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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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邪建寧,負責各位未來幾個月的命運。」站在台上的人跟房謙都是北方所來的高級軍事將領,不過他的容貌卻跟房謙有顯著的不同,房謙一臉白白淨淨,邪卻像是摔角選手一樣,又高又壯,牛群朝它狂奔,也不畏懼似的魁梧。
房謙站在一旁不發一語,自從他跟趙萬在集合場上衝突後,就沒看見他招搖的神情。這次台下的新兵除了我們華南戰士城的三十多人外,還有華北和華中的新兵,把教室都給坐滿。
就像趙萬說的一樣,第一次上課時,我們以為房謙是慈眉善目的好將領,但這回從進教室就明顯感受到他對我們以及對待華中、華北新兵上的差異。
「華北人坐前面,華中中間,華南的就給我坐後面吧。」他是這麼安排的,在邪上校開始解說分組規則前,房謙也不時與華北新兵竊竊私語,並對我們這些華南新兵不理踩。
「你們應該都知道有分成所謂的公民戰鬥以及死刑戰鬥,詳細的規則我就不再說明了,你們的教官應該都有好好說明過,對吧?」還沒等邪上校提問,教官們就異口同聲的大喊,「報告是。」
這群人還真是遇到北方將領就變了一個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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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最好奇的應該是敵人的人數,還有你們各自的人數,這個部份……原則上都是電腦亂數,你們可以在電腦卡上畫卡,讓我們知道你們是不是自願參加死刑戰鬥。」邪上校用一種理所當然的口吻繼續說:「但通常自願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多數的人都還是有機會參加死刑戰鬥。」
「不過我還是要說明一下,公民戰鬥的確結訓率比較高,但一樣也是分批進入戰場,而且也會將各地區新兵錯開……打個比方來說,一次進去六個人的話,那就各地區各兩個人進去。」
「諸位結訓後,也可能會跟不同背景的公民戰士共同合作,這是我們的用意,並不是要故意各位跟熟悉的夥伴拆開。」房謙插上話,西川在電腦卡上用他那歪歪斜斜中文簡體字寫上:他自己讲不就好了。西川雖然中文講的還算流利,但書寫可就不行了。
這真是苦了邪上校,他得等到確認房謙沒有再要發表高見後,才有辦法繼續說明:「很多老話,諸位應該都聽了非常多次了,但我還是得強調,你們距離正式進入戰場前,還會有一段時間,這個禮拜開始,你們都會有一個指導員,可能是結訓的公民戰士或是死刑戰士,也可能只是受過精良訓練的軍人。至於指導員是誰,近期就會分曉,諸位明天也就會知道未來將去哪個戰場戰鬥。」
「指導員會協助訓練各位一到兩週,戰鬥才會正式開始。換句話說,只要有人還在考慮是不是真的要參加公民戰場或死刑戰場,我們就不會答應讓所有人進去戰場,這樣可以理解嗎?
「我們當然希望各位可以儘早決定,既然選擇了加入公民戰士的訓練,也要努力到最後。即使你們不幸抽中了死刑戰場,也不要因此放棄,如果有人抽中死刑戰場,卻又表示要退訓,原本抽到公民戰場的新兵,就要重新再抽一次籤,知道嗎?直到湊滿人數……」邪上校注意到房謙又想插嘴,自動往後站了一步。
房謙清了嗓子,「有太多人,即使是自願的也是這樣,抽中死刑戰場,卻又擔心自己不能活到最後,竟然浪費大家的時間,考慮半天,最後竟又改選擇退訓。如果沒有勇氣就不要來參加公民戰鬥,我想在場的每個人應該沒有這種膽小之徒吧?」
「我們大中國聯邦政府的戰士們一定都可以活著通過戰場,去屠殺那些該死的活屍,殺個他們片甲不留,讓他們知道我們人類的優秀,不是那些流著口水的怪物可以把我們擺平的。
「你們一定都可以順利完成訓練,因為你們都是最強的戰士!別說活屍了,那些低劣的死刑犯你們一定也可以擺平。你們是最強的!諸位是最強的!」
前座的某一位華北人喊著:「我們華北人最強!」,接著整個教室的人爆出了此起彼落的喊叫聲,好像無論是從哪來的新兵,都是這麼相信的。像是一種集體催眠一樣,吶喊的人都這麼相信著,無論他們雄壯的吼聲後頭是不是隱藏更深層的害怕。就連華南新兵們也加入呼喊的行列,西川更是激昂,他打定非得會戰到最後,相信自己絕對可以找到自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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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無論是誰,在面對將死之時,絕對都會感到害怕的。
西川曾經問過我,如果你選了公民戰鬥,可能會有三、四成甚至更高的機率活到最後。可是如果選擇了死刑戰鬥的話,的存活率可能甚至不到一成!
我知道,我說,但是繼續在這樣的狀況下生活到底有什麼意義?你問我,我的家人呢?或許他們早成了路旁的無主屍,說他們沒有死,要去找他們,其實只是太擔心自己沒有繼續在這世界活下去的勇氣而已。
事實上,我們的生活完全沒有意義,我們成天待在城市裡頭,面對熙來攘往的人們,有些人你甚至明天就看不見他,你只能期待這一切趕快過去。一年過去,你發現你好像再也不能跟那些親人取得聯繫,你和你的親人朋友可能分別在相隔很近的城市,在某個城市看到他留給你的留言,申請要搬到他的城市。但等到你通過申請,要搬過去時,你卻發現他已經不在那裡了。
第二年、第三年你可能還會想要試圖去尋找他,但是跟你居住在同一個城市裡頭的人告訴你,他的家人已經死於戰亂。你試圖說服自己,你的親人絕對不會跟他們有一樣的下場。或許你還會生氣,因為他竟然告訴你,你的家人跟他們一樣都死了。你可能會對那個人發脾氣,但說穿了也不過是出自於他渴望你也跟他有一樣的遭遇,他希望自己並不是最慘的。
第一個這麼說的人你可能還會駁斥他,等到有第二個、甚至是第十個人這麼告訴你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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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漸漸的開始相信了。
等到第四年的時候,你幾乎已經放棄了,也不知道在等待什麼。你失去了生存的目標,也不再試圖在城市間移動,因為你知道,你不會再看到他的留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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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母親,你們人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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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不了你對我說的那一句話,那句鼓勵著我,讓我支持到現在的那句話。更忘不了你為了承諾而拼了命的模樣。
我忘不了妳在我面前所表現的力行,告訴我要遵循正道,對著眼見的一切拔刀相助的模樣。
我想記住你們,但我好像已經逐漸忘記了你們的容貌,只能用……只能用……你們告訴我的,在我面前表現的那些正向價值而提醒我,你們確實存在,確實曾經擁著我入睡,對我哄著,一路陪伴著我長大,縱使我過去不懂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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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頭原本還是一片亂哄哄,房謙對自己的話引起所有人的共鳴感到沾沾自喜,他見大家正在興頭上,忍不住又補充道:「坐在後頭的華南新兵們,我不曉得你們知不知道,我也是一個死刑戰士呢!」
華北、華中的新兵聽到這番話以後更顯興奮,越來越難以控制他們鼓譟的情緒,「房謙大人實在是太厲害了!」後台那些軍士官又擺出諂媚的表情,可是前頭的邪上校還是不發一語。
這堂課就像是一場鬧劇一樣,華南新兵反而沒有加入幾近暴動的情緒中,反而交頭接耳的開始討論起房謙也是死刑戰士的這個話題。邪上校慢慢退下舞台,讓房謙一個人獨自站在講台上。華北、華中新兵因為他的鼓舞而讓情緒到達最高點。
「我想你們趙大人沒告訴你們這些吧?因為他覺得我名不符實。」華南的新兵紛紛轉頭尋找趙萬的身影,他一如往常的沒有待在教室裏。
房謙這時玩的更過分了,他甚至一個一個問起華北地區的新兵:「你知道趙萬是誰嗎?」那些新兵卻配合地演起戲來。「趙萬?他是誰啊?」說完後還笑了起來。
「我認為趙萬根本就不是什麼狗屁民族英雄,只不過是一個會耍猴戲的軍人罷了。什麼救了華南人,什麼戰爭英雄?我看根本就是捏造出來的派頭,華南人是我們華北軍隊救的,根本就不是什麼他的功勞。我看啊,這叫什麼來著。」
房謙指了一旁的邪上校,邪上校不知道該接什麼話。他看起來就像個耿直的漢子,沒辦法跟油嘴滑舌的房謙在那兒一搭一唱。房謙還想要後面的軍官接話,軍官們卻面露難色,沒人敢真的得罪趙萬。
「你們怎麼都不接話呢?那我就說出你們心理面的話吧!我覺得趙萬根本就在造神,造什麼神?他想讓大家崇拜他,可是卻連我的萬分之一都沒有!」房謙說完後忍不住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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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低俗的玩笑?這到底有什麼好笑的?華南的新兵都對這一切感到不可思議。他們怎麼可能沒聽過趙萬?趙萬可是象徵華南地區的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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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上校在後來大致說明了死刑戰場的注意事項,比方說不要輕易與死刑犯合作,他們都是低劣的罪犯,只想洗劫新兵的裝備,又或者是他們戰力明顯不足,不出一個禮拜就會橫死戰場……等,諸如此類貶低死刑犯的種種言論。對軍方來說,死刑犯絕對沒有能力對抗活屍,最後終將變成活屍。
但我並未仔細聽講,內容大同小異,我和多數人都把心思放在房謙如此詆毀趙萬的言談,私下竊竊私語著。趙萬怎麼可能不是戰爭英雄,華南人幾乎都受過趙萬恩惠。最明顯的就是那一個來自南寧的中國人,他可是眼睜睜目睹了原本撤退的軍隊,後來在趙萬的率領下又回來和活屍死鬥。
他應該死在南寧,可是因為趙萬,所以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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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好奇的是,每回公民戰鬥都會這麼上演房謙的鬥法,還是因為趙萬英勇的小便舉動,而更加惹惱了房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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