎？」
「不，操作制約的大師，我只是一個懂病毒的活屍行為學家，是整個團隊的成功。」樊卓露出感動的神情，我真不懂他們這種學者，這時候生死交關，還在痛哭流涕？
錢鼻對我們的對話毫無興致，持著槌子就往活屍群裡進攻，樊卓邀我一起助威，我搖了搖頭，望向後方跛腳的孫禾，我說，我只能留在這裡照料他。
樊卓則是用一個孫禾應該能夠聽見的聲音，說著，「真搞不懂你，這種時候了，該被淘汰的，還是要被淘汰才對。」
然後他同樣的也向我借了武器，但樊卓記得我對於錢鼻借用的回應，倒是很識相地問我，能借他什麼，我這就只剩下木工扁鑽了，他嘆了口氣，說這也好，說完後，便跟著錢鼻前去。
我以為那幾個活屍花不了他們太多工夫的。
我轉頭望向孫禾，他看著我，說他都聽見了。
「我聽見了，我也知道我現在對你們沒有用處，殷廉死了，也救不了他了。」孫禾這個總是滿面笑容的大漢，如今卻是說出洩氣的話語，「但我們倆有承諾過，一起變成活屍就算了，誰先變成活屍，另外一個人要去把另一個頭給砸了。」
但是，我想起在那個活屍還沒有出現的世界裡，若有人久病離世，家屬會說著，無病無痛，去了另外一個「更好」的世界。其實殷廉現在也未嘗不是如此呢？我向孫禾分享我的想法。
「你是說，我也變成活屍會比較好？」孫禾問我。
看起來孫禾完全不懂我的意思，我是在安慰他呀。
殷廉受到感染其實應該是一陣子以前的事情，他跟孫禾、夜耳這種半政治犯有極大的不同，他是因為身體孱弱而被政府拒於門外，在戰場裡這種暴露性極高的場域，本來就有極大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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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鼻與樊卓陷入了一場苦戰，這幾個活屍雖然活動力沒有猴屍那一整群還要好，但是好歹也是人海戰術，他們兩個都拿著近身武器，只要一攻擊，就有被包圍的危險。
漸漸的，幾個活屍包圍他們，也只能節節敗退。
黑洞倒是把幾個活屍拉攏起來，與先前與猴王作戰的做法迥然不同，原先他幾乎是與猴王單挑，說是單挑，還不如說是凌遲猴王。但他似乎注意到猴王與先前的不同之處，畢竟猴王所到之處，都給黑洞幫的活屍帶來死亡。
黑洞推著一個又一個活屍往猴王而去，猴王一邊砍著，同時也一邊笑著，也浸淫在取命的喜悅之中。
那幾個活屍受了頭目的使喚，就前去送死，頭幾個死於非命，再來的幾個就開始臉帶存疑的回頭望著黑洞，黑洞雖然與魔西統御的風格不同，也沒施以暴力，但卻能夠讓活屍信服，不曉得他使了什麼手段。
黑洞也只是向活屍比著，向猴王比劃著，這種行徑反而讓幾個活屍開始團結，他們嘗試包圍猴王，過程中雖然有幾個活屍的肢體受到刀傷，但畢竟他們是活屍，不成大礙。
猴王似乎也知道不能直擊胸口，即便劃過了活屍胸膛，也趕緊用武士刀補了頭部，猜想這群活屍懂的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多。
見了猴王拿武器後的表現，他那傢伙根本就是為了進化而生，包含之前他拾磚頭的作戰，能夠手持工具的活屍，加上智力比其他活屍顯然高上許多，只能用輾壓性的戰力形容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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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會兒沒注意，我就跟丟了黑洞的去向。他那傢伙去哪了？
砰——砰！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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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洞趁著所有人沒注意，跑到了副將那一區。
他一拳擊倒副將，三弟也被他推開，甩到了一旁的地板上。
黑洞將三弟的腦門壓在牆壁上，三弟的頭顱整個炸開，牆上還留有三弟的腦漿，接著他朝武蘭英手臂咬了一口，都蘭應開始尖叫，接著，又是另外一口，頓時間，都蘭英的左手臂滿滿的咬痕，皮開肉綻，咬了幾口以後便把都蘭英推開。
殷廉呆滯地望著都蘭英，向都蘭英爬了過去，黑洞朝殷廉踢了一腳，殷廉在地上翻滾了幾圈，但旋即又往呈現爬行姿態。
原本守著殷廉的女活屍，對眼前的景象先是怔住一會，不斷退後步伐，吼了幾聲，接著被埋伏在一旁的黑洞幫活屍拉住，她似乎想掙脫，但包圍住她的活屍數量越來越多。
這時候猴王才發現眼前的活屍只是障眼法，他以最快的速度往女活屍的位置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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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切都太遲了，黑洞將女活屍的腦袋砸碎，又是一面充滿腦液體的牆面藝術。
同一時間，殷廉也開始啃咬都蘭英。
於是乎，瞬間充滿猴王的怒嚎聲，以及都蘭英的喊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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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槍拿出來！」夜耳出現在遠方，她手上提著的是都蘭英的時尚小包，不過那個小包現在已經不時尚了，有著被刀劃開的痕跡。
她那小妮子惦記著要去把子彈取來，不過，我現在懷疑包袱裡面還剩下多少子彈，彷彿留下麵包屑似的，隨著夜耳跑動的起伏，背包裡面的東西也一一掉了出來。後頭，一個身手矯健的女活屍正在追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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