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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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幾天,我不再接到許聯曼任何消息。
稍早從通信裡面聽見的扭打聲,我猜就是其他軍人攻擊他的聲音,我有些擔心,他竟然因為我與其他人起衝突?
趙萬應該會幫他的吧?我這麼希望著。
最終決戰真的快到了嗎?孫禾他們又是怎麼看待的呢?
對孫禾而言,聽天由命,自從與殷廉雙雙被擄獲的那天起,就不再期待相遇,卻又幸運地在戰場重逢,據稱當下彼此都發現對方的存在,但只知道有敵人,不知道是敵是友,曾經在城裡對峙了一陣,正打算兵戎相向時,才發現是熟悉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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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禾說,殷廉被都蘭英迷住,我說,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夜耳哼了一聲,孫禾則告訴我們,這是殷廉的弱點,他太容易被女人迷住,以前在自由之地時就時常被女人利用。
樊卓說,他們現在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們的行蹤被密切注意,軍人們會使喚所有實驗體跟殘存的新兵往我們的路徑前來。
「那有什麼不好,讓其他新兵來解決指標實驗體不是很好嗎」夜耳說著,不過她望著我,又打趣地說,「但還是有新兵殺死不了實驗體就是了。」
樊卓訝異,「龐文雙沒殺死過實驗體嗎?」
我澄清,有一個啦,遇到其他幾個時,我因為受傷,不得不逃。
樊卓告訴我,他跟涂文還有孫偉漢解決了兩、三個指標實驗體,據他們的描述,摩西跟搜捕者的拍檔,被他們解決了,我訝異,沿路追擊我的怪物,竟然這麼輕易的就被他們擺平,「一個加強腿部肌力,用跑步機鍛練過的速度型活屍,還有學習恐怖領導的力量型活屍,這兩個組合,我們在實驗室就讓他們共食食物,花了很多次的指導,才讓他們學會,合作才可以共食,如果相互攻擊,誰都吃不到,像是訓練動物那樣。」
猴王呢?我稍微描述了特徵,樊卓則說,沒遇過,他們大多都是遇見力量型領袖,還沒遇過策略型領袖,「我們有指導過幾組,是用合作互助的模式引導的力量型活屍,在他們面前,當然,是束縛狀態,表演人類的互助行為,並示範我們共食並妥善分配食物,接著,我們帶其他幾個一般活屍到他身邊,由他來示範如何分配,如果不分配食物給其他活屍,就禁食他幾天,直到他妥協。」
這樣也行?
夜耳則露出欽佩的表情,「虧你們想得到把他們當動物訓練。」
「其實沒有那麼複雜,你要把他們當成是未進化的人類,那麼,只要使其社會進化,就很簡單了,畢竟他們變成活屍前,人類在成長的歷程中,都學習過類似概念,話雖如此,但也還是要花很長一段時間引導、訓練。」
「他們能夠發展回人類嗎,變成有文化的族群嗎?」夜耳殷勤地問。
「已經過了四年,如果這麼多年的演進,人類原本的意識還是不敵病毒,看來是沒門了,他們至今仍然把我們當成最主要食物,這錯不了。」
「他們就沒其他東西好吃嗎?」我這麼問。
「人類在過度開發下,根本沒有野生動物,現在也沒啥耕地,有些因為人類大幅減少,殘存的果園、蔬菜園,如果還能長出莊稼,他們會吃。活屍跟我們人類一樣都是雜食性動物。有些地方還可以發現活屍撿拾垃圾來吃,像流浪漢一樣,不過,人類這種優質蛋白質還是讓他們食指大動,望見我們,他們都很難克制慾望的。」
所以在活屍出現在現今的世界中,過度開發造成生態破壞的人類,如今也遭大自然反嗜,使得人類也成為了活屍最好、也是最後的食物。
「沒錯。」樊卓回應,「人類把自己逼向絕路,所以我們也想讓活屍他們自己把自己逼上跟人類一樣的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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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幾個人坐在湖畔的小屋中,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樊卓坦承,他自從加入軍方單位後,除了研究夥伴外,很少人這樣跟他對話。
大多數找他會議的話題還是,他的人類拯救計畫進行得如何?人類到底可不可以利用活屍反敗為勝?
活屍實驗的幾年中,也見了很多實驗夥伴因為安全機制沒做好,不慎被活屍攻擊。他算是運氣好,他這麼坦誠。
「房謙一直很看重我,可能是我比較不計較權勢,但他卻想把我塑造成跟他一樣,他培養的超級英雄,超級科學家。」樊卓這麼說。
死在自己實驗,壯烈犧牲的超級科學家,我這麼補充。
樊卓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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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眼前是一座大湖,雖然說是湖,但看得出來是因為砲彈的接連轟炸,才產生這麼一個大坑洞。
鄰近是一座小聚落,大部分的房舍都毀了,只剩下一堆廢墟,推土機剷平破瓦痕跡橫貫其中。餘下幾棟平房還安好,我們就在一座能夠看見湖面的二樓房舍中。
說是大湖,但就幾十米見方,滄浪之水似乎表達了對於未來的不安。猶記得進戰場前幾天,戰士城接連下了好幾天的大雨,當時還擔心會不會在雨中開戰,但運氣好,畢竟雨聲會大大的增加耳朵的干擾,對於腳步聲以及其他風吹草動不易察覺。
這幾天緩慢地朝大學城移動,孫禾對於去向也沒能拿定主意,當然路上也遭遇幾個活屍,零零星星的,殷廉都是寫意的上前替都蘭英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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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傢伙還好吧?樊卓曾這麼問了孫禾,他指的人是殷廉,談到殷廉,孫禾有些敏感。不知道,他說,但他相信殷廉最後不會變異的。
但我總覺得殷廉走路有些踉蹌,也不曉得為什麼我們足足在湖畔休憩了兩天,沒再前進。
何必前進,都蘭英曾經這麼說過,「他們不是都會來找我們嗎?
接著她補充,這裡看起來易守難攻,就在這裡歇歇。
易守難攻,一望無際,來向我們能夠掌握,但也代表我們也無處可逃。
也不知道何時開始,領頭的從孫禾變成都蘭英,可能是因為都蘭英在說出了一路上慘遭軍人蹂躪,沒人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談論那些,所以就自然而然的,聽她的,反正跟著走就是了。
不過,我們還是在這裡停留了兩天,而今天早晨過後,就沒再看過殷廉。
孫禾走上樓梯,見我們幾個學者還在紙上研究,他這才告訴我們一個壞消息。昨天夜裡殷廉渾身發熱,孫禾才勸他不要守哨,早上見殷廉去隔壁房裡說要睡覺,結果剛才孫禾繞了過去,不見人影。
他去哪裡了?夜耳這麼問。孫禾攤一攤手地說,「我才想問你們呢?你們一早起來就在這裡聊天,有沒有見到他離開。」
「沒見到,但我們也沒有特別去注意。」夜耳坦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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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孫禾吆喝著我們,要我們上路去找殷廉。
「找得到他嗎?」樊卓這麼問,「如果那傢伙是覺得自己快變異了,怕拖累你們走了怎麼著?」
這得問孫禾,畢竟他們認識最久,關係最好。
走下樓時,都蘭英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孫禾便再問她,有沒有注意到殷廉的狀況。
都蘭英搖搖頭,她有發現到殷廉的肺病常犯,時不時咳嗽,但沒多想。
「你們沒那個吧?」孫禾這麼問,他在確認他們有沒有發生關係。畢竟我們都很清楚,如果殷廉受到感染,那麼最直接可能受到傳染的,若非血液傳播,就是性交所帶來的體液交換。
都蘭英一臉不快,她向孫禾罵了一連串髒話,把我當成什麼女人了,是殷廉向我獻殷勤,我還要他滾呢,哪知道他還真的滾。
孫禾向我們轉過身來,使了使眼色,就像在說,「我就問問罷,幹嘛這麼生氣。」
欸不對,妳叫他滾?孫禾覺得有異,轉頭過去逼問都蘭英。
「他這幾天一直想問我心情有沒有好一點,我叫他閉嘴、別來煩我,他不能體會,不要白費唇舌,我好不了的。」
孫禾拉著都蘭英,「他說什麼?」
「他什麼也沒說,只跟我說他知道了,他會努力讓我活下去,我跟他什麼也沒說,我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但是妳也還是很失望,因為他不見了。」夜耳在一旁插話。
都蘭英不語。
「妳也知道他這幾天發燒,所以刻意遠離他,對不對。」夜耳探問。
別問了,都蘭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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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踏上步伐,這回換成夜耳去陪伴都蘭英,孫禾持續留在我跟樊卓身邊,盯住我們。
我關心孫禾,你還好吧?畢竟殷廉是你的老夥伴。
「還好,沒辦法,該接受還是得接受。」雖然孫禾這麼說,但一改他平常說話笑口常開的模樣。
孫禾先是沉默了一下,「人如果變成活屍,再來呢?他們會去哪裡?」,他問了我們之中,最熟悉活屍的那個人,樊卓。
看來他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這很難說,每一個人情況不同,如果是在熟悉的環境,他們很快就會適應狀況,會回到比較熟悉的地方,不過這裡嘛……應該很難說有讓他們熟悉的地方,如果沒有食物引誘的話,他們思路就像是小孩,會去比較明顯的標的物,因為好奇。」樊卓思索著,「他離開多久了。」
「不久,大概兩、三個小時罷。」孫禾說,「我起床後,就叫他去休息一下,後來我四處走走,去高地看有沒有危險,回來後他就不見了。」
「那……他有可能往大學城的方向去了,畢竟大學城的建築群太顯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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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我們行經大學城,說是大學城,但就是幾棟高聳的建築物,約莫十層樓高,校園附近有一些圍籬圍住,鄰近則是一整片的低矮住宅,還有一些建物。以前約莫就是市集、賣場,不過,我們沒往那裏進去,轉到湖畔這裡。
大學城是一個太顯著的標的,很容易被包圍,地形又複雜,不容易進出,當時殷廉是這樣研判的,即使都蘭英興致勃勃的想往那裏去。
都蘭英這幾天的轉變滿大,起初撞見樊卓這些軍人,本想逃開,但自從從軍人奪取手槍,並見了軍人對抗活屍的慘敗後,才明白,那些高高在上的軍人,並非無堅不摧,現在她有機會可以復仇,她一心想要取命。
尤其是,她知道擁有步槍的軍人幾乎是萬中選一,像是樊卓那般,其餘一般新兵大多都是小手槍,而子彈早已用盡,現在彈藥充足的只剩下都蘭英一人,她還有點懊悔把步槍砸爛呢。
殷廉雖然曾勸阻她,但會不會有可能他自己想要去把那些人解決呢?如果新兵即將在大學城聚集,活屍可能也會往同一個方向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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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出了假設,孫禾表示,從都蘭英轉述的話來看,加上自個兒對他的認識,殷廉本來就是一個愛逞威風的人,不管是察覺自己可能變成活屍,不想給人負擔,還是想要在女伴面前表現,都是他的作風。
即便他身體狀況再怎麼差,他都會逞強的。
說完以後,孫禾拋擲了標槍,正中目標,是個約莫三十尺公尺遠,從房舍轉角走出的活屍。
雖然我們都感覺活屍數量已經大幅減少了,幾乎沒再見到成群的活屍,但偶而還是會遇見這種落單的。
樊卓則在一旁吐槽,沒成群,是因為能有團隊意識的都被指標型實驗體給收攏了,遲早會再遇到成群結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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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大學城前進的路上,我們也發現了殷廉曾經行走過的線索,有一個活屍倒在大學門口,頭部則明顯有遭到利器劃破的痕跡。
「殷廉來過。」孫禾這樣說,他隨即喊著,「殷廉!」
夜耳急忙阻止孫禾,「別喊,別做跟樊卓他們一樣的蠢事。」
但孫禾那傢伙一心只想找到自個兒的夥伴,他逕自往大學裡面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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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的一聲,箭矢朝孫禾飛了過去,我看見一隻弓箭,射入他右上臂。孫禾抱著自己的手臂,痛苦的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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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南嗎?
我想起最初我跟他相遇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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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喊,「是新兵,一個拿弓箭的,很有準頭,大家快找掩體。」
語畢,所有人四處散去,我跟樊卓因為沒有默契,在繩子的相繫下,往反方向摔倒,隨後我指揮樊卓,讓我們躲避到一台廢棄車輛的後頭,夜耳跟都蘭英則順利地躲入大學城外的一間民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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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又是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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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禾再度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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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得去救他。」我說。
「你去,我不去。」樊卓反抗。
由不得你,我把他拖離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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