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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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料想,這回大概躲不掉了,光頭還是人類時,對我殺死他夥伴的情景感到震懾,現在等於算是用另外一種形式對我報復。
他伸長脖子打算從肩膀那兒咬一口,雖然訓練期間軍官說過,穿這種特殊裝備可以讓活屍咬一口沒問題,但那兒已經被刀子劃過了啊,根本沒什麼防護力,這麼一咬可不得了。
我左閃右閃,甚至踹了他幾腳,還不能完全躲過。
第一次,他的牙齒抵到背包肩帶,第二次,他的額頭撞到我的左上臂,傷口被這麼一撞又裂地更嚴重。
他的表情變得更加興奮,我甚至用小刀朝他的腹部刺了幾刀,雖說他已經變成活屍,變的較能忍受痛覺,但至少也會感到一絲絲疼痛吧?但他卻沒有任何反應,我以為他會因為這樣放開而抓住我的雙手,但他卻任由我在他的肋骨間刺去。
若真要說有什麼反應,大概就是原本抓住我的力道稍稍減弱了一些,但還是抓著我不放,在左手臂較難使力的狀況下,根本還是沒辦法掙脫啊!再這樣磨蹭下去,只會引得紅磚屋裡頭的活屍過來。
把所有能用的招數都用上,除了右手不斷用刀子猛刺他外,連頭槌嘗試了幾次,大概是頭部痛覺比較敏感,光頭稍稍顯露出疼痛的表情,但是,看在老天爺的份上,現在我也感到昏脹了!連帶因為猛刺他的關係,他下半身幾乎都被他的血給搞成紅色,宛如從血海冒出的猛獸一般,再這樣下去,甚至會變成真活屍啊!
那些頭部未受到重擊的活屍,如果因為失血過多,而導致肉體的死亡,那真的是如獲重生了。一般活屍大概還會愛惜自己的肉體,等到進化成真活屍時,或許隱約知曉肉體已經死亡過一次,若不能再好好利用就會發臭、發爛,甚至過期不堪使用,大概因為如此,真活屍總是更肆無忌憚地揮霍自己的肉體,無視於人體極限而濫用著。
要解決掉真活屍的辦法只有兩種,一是等到他的肉體因為不再進行新陳代謝而導致腐敗,二則是給予頭部致命的打擊。可是,縱使他遲早會因為衰亡而軟趴趴地倒在地上,但那甚至需要耗上個數天甚至數週,我可沒有這種美國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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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情急之中,試著用我的膝蓋猛力地朝他的鼠蹊部一踢,就像是那些遇到色狼的夜歸女性一樣,既然他們的生殖器還能發揮功能,還能想享受性愛的快感,也只能期待活屍的寶貝還像普通男人般脆弱。
這麼一踢好像真有那麼見效了,光頭抓緊我右肩的手臂鬆了開來,護住了他的下體,慶幸光頭鬆開的是我的右手而不是左手,大概是因為傷口靠近左手,所以死也不願意放開吧?真是短視地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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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裡的實驗活屍智力好像還高上他一些,他們大概沒蠢到要把我的右手放開,因為武器可是在那啊,我想起猴王,至少他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光頭大概是逃難這小村的途中遇見了被我槍聲引來的活屍,而過去他已經習慣團體作戰,在後頭沒有人掩護下,難免亂了方寸。
我把刀子從光頭下巴插了進去,他往後倒去,沒想到我饒他一命後,終究還是得死在我的刀下。我並不是命運主宰者,命運也絕對不是要他註定死在我手上,根本沒人可以決定他人的生死,一切都只是在戰場裡的逢場作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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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牆邊探看那些活屍的動向,原本蹲在門口啃咬長槍男的幾個活屍不見了。長槍男被啃到只剩下頭顱還勉強用薄肉包覆著,但其他部位幾乎都被咬光了,只剩下骨頭,死狀悽慘地令人難以想像。
其他活屍呢?
這個小村莊說大不大,但建築物密集,視線往往都會被擋住。
就我見到的,包含那個被我解決掉的光頭,就至少有四個,僥倖打敗光頭,但再靠這把刀子下去實在沒法子撐太久。以一敵三,而且還或許超過三個,根本沒勝算,除非拿出槍來。但開槍以後即使能把他們全部解決,只會吸引更多活屍過來,完全沒任何幫助。
我得離開這裡,而且不能再繼續在外頭瞎晃下去了,此時一個活屍從紅磚屋門口走了出來,沒多久也會找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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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武的傢伙也死了嗎?我看不至於,他應當有冷靜面對活屍的能力,如果他變成了活屍可就麻煩了。光頭是死刑犯,你說在死刑犯收管場能對他們進行戰技訓練嗎?當然不行,所以死刑犯的肌肉大概不怎麼發達,那姓武的可會使飛刀,用飛刀講究的是瞬間的寸勁,搞不好一個使力,輕易扭斷對手的脖子也不無可能。如果那姓武的變成活屍,也會是個戰力超群的活屍吧?
我迅速地回到了堆屍房,也只有這兒可躲,那群活屍大概仍有一些智慧,看到那光頭的屍體大概猜到了、這兒大概有個活人吧?難保他們不會對這個區域進行更徹底性的搜查。
打量著暗門,猶豫到底應不應該再下去,但這麼一去可以通到哪兒呢?是啊,至少可以再通回紅磚屋去撿拾飛刀黨的裝備,目前看來因為左手的傷勢,大概沒法用十字弓了,用刀也會害自己破綻百出,只能用手槍來面對數量較多的活屍。不過彈藥存量會先出現問題,發出來的聲音更是只會把自己推向險境。
只好打消了回到紅磚屋的念頭,再說天知道那裡頭是不是還有不懈尋寶地活屍,眼見著又有活屍經過我這間屋子門口,嚇到躲在幾具屍體的後頭,但他就像完全沒注意到地離開屋前,屍臭味也讓他們認定這裡沒有食物。或許可以再躲在這裡等到那群活屍自討沒趣的離開,但這樣的環境待上幾十分鐘可能就會讓我昏厥,更別說是兩、三天了。
這條地道,鐵是建造給識貨的傢伙,政府安排死刑戰場本來就與公民戰場有大大的不同,公民戰士未來雖然得下鄉,但終究還是會回到軍隊等待著上頭指示進行團體作戰,訓練團體作戰的默契與搭配戰力相較之下重要得多,所以才會採用群進的方式。一大伙人在裡頭,或許都是來自於不同環境背景的人,但打仗本來就是這樣,總是會遇到一些牛鬼蛇神,如果跟他們都處不好,怎麼接受政府的指令去與其他軍隊或戰士接頭呢。
打開暗門前還不死心的去拔那插在活屍頭顱裡的小刀,該死,貨已售出概不退還是吧?
按照房謙所述,死刑戰場的原旨是培養活屍,一部分也是訓練最強的戰士在此環境下存活,而死刑戰士本來就是以下鄉作戰為主,或許鄉野的人們為了確保逃生,衍生了做地道這招。他們本來得在政府無法掌握、協助的地方獨立奮戰,當然要為自己的定所做個保險。
於是政府就在戰場裡設計地道嗎?期待敏感度強的新兵可以在裡頭找到這藏在房屋裡的瑰寶,當然,死刑犯亦同,若他們能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存活,找得到地道甚至是一種獎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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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路或許會通往小村外頭,不,我想它的確會通往外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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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哦哦哦!」活屍在外頭鬼叫著,他是從紅磚屋另外一側的道路上過來的,所以他大概不是紅磚屋那一伙活屍,是新加入的成員嗎?看來他發現了那光頭的屍體。
所以……他在告訴他的活屍同伴,這裡可能還有活人嗎?
眼見著外頭拖行的腳步聲越來越多,不禁感到諷刺,現在待著的屋子幾年前大概是居民的集會所,現在這屋子變成了存放屍體的倉庫,不一會又要發揮它知識中心的原意,也要讓那群活屍聚集在此聚集了嗎?
跳進地道裡,也沒忘記讓死屍的手卡在暗門邊,期待地道裡能有多一些的空氣進來,怕手槍在裡頭會因為無法看清楚路況碰撞到牆壁而走火,只得先將手槍收進背包,將刀子拿出來。
我剩下的最後一把刀子。
上頭傳來一陣吵鬧聲,活屍已經進來堆屍房,千鈞一髮,若再猶豫個幾秒,他們就會撞見我了。到時可不是新兵與活屍精彩的奮戰,而是性命的完結。
在進來戰場以前,當時是抱持著視死如歸的心情,但現在我已經有了另外一個生存下去的渴望。
我至少得殺掉那個姓武的,我是這麼希望的。
活屍到底能不能擁有短期記憶力?他們記不記得這間藏屍間他們一直沒能來搜尋過,還是只是因為碰巧進來這裡?
又或者是看見那光頭的屍體後而大膽推測始終有個活人未被找到,而將矛頭指向了這間堆屍房,桃源村裡唯一未被查探過的屋子,真是如此嗎?上頭兵兵砰砰地,聽起來像是聚集了四、五個活屍的樣子。
得再多了解他們一點,若對活屍的認知還停留在電影上才會出現的「餓餓餓」亂叫地想像,大概活不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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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地道走著,頭也不回地。
活屍縱使找到那暗門,像人類一般懂得如何打開,也衝了進來試圖追趕,只要我始終用一定的速度前進,必定能逃過。何況前面可還有一個岔路呢,只要他們往左彎,就又會回到了那個紅磚屋,能爭取到一點時間。
哪怕只有那麼一丁點,但只要我能逃出這裡,那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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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怕猴王抵達此地,他可是會追蹤氣味的啊,但他不可能來到這裡。我跟李南沿著通往工廠的路一路疾走,甚至因為李南的自私而摔進水裡,一路被水鬼活屍帶了上岸,也穿越防風林走進這村莊裡,他沒道理這麼快來到這裡。即使他能用氣味來搜尋人類,但是我都掉進水裡了,早給沖淡了吧?
如果猴王的特殊能力,其他的活屍也可能會有呢?
我不敢多想,若你說那猴王是非常特別的,這我當然認同,但這些活屍都是政府的實驗活屍,據說他們是用非常多種不同株的Z病毒加以在人體上進行實驗。光是實驗,還需要對照組,一組大概是一般活屍,放任讓他們自由發展,另外一組呢?當然要進行各種不同的測試。
猴王除了從頂樓跳下來,光用手臂的臂力,耐受著疼痛而不斷從高樓層、低樓層地降落到地面外,他駕馭其他活屍功力一定不同凡響,否則不會讓部下這麼死心蹋地的追隨。
或許猴王在某處也集結了另外一批軍隊,而可能來到這兒的那一伙活屍,也是由另外一個活屍將軍率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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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道裡奔跑著,哪能再謹慎行事了,奔跑而帶來的震動,導致左肩更加惡化了,本來只是些微地滲著一些血液,現在我卻可以很明顯感受到傷口的疼痛,還有血液如同稍沒關緊的水龍頭一樣,以穩定的流量順著防護裝備溢進褲子裡。
上回就是因為這樣才會昏倒在地道裡的,那時氧氣本來就不大夠,要不是有那些蛆幫我稍稍照料傷口,或許會死在地道裡敗血而亡。
甚至能聽見從遠處迴盪來的腳步聲,連那是自己還是活屍的都沒辦法判斷了,也知道若再這樣下去,除不是我自己先死掉,就是成為他們的俎上肉罷了。
儘可能地調節呼吸頻率,有時甚至是閉著氣在跑著。
龐文雙你可真可悲,現在你能有控制力的僅剩下呼吸了是吧?
奔跑的過程中不斷撞上邊邊,渾身大概都是些小擦傷了。但哪能惦記那些擦傷,只知道我一直不斷沿著右邊走,倚賴著我那僅剩的右手,用刀子在牆壁上試探來儘量避免自己不要偏離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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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出口是在左邊呢?如果我得往左走才能走出去呢?
根本沒能思考這些,擔心被吞噬的恐懼早把僅剩的思緒給扼殺。
遠方的牆壁上透出一道道光線,我完蛋了,前面是死路嗎?我減慢速度,最後甚至在那道牆壁,更正確的來說應該是那堆巨石堆組成的牆壁前停了下來,地道盡頭除了泥土牆外還多了許多的巨石。
後頭的確有腳步聲,但並不是奔跑的聲音,在我停了下來後,聲音也逐漸散去。他們也是靠著我的腳步聲追蹤我在哪兒嗎?或許他們也不能確定我在哪個方向,距離多遠嗎?
順著那道光往上頭一瞧,上頭的反光挺強,對比這地道裡可就黑了許多。上面是唯一的出路,繞著燈光打轉,才發現地面上可有一些極為怪異的痕跡,一路順著我來的那個方向蔓延過去。
我大概知道這是什麼回事了,死刑戰場的學長們,無論他們是死刑犯還是新兵,無論他們最後是站著,還是被抬著出去,都一定有些人從上頭誤掉了進來,或者有人從這靠著這一些相疊的巨石打算爬了上去,最後卻不幸摔死在這兒,屍體當然就從來的那個方向拖了過去,怪不得推屍房的屍體會這麼多啊。
那敢情好,看來我朝右的策略完全失敗了,活路大概是在左邊啊。前有險路,後有追兵,如果這回爬不上去的是我,接下來就換我的屍體被推到那間堆屍間了。
現在可真是無路可退,我看了看我的左肩膀,要活命就得耐住疼痛向上攀去,也只能拼了!。1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wf6LLdpu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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