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在做什麼。』
朦朧的畫面,在那空蕩蕩的環境中,面對黑板,面對能夠發聲的機器人。
不論幾次換了幾台機器人,只要它一走過來,結果都一樣。
走在天橋上與一群追逐嬉鬧,大概是同年齡層的小學生互相經過,背著相同的後背式學生書包。
暗紅色的雙眼跟著抬頭,就緒的聲音圍繞著。
數把槍械一一對準,發號施令後,一同開槍。
無數顆的子彈集中在中心,就在要射中目標之前卻失去威力一般,全部都掉落到地上,金屬落地的聲音傳了出來。
不只如此,持著武器的他們紛紛倒下,只剩唯一在中央的人仍平安無事的站著。
向前行走,不是前來挑畔不自量力的眼光,就是投以畏懼紛紛避開的眼神,閉上暗紅色的雙瞳,手插口袋的從中穿越。
無數的人,無數的武器,以及無法測量的鮮血。
『我到底……在做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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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著一點點煙的子彈卡在電線桿上,名為木田風連的長髮男子擺了擺手,掛著微笑的注視著與自己隔著一輛汽車的銀髮少年,說道:「這樣你就明白了吧?不要死鴨子嘴硬啊。」
他神色未變的轉身過來,手臂上出現擦傷,沒有要回應的打算。
「嗯?你不想知道為什麼你的扭曲操縱對子彈無效嗎?」
「不過就只是利用那個小鬼的能量製造出來的武器,也沒什麼令人意外的吧。」銀髮少年不以為意的說道。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啊……是因為梅津那傢伙的資料轉交到你的手上了是吧?我遠遠就看到你手拿著公文跑出來呢。」他撥了一下長髮,惡狠狠的說:「早知道就該處理那位研究員了,兩個月前就對她有所懷疑,這陣子又向我們索取資料……他們應該也要向她保持警戒才對啊。」
「你這傢伙哪來的監視興趣啊。」銀髮少年莫可奈何的說:「你還是趕快做好下地獄的準備,本大爺可不想聽你一堆廢話。」
「嘛,這麼的猴急還真有點煩耶。」
第二次的槍口直直對準,幾發子彈射了出去,就在要射中目標之時,一眨眼卻完全消失了。
木田風連睜大眼睛,趕緊看著四周,有些緊張的說:「不、不見了……在哪裡?」
正下方被黑影籠罩,他下意識的趕緊抬頭向上看,往一旁跳開後銀髮少年正好一腳落地,地面原本深下大溝又再陷下一個大洞!
再次就緒戰鬥位置,木田風連連續開槍,站在駕駛座位旁邊的銀髮少年只是冷笑,一蹬腳前方道路瞬間隆起,下一秒全數子彈都卡在上面,木田風連則是顯露不甘心的神情,嘖出一聲。
塵土紛飛,空氣混雜著煙氣,還有對方不安的情緒。
「我看你們還是滾回去多研究一下吧,就算是用來設計打敗對手的性能,終歸一句就是以子彈為原型,只要擋下來的話就沒什麼好在意的了。」銀髮少年的紅眸注視著木田風連焦躁的模樣,冷笑的說:「還有,你這豆腐腦袋太浪費子彈了。」
一聽,木田風連連續按下板機,不甘心的咬緊下唇,將手槍棄置往旁邊一丟,再次做好準備。
「接下來……」銀髮少年一個箭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現在白袍男子的左旁,趁對方還沒反應過來時就先揮下握緊左拳的手臂,令訝異不及的木田風連硬生生的吃下拳頭,整個人摔了出去,背部與地面摩擦著,一路滑到十字路口。
黑色的鞋底重重的踏到地面,馬路起些劇烈的變化,地面再次向上隆起,延伸到木田風連所在的十字路口處!
「真無聊。」視野被遮擋,銀髮少年嘆出悶氣,走到車子的副駕駛處。
眼前這位綁著安全帶,仍陷入昏迷的藍髮少女不停的喘氣,銀髮少年不吭聲的盯著她,從口袋裡抽出了手機。
「啊,我已經找到小鬼了,順便把那傢伙處理掉了。妳在路上?」他應聲回答,電話裡頭傳出的聲音是剛才探訪的女性。這時,他似乎保有質疑的問:「就算妳要我找到小鬼之後趕緊帶她走,但妳明知這樣的距離根本不可能來得及同時處理,妳難道真的認為這個方法行得通?」
女性毫不遲疑的回答,令他嘖了一聲。
此時,就像是想到了什麼,他說道:「等等……這樣根本來不及,在到達你們那裡她的能量恐怕早就沒了!」
銀髮少年握緊手機,隨時都會讓手機產生故障似的,一時的情緒差點壓抑不下來。
看回坐在位子上的少女,他眨了一下暗紅色的眼眸,趕緊從另一邊的口袋拿出自行扭曲變小折好的公文,在他手中一下子恢復正常,攤平後紅瞳一掃而過。
過了幾秒,笑出幾聲,右手緊抓著資料,說:「能量被吸收的話……哼,很簡單的嘛,所謂的緊急措施。」
不顧電話裡頭的聲音,銀髮少年掛掉電話也放下資料,二話不說的抬起左手撫著少女的額頭。
「小鬼就是小鬼,體溫這麼高。」他閉起眼睛說道:「既然一切都是因為能量流失的話……將能量扭曲輸出,傳遞出去的程序,這樣反覆設定也可以辦到這樣的事。給本大爺撐下去啊……都到這樣的地步了,說什麼妳都撐不下去的話,本大爺可不會就此放過妳。」
再次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座位上的藍髮少女減緩呼吸,痛苦的神情也慢慢消失。
見到如此的銀髮少年大笑著,臉上掛著十足的笑容,說道:「太簡單了!實在是簡單過頭了,根本難不倒本大爺,這種事對我來說根本輕而易舉!」
這些動作花不了多久,只是傳輸能量而已,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根本易如反掌,儘管這種事是他第一次嘗試!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JzEAxrrNc
在他自認暫時可以撐下幾分鐘的時候,旁邊出現白色的身影。
他微微的抬起頭向右看去,紅色瞳孔在這時縮小,臉色稍稍震驚。
完好無缺的木田風連就站在自己的眼前,並拿出在地上拾起的手槍,看來是已經裝好了另一組的子彈。
他趕緊看回少女神色不定的臉龐,內心各種複雜的情緒一一浮現,咬牙切齒著。
這時的木田風連只一臉掛著詭譎的笑容,帶著噁心的腔調說道:「對呢……我想到了啊……雖然不能幹掉你,但是……我只要這麼做不就好了嗎……」
話一說完,長髮男子立馬開槍,連續幾發子彈朝著銀髮少年射了過去。
僵持不動的銀髮少年眼睜睜的看著那些無數的子彈向自己襲擊……短短的一秒,那些連續開槍發射的子彈就這樣依序打進他的左臂!
左手離開少女的額頭,背部直接撞上馬路,左臂上的無數穿孔滲出鮮血,在地上流出一片。
木田風連走到他的旁邊,抓住衣袖往一旁甩了出去,銀髮少年直直撞上道路上的欄杆,一秒靠不住的倒了下來。
血流不止,左手臂的傷口看來嚇人,無數個洞流出好幾攤的鮮血。
銀髮少年的額頭離開地面,緩緩撐起沉重的身軀,不料木田風連再次出現在自己的身旁,剎那間額頭再次撞向地面!
「喂喂,真正沒用的人是你才對吧?你知道為什麼我會接下這個任務嗎?」木田風連一邊踩著他的後腦杓,一邊笑著說道:「並不是我可憐被命令的,而是我自願執行的!我早就看你不順眼很久了!」
長髮男子用力的一踩,令他的額頭流下更多鮮血。
即使如此,那人仍沒打算停下動作,持續進行暴虐的行徑,不停的踩踏著他的後腦杓,走火入魔似的大笑著。
「我真的不明白為何上層這樣的放縱你呢……就因為你是我們研究所的一份子?就因為你是實驗下成功的產物?就因為你是領域騎士?還是領域騎士的最強!你就這麼認為自己就是站在全世界的最頂端嗎?不過一個稱呼你就這麼囂張,這有什麼好自大的!」木田風連一說完,再次舉槍瞄準趴倒在地的銀髮少年,殘忍的說:「雖然早就自知不能自行處理你,可是我只要隨便交代一下就能說明──我是因為與你的爭鬥中受傷而不得已開槍射傷你,這樣就沒問題了。反正,既然你還有可取之處,我只要保留你的性命就好,其他的就由我來毀滅!」
這次,那人踩住他的左手腕,看著那好幾處受傷的洞口,微微瞇起眼來,說:「你慣用的是這隻手嘛……對外界的一切刺激較為敏感的都是你的左半邊身軀嘛……那麼就通通讓我毀掉吧。」
即使手臂上的數個彈孔看來震懾人心,木田風連依然不放過,再次進行第二波的射擊。
除此之外,這次也瞄準了他的左腳……
連續的,開槍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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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在做什麼啊。』
與天橋上擦身而過的一群小學生。
當自己背著書包向前行進時,那群人則是停了下來。
『你看,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單量抹曲……不只名字怪,整個人就怪怪的,長得白白的……還待在除了他一個人之外沒有別人的班級,聽說連班導師都不是人喔……!』
『我知道為什麼!因為他這個人太可怕了,聽說他一出生就會領域魔法了,而且還是領域騎士!他的能力覺醒後可是會殺人的耶!』
『好可怕好可怕!難怪只能待在一個人的教室,根本是怪物嘛!』
就算裝作不知道的直接與那些人走過,這些話依然一字不漏的傳入耳裡。
閉起稍嫌煩人的畫面,腦中看到的都是隻字片語。
『這次懲惡十會真不知天高地厚,敢來竊取我們的實驗資料卻沒設想後果。我們……已經指名你去執行這次的任務了哦。』
『隨便你怎麼處置都行,就算他們要你帶人回來也不用管他們,你只要做到滅口的工作就好,反正你也不想增加你的工作量吧?那就乖乖的把那群不相干的人處理掉就好。』
再次睜開眼眸,若無其事般的離開。
雙手插著口袋的走在街道上,與特意避開的人群互相經過,就好像是特別替他讓開一條路似的,緩緩閉起雙眼走在中央。
『我到底,在做什麼。』
停下來,站在路中央的,看著高掛夜空的彎月。
嘖聲的漫步離開此處。
『我肯定是瘋了。』
一個踏步,走進空無一人的房間裡,放下採買好的包裝食品,坐在沙發上。
『至今為止這還是頭一次,可是無論如何早已明白的一件事。』
湧上來的氣泡,身軀浸泡在溫熱的液體,看似暖和的黃色液體。
『未免想得太簡單了,事實上不論怎麼樣,這種生活才趨近於此……還是讓老實人去做夢吧。』
若隱若現的深藍色身影,在那公寓裡,在那街道上,緩慢跑步著。
迅速握緊右手,睜開肅殺眼神的暗紅色眼瞳,緊皺眉毛於眉心,憤怒隨同聲音傳達出來。
『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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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田風連舉著槍的咧嘴大笑,十分滿足的說:「真可憐,連爬行都做不到了,哈哈……也是嘛,左手和左腳都廢了,想必要坐起來都很困難吧。真諷刺……以往最強的你如今成了殘障,這還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趴倒在地的他只瞪著長髮男子,握緊右拳的在這一刻將自身力氣集中起來,以令人料想不到的速度出現在木田風連的眼前,眼看就要揮下,木田風連趕緊做出防禦姿態。
銀髮少年往後踉蹌幾步,離自己前方幾公尺遠的木田風連只笑出幾聲。
「竟然還站得起來,真神奇,不過我明明記得你是個耐力極差的人……嘛,算了,看你現在光是站著就很勉強了吧?」對方換上子彈,說:「你一定是在想為什麼我本身可以破解你的扭曲操縱吧?那是因為我服下了量能植者的領域道具──末日膠囊,一樣也是藉由能量移植的手法製作而成的試驗期道具,就跟這個子彈是一樣的道理哦。啊啊,我想起來了,你剛剛給那位能量提供者使的辦法也是這個吧?哎呀我還真的沒想到呢。」
「那樣又怎麼樣?」銀髮少年的右手撫著自己那流著鮮血的額頭,暗紅色的眼瞳冷冷的瞪著白袍的長髮男子。
「又怎樣啊……雖然暫時緩和量能植者衰去的時間,不過也多虧有你那所謂的緊急救助,這樣我們研究所就多一份能量了。還有啊……你丟在地上的公文,我也是要額外回收的。」說著說著,不知不覺般木田風連走到那輛汽車的副駕駛處,拾起了地上的資料。「不過呢,還是為了以防萬一,處理掉比較好呢。」
一說完,整疊的公文被撕成兩半,接著再被撕成細碎,無數張的紙片飄在空中,緩緩落地。
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不清,可是卻因為對方的舉動而清晰起來──銀髮少年怒視著長髮男子,彷彿忘記疼痛般的向前襲擊。
見狀如此的木田風連假裝意外的吹起口哨,舉著槍械的瞄準對手。
就在銀髮少年的右手將要碰到木田風連的脖子時,槍口在他的耳邊連續射擊……!
向後跳開,長髮男子放下右手,說:「哎呀哎呀,差點被擊中了,好險好險哪。」
銀髮少年沒有動作,只是呆愣在原地,額頭和左半邊身軀的血液不停的流下,就像是任意鮮血流動,什麼動作都沒有。
一切聽來就像雜音,蜜蜂聚集般的吵雜聲。
踏下幾步,濃稠的血滴落下來,如同行屍走肉,走路有些搖晃。
接著,反差極大的轉變──忍不住嘶吼一般,銀髮少年再次握緊右拳,迅速衝到木田風連的眼前,這次令對方反應不及,守備都沒能做出。
就在要碰到對方之前,耗盡一切資源似的,銀髮少年在此刻倒地,沒有再次站起來……
愣住幾秒的木田風連看著他,鬆了一口氣的說:「嚇死我了……不會再爬起來了吧?唉,真是的,還是趕快回去好了,現在回去說不定量能植者還有救……」
才剛踏出的第一步,一聲槍響,動作停止了,就連時間好像也跟著停止了。
長髮飄動,木田風連緩緩的向下看,一身白色長袍逐漸被染紅……
慢慢的轉頭,側著身的看向後方。
一輛黃色汽車停在街道旁邊,一名短髮女性拿著手槍直對著這邊……
木田風連睜大了眼,沙啞的說:「梅津芳穗……妳怎麼會……」
「啊啦,勸你別亂動哦,你現在是來不及向我開槍的,應該說……你已經沒有多餘的子彈了。」
聽聞,木田風連扣下板機,沒有任何反應,臉上掛著稍顯不安的神情,瞪著前方名為梅津芳穗的短髮女性。
「為什麼……妳會來這裡?」木田風連問道。
「嗯,這不需要理由吧?我只是盡我的責任而已。」梅津芳穗說道:「雖然從以前加入研究團隊的時候我就一直對你有好感,或許是因為覺得你很幽默吧,不過很可惜呢……事情已經關係到這裡了,我不會再逃避一切了。」
「妳說什麼?」
「我要救那兩個孩子,這是毫無疑問的……因為我們這些愚蠢的大人,害這兩個無相關的孩子被捲入我們愚蠢的實驗裡……所以這次我將會彌補我之前的過錯,即使對象是你也在所不惜。」梅津芳穗舉著槍,槍口直直瞄準木田風連的心臟。
對方沒有說話,只是笑了一下,說:「妳從很久以前就很溫柔的對待孤兒院裡的每個小孩子呢,到了現在也沒有變,是嗎……」
緋紅的液體從嘴角流下,極為勉強的笑容掛在臉上,一切都開始暈眩。
認真而沒有任何猶豫的梅津芳穗則在這時選擇了這一條路,畫面也陷入了黑暗。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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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著短髮的梅津芳穗搬住牆壁,有些無力的看著前方的男性。
「頭部有嚴重挫傷,左手臂被很多子彈射擊,好幾顆都卡在裡面,肌肉嚴重毀損,左腳雖然也被子彈射擊但傷勢較輕,右邊耳朵的聽力也嚴重受損……雖然經過剛剛的搶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左手和右半邊的聽力我們就無能為力了。現在我們已經取出所有的子彈,雖然還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但為了以後的考量,我們有考慮截肢……」
「這……」梅津芳穗就像是虛脫似的,聽了醫生的話後受到打擊一般,必須攙扶著牆。
這時從走廊的另一端傳出急促的跑步聲,梅津芳穗一臉沉重的向那裡看去。
是一名穿著清涼、方便,綁著馬尾的女性,旁邊還有一位深藍色長髮的少女。
「愛惠……?那孩子……」
「嗯,剛剛已經讓她體內的裝置強制破壞,現在不用擔心她的能量會快速流失了……而且,有那個人緊急輸送的能量還真的不用擔心太多,看,這孩子這麼快就有活力了呢。」綁著馬尾的女性笑著搬住少女的肩膀,接著收回笑容,問道:「話說,那個人……」
「有可能要截肢……」
女子一笑,對著站在旁邊等待回覆的醫師說道:「不,我們不考慮截肢。」
「欸……?」梅津芳穗抬起頭,不太明白的看著前方的馬尾女性。
「芳穗,現在這種時候妳要更相信那個人啊,不要小看他了,我聽說他可是連睡覺都能施展領域魔法的人呢。」
愣著的梅津芳穗再次眨了眨眼,看著她那充滿自信的笑容。
站在一旁的醫師向他們點頭示意後,再次進入了手術房。
厚重的自動門沉重的關上,伴隨的沉痛一次又一次的敲擊她的心臟,站在前方的馬尾女性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什麼話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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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簾飄動,一派陽光刺進窗戶,鳥兒的清唱聲也傳了進來。
連兩次敲門聲,打開門探出頭的是那名綁著馬尾的女性,這次的穿著依然清涼。
「妳一直在照顧他們呢……」看著床上躺著少年、床邊趴著少女,綁著馬尾的清涼女性溫和的笑著,說道:「這些日子應該還好吧?」
「嗯……對了!愛惠我跟妳說,我終於拿到他們的監護權了!我申請了好久,他們終於願意轉讓給我了!」梅津芳穗興奮不已的抓起她的手臂,感動的說。
「啊哈哈……瞧妳這麼開心,妳真的很關心他們呢。」
「是呀……雖然我不是他們的親生母親,但我會把他們當作我的親生孩子,不,就算不是親生我也還是會照顧他們的。」梅津芳穗看著他們的睡臉,倍感欣慰的說:「而且,真的如愛惠妳所說的那樣──他的左手臂雖然嚴重受傷,但還不至於截肢的原因就在於他的能力吧,可能是自動施展了領域魔法阻止惡化呢。」
「擁有量能植者的能量所打入的子彈是很要不得的傷害,就正因為比原本的能量還要強大而會侵襲身體,再加上失血過多種種的致命原因,一般人來說搶救的話還真的必須截肢。不過我想,以這個人的話應該不用,他的操縱能力可以自行扭曲這些多餘的外在因子。」馬尾女性代她回答。
「沒錯,只是醫師告訴我……雖然左手臂已經沒有壞死和感染的可能,可是就算到了現在也依然無法使用……應該說左手臂已經沒有力氣了,呃,說難聽點就像是廢了沒錯……」說到這裡,梅津芳穗的神情也凝重下來。
「芳穗……即使如此,他還是活下來了,往後的生活會怎麼樣,我想這要由妳來照顧、來承擔,妳已經是他們的監護人了,所以以後都要看妳了,可能會很辛苦的吧……」馬尾女性搬住她的肩膀,問:「到了現在,妳會後悔嗎?」
「不。」她馬上回答,沒有任何遲疑,沒有片刻猶豫。「我絕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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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
鐘聲響起,起立敬禮完畢後,任課老師抱著教課用具離開教室。
現在是第一堂課的下課時間,但幾乎每間教室裡的每位同學都在讀書,很少有人在休息。
顯眼的黑色校服,特殊的上學氣氛,皆與其他學校不同──這裡即是柒肆學區裡最高名氣的私立貴校,附有高中部的星野中學。
在其中的某個班裡,坐在位子上苦讀的長谷川靜青在這時聽到了一些談論。
「吶、吶……有沒有聽說了?十一月底的時候好像發生了一件超級天大的事!」
「嗯,我知道!聽說領域騎士最強的單量抹曲背叛學區了耶!」
「天呀,光是上次那個最強被普通的領域術士打敗的事情就很誇張了,沒想到這次又來個更扯的事,他這個人竟然這麼想丟臉。」
「喂喂,小聲點!這件事可不能在這裡說,會被罵的!」
一群女生私底下討論著,雖然音量壓得很低,但坐在附近的長谷川靜青還是能聽到大概的內容。
此刻,坐在後頭的黑髮男生站起身來,直接走到那群女生的旁邊,惡狠狠的瞪著他們,說:「喂,不是都已經被告誡不准再說這件事了嗎,你們這是明知故犯?」
「雙、雙野柒……!」其中一個女生嚇了一跳,有些發抖的說:「對、對不起……!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對、對!沒錯!對不起,原諒我們吧!」其他女生也跟著道歉起來。
雙野柒怒視著他們,瞪了一眼後走離這裡,小聲的說:「真是的,煩死了……前輩到底怎樣了。」
坐在位子上的長谷川靜青不太明白,便起身跟了過去。
外頭走廊上,兩人互相面對著。
「有事嗎?難不成妳又來批評什麼領域騎士的不是?」雙野柒瞪著前方的長谷川靜青,完全沒在客氣的說道。
「不、不是的!那個……關於這件事我向你道歉,當初真的很不好意思,那樣亂講話什麼的,我明明什麼都不瞭解……」她不敢正視談話的對象,別過頭說道:「對不起,我不是刻意要這樣講你的……!」
「所以呢,妳到底想跟我講什麼?」見她扭扭捏捏,雙野柒不耐煩的問。
「對、對了!就是,那個……關於剛剛的事情,柒肆學區發生了什麼嗎?」
「啊?」雙野柒的紅瞳盯著比自己矮半顆頭的長谷川靜青,就好像有著瞧不起的意味。「妳不知道?妳完全狀況外嗎?妳居然不知道這陣子的事?」
「呃嗯……怎、怎麼了嗎?」
「哼……妳在學校不知道的話我還能理解,畢竟校方全都壓下來了,可是我完全沒想到妳那邊的傢伙竟然沒告訴妳。」雙野柒冷冷的說。
「欸?」
「好吧我就告訴妳──前一個月傳來的消息,相關者是森谷傲陽。」
「傲陽?傲陽他怎麼了?」靜青一聽到名字,便有些激動的問。
「唉,還真的完全不知情。那傢伙跟領域騎士打上一架贏了,這樣明白了吧?真是,這件事可添了我很多麻煩。」他擺了擺手,說完就離開。
「領域騎士……等、等等……!」
「啊?又怎樣了?」他看著靜青,面露不爽。
「領域騎士不是都很強的嗎……?那、那傲陽有沒有怎樣?」
「妳連那傢伙受傷住院的事都不知道嗎?」他反問。
靜青不明白的眨了眨眼,反應慢半拍的說:「咦……?」
「雖說打架打贏了,但是受了很重的傷在醫院住一陣子啦,可以了吧?」他不耐煩的說。
雙野柒走離這裡,背影愈來愈遠,走廊上除了其他穿梭的人以外,只有靜青一人站在原地。
放在胸口前方的手緩緩握起,靜青低下頭來,喃喃的說:「難怪那時候都找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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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店街上與許多人擦身而過,走在一起的兩人非常沉默,旁邊的夏霜只苦笑著,說:「那個,靜青……我說啊……」
氣氛感覺上來相當古怪,也十分尷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夏霜停了半刻。
「夏霜,妳其實也是知道的吧?」
「欸?」面對她突然一問,夏霜愣了一下。
「上個月,傲陽住院了是嗎……?」
夏霜看她低著頭,過了幾秒才開口回答:「嗯。不過真的很神奇,原本是超級嚴重的傷,他啊……只需要住院一個月就痊癒了耶,超厲害的對吧……?靜青?」
「這樣啊……所以,除了我之外,夏霜跟尾崎同學都知道這件事,是嗎?」說到後面,音量逐漸變小,甚至聽得不是很清楚。
「靜青……關於這個啊,我說,其實呢妳不用太在意的,而且也不用想太多!」夏霜搬住她的肩膀,說道:「我們之所以都沒有告訴妳這件事,只是因為我們不想讓妳擔心,因為事情結束後傲陽也康復啦。如果妳很生氣的話,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是真的不想讓妳替我們擔心。」
她微微抬起頭,露出水藍色的汪汪大眼,瞳孔映著夏霜的神情……
這時,她噗嗤的笑了出來。
「怎、怎麼了?難道我說錯話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對、對不起!我、我這個人很不會講話的……我說了什麼讓妳不高興的話,真的很對不起!」夏霜緊張起來,慌忙的向她解釋。
「不,沒什麼啦……!夏霜不用道歉的,只是我要謝謝你們,原來你們是這麼的為我著想。」靜青露出微微一笑,說:「然後啊,夏霜妳就好像姊姊一樣呢!」
「姊、姊姊?」她愣了一會,大聲的問。
「嗯!就好像姊姊照顧妹妹呀,剛剛真的有那種感覺呢,讓我心頭一暖什麼的……夏霜真的是位好姊姊!」
「這,不了吧……」一聽到靜青這麼說,夏霜只是傻笑著。
「呵呵……不過啊,果然還是因為我不是領域術士的關係吧!所以我才不能幫上大家的忙!不行,我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行!」
夏霜眨了兩下眼睛,頭很自然的歪向右邊,表示疑惑的說:「啊……?」
「放心吧!我會朝著成為領域術士的目標而前進的,我一定會更勤奮更努力的向上成長的!所以啊,你們要等我哦!我也要成為大家的助力,這樣才可以幫助大家!」她愈說愈激昂,鬥志越燒越旺似的……
夏霜再次眨了眨眼,說:「那個,靜青……?」
「好的!今天開始要展開我長谷川靜青的特訓了!我要更加研究關於領域魔法的書籍了!」靜青握拳點頭,開心的跑了起來,說:「好啦,既然都決定要努力了,那我就要早點回去做功課囉!目標是成為一位真正的領域術士!」
「呃,靜青……嗯,沒什麼,再見……」
看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夏霜無力的垂下頭,大大的嘆出一口悶氣。
完全不是這個意思啊……
夏霜抬起頭,望著大街上的大銀幕電視,不發一語。
畫面出現新聞,正在錄影的主播也開始講話──現在正播放晚間六點鐘的直播。
『前日發生的槍擊案目前有最新追蹤──由於諸多媒體強烈追查都無法查明真相,懷疑真相另有他人掩蓋。目前唯一查清的是這起槍擊案的死者身分,死者為領域魔法諮詢人員木田風連,死因是胸腹都遭到子彈射擊而致命。由於案發地點有嚴重的破壞跡象,死者卻沒有受到領域魔法的傷害,兇手也有可能是無能力者,後續由警方繼續調查。』
站在原地的夏霜等待報導結束,伸了個懶腰,一臉平淡的說:「果然還是壓下來了嗎……嘛,這種事果然,當然在學校又是另一回事了。走吧。」
一手提著星野初中的書包,一手叉著腰的走離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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