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艙燈火依稀照耀下,美尼斯深情款款的凝視著艾莉亞,此刻的她是如此明艷動人,令他忍不住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唇,只見艾莉亞嘴角揚起一絲甜蜜又俏皮的微笑,立即輕吻了回去,而且當美尼斯吻得狂野、吻得熾熱時,她也會以同樣的方式回吻著他。
兩個人就這樣一來一回的親吻著,彼此情意纏綿,難分難捨,尤其是艾莉亞,不斷撩撥著美尼斯的心弦,迷眩著他的心,直到最後美尼斯眼看自己就快要把持不住了,硬是擠出最後一絲理智放開了艾莉亞,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心中慾望,嗓音低沉沙啞地說:「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此時,艾莉亞也警覺到自己玩過火了,她一面調整著呼吸,一面認同的點點頭說:「對對對,別耽誤了正事。」
他們隔著一張桌子,面對面坐著,試圖稍微冷卻一下彼此燥熱的心。
艾莉亞雙手放在桌上,十根手指無意識的互相捏著,若有所思的問:「那個……有查到任何線索嗎?」
聽到這句話,美尼斯臉色頓時凝重了起來,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卡薇朵比我想像中的還難應付,先前我利用和她出去的時候,派人搜查她的房間,那時就發現她有幾個蓋上封蠟印章的盒子。為了不引起她的戒心,我特地命人在船抵達阿瑪爾那城時立即去複製一個相同的印章,可沒想到今天……」
「等一下,讓我猜猜看。」艾莉亞打斷美尼斯的話,清澈湛藍的眼眸透著慧黠的光芒,語氣充滿自信的說:「她是不是把印章全都換新了?」
「沒錯。」美尼斯點點頭,神情沮喪的說:「看來她是有所防備了,為免打草驚蛇,所以我這幾天不打算有任何行動。」
「其實我覺得也沒這必要了,因為光從她持續催眠我的舉動來看,我推測出有兩種可能。」艾莉亞習慣性的用手比出「2」的手勢,一臉認真的分析著,「一是卡薇朵完全不知道塔西爾的企圖和刻寫板的存在,所以她打算藉由催眠讓我親口在大家面前承認自己是假的,這是最簡單又有效的方法。另一個則是卡薇朵知道這兩件事,但若是這樣的話,她催眠我的這種行為就顯得相當矛盾了。」
美尼斯立即接口說:「因為催眠妳,讓妳承認自己是假的,這件事跟塔西爾的計畫是完全背道而馳的。」
「是的,如此一來,塔西爾就沒辦法脅迫你了,何況他一看到我,就一定會知道我是真的。」
「除非到了最後攤牌的那一天,否則我不會讓他看到妳的。」美尼斯臉上滿是不屑,話中帶著濃濃的醋勁。
艾莉亞強忍住笑意,趕緊把話題又帶回來,「如果卡薇朵知道塔西爾的企圖,那麼她肯定也知道刻寫板的事,如今她不去想辦法把刻寫板拼起來,反而是來催眠我,由此看來,那塊刻寫板八成是出問題了。」
「這就好比妳的那塊刻寫板也曾經出過問題一樣。」美尼斯點點頭,對艾莉亞的推斷表示認同。
「對,而這也是為何我打算繼續假裝被卡薇朵催眠的原因,如此一來就能查出這其中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不知……陛下,意下如何?」在說出了自己計畫的同時艾莉亞還刻意的停頓了一下,深怕自己不小心又說出了名字。
美尼斯一聽立即眉頭大皺,接著一把將艾莉亞的兩手抓在自己的手中,目光灼灼地緊盯著她,用著霸道的口吻命令著,「叫我美尼斯,為何突然就改了?」
「不是我想改,是蘇拉姆要求的。」艾莉亞滿臉委屈的說著,其實她也不想啊!
「老人家的想法就是如此僵化。」美尼斯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但他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笑了出來,「不過妳竟然可以和蘇拉姆相處的如此融洽,還能讓她私下為妳求情,實在是不容易,她以前在宮裡可是出名的嚴厲,常常有人被她罵哭。」
「知道個性就好啦!畢竟她拿我也沒輒。」艾莉亞挑了挑眉,耍賴的說著。
聽到這句話,頓時令美尼斯不由得暗自搖頭,苦笑不已。因為就連他自己也是一樣,即便已經氣到青筋暴現,怒火沖天,但終究還是拿艾莉亞沒輒,心中想的全是她。不過當他從上層的窺視洞看到艾莉亞努力的改變自己,一心要想重新與他和好時,其實早就氣消了大半。
「不過你明知她凶巴巴的,竟還特地派她來訓練我。」艾莉亞撇了撇嘴,佯裝一副生氣的樣子。
美尼斯面帶微笑,輕拍著艾莉亞的手背,安撫的說:「因為蘇里姆姊妹是我最信任的人,只有把妳交給她們我才能真正的放心。」此時他突然想起了心中的一個疑問,「但有件事我不太明白,為何妳也知道催眠這種事,而且還對你無效,但對蘇拉姆卻有效呢?」這是問題早在艾莉亞開口說出催眠的事時,就一直存在美尼斯的心中。
「這件事真要說起來有點長。」艾莉亞面色凝重的想了一下,決定還是輕輕帶過就算了,「簡單的來說,就是我父親意外去世後,我母親擔心我太過壓抑,於是便讓我去做心理治療,那位名醫號稱很會催眠術,但早就心懷戒備的我始終不願意配合,最後他只好兩手一攤,表示無能為力。」
「這次換我猜一下,妳不願意配合是因為不想讓妳母親發現妳的脆弱。」美尼斯語氣平緩的說著,深邃的琥珀色眼眸微瞇,彷彿是看透了她的心。
「對,那時我母親已經生病了,我必須堅強起來為她撐起一片天,讓她知道我是可以依靠的。」艾莉亞低下頭,承認了一切。想起過去的那些往事,艾莉亞忍不住眼眶泛紅,畢竟此刻她已有了可以依靠的人,不必再故作堅強了。
美尼斯緊握住艾莉亞的手,給予她滿滿的力量。接著話鋒一轉,爆出一段驚人的事,「其實催眠術在這裡是被嚴格禁止的,尤其是在宮中。」
「什麼?那卡薇朵的行為不就……」艾莉亞嚇得不敢再說下去。
「沒錯,她的行為已經不配為王后,甚至最重可以處死。」美尼斯頓了頓,邊回憶邊說:「這要從我父王時期說起,在某一次慶典上,有個從國外來的雜耍團進宮裡表演,其中有一項便是催眠術,當時坐席上有位官員看了表演之後,站起來挑釁的說這一切都是套好的,一點也不稀奇,於是那位表演者便請他出來,當場將他也催眠了,甚至還讓他學了貓狗的叫聲,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這時唯獨我父王看了之後,臉色大變,立即命人把那位表演者押入大牢。」
「你父王該不會是在擔心那位表演者能將宮裡的人都催眠了吧!」
「嗯,父王有嚴重的疑心病,他除了特別寵愛西絲坦以外,其他人全都在他的防範之中,就連我也必須隨時保持著戰戰兢兢,不能讓他有感到一絲逾越的企圖。」想起過往,美尼斯忍不住輕嘆一聲,隨即又補充的說:「自從那次以後,父王便宣佈嚴禁有人使用或學習催眠術,凡是違反者輕則奪取雙眼,重則處死,而這項禁令到現在仍是有效的。」
艾莉亞聽了一臉震驚的說「這樣卡薇朵竟然還敢學,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其實真正大膽的是西絲坦,父王下達命令才沒多久,她竟然便無視這道禁令,拿著黑色貓眼石在我眼前晃呀晃的,說是要跟我玩催眠的遊戲。」美尼斯皺起眉頭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我深知這種事情的嚴重性,當場推開她走人,那時她竟還有臉跑去向父王告狀,說我大驚小怪,只不過是玩個遊戲也要故意欺負她。」
「那你父王有說什麼嗎?比如說告誡西絲坦下次不可以這樣。」艾莉亞睜著一雙大眼,急著想知道結果。
「沒有,父王只是告誡我不可以對她動手,還命我一定要好好的愛惜她。問題是如果我真的陪她玩下去的話,那女人一樣會跑去跟父王告狀。這種悶虧我早就吃過了,再犯第二次我就真的是個傻瓜。」美尼斯忿忿不平的說著,想起過往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剎那間,當年的憤恨全都湧上了心頭。
(西絲坦就是這樣,喜歡將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難怪這對姊弟的怨恨會結得如此之深,這個做父親的要負最大的責任。)
艾莉亞反過來握緊美尼斯的手,安慰著他,同時思索著說:「就這麼巧,卡薇朵手裡拿的也是黑色貓眼石……」霎時,她想到了一件事,連忙又追問:「對了,你知道後來那個表演催眠被抓起的人,最後怎麼了?」
「不知道,後來我就被派去外地征戰,也就沒再過問這件事了。」
「這就真的很奇怪了,如果說西絲坦是你父王寵出來的,但卡薇朵是憑什麼敢偷偷的學催眠術呢?」艾莉亞再次歪著頭,腦中不停的思索著。
「這應該都是她病癒之後才會如此的,不然就我對她的認識,她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何況那時我父王對涅伽達王叔懷有極大的戒心,涅伽達為了表示自己的忠誠也絕不會允許卡薇朵這麼做。」
「她這個病可真的是來得怪,去得也很怪。」艾莉亞意有所指的說著。
美尼斯聽了心神領會的笑了一下,「是啊!」
「等到了底比斯後,你有何打算呢?」艾莉亞強烈的好奇心又再次的燃燒了起來。
於是美尼斯將他的計畫詳詳細細的告訴了艾莉亞,只見艾莉亞不斷的點點頭,表示同意,最後美尼斯語帶歉意的說:「所以接下來還要再委屈妳了。」
「沒關係,至少這幾天我們可以都像現在這樣。」
「但其實我也不希望蘇拉姆發現這件事,畢竟計畫還是愈少人知道愈好。」美尼斯輕嘆一聲,落寞之情全寫在臉上。
「不會的,蘇拉姆被催眠了,現在應該睡得很沉。不然我做個實驗給你看。」艾莉亞悄悄走進蘇拉姆房裡,輕輕搖著她並喊著她的名字,但不管艾莉亞多大力的搖著蘇拉姆,她都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艾莉亞快步離開蘇拉姆的房間,關上門後面帶微笑的說:「你看,多虧有卡薇朵的幫忙,我們根本不用擔心會吵醒蘇拉姆,而且我猜卡薇朵這幾天也會下同樣的指令。」
「既然如此,那我們還等什麼?」美尼斯臉上頓時充滿興奮之色,突然一把抱起艾莉亞往床上去,同時提醒的說:「現在只要妳小聲點,不要吵到卡薇朵就行了。」
艾莉亞雙手順勢勾著美尼斯脖頸,一臉擔心的問「可是……她的房間在哪?」
「在樓上我房間的隔壁,所以妳不要太大聲就沒問題了。」
「這我……我不知道啊!」艾莉亞神情慌張的回答,畢竟這也不全是她能控制的。
美尼斯將艾莉亞輕放在床上,接著整個人也貼了上來,帥氣的臉上揚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放心,有我在。」
不一會兒,船艙裡回蕩著繾綣纏綿的喘息聲……接下來三天,每當卡薇朵一離開,蘇拉姆便立刻按照指示去睡覺,接下來就是美尼斯和艾莉亞的倆人世界,在這種危險又浪漫的氛圍下,彷彿就像是偷情的戀人般,讓他們覺得格外刺激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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