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過了差不多一個月,再沒幾天就是三月十四日,即是眾多女生期待,也是有些男生會懊惱的節日──白色情人節。會感到困擾的原因即是,有些有責任心的男生,只要上次西洋情人節收到很多巧克力,就意味著這次白色情人節自己必須回送一樣數量的巧克力,不過當然也有滿不在乎的人,覺得『那是他們女生自己要送的,可沒強迫他們』,而不覺得自己應該要回禮。
不過,本來上次就沒送出巧克力的她,也沒必要去期待會不會收到什麼回禮的巧克力就是了──當時都準備好要送給阿久津達也的巧克力熔岩餅,就這樣被踩個粉碎,本來還做得挺好看的,試吃也覺得味道不錯,還因為有靜青的幫助,都特別留下來協助她了,結果還是功虧一簣……但也好在有靜青的鼓勵,令她打消了放棄的念頭。
至少,不能什麼都沒做就氣餒到底吧,這樣可就真的輸了。
因此,決定再送一次巧克力,儘管白色情人節是男生送女生巧克力的日子,但她還是覺得這有什麼關係?這可不是硬性規定,女生也有在白色情人節裡送巧克力的權利,甚至不用關乎性別,只要想表達自己的心意,隨時都可以。
不過,這次想完全靠自己,不能再仰賴靜青的協助,想從頭到尾以自己的雙手做出能夠送給阿久津的巧克力。
在白色情人節的到來前,一樣自己在放學後偷偷留下來練習,於料理教室努力幾天,也決定這次送黑眼豆豆巧克力餅乾,還特別告訴靜青她一個人沒問題,不要替她擔心,當然也要提防阿久津的粉絲團,不能再被他們搞砸搗亂了。
但阿久津的女粉絲也不是省油的燈,要防那麼多的眼線實屬不易,每次都是趁他們來之前趕快把點心做完走人,否則沒練習到,到時當天可能也送不出去完美的餅乾了。
前面練習還算可以,不是稍微烤焦就是糖放太多太死甜,後面是越做越順手,相信到時可以交出成品。
可總是事與願違,在白色情人節的前一日,本來已經安排休假,卻還是被通知明天要出勤,本來身為武裝部隊的一員,能劃到自己想休的假就是很不容易的事,難得都已經特別劃休了,卻還是因為有什麼緊急事件而通知要回來上班……這也沒辦法,看能不能工作提前結束將餅乾送給他,不然不是當天送禮,就覺得沒那個氣氛。
前一日先把餅乾做好並包裝起來,放入自己宿舍房間裡的冰箱,洗個澡後走到辦公室,看見川瀨愛惠似乎看著前面桌上的文件而思考著。
「怎麼了,川瀨前輩,難道這跟明天的突發狀況有關?」
「小里美,妳來得正好,我正要跟妳說這件事。」川瀨愛惠將文件拿起,整份遞給了她。「妳看,這個……不就是政府一直以來隱瞞大眾的機密嗎?」
「領域騎士開發計畫……?」里美喃喃唸出文件最上方斗大的標題,「這不是,拳頭笨蛋他們一直在追尋的,應該說一直以來跟他們有關的?」
「編號柒與編號捌實驗都與伊藤栖有關,編號玖是人造人的實驗,也從編號玖實驗的事件裡稍微得知編號壹到編號參的內容,盡是些不人道的實驗。」
「這次呢!這次的是什麼?」
「他說,他會來跟我們說,但是需要我們的協助……」
「啥?」
川瀨愛惠從最下方的信封抽了出來,本已拆封過的信件又再一次被拿了出來,而里美看了一遍內容後,兩眼直盯著右下方信裡的署名──『吉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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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四日,白色情人節。
本來只想低調處理這件事,但按照信裡當事人的要求,里美也邀請了三人一起到武裝部隊辦公大樓,還特別避開同事安藤凝呂,川瀨愛惠特意支開他帶他到學區各處巡邏,剩下的即是留下里美與其三人到辦公室裡,等待當事人的到來。
不久,當辦公室的門被外頭進來的人推開,四人一同將視線移往那兒──見頭戴棒球帽,身穿羽絨外套,裹得嚴實,戴著口罩,雙手插口袋的男子走了進來,明顯是不想讓其他人認出自己的裝扮。
「……看樣子武裝部隊沒有毀約,果然是能值得信賴的。」男子看了下隔壁三人,摘下棒球帽,顯露出橘黃色的短髮。「我是吉岡冬馬,是上層的人,不,應該說只能算『曾經』是上層的一員。」
「……你指定要我們一起來這裡,是因為你身分的關係嗎?」一旁深棕髮的傲陽開門見山地問。
「是啊,因為你們也都跟上層的實驗有關,森谷傲陽、遠藤夏霜、伊藤栖。」
「你說你來這裡是要向我們揭發上層的一些惡行,我們多少也都猜到了,你也有先給『領域騎士開發計畫』的這份文件提前暗示。」伊藤栖接著說:「身為編號柒的實驗體,我也知道肯定又是那種不把人命當一回事的實驗,你還要向我們透露什麼?」
「細節。」自稱為吉岡冬馬的男性簡扼答道:「畢竟我曾是上層的人,一定知道更多你們還不瞭解的細節,我相信你們一定會想知道的。」
「你要告訴我們的前提是……」
里美於一旁插話進來後,吉岡冬馬壓下身子,雙手搬住桌面,神色嚴肅,說:「我要武裝部隊,我要你們,對我進行保護。」
「如同『證人保護計畫』。」里美再把話說完。
「聽好了,我因為是帶著機密資料逃亡,逼不得已只能投靠同樣具有武力的武裝部隊,我知道你們一向也看不慣政府的作風,可又還是必須按照政府的指示做個表面功夫,但我明白……你們一定也會想抓緊機會,改變現在這個烏煙瘴氣的社會!」
「那你又是為什麼要背叛上層?」
「我本來是領域道具部門的一員,可在『神器領域道具』全數研發完畢的時候,領導人說不再需要我們這個單位了,二話不說就把我們通通裁員!這就算了,他們還打算要對我們進行失憶程序!就是要我們對所有一切都忘個乾淨!可這怎麼可能?就算失憶是最不傷害我們的一種手段,但我也不要默默遭受!」吉岡冬馬越說越是激動,「我一路在社會底層連滾帶爬的走過來,也是為了失能的父親而埋頭苦幹地工作,好不容易賺到可以支付高額的醫療金,要是我忘記了怎麼辦?他可就沒人照顧了!這叫我怎麼可能忍氣吞聲被動承受!所以我當然必須這麼做!」
「你有參與研發神器領域道具?那你們研發出這些東西到底是為了什麼?還把這些東西給我們?」
「很抱歉,關於這點我其實到現在也還不是很明白,我只知道先研發出五種屬性的神器領域道具,終歸都是為了研發最後一樣的傳說神器,而最近就是因為最後一樣也研發完成了,才將領域道具部門徹底解散的。」
「那你能告訴我們什麼?還是說你剛剛講的……逃亡時帶走的機密資料,就是你能說的?」
「沒錯,領域騎士開發計畫的第四項──編號肆,聲波實驗。」吉岡冬馬拉下羽絨外套,從內側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照片。「這項實驗的執行人,就是你的父母,森谷傲陽。」
頓時他睜大了淺褐色的雙眸,另外三人也一同看向稍顯震驚的他。
「……不可能。」
這是他在腦中接受到這一訊息後,唯一得出的結論。
「很遺憾,這是千真萬確的,這張照片就是你的父母在執行實驗的時候拍下來的。」
一男一女,皆身穿白大褂,站在大型機器前,那看來疑似什麼物質的產生器,而兩人正像是在指揮底下的人進行實驗。
「不可能!我的父母不是那種人!」傲陽站起來,一手拍飛了那張照片,一旁的夏霜與里美也被他突然的行動而嚇到。「上層那些慘無人道的實驗,跟我的父母一點關係也沒有!」
「……你就是已經知道你父母是上層的科學家,才明白編號零實驗的執行人星野夫婦是將森谷夫婦殺害的真兇。你都願意相信你父母就是被他們殺害,卻不願意相信同樣執行實驗的他們嗎?」
「那是當然的吧!我的父母可是無辜的!他們只是為了要阻止星野他們把自己的親生兒子拿去實驗才被殺害的!」
「但他們就是同樣為上層的科學家,才知道這個實驗的內幕不是嗎,那為什麼『同樣』身為科學家來執行同個開發計畫的實驗,你就選擇逃避現實呢。」
「我……!」
「認清現實吧森谷傲陽,你的父母也不是個好東西。」
聽到對方毫不客氣的發言,更是令他惱羞,想立即反駁,嘴裡卻不聽使喚,腦袋像是短路,回嘴不了什麼。
「那編號肆實驗的結果呢?」伊藤栖顧不及隔壁少年的慍惱,直問道:「應該是失敗了吧,否則應該要有更多的領域騎士。」
「確實以上層要的目標來說沒有達到,因為即便是實驗後存活下來的實驗體,也沒有任何人有達到領域騎士的水準,可成功活下來的實驗體,也是相當特別。」吉岡冬馬抬起右手比出了數字三,「編號肆實驗到編號陸實驗,這三項依結果論並稱為『特殊能力者的溫床』,正是因為這三項實驗雖然都沒有誕生出領域騎士,可存活下來的實驗體都是特殊能力者,沒有例外。儘管實驗內容大為不同,對象本來也沒有什麼相關性,執行人也不太一樣,但卻很意外的,成功活下來的實驗體,能施展的領域魔法全都不是屬性魔法,也不在七大操縱能力之內,而是規範以外的特殊能力。」
「你說,從肆到陸……?」
「嗯,編號肆聲波實驗、編號伍病毒實驗、編號陸藥丸實驗,尤編號伍跟編號陸算是兩項為一體的實驗。」
「你說執行人不太一樣,所以應該不全是森谷的爸媽負責的吧?」
「據我所知的確不是,森谷夫婦負責的只有編號肆,另外兩項不是他們。」
「那存活下來的實驗體呢,都知道是特殊能力者了。」
「這就是我能夠成功逃亡到現在的原因。」吉岡冬馬再拿出了另一張照片,「據說當時編號肆實驗結束時,為了統計並觀察存活下來的實驗體後續的狀況,將他們關押在地下大牢裡,可當時卻有一位實驗體溜了出來,到現在都還沒找到那個人的下落。而其他沒有逃出的實驗體,其實還被關在大牢裡出不去,至於為何沒有被放出來,是因為存活下來的實驗體都不是很穩定,精神異常,能力失控,極具攻擊性,因此基本上都當這項實驗沒有正常人,也就是失敗落幕。我在離開實驗所之前,為了擾亂追擊人,增加自己逃離的成功率,我到地牢裡釋放了他們,現在上層恐怕在為回收那些實驗體而搞得焦頭爛額吧。」
「你釋放他們?你不是說他們具有攻擊性嗎!那……」里美大聲重複方才對方所說的字句,「不就意味著現在學區有危險,有他們潛伏在各處,造成大家有生命威脅!」
「我這也是逼不得已的!不然我會被他們抓住啊!其他人的能力我不知道,我尚且還瞭解這個人的特殊能力。」吉岡冬馬指著另外一張照片上的人,一頭略微凌亂的泡麵捲髮男子。「『移動器官』,不,應該說──『器官錯位』。不是你們想的醫學上所稱之『器官轉位』,沒那麼單純。他是能將自己體內的器官各種錯置轉換,本來是在正常的位置,能任由他的心情將某器官移至其他部位,比如位在腦袋裡大腦,他可以將大腦轉至胸口處,而本身他還是能夠正常行動,沒有因為器官的位置變得不一樣而無法存活。」
「看起來外表很正常,卻有這麼獵奇的能力……」夏霜不禁說著。
「就是因為能力太特殊,甚至會引起恐慌,才被收容在地牢裡。而其他的實驗體,則沒像他這麼好運,連外貌都像個怪物一樣,所以上層的人其實都統稱他們為『異變體』。」
「等一下,你跟我們說這些是要幹麻?你不是純粹要說出情報交換你的人身安全能受到保障嗎?」伊藤栖直接提出疑問,才令旁人恍然大悟──直覺這人居心叵測。
「我是的確想要武裝部隊能對我和我的父親實施『證人保護計畫』,但同樣希望你們能另外找地方收容他們……不,應該說,至少給他們好一點的地方,我也知道現今社會很難容下他們,但一輩子被關押在地牢裡,現在雖然得到自由,但他們實際上還是只能活動在鮮為人知的陰暗處,這對他們來說一點也不公平──已經被上層剝奪生活的能力,現在還是會被社會大眾排擠,沒有任何自由可言,這個世界對不起他們。」
「喔?這不就是你們搞出來的嗎?就算已經是『曾經』身為他們的一員,你要是這麼有愛心,當初就不該加入上層不是嗎。」
「真正做實驗的人又不是我……!」面對伊藤栖的責難,吉岡冬馬馬上出口駁回,但又撇開頭,緩和了語氣。「我也知道我沒什麼資格能說這些,我就是為了賺錢才替上層工作,你們說那些是黑心錢我也能理解,我也無法反駁,但至少……現在為他們做點什麼吧!我能提供的資訊,我會盡量告訴你們的,相對的,我也希望你們能保護我和我的父親!以及幫幫他們!還有,這件事千萬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尤其是武裝部隊裏部門,他們現在似乎也在追查異變體們!」
聽來是極度真誠的發言,他們面面相覷,除了傲陽仍是不滿地看向他處,而里美也將那些文件整齊收好。
「這件事我會再跟川瀨隊長談談,我們還沒跟高木總領隊說,但高木總領隊是值得信任的人,在這之前我們也會保密你的事情不讓其他人知道,你就先待在這吧!我們會安排好你的藏身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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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裝部隊辦公大樓下之門口。
里美先將吉岡冬馬安置在某處後,與傲陽等人在大樓底下。
「真的要幫他嗎?」夏霜先是問里美。
「他的情報也不是不可信,而且我們也需要關於上層的情報,對吧?」里美點了點頭,「況且,也不能無視需要幫助的人,假如他真的很需要幫助呢?這個世界恐怕最缺乏的就是善心吧。」
「喂,你怎麼看?」伊藤栖這時喚了聲到現在仍未說話的傲陽,「你信那傢伙說的話嗎?」
這時兩位少女也看向緊皺眉頭的傲陽。
都被點名了,一直避開不回答也不是他的作風,他直說道:「怎麼可能啊!我才不信一個突然出現的人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一點證據也沒有!」
「傲陽,我……」夏霜正想說點什麼,卻在說出口的一瞬間,發覺自己腦袋一片空白,也無法說出任何安慰的話語。
「我……我不知道啦!反正我才不會信的!」像是小孩子無腦的發洩,喊完便逕自轉身離去,只留下他們三人。
「也能明白啦……這就像是被別人說了自己家人的壞話,這誰會高興呢,更何況還是這樣的事。」里美喃喃地說。
「對了里美,我聽說妳好像這陣子都在為情人節忙碌著?是在準備巧克力嗎?」
「夏、夏霜前輩怎麼知道的!」
「因為,妳都會打發我們讓我們先走,這陣子又一直聽別的女同學說我們班的風紀委員想跟別人告白,不就是在說妳嗎?妳是真的想告白嗎?對象還是……阿久津嗎?」
「唔……」已知道這無法再瞞下去,里美低下頭地為自己做好心理準備,幾秒後再抬起頭道歉。「真的很抱歉,我不是真心想瞞夏霜前輩的!我也不是非要告白,我也知道這麼做總感覺好像對不起夏霜前輩,但……」
「不是啦里美,妳誤解我的意思了,之前我就說啦,我不介意妳喜歡阿久津的,那是妳的自由,只是……」
「只是……?」
語句莫名斷在最令人在意的地方,又見夏霜欲言又止的樣子,還跟站在旁邊的伊藤栖互看了一下,里美更是好奇夏霜到底想要說什麼。
「之前我們在柒伍學區聽說了一件事,當然這還沒確定!但是,我們懷疑……阿久津是武裝部隊裏部門的成員。」
語音落下,里美顯得呆滯,隔了好幾秒才發出聲音。「……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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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感受到手機震動,少年抽出手機,黑色眼眸一瞄,心臟片刻強烈悸動,在來電還未掛掉,震動還未停止時,按下了接聽鍵。
相約在附近廣場裡會面。
少年耐著寒冷,呼出了一口白氣,不到幾分鐘,便見到在遠處的對方正朝這兒走來,不知該是期待,還是悲傷,總有著複雜的情緒縈繞在心頭。
到對方抵達這兒,離自己有幾步之遠,少年輕輕喚了一句。
「……栖。」
黑髮刺蝟頭的淺紅瞳少年盯著身穿深咖啡色的大衣,繫著米白的圍巾,一頭顯眼的淺金髮少年。
「明明是在同個學校,但不同班後,就覺得更少見到了。」伊藤栖先是這麼說,接著腦中便想到白天在武裝部隊辦公大樓外與他們的對話。
當里美得知這一資訊後,就像剛剛的森谷傲陽一樣,馬上一句『不可能』,劈頭就是否認這個答案,就算把當時在柒伍學區與秦鳳真的對話差不多都陳述一遍,里美仍是極力搖頭,想替那人說話。不過畢竟也沒什麼證據,也不能說什麼,直到他直接說了句:『我會去跟本人確認看看。』,才消停里美的不安,但要說平息也不是,某方面來說更加深她的焦慮。
萬一是真的呢?
萬一真的不是自己否認的那樣,是真的如他們倆所說的那樣呢?
到時又該怎麼面對?
不要說是里美了,來確認的他恐怕更是會這樣想──又該懷著怎麼樣的心態,怎麼樣的眼神來看待?畢竟那可是跟自己從小學就一直認識並有交流到現在的『朋友』啊,儘管中間有過爭吵,但自己本來就不討厭對方,若是真的如推測那樣,到底該怎麼繼續與這人當朋友?
武裝部隊裏部門的人,也就是跟上層有關,通常都是與現在的他們為敵對的關係吧?
他吞了下口水,知道再怎麼煩惱也沒用,還是來確認會比較好,搞不好是過慮了,也許事實根本就不是那樣,或許秦鳳真說的是另有其人,早點確認就能早點放心。
總之,先嘗試套話看看。
「栖,你說有事找我是……」淺金髮少年的表情不像以往印象那樣吊兒郎當,反而有些溫情。「今天,是白色情人節,難道……」
「啊不,我是想說……」一聽到對方可能在期待什麼,伊藤栖恍然大悟。「等一下,你對我還是抱持那樣的感情嗎?都那麼久了?」
「你意思是……」
「你不是喜歡佐久間了嗎?我看你跟她來往滿密切的啊,上次體育祭也是,你不是還選擇她作為你借物比賽的答案嗎?」
「不,那時那個題目……」淺金髮少年稍稍轉頭,避開了視線。「也不是那麼正面的詞彙。」
「那你現在圍的圍巾呢?那是佐久間織的吧?」仔細看上面有很多修補的痕跡,隨便想也知道那不可能是商店買來的。
這時,淺金髮少年也壓抑不住自己隨即而來的情緒,直說道:「栖!難道你就因為這樣誤會我這麼久嗎?你知道我不可能喜歡她的!你明明就知道我對你的心意!這種東西我大可不……!」語句的尾音在落下時,同時間亦脫下原本繫在自己脖子上的米白色圍巾。「你找我來,就只是想說這些嗎!我在你心裡還是什麼都不是嗎!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
看那悲情的面容,他一時語塞,腦袋空白,只得別開了頭。
「抱歉,我真的只當你是朋友……」
一聽到這句答覆,淺金髮少年再次低下了頭,亦鬆開原本捏住圍巾的手,使其落至地上。
「是嗎,所以你找我來,只是想說這些嗎?特意選在這一天再一次的拒絕我?」
「不是!我找你來是想說……!」伊藤栖再次看回了前方的少年,說:「阿久津……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什麼意思。」
「你從最初假裝自己是無能力者,瞞騙了我至少兩年!我在想,你是不是還有更多事沒有告訴我,比如你還有別的身分……」
聽出他好像在暗示著什麼,原本低頭的淺金髮少年再次抬起頭,帶著情緒激動的口吻,說:「栖你不也一樣嗎!你也一直瞞著我!你還是喜歡那個女人吧!你從頭到尾也是把我耍得團團轉的啊!你要是早點告訴我你的心之所向,我也許、也許就能早點放棄,就不至於淪落到現在還對你念念不忘!」
「阿久津……」伊藤栖也跟著注視前方地板,沒有正眼直視對方。「我只是,沒辦法停止對她的喜歡而已。」
再次聽見彷彿刺耳的話,淺金髮少年冷笑一聲,像是夾帶諸多無奈與諷刺,輕喃一句。
「我不也一樣嗎。」
接著便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落在地上的米白色圍巾。
而站在原地的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那昔日好友逐漸遠去的背影。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StLvdRh3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