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領域魔法就是在體內擁有與一般人不同能量的力量,這樣的人被稱為領域術士,與其他不會使用領域魔法的無能力者完全不同。
對於擅長領域魔法的人來說,體內的能量不但有著自己使用魔法的力量,也還參雜著普通人也擁有的體力、忍耐力等等,還有維持個體性命的生命力……
而所謂的能量吸收裝置便是從產生能量的個體裡吸收能量,如果將對象用於領域術士的身上,不但將施展領域魔法的能力吸取至裝置上,也會讓混雜在這能力當中的能量一併吸收過去,也就是說在這能量其中的生命力也會被奪走,這意味著被吸收者將會死去。
像是被吸乾精氣的人凋謝乾枯直到死亡……
有些晃動的紅瞳盯著那人手中的裝置,同時面對著那人些許扭曲的笑臉。
「我知道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以現在的科技來說,這個裝置還處於開發階段,還不能將領域魔法的能量與生命能量等等分開吸收,所以呢,這裝置啟動之後可是會全部都一起吸收呢。」風田木蓮看了下自己手中的物品,說道:「這項真正目的的裏計畫之所以會執行……你還記得去年的事嗎?我的愛人進行第二次回收量能植者任務的時候,你為了讓那小孩活下來才緊急輸送自己的能量吧,也由於是緊急的情況下,你一定沒把生命能量和魔法能量分開輸送,而是一起都輸給了那個小孩吧?這也就讓研究所多了一股可以研究的魔法能量,最近呢我們發現……你輸送的能量跟量能植者本身的能量混合後可以經過改造。」
「什麼……」單量抹曲瞪著那人,就算身體不適也依舊不改那惡狠狠的眼神。
「意思很簡單,你體內的能量可以改造成更為強大的領域魔法,本來就能夠匹敵一切的扭曲操縱要是再經過改造的話,一定可以達到全世界的巔峰吧?還能遠遠勝過那位量能植者所謂『末日滅途』的能量。」風田木蓮低著頭說道:「確實末日滅途的能量數值高得嚇人,如果控制不當可會讓這世界毀於一旦,但是她卻沒擁有戰鬥能力,所以才不列入領域騎士的考慮……要是她會施展攻擊能力的領域魔法,你也不用玩了。但是現在呢,經過我們研究發現,只要把你那可以扭曲一切的力量再重新變更的話,一定就能比末日滅途的能量數值還要高出許多,兩股混合後的能量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第三次回收量能植者的任務是你說的表象,也就是為了引誘我出來達成裏計畫的一個幌子是吧……」單量抹曲轉至側臉的說,並偷偷將右手伸向自己的外套裡。
可是在那之前卻被這傢伙看穿想法,右手臂緊緊的被這傢伙一腳踩住,讓他不得不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連外套內側還有一把手槍的事都被這個男人察覺到了。
「說幌子也不對,這兩項任務是同時進行的。」風田木蓮不管手槍的事,先回答他說的話。「我確實有收到這項捉回量能植者的任務,但是這只讓表層的人知道的事,事實上命令我執行表裏計畫的人是不同的人……這麼說好了,表計畫是武裝部隊裏部門的人所知道的事,所以他們才會派出裏部門的人協助我執行此任務,一方面也是怕你會攪局怕我因此丟了性命而無法完成吧,這就是那個背叛我的人知道的表計畫,至於裏計畫可就不同了,除了他們之外的其他兩人命令我完成這件事,也因此不會讓其他的人知道此事了,也就是能量吸收裝置,這麼一說你明白了嗎?」
聽到後半段的話,他更是以那不可置信般的眼神盯著風田木蓮,喃喃的說著:「其他兩人……?」
「對,就是你熟知的那兩人,你明白的吧,要我執行裏計畫的不是別人,就是那兩個人啊!」風田木蓮提高音量的大笑著,對他諷刺的說:「這下你終於知道了吧?這裝置又是意味著什麼意思啊?你已經徹底的成為棄卒了啊,連利用價值都已經失去的可悲棋子啊!你知道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最後的下場是什麼嗎,他們都是可憐兮兮的遭受遺棄命運之後孤獨慘死的啊!哈哈哈哈!」
這句話將他心頭的怒火燃燒得最高點,緊握的右手像是突然獲得了足以支撐身體的強大力量,想要將這眼前的人徹底的破壞殆盡,用那自身擁有的扭曲操縱將這男人的身體從頭到腳的弄壞到不成人形!
可是,結果總是沒有想得那般容易……才一起身準備反抗時,背後的槍聲打斷了他的動作。
腳步踉蹌,此時此刻的黑底白條紋的上衣滲出紅色,他微微張開嘴唇露出皓齒,同時間嘴角邊也流下了散發些許腥味的液態物,紅色的眼睛盯著紅色的液體。
緩緩轉頭的將視線聚集傳來動靜的後方,在暗處看見的人不為別人,是自己看過的面孔。
那是一個在森林裡初見,將隊員全數打倒僅剩一人詢問情報的時候,那被自己威脅的新手隊員……是一手拉扯對方頭髮,一腳踩踏對方面容,並在最後放了一馬的那個人。
「你會很後悔當初自己沒有殺掉他吧?」風田木蓮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這一時的驚愕令他完全愣住。「在你專心與我對峙的時候,你一定不會想到他一直隱藏在暗中,一直尋找著可以向你復仇的機會呢,在你用那隻腳狠狠踐踏他的自尊心的時候便已起誓……」
這一刻發生的事彷彿是在嘲笑他當時的行為,以及他心中僅存那多餘的慈悲心。
晃動的眼珠沒有停止顫抖,就連心中的驚愕也是一樣。
那位持槍偷襲的男人仍是掛著一如所願報仇成功的滿足笑容,還趁著他的意識恢復之前將自己對準的槍口輕微的傾斜向下,開了一槍。
右腳的腳踝傳出刺痛,還未從些許驚訝中回神的他一時站不穩,這股疼痛令他向前跌倒……
一切向上抵抗的動力也在這時化為烏有,心中的雜念像是勸要他放棄……同時感覺這個世界,這個瞬間,還有這眼前一切的一切都極為可悲。
腹部裡卡著一枚子彈的疼痛,還有右腳腳踝被子彈擦過的刺痛,以及心裡喪失信念等的痛楚,彷彿要在那一瞬間逼得他走投無路,已經無力再戰了。
風田木蓮見趴倒在地的單量抹曲沒有再站起來,便再次靠近了他,那時也看見了他右手手腕上的薰衣草手鍊……
「這,並不像是你會戴的東西,完全不符合你的風格。」風田木蓮眼神冰冷的盯著那用薰衣草編織成的手環,說道:「像這樣脆弱的東西……這樣弄壞就如同將你那卑賤的性命一樣毀滅掉吧。」
語畢,一腳狠狠踩下他的手腕上,還用腳尖磨碎了薰衣草的花瓣,讓整條鍊子散了開來!
意識尚未完全喪失的他眼見如此,原本耗失動力的情緒卻再次燃上怒火,那個畫面就眼睜睜的在他眼前發生。
「開什麼玩笑啊……!」因為心中這股憤怒,暫時忘卻手腕上被這人踩踏的痛苦,單量抹曲憤恨的大喊著。
碎了開來的淡紫色花瓣飄揚眼前,就好似在這畫面中看見了藍色的身影逐漸遠去,不,是跟著消失……
「是時候吸取你的領域魔法──這世上唯你獨特持有的操縱之力,在七大操縱能力之外的扭曲操縱。」風田木蓮依然踩著他的右手手腕,蹲下時將手中的裝置朝他靠近,就在那金屬的連接處碰上他的後腦杓時,隱隱發笑的說:「執行此次最重要的任務,機密的裏計畫……」
一按下開關,他立刻發出嘶吼痛苦的呻吟聲,體內的能量就有如湍急的流水遠離自己的身體,跟著自己的意識,和生命力……被吸取的逐漸消失反抗的力量,連發出喊叫聲的力氣都愈來愈小,短短幾秒間變得無聲……
映入眼簾的畫面都慢慢變暗,而腦海中所記憶的事情也跟隨著那股被吸去的能量一起消散,好像這樣一失去,就什麼也想不起來,感覺變得陌生。
想要掙扎些什麼,右手想要憑空抓住著什麼,可是連這抵抗的機會都不給予,這項權利生生的被剝奪,實在叫人悲命。
「吶你很怨恨吧?很怨恨這一切的命吧?怨恨帶給你這所有不幸的人對吧?你表面上雖然是要幫助那位量能植者,其實私底下心裡可是相當痛恨她的吧?」風田木蓮大笑幾聲,雙眼睜得一大一小的給予嘲笑。「要不是你為了這個小鬼而違背上層的命令,你也就不會淪落於此了……很可悲的卻因為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將你那自以為只要完成任務,那兩人就會是你的真正家人,可惜你在港口落敗之後,他們早就背棄你了!與你的關係切割乾淨了!」
意識衰弱,視線逐漸模糊,但是還清楚的聽得到那傢伙所說的話……
這一直都是他早就明白的事。
要是那次成功處理掉懲惡十會的人,要是那次成功打贏那突然出現的人,這兩項原本該是他執行的任務就不會被撤銷,而自己也不會一度遭受他們的唾棄。
原因正是,本來一直都能完美完成任務的單量抹曲,在眾人寄予厚望之下,且是他們兩人極大推崇,卻被一個莫名攪和的領域術士徹底擊倒,顛覆了這以往的成績,在極力推薦的他們也因此拉不下臉來,覺得這件事讓他們極度失望,而且覺得非常丟臉。
這些,他一直都知道,但一直被提及還是……心中的情緒還是無法言喻的複雜。
緩緩捏起的右手持續顫抖著,想要試著說話卻連開口也辦不到,力量逐漸向外流失,知覺都跟著麻木了。
「很無能吧你……現在的你在我腳下就如同任人宰割的畜牲,你連求生的意志都要被這能量吸收裝置奪走了呢。」風田木蓮冷笑的說:「吶,在你死前告訴你一件事吧……你的監護權會轉讓給梅津芳穗,這其中的理由不難想像不是嗎?就是要將丟臉的你排除他們的關係之中啊……但是說到底,監護權本來就是不容易轉讓的東西,更何況還會轉讓給一個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怎麼想也是不可能的事,但是上層就是特別允許了,你就是這其中的例外!但那兩個人即便這樣做,也依然沒有放棄繼續利用你的打算呢。對,在你的扭曲操縱被奪走之後,連同你的性命,他們就可以再創造出一個擁有你這樣能力的另一個人了,而你這樣的原體就會飲恨死去!說到底,像你這樣打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實驗而生的實驗體,終究不過是被我們使用完就淘汰掉的可憐白老鼠!」
話一出,聽聞片刻的單量抹曲緊緊的用右手指甲刮著地板,內心的烈火卻無從宣洩。
面對風田木蓮嘲諷的笑臉,以及那深刻刺骨的冰涼話語,讓他一度想起小時面對兩人所聽到的話……
『為了實驗而生,那就為了實驗而死吧。』
竟然偏偏在這時候想起來啊,令人一度喪失求生意志,甚至覺得乾脆自殺都好比受人擺佈來得痛快的話。
然而面對現在這樣的情況,如今沒有力氣可以反抗,也更無能耐可以對抗這個傢伙……現在這樣的自己,會死。
死?
會死?
睜著大眼,深紅色的瞳孔縮小著,微微晃動的盯著昏暗的眼前,一想到這裡,腦裡的思緒本來就已因為能量耗失而受到思考的限制,現在則是一想就會將思考的能力凍結起來。
因為帶有操縱之力的領域魔法連同維持生命的能量一併被吸收到那個裝置裡,所以在這全身變得無力之下緩慢步入死亡的期間只能等死……
真的會死。
裝置上顯示的紅色電子數字正慢慢朝著百分之百的數值向上提升,在那之下心跳越來越劇烈,彷彿要蹦出身體外似的,讓自己身體都有些不堪負荷。
代號名為單量抹曲的個體,真的要在這裡迎接死亡了……
環境陷入一片黑暗,在某處中央站著的某個人像是突然連接上了意識,睜了一下紅瞳。
『憑什麼!』
大喊出來的話在這裡形成回聲,迴盪在這封閉的黑暗空間裡。
『為什麼,我不要,我還不想死,憑什麼要我死……』傳達語句的聲音開始交疊,其中夾雜著痛苦,臉上的表情不只是因憤怒而扭曲五官,而是大半部分都因為這其中的無奈與恐懼。『我才剛住進一個非常吵的屋子裡,才剛和那些多管閒事又雞婆的人住在一起,就連在這裡也才經過短短兩天而已,我……什麼事都還沒做。』
說著說著,感受到這裡的空氣變得寒冷,好像在這一瞬間溫度已經達至攝氏零下幾度,即使看不見風吹大雪,但僅身著一件單薄的黑底白條紋上衣也能清楚的感受到……
這裡變得好冷好冷。
然後,前方出現了好幾個畫面,都是些似曾相似的畫面……看見這些影像,也在這一瞬間明白了,也許這就是所謂死前會讓人看見倒帶這一生的回馬燈吧。
都是不曾感受到快樂的記憶。
在現實中,躺地的單量抹曲緩緩闔上疲憊不堪的紅色眼眸,而當眼睛閉上的那一刻,裝置上顯示的數值已是百分之百,踩著他右手手腕的白袍男子風田木蓮見他一動也不動的,也已知道他的狀況又是如何了。
「好了,你替我將這個裝置拿回去交代吧。」風田木蓮走離他的身邊,將能量吸收裝置交給了那位持槍的男人。「沒想到他暗藏的領域魔法還這麼強大……基本上領域術士就算暫時耗盡了能量,但那也是僅限於自己可用的範圍之內,而最裡面的能量通常都不會使用,除非是生命受到極大威脅之時……雖然時常用於爆發及救命一用,卻常常讓領域術士自身陷入致命危險,控制不當便會立即暴斃,因此大部分的領域術士都不會使用最裏層的領域魔法,也就更沒什麼機會可以將這裏層的能量鍛鍊得更加強大。但我沒想到,這個白老鼠的能量還是這麼深不可測,果然還是能說他真的算是編號零實驗的完成品吧。」
「是……那麼小的立即將裝置回收,在短時間內就會趕回研究所交代。」持槍男子接下後,趕緊從被白磷彈炸毀的門口直接跳下一層,離開了這間房。
「那麼接下來……我也得趕快收拾走人了,趁著他們捉回量能植者的時候與他們會合吧。」風田木蓮自言自語的說,接著走下一步的時候,驚覺地面變得不太一樣,才走一下就馬上屁股著地!坐在地上的白袍男人趕緊確認一下。「怎麼回事……地板變得光滑?……不對!不是變得光滑,而是這傢伙!這傢伙居然還有能量,居然還可以扭曲地上的摩擦力!」
看回了依舊倒在地上微微睜開眼的單量抹曲,也不知道是真醒還是假醒,意識萎靡精神恍惚的樣子……
被這狀況逼急的風田木蓮氣得向他的身體踹了幾下,但是在這摩擦係數為零的環境下根本連站都站不起來,就算前面有桌子也無法撐起身體站起來,而身上也沒有什麼武器可以直接攻擊他!
「可惡!怎麼還不快點給我死掉!老子可是趕著回去慶功宴呢!」風田木蓮急得咬牙,但即便再怎麼踢踹幾下也沒有什麼作用,那進行扭曲地上摩擦力的能量依舊存在著。
一直補踹兩腳的風田木蓮只想著趕快脫身,卻忽略了一件事,直到自己的心臟感受到劇烈疼痛為止……
一聲巨響,微微地將右半邊貼著白色紗布的臉頰轉了過來,將自己的視線聚集在後方距離有些遠的森林處,這時冷汗流進了紗布裡。
是那個人。
那位隸屬於武裝部隊的裏部門,裝扮成武裝部隊追緝獵人隊長川瀨愛惠的易容者正一手抓著上方的粗樹枝好穩定自己的身體,一手持著大把狙擊槍將槍托抵在肩窩好控制槍枝的穩定度與瞄準率,而那讓人恐懼的漆黑槍口正直直的指著這裡,那個人正瞄準這裡……
在這個角度下和這個與這間房同等高度互相面對的樹林裡,除了躲在遮蔽物後方就已無其他死角問題,然而現在卻動彈不得,想閃不得閃、想躲不能躲,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把槍直對著自己,然後,倒地不起。
躺在血泊中……
紅色的眼眸再次闔上,而這間房裡……至少一人成了一具屍體,也或是,兩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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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抓著粗樹枝的手,穿著馬靴的雙腳成功落地,看著前面房間裡的狀況為……松島廣一跟森谷傲陽等人闖了進去,而進去那間房的方法可能是用森谷傲陽的能力。
在因爆炸衝擊塌陷下去的隔閡之間用堅硬的土塊填補起來,重新搭了一座橋,好讓他們都能夠進入這間房裡。
「你太慢了。」身後傳來一名男人的聲音,同時晚風吹拂過去,戴在自己頭上的假髮被風吹動著,後面的男人則是柔順的銀色髮絲飄逸著。
「你怎麼特地來到這裡。」易容成川瀨愛惠的男子稍稍瞄向後方,用著女聲說道:「這次行動已經結束了。」
「是啊……不過應該是可以以更好的方式作結束。」那名長髮男子說道:「你早就叫你手下在外面待命吧,你很早就料到會發生需要送醫的情況。」
「這沒什麼,這便是可能發生的事,叫松島待命,真發生這個意外的話他才趕得上。」易容君一臉正經的說道。
「但是也包括回收量能植者的事吧?」長髮的男子問。
看著他們打電話報警,在場的松島廣一叫他們扶起那人抬到車上去,直接送醫比較快。
像這種到處都是樹木,地圖也都沒有標示的地方,搞不好根本沒有什麼人知道這裡,叫救護車的話就會耽擱到太多時間,以免太遲還是親自送醫比較好。
易容君先是不語,之後閉上眼說道:「確實如此。」
「那麼,這樣收手好嗎?你不就是為了能夠隨時回收量能植者才派了松島跟他們見面的嗎?」長髮男子說:「你是急得想要趕快完成這項任務吧,那個小姐……記得好像是叫美華子是吧?」
「……讓他們的實驗停擺也是一種復仇的方式。」沉默過後的回答,讓人感覺有些沉重。
「這個回答還真是不錯啊。」
兩人離去,離開了這棟薰衣草別墅,也離開了這座瀰漫溼氣的森林。
薰衣草森林裡執行的任務已經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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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休旅車上的傲陽時不時的看向躺在後方的銀髮少年,腹部中彈大量失血外,還能感受到這個人的身上沒有什麼精氣,好像一點能量都不剩似的,看起來情況就不太樂觀。
而且那個人……他也認識,直到在薰衣草別墅裡見到那畫面時他才知道,原來一直與自己通電話的那個人正是領域騎士的最高能力者,難怪一直覺得聲音很耳熟。
看到這人全身負傷,些許頭髮還沾染上血跡,即便是曾經交手而沒有什麼好印象的傲陽也仍會感到心疼,應該說,這是同情吧。
「傲陽,黑岩說他們在醫院裡,因為梅津小姐遲遲不醒來的關係,聽說怎麼呼喚都沒有意識,好像是被人從後面抓住吸入乙醚氣體吧,不過剛剛好像甦醒過來了。」剛才與黑岩兄妹通電話的夏霜將此事告訴傲陽,也打破了這一刻的沉靜。「就是柒貳學區裡最大的醫院,是我們要去的那一家!」
「太好了,可以在那裡會合!」靜青先是感到放鬆的說。
「嗯……而且,我把這件事告訴黑岩他們了,他們說會轉告給梅津小姐,這個人……是與梅津小姐一起的吧。」
「是啊,也和這個小朋友一起。」傲陽看向坐在銀髮少年旁邊的深藍髮女孩,哭得滿臉是淚,就連抽泣都感覺困難。
小小的手緊緊握著大大的手。
來到了醫院入口,他們與臨時通知好的救護人員一起將這人抬至病床上,直接推進了大門口,而在旁聽到消息而著急的梅津芳穗跟著病床跑了過去,還有那位小女孩……
傲陽他們則留在原地,看著那張病床越推越遠,那些人員的背影越跑越遠。
在從別墅離開前,那人的心跳一度停止,但是緊急做了心肺復甦術,應該到這裡還撐得下去吧……即便那時怎麼呼喊都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在車上的情況也看來相當辛苦,可是到醫院的話,如果是那個人,是沒問題的吧。
傲陽一直盯著醫院裡頭,即使他們已經遠去看不見任何的身影,內心依舊擔心著……就算是自己再怎麼討厭的人好了,一見到對方身負重傷多少還是有些難過,更何況,這人是這麼的拚命。
與尾崎太郎和黑岩兄妹會合後,他們一同離開了醫院,而在手術室外的兩人則是心急的在外頭等待著。
梅津芳穗忍不了的落下淚珠,雙手合十的向上天祈禱,可是透過門外的玻璃看過去的畫面卻讓人極度心碎。
心電圖顯示的波形逐漸變小,接著趨於一直線,可以知道發生什麼情況……心臟停止跳動,而這樣的情況顯示,醫生及其他人員得知心臟已無收縮,心室發生震顫,當他們拿出了雙向電擊器後,梅津芳穗的淚珠紛紛滴落至地上。
電擊板上塗抹軟膏後,進行電擊時,與電擊器接觸的他向上彈起身體,接著醫護人員觀看心電圖上的波形變化……
一次、兩次,電擊能量的焦耳數向上提高,他的身體再次彈起,然後,到了第三次……
緊閉門外的梅津芳穗痛苦著,身旁的小女孩也低著頭的跟著落淚,眼睜睜看著電擊的傷害以及帶來的痛苦,也化作悲傷的淚水從他們的眼裡流下,裡頭的醫生走了出來,向他們述說詳情。
「病人腹部遭受子彈射擊,但是病人已經先用自身的領域魔法消除致命的傷口,這還不算大礙,可惜的是我們發現病人體內的能量相當微弱,不但沒有領域魔法的能量也沒有維持生命的能量,這才是足以致命的原因,這樣下去恐怕急救無效。」醫生拉下口罩的對著他們說道。
「失去的生命能量不能馬上恢復嗎?」梅津芳穗緊抓著醫生的衣袍,說:「不是有種治療方式是可以植入其他人提供的能量嗎?」
「這就是最大的問題……病人體內的能量數值本來應該是很高的,種類卻相當罕見,據學區網路資料顯示這樣的能量僅有這位病人所有而已。」醫生搖搖頭說:「如果不能找到相同類型的能量就無法進行植入他人能量的手術,否則病人後果不堪設想。」
「會、會怎麼樣?不管如何都沒辦法的嗎!」
「因為原先個體一直習慣自己體內的各種能量,包括領域魔法及生命能量,但如果突然將其他不同種類型的能量置入別的個體,那麼就有可能發生自律神經毀滅的狀況,身體更是無法保持完整……即使真有奇蹟讓患者成功生還,體內的器官恐怕也相當慘烈。」醫生直接說道:「不管怎麼樣的結果,到最後也一定會死亡。」
「那末日滅途呢!」一旁的深藍髮小女孩大聲的說:「上次末日滅途命危的時候,他曾輸送能量到末日滅途的身體裡!不但有領域魔法,也有維持生命的能量!而且讓末日滅途成功活下來了!」
「欸?這、這怎麼可能……這位病人的能量種類僅有他持有呀!」醫生不可置信的說:「而接受過他能量的妳照理講是不可能存活下來的……!」
在還未解釋的時候,手術室的大門再次開啟,裡頭的其中一位護士趕緊跑了過來,說道:「醫生!已經不行了,病人幾乎沒有生命跡象了!」
聽聞,梅津芳穗摀住了嘴,微熱的淚水沾滿了雙手,這時深藍髮的末日滅途並不理會他們的宣告,趁著手術門還未關上便衝了進去。
「喂、喂……!等等!」
不顧眾人阻止,末日滅途跑到手術台的旁邊,二話不說的伸出雙臂抱住了心跳已經停止的銀髮少年……
著急與擔心,還有害怕失去的晶瑩淚珠從眼角邊滾落下來,滴到那人閉著的眼睛旁邊,像是兩人都在哭泣一般,幾秒間,心電圖傳來規律的聲音。
「怎、怎麼回事……」一旁的護士驚訝的看著畫面上顯示起伏的波形,醫生也不敢相信的張開嘴巴。
「怎麼會……雖然消耗的能量可以花上一定的時間進行恢復,不至於造成生命威脅,但是像這樣突然大量耗失能量甚至一丁點都不剩的情況下,基本上來說已經近乎無法醫治,可是沒想到居然還可以恢復心跳……」醫生不解奇蹟居然真的就在自己的眼前發生,喃喃的說著。
「拜託了醫生!」梅津芳穗見到還有一些希望,哪怕只是那麼一點,也想要讓這份希望維持下去。「求求你了醫生!請您一定要救活他!」
再這樣呆愣下去可不行,醫生自己知道,趕緊點點頭說:「是,我知道了,我們一定會盡力的!」
醫生進入手術室,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工作換人執行了。
哭得眼紅臉紅鼻子紅的末日滅途緩緩走著,眼前因蒙上霧氣而朦朧的畫面看不清楚,卻還是能感受到那人微弱的呼吸……
手術房外的兩人沒有半刻停止哭泣,也沒有一刻停下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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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不知道盡頭在哪裡,甚至連有沒有盡頭都不知道的黑暗世界裡,一個人獨自徘徊著。
這裡的溫度莫名的低,皮膚像是持續接受強風吹拂,變得相當乾燥,甚至開始龜裂。
在這裡,已經不知何謂生存的他看著那些往事的畫面漸漸消散在自己眼前,微微張開的嘴唇開始顫抖起來,微微的。
眼神空洞,精神也渙散,好像走到哪算到哪,停下來也無所謂。
死?
真沒想過會這麼的快,才短短的十四年間,沒想到會在這時迎來結束的句點。
兩個漆黑的人影在腦海裡浮現,貌似是在說著什麼可是卻不知道在說什麼,只明白那透露出來的話語和語氣都讓人感受沉重……備受壓力。
睜開眼的黑色眼眸逐漸變成深紅色,連同頭髮一起,在那密閉的空間裡,不論是那圓柱槽的培養器裡,還是長方形的密閉空間裡……
都是一個人。
看著自己的雙手,皮膚慢慢變得蒼白,是那病態的白色,毫無生氣的白色……
看完這些回憶,也知道自己之後就要迎接死亡了吧。
『我會死……』些許沙啞的聲音在這個空間裡傳了出來,依序交錯著。『這次也是一個人,他們得救了嗎,也許吧,居然把希望託付給陌生人身上,實在反常,反正,我會在這黑暗中死去……終於,太好了呢,好累啊……』
閉目回想,笑出幾聲。
終於可以結束這該死的一生了。
睜眼一看失去血色的手心,似是滿足的笑了,卻又顯得可悲,充滿無奈與滑稽,彷如認為這一切都是那般荒謬至極,實在哭笑不得。
『是啊……這不快樂的一生,已經受夠了,一點意義都沒有,活著沒有任何目標,也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還呼吸著,也只是生不如死。』
說著說著,本來面無表情的他,卻在此刻忽然崩潰,收起手指捏緊右拳。
心亂如麻,痛如刀割,臉上因內心的悲哀而扭曲了五官,悲痛欲絕。
本來想著只要那小鬼、那女人都已經沒事的話,這樣也就無所謂了,這樣便已足矣了,可是如今卻感受到悲從中來,心裡感到強烈不已的刺痛!
到底是在騙誰。
到底是在欺騙著什麼。
這樣的自己最清楚的應該會是自己,明明還不想就這樣結束,還不想就這樣離開,這樣的自己明明就還想活下去!
『單量抹曲!今天梅津大姐做了便當說要一起吃飯哦!』
『單量抹曲!今天我們一起刷牙睡覺吧!』
『單量抹曲!今天有買你要的咖啡,等等可以邊喝咖啡邊看新聞喔!』
每間房都有兩個人一起的身影,不管自己走到哪,那個女孩就會跟到哪。
新聞……並沒有那麼愛看,比起新聞還是比較喜歡廣播,但是自從右耳的聽力受損後,僅憑左耳實在聽來乏味,才會開始接觸電視的。
每次看電視,那個女孩總是吵著想看別的節目,看完電視新聞後才會把遙控器讓出去,而那女孩也這麼快就滿足了……
這些再熟悉不已甚至每次都覺得太吵的聲音揮之不去,一直徘徊在自己的耳邊,還有另一個人的說話聲……即便在房裡只有他們兩個女生的笑聲,但他從來不覺得這些是不開心的事。
這樣的生活並沒有討厭,也不會排斥,那樣生活的身分也跟以前大不相同。
不是作為研究所的實驗品,也不是作為學區利用的棋子,更不是為了他們而存在的白老鼠,這樣的想法、這樣的理念,一切都只是因為自己第一次想要這樣做的事。
第一次不用遵照任何強行的命令行事,那樣過著與殺人兵器再也不同的生活。
滿面愁容幾乎要因內心的哀痛而徹底崩壞的臉龐繼續咬著牙,微微跛腳的向前走著,即便走不穩差點跌倒,也不想在這裡停下來。
這裡很冷。
想要活下去,還不能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他繼續邁步走著,就算這裡真的沒有終點也要繼續的向前邁步。
『耶!末日滅途最喜歡單量抹曲了!』
女孩的聲音再次響起,同時畫面也顯現在眼前,是一個天真滿足的深藍髮小女孩,那笑容看來純真動人,彷彿能將這世上所有的邪惡都一次淨化一般,那看在眼裡也覺得溫和舒服……
明明一直覺得酸苦痛楚的心裡,好像被什麼所掩蓋,感受變得複雜,心潮澎湃──到底要怎麼理解,到底該如何消化,那股揮之不去的五味雜陳,無法溢於言表,瘋狂充斥的矛盾混雜交織於深深的思緒裡,一切都那麼混亂,有如潮水不斷撞擊一般,波濤洶湧。
好想死。
不想死。
到底該如何是好,想徹底結束,但還是……想再努力看看嗎。
這時忽然一個深藍色的身影從自己旁邊擦肩而過,乍看之下像隻發著水藍光芒的蝴蝶……不,與其說是蝴蝶,不如說是藍色的妖精,就這樣在自己的眼前跑離這裡,愈來愈遠。
而那經過的一瞬間感受到一股溫暖……
暗紅色的眼眸跟著睜大,凌亂的銀色髮絲隨之晃動,映入眼簾的這一景象,就彷彿是在告訴他──還有人等他回去。
就是那個。
就是那個準沒錯。
只要跟著走,就能感受到的那股暖心,就是那個,告訴他自己沒有被放棄。
支撐著身體與精神的他加緊腳步,趕緊朝著那妖精離去的方向跟了上去,抬起的右手向前伸出,那時也看到了前方出現刺眼的白光……
一定是那裡,這樣深信不疑的他加快速度,伸直手臂想要碰觸那道銀白色的光芒,就在距離越來越近,自己的身影逐漸沒入白色裡,就這樣徹底消失時,已經看不見身後的黑暗。
那時才知道,眼前所見之事並非子虛。
『啊,原來我又被救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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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創作小說時都會聽當下劇情適合的歌,當時進度到「他在生死邊緣徘徊時的內心掙扎時」,就以這首歌做搭配,讓自己融入情境。
事實上我也覺得很適合,分享給大家,也許邊聽邊看這一段劇情會有不同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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