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出名的傭兵集團有狼群、密格魯特二十四號、三角傭兵團。」7號與11號兩人說著得來的情報,這些傭兵多半來自這片大陸的東方,那兒有十數個小國,征戰不休。
另外特別提及了一個家族——伊菲家族,是拉薩緹亞王國著名的軍火供應商,這回他們跨越國境,來到他國做起生意。
阿格尼斯聽完匯報,說了一句:「安排一下,我要跟伊菲家族的人見面。」他向奇可示意單獨談談,奇可和他進了會議室。
「他們要談什麼?」
席爾翻了白眼,「我怎麼會知道?妳可以用妳的靈術偷聽,小娜塔。到時奇可上校就會發現你們都在說謊,女人都是騙子。」愛麗絲蹬了他的小腿骨一腳,席爾跪了下來。
「隱瞞自己靈術跟副作用的情報是基本中的基本,我賭奇可上校一定也不老實。席爾,是你太乖了。」娜塔莉亞嘿嘿地笑。
「這是性別歧視,總有一天我一定要離開對靈行動處。」席爾抱怨著。
「哈,快滾。喊又累又沒休假薪水又少又危險喊得最勤的人就是你。」
離憂鎮的一角,十名不速之客正在觀察著阿格尼斯等人的住所。「十一名護衛加上一名副官,一名司機與一名聯絡官,阿格尼斯帶的人不少。」
「看起來都有軍方背景,訓練有素,不好接近。」
「有幾個人疑似是靈術師,級別不明。」
其中一名魁梧大漢說道:「看來不太可能偷襲,乾脆用炸彈或是火箭砲,再強的靈術師也無法輕視現代兵器的威力。」
「過幾天趁著兩國衝突越演越烈,就是我們行動之時。記住,機會只有一次,務必要幹掉阿格尼斯。」領頭的人低聲說,同夥們點點頭,默默整備著槍械與彈匣。
離憂鎮的砲火聲仍持續響起。
……
奇可會這麼形容阿格尼斯:瘋狗。
為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甚至將部下視為棄子、將自己當成誘餌也在所不惜。他此次以己身深入險境,親自接觸伊菲家族,奇可不禁感概他的瘋狂與大膽。
「把伊菲家族與阿克爾王國軍隊聯繫的管道找出來。」阿格尼斯對奇可下令。當阿格尼斯帶著護衛們與軍火商伊菲家族的人見面時,奇可隱藏在暗處,仔細地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傳信、中間人、情報接收所、當地跑腿的小伙子、阿克爾王國補給部隊的一等兵,奇可摸出了這個流程,總共花了一周,不得不說這條線相當隱密,還有很多混淆視聽的規避舉動,差點兒就沒咬住情報了。
「波爾薩諾上校,我馬上將此事稟報阿格尼斯少將。」11號見狀立刻離開。
隔天,阿克爾王國的雪走軍團來了三輛卡車,全副武裝的士兵們衝入伊菲家族的勢力範圍,將所見之人全數槍殺。幾名涉嫌探聽軍事機密、販賣給外人的阿克爾王國士兵則莫名死在一線戰場上。
奇可知道他們沒有這麼做,只是少將「完美」地會見了伊菲家族的人,並且「適當」地洩漏了有關阿克爾王國的機密——當然是從別的管道獲取的。
此事過後,11號失蹤了,所有人聰明地閉口不問他的去向。
「少將,您這麼做不怕伊菲家族的人報復嗎?」林克中尉去現場探查回來,想起屍橫遍野、四處都是乾涸的黑紅色血塊的場景,臉色難看得很。妮琪也是,她面色鐵青,一周前她才陪同阿格尼斯會見伊菲家族的負責人,這事肯定跟阿格尼斯脫不了關係。
阿格尼斯滿不在乎:「動手的是阿克爾王國,不是我。雷伊斯上校真是好手段,一點也不怕跟拉薩緹亞王國的關係生變,伊菲家族在王國也算挺有勢力的家族。」
「阿格尼斯少將,他們連年幼的少年少女都不放過……他們還是孩子。」
「魏爾施特拉斯少校,林克中尉,兩位是在教我如何做事嗎?」阿格尼斯的臉色變得陰沉,他最討厭不聽從軍令、違抗上司的部下。
「阿格尼斯少將,我們是軍人,不是強盜。明明有更好的方法。」
「妮琪.魏爾施特拉斯少校,收起妳幼稚的想法,妳以為存在光明磊落的方法去贏得戰爭嗎?我會不擇手段去擊敗敵人,偷拐搶騙、燒殺擄掠,不惜一切代價取勝。軍人就是國家的刀跟槍、國家的武器。」
「在戰場上心存善念,違抗上司的下場會如何,妳再清楚不過了,想想妳那無能的父親——特奧瑞恩.魏爾施特拉斯上校。」妮琪聞言握緊了拳,渾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地上沙塵飄揚,刮出了好幾道明顯的痕跡,7號踏前一步,擋在阿格尼斯與妮琪之間。
奇可拉著妮琪,將她帶離,妮琪死死瞪著曾經的教官,眼裡怒火滔天。
奇可打了妮琪一巴掌,她剛才竟然動念使用靈術,對著自己應該護衛的對象。「少校,清醒一點,妳想上軍事法庭嗎?」妮琪依然不語,那股危險的氣息揮之不去,奇可皺起眉。
奇可:「如果妳不想幹了,現在就收拾行李滾回莫利克奈,把證件跟武器全數交還,去當個平民百姓。」妮琪摀著臉,抬起了頭。
妮琪怒視著他:「這一切你都知情嗎?11號去哪裡了?」
「不要感情用事,做好妳該做的。」
妮琪:「什麼叫我該做的?保護他,好讓他繼續殘殺無辜的人嗎?」奇可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少校的父親和阿格尼斯少將是什麼關係?」
妮琪愣住了,好幾晌說不出話來。
「正如同妳為了制裁領主,寧願犧牲其餘四條無辜的人命,阿格尼斯少將也有他的信念,就算妳不認同,妳也得聽從他的命令,他是妳的長官。」
妮琪第一次領教到奇可的冷酷。
阿格尼斯少將點起一根雪茄,一旁的7號說道:「長官,11號的事怎麼處理?」阿格尼斯舒服地吐氣,「我派他把情報交給拜倫帝國,諾姆伯爵這個啞巴虧是吃定了。不管怎麼樣,雷伊斯上校現在大概認定拜倫帝國正私下與拉薩緹亞王國的軍方以及軍火商做著交易。」
「11號的屍體就放在阿克爾王國那兒吧,我們軍部沒有這個人。」越否認,想必阿克爾王國就越會覺得這都是拜倫帝國的陰謀。
7號點點頭,對少將的手段沒有意見。他們是死士,甚至棄子,為了王國的利益,性命、名字、榮耀都能拋棄。
11號或許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行蹤被少將出賣,引來了阿克爾王國的精兵。又或許他已經意識到了什麼,盡責地執行任務到最後一刻。
阿格尼斯抽著雪茄,想起了曾經敬重的長官對他說過的話:「羅森,我們是軍人,不是強盜。」和妮琪說著一模一樣的話,有著同樣善良堅定的心。
「上校,你的女兒跟你一樣愚直,不適合當軍人哪。」
……
雪走軍團第4裝甲步兵旅軍營醫療中心,這裡不光治療受傷生病的戰士,還存放著士兵們的屍體。
一名斯文的士兵來到停屍間,悄悄打開冰櫃,拉出一具渾身燒傷的屍體。
「他應該是靈術師吧。死亡有一段時間了,希望還來得及。」斯文男子自言自語著,然後溫柔地說了一句:「哪怕只有幾分鐘,請甦醒過來。【否定我無從放置的悲傷】。」屍體上忽然出現散發著光芒的無數粒子,匯聚成一道道光束,覆蓋住燒傷的範圍。
燒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還原,肌膚從焦黑醜惡變得生機勃勃,屍體睜開了眼,第一句話就是:「阿格尼斯少將……」
斯文男子微微一笑:「你好,我叫梅林,能告訴我殺死你的男人在哪裡嗎?」
此時奇可尚不知『魔術師』梅林已悄悄來到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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