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神聖新月的尖牙沾上血紅色時,月神就需要新鮮的血液—―這是數百年流傳下來的傳說。
長老告訴我們,當月神需要鮮血時,我們就要獻上年輕女孩作為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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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百年來我們一直對月神深信不疑,每個月的上弦月和下弦月時份,族人總會聚集在偌大的中央廣場,向新月祈禱和進行儀式。一直以來,銀白色的新月都是皎潔而美麗的。然而不知從何時起,一個月總有一次,從烏雲中探出頭來的,是沾血獸牙似的血紅新月,也昭告着我們必須獻祭族人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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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順從月神的旨意,我們不得不作出犧牲。長老會命令族人把年輕女孩子帶到中央廣場,一個個捆綁雙手,跪在地上。當烏雲遮蔽月亮,第一道衝破雲層的月光所照耀的孩子,就是月神所挑選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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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一共有三位孩子被月神挑選成祭品,而將要獻祭的其中一人,正是我的親妹阿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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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照在三個女孩的那刻,另外兩對父母連忙拿出家傳的金器銀器、玉石寶石,放在廣場中央的大圓石上。因為長老告訴我們,月神接受以財寶代替生命獻祭,當她允許時,新月會轉成彷似微笑般的天藍色。
月神似乎不為所動,兩對父母開始焦急了,他們把愈來愈多的財寶放在石上,甚至向親戚朋友借來寶物獻上,直至堆積如山的財寶開始傾瀉,月色終於轉成藍色。灰藍色月光映照在我母親臉如死灰的臉龐,因為只有她沒能獻上任何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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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命令隨從把財寶用麻布袋收起,放在大木箱上,再把神情呆滯的阿蘭帶上馬車,駕車與幾個隨從向深森移動,說是要去「月之祭壇」。我母親這時放聲號泣,無力地跪倒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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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想白白這樣帶着淚眼送別阿蘭。我決定要尾隨他們到「月之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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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木輪轆轆的轉動聲,很好地隱藏了我的足音,我跟蹤馬車,隱蔽地在叢林中前進,跟着馬車一直向西方走去,那是和月相反的方向。
馬車停在一個曠野,近河流處有間磚屋。長老命令隨從在遠方等候,自己帶着阿蘭和幾袋沉甸甸的財寶快步走近屋子。長老解開門鎖,敲了敲門,探出頭來的是一個渾身傷痕的年輕女孩,長老把幾袋財寶交給她,並命令道:「放進屋子裡去,手腳放快點,再搞出意外我就不給你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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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得那女孩,是幾個月前被當成「祭品」帶走的,和我妹妹同一所學校的阿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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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吃力地把財寶收好後,長老又用力把她推進去,然後鎖上了門。接着,他轉向阿蘭,跳下褲子,又命令阿蘭跪下,我思疑長老是不是要往阿蘭的臉上撒尿。
「伸出手來,這樣弄。」長老對阿蘭說,阿蘭一臉惘然地看着長老。長老有點不耐煩:「快點,想保住性命,還想見到你哥哥和母親的,就照着我的說話做。」
阿蘭點點頭,照着長老的說話做。阿蘭伸出手,生澀地摸撫着長老,而長老發出享受的嘆息聲。
「噢,處女的手指,實在是太美妙了。那種月亮顏色的把戲,居然那麼好用,只要族人還一如以往每月都聚集在中央廣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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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蘭彷彿明白了什麼似的停下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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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叫妳停下來,婊子。」長老打了阿蘭一記耳光,又把她的頭拉到自己跟前,「聽着接下來,張開嘴巴......你不照做的話,我馬上就把妳獻給月神。」
長老到底在說什麼?什麼是月亮顏色的把戲?不是說要到月之祭壇吧?為什麼他要阿蘭在月色下,在森林裡做着這種羞恥事?月神就在頭上看着他,然而他肆無忌憚地做着這種事,對像更是我的親妹。
不!這一定不是月神的旨意。我一定要救出阿蘭。
我偷偷走近長老,拿了一塊石頭,大叫一聲,使盡渾身氣力在他後腦處砸下去。長老後腦迸出血來,馬上轟烈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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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阿蘭杏眼圓睜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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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
我扶起阿蘭,抬頭就發現遠方的隨從已經發現了我,我推着阿蘭往前狂奔,然而在曠野中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後方「嗖」的飛來一箭,我背後馬上受到猛烈的衝擊,我知道這下大禍臨頭,但我至少一定要把阿蘭救出來。我把她推上了山坡,這時,我後背又迎來一次衝擊。我不顧傷勢,仍然使盡氣力爬了上去,找到了一棵大樹躲在後面,我們附近都是長草,大概不會一下子被發現,然而一停下來,我就頓然渾身乏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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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中了箭!」
阿蘭看着我後背兩根筆直的箭矢,我示意叫她不要發出聲音。
我摸了摸背脊,原來早已血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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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阿蘭......」
我有氣無力地說道,挨在大樹旁看着上方一輪皎潔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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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空中正高掛一輪明月,這時,我淺淺地笑了起來,看到月亮回復聖潔的顏色,我頓時感到很滿足。
月神原來一直看顧着我們。要是血月出現是需要鮮血的話,那就把我的鮮血獻上,換取阿蘭的生命吧。我想着想着,眼皮愈來愈重,漸漸的,再感受不到阿蘭在我身旁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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